希蕾亚看着此时的拉斐尔,这时的他却像是一个儿童,哭哭啼啼的不觉让人心疼又觉得好笑。
“我没事了,拉斐尔先生。”希蕾亚停止了咳嗽,她轻抚了一番拉斐尔的后背说。
拉斐尔抬起头注视着希蕾亚,她的笑容在这时散发着一股亲和力,似乎每一个字都在打动着拉斐尔的内心。
“我知道了。”拉斐尔擦去眼角里的一抹眼泪说。
望着窗外的景象,希蕾亚的内心变得开朗了起来。她坐在床边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沐浴,脸上的笑容不禁令拉斐尔的内心感到些许的欣慰。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出门了。”希蕾亚轻声说道。
拉斐尔心想:因为病情吗?他向窗外的天空中看去,稍稍挺直身体后,仿佛还可以看得更远一些。红色的屋檐像是布满了远方的视线,不觉一条条细小的空隙倒成了单调的视野里的另一种风味。
“为什么这么说?”
“从小时候起我就很少出过家门,爸爸妈妈去世以后,一直都是由切尔诺先生在照顾我。”
拉斐尔沉默了一阵,他注视着此刻希蕾亚的面容,无形中却散发着一种淡淡地哀伤。
“我的经历和你一样,希蕾亚。”
“拉斐尔先生?”
拉斐尔注视着窗外,他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
“一个月前我还是王宫里的一名近卫长,过着每天必须居住在王宫里的生活。我没有家人,也没有伙伴,平淡的生活让我淡忘了一些人类的本性,像我们的副官说的那样,我已经死了。”
拉斐尔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对一名女骑士说出这些话,只是心有所想,对面前的希蕾亚也觉得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拉斐尔先生。”
“直到我遇见了布尔琳娜,对家园的意识才慢慢苏醒过来。”
希蕾亚聆听着拉斐尔的倾诉,与拉斐尔的内心一样,此时的希蕾亚也有种莫名的归属感,仿佛这一切来得是那么悄然,又是如此的迅速。
她点了点头,抿起嘴角后,希蕾亚将拉斐尔拥入了怀中。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和我的部队现在必须前往东方,希蕾亚。”拉斐尔说完便站起身来。
希蕾亚注视着拉斐尔,她的心里十分心疼此时的拉斐尔,但希蕾亚并没有说些什么,她只是将双手摘下了挂在领口前的项链。
那是一支银白色的项链,项链的正前方镶嵌着一块血红色的红色宝石,在希蕾亚的动作下,这支挂链很快被摘了下来。
“拉斐尔先生。”希蕾亚轻声说道,她伸出右手示意让拉斐尔接住,但拉斐尔并没有做些什么,他只是注视着希蕾亚,继而沉默许久。
拉斐尔点了点头,随后伸出右手取走了那支项链。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希蕾亚注视着窗外的景象,她轻声说道。
拉斐尔注视着希蕾亚的面容,此时的她显得十分憔悴。握紧项链后,拉斐尔便坐在了希蕾亚的身旁。
“这是相当珍贵的东西。”拉斐尔轻声说道。
希蕾亚转过头注视着窗外的景象,她的双眼如画像上的人物使人哀愁,静下心来,也不觉与挂在客厅上的那幅画像略有几分神似。
“我要结婚了。”希蕾亚闭上双眼说。
话音刚落,站在门前的拉斐尔在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他眨了眨双眼,抿起嘴角后,他转过头向希蕾亚微微一笑。
“每个女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希蕾亚。”拉斐尔轻声说道。
“可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希蕾亚转过头注视着拉斐尔的双眼说。
拉斐尔沉默了一阵。他注视着眼前的希蕾亚,直觉告诉拉斐尔此时此刻自己是一名军人,作为军人不该有七情六欲,但向来注重感情的他又如何能够克制好自己的这份悲痛,他只是微笑着闭上双眼。
“祝你幸福,希蕾亚。”拉斐尔轻声说道。
他走到希蕾亚的面前,俯下身体后,拉斐尔将那支银白色的项链戴回了希蕾亚的脖子上。
希蕾亚注视着此刻拉斐尔的面容,尽管他是笑的,但那种隐隐约约的哀伤还是能够从拉斐尔的眼睛里不经意间的流露出来。她哭了,正如拉斐尔遇见希蕾亚时的心情是一样的,这久违的归属感从此又将不复存在。
“总有一天,眼泪会哭尽,往事也会随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渺小。如果没有遇见你,希蕾亚,我的人生注定是一场孤独的旅行。”
他是这么想的,站起身来后,拉斐尔转身离开了希蕾亚的房间。
希蕾亚注视着拉斐尔的背影,直到房间的大门被完全关上之后,她的眼泪终于如泉涌般流过了她的面颊。
拉斐尔大步走出了古堡的大门。望着庭院的墙壁与午后的阳光,长舒一口气后,他径直向前方的大门走去。
“以后这就是我们将军的家了!你们给我好好整理一遍!把没用的东西都丢掉!还有你!这么老了还不滚回家里去!?”
“我……”
此时的院子外有一个身穿灰色棉衣的老人正萎缩在墙壁前,而在老人面前的则是一名头戴青色锁甲帽的青年人。每逢青年人呐喊之余,眼前的那名老人总会伸出双手保护自己的脸颊。
“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这种老东西待的地方!”
青年人说罢便要挥起右腿向老人的身上踢去。拉斐尔见状,他立即俯身握紧腰间的剑柄,而就在一句话的功夫,一声粗糙的声音传到了青年人的身旁。
“唉,要尊老爱幼吗?”
“巴、巴特洛将军?”
青年人赶忙退闪到一旁。只见一名身穿宽松的金色长袍,白色宽松棉裤,脚穿一双黑色棉靴,腰系一支一米八长的长刀的胖男人来到了青年人的面前。
此人不说他有多么富态,只一饱满的大肚子便将自己与拉斐尔的差距明显的拉开而来。金色的长发,一双似乎总也张不开的眼睛,蒜头鼻下是一张肥硕的嘴唇,圆下巴,大耳朵,蜡黄的脸蛋,一米八的身高。
“今天的天气可真好,你说对吗?”巴特洛的声音略带一丝质问,他注视着一旁的大门,随后将眼珠向下看去。
老人的视线从青年人的面前转移到了巴特洛的身上,他不停地眨着眼睛,嘴唇也在这时一上一下的颤抖着。
“我在问你话呢。”巴特洛低声说道,他缓缓地抽出那支细长的长剑,在剑锋与剑鞘擦边而过的时候,老人的心脏近乎已经停止了跳动。
“老家伙。”
拉斐尔轻咳一声,这时巴特洛的目光转移到了拉斐尔的身上。只见面前的拉斐尔身穿一身绣有金边的红色的礼服,胸前系着一束洁白的大蝴蝶结,白色的裤子,黑色的长筒靴,腰挂一支一米六五长的制式佩剑。
巴特洛皱起眉头,他将长刀收回了剑鞘内。
“你是什么东西?见到巴特洛将军还不赶紧下跪!”青年人在这时大声喊道。
拉斐尔将视线转移到了青年人的身上,尽管什么也没有说,但无形中却散发出了一股阴暗的力量。
青年人向后退了几步,巴特洛在这时昂起头走到了拉斐尔的面前。
“我是布兰德?巴特洛少将。”
“柯里昂?维?拉斐尔少将。”
巴特洛为之一惊,他未曾想在这种荒郊野外的城镇也有一名与自己同样军衔的人,皱起眉头后,他开始大声说道。
“这里是我的家,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你就走开!”
拉斐尔转过头注视着希蕾亚家的城堡,希蕾亚正伫立在窗前的位置向下注视着争执的两人。
“听到没有!你给我马上离开这里!”青年人上前向拉斐尔大声喊道。
拉斐尔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径直走出了希蕾亚家的庭院大门,希蕾亚在站在窗前向下看着这一切,同样也是没有说什么。
巴特洛和士兵回过头看向老人,这时老人早已经跑回了希蕾亚的古堡中,两人冷哼一声后,他们便走进了古堡的大门内。
“安妮!安妮!”
巴特洛走进大门内,他一边呼喊希蕾亚的名字,一边将那柄长刀放在临近墙边的一座木桌上。
“真该死,这座城堡让我想起了桑迪伽的废墟!”
“我这就吩咐他们给您焕然一新!”
“不!我是说不!让这些下人都滚出去!去把镇子里的年轻女人都带过来!我要一个一个挑选女佣!”
巴特洛与士兵交谈了起来,但这一幕都被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希蕾亚听见了。
“够了!布兰德将军!”希蕾亚走下楼梯喊道。
巴特洛转头看向希蕾亚。
“大家都是相信妈妈才留在这里的,他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为我们的家族劳动!我不许你赶他们走!”希蕾亚站在巴特洛的面前说道。
在这时房间内外走出来了几名手挽着手的仆人,他们的样子显得十分懦弱,眼神中透露出的也是一种牵强的目光。
巴特洛冷哼一声。
“这次就算了。”巴特洛摘下手套说。
希蕾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心想巴特洛终究是自己的丈夫,面对自己的倾诉也是不难忍心的。
“谢谢您!布兰德将军!”
“我是说这件事就算了。”巴特洛走到希蕾亚的近前说道。
“如果下次倪再敢顶撞你丈夫,也就是我的话,我也把你从这所古堡里赶出去。”巴特洛抓紧希蕾亚的衣领冷冷地说。
希蕾亚在这时伫立在原地,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巴特洛的双眼,但没过多久两行轻盈地泪珠顺势流过了她的面颊。
“去告诉布洛里的那些家伙,他们可以行动了。”巴特洛转头向身后的士兵说道。
“是!巴特洛将军!”士兵说完转头便跑出了大门外。
希蕾亚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