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神皇 第四十四节四国大战-2

    韵湖武镇、西山城两卫两千名游骑兵冲向盘坪军的六合军阵。盘坪军中威远军和普苏城军两卫游骑兵从阵中突出前来拦截。两队人马都是轻甲快骑，很快在离盘坪军二十里路处相逢。两军战士都是好勇斗狠之徒，也不减速，挥刀舞棒催动坐骑迎面直冲。

    眼见冲到相隔千米，有远程攻击力的战兵张弓撘弩，射出乱箭。两方皆是武功高强之辈，格挡、盾护、躲闪各显神通，两方只有十数骑命中要害跌倒在地，登时被后面冲上的骑兵践踏而死。两军近至百步，标枪、链锤、绳套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投掷类兵器纷纷抛出，这一轮因为距离较近，双方又有数十人惨呼倒地。

    游骑兵战马都贴了神行符，速度极快，转眼就撞在了一起，顿时人仰马翻。有武力超过七品的高手在近身前鼓力发出罡气，对冲的战兵大多躲闪不及，人马皆被斩为两段。将近四千余骑冲杀在一起，各自为战，瞬间便有数百人鲜血崩现、断头残肢飞舞，惨呼着落马。

    战场一角，只见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韵湖武镇游骑兵舞动大刀，发出一道两尺来长红色罡气，将迎面而来的一名盘坪威远游骑兵劈成两段，鲜血顿时溅出数丈，浇了对冲而过的壮汉一脸。韵湖壮汉目不能视，慌忙伸手抹脸。却不防斜刺里一个矮小的盘坪游骑兵策马杀到，悄无声息地刺出冷枪，直透韵湖壮汉胸腹。韵湖壮汉大刀坠地，长声惨呼，却双手死命抓住枪杆。矮个盘坪战士用力夺枪，比不过韵湖壮汉，登时被拖下马来。

    韵湖壮汉生命力顽强，又向前狂奔数十丈，撞翻两名盘坪游骑兵，这才倒地而亡。矮个盘坪战士身手灵活，滚下马来就势一翻，瞬间拔出短刀，一刀砍断了冲到面前的一个青年韵湖游骑兵的马腿。战马惨嘶一声，前躯跌下，后蹄却仍在用力蹬踏，顿时整个马身在空中连翻了两个跟头，将韵湖青年压在马下，人马皆是头颈折断，眼见不活。

    矮个盘坪战士连杀两人，引起了韵湖军的注意。韵湖两骑游骑怒吼着杀过来，左手刀疤脸汉子俯身挥槊猛挑矮个战士胸口。矮个战士侧身闪过。却被右手边的黑脸汉子狼牙棒抡在头上，登时砸了个万朵桃花开，无头尸体栽倒在地。黑脸汉子一击成功，甚是得意，转脸正要向刀疤脸夸耀。不料侧面一个盘坪中年游骑兵纵马驰过，斩马刀斜劈，将黑脸汉子头面削去一半，露出白花花的脑子，其状甚为恐怖。刀疤汉子转喜为悲，狂呼着舞槊直追中年盘坪战士。

    两军交锋处，残酷无比。久经战阵的老兵大多减缓骑速，或三五成组，或十来人组团厮杀，损失较少。大部分新兵则傻傻地埋头冲锋。有的自逞勇力，单骑杀入重围，顿时被数人围攻，战死沙场。

    两军交手不过半盏茶功夫，就有军马杀透军阵。这些都是武功高强或者运气超好之辈。有的催动坐骑回身厮杀。更有数十骑脱离战场直奔对方军阵而来。而战场中又有骑兵杀出战圈，尾随脱离战场的骑兵，围追堵截，场面更加混乱。

    如果从空中往下看，可以看到战场正中有一大块红黑相间的狭长地带，正是两军交锋死伤惨重之处。在这块狭长地带附近，数千骑兵混战，有不少折损了坐骑，正在步行拼杀。战场外围各有几十骑后面跟着百余骑向远处狂奔，恰似一朵不断绽放的重瓣雏菊。

    韵湖军精锐少许，冲向盘坪军的战骑略多。而战场也开始从红与黑的地段渐渐向盘坪军方向倾斜。这时韵湖军中最快的游骑兵已经接近六合大阵。他们有的中途变向，从大阵的边缘侧身擦过，有的则瞄着六军结合部的空隙透阵而入。一部分触发了阵前部署的神符，当场被战斗级别神符所爆发的杀阵轰杀至渣，一部分冲得太近，被六合军阵中的压阵弓弩射成了刺猬，还有一部分被后面百余骑盘坪游骑追上斩杀。

    能够透过大阵而侥幸不死的，只有区区七骑，人马皆带伤。当下并不回头，策马向远处逃奔。等到大战结束，这七人如果能侥幸回到军中，自然能够封赏晋级。功劳累积足够的，甚至有机会服下解毒药，脱离军队，寻觅一个宁静之处享受余生。

    另一面冲到韵湖军前的十来骑盘坪游骑兵，却尽数被斩杀，无一人逃出生天。

    偏南的战场情况却稍有不同，韵湖武卫、武戎两卫游骑兵，与腾充振威、福仑城两卫游骑相遇。福仑城游骑明显要比其余三卫弱上两筹，顷刻被斩杀大半，致使整个战场往腾充军方向偏移。但是腾充振威军却略微精锐，脱离战场冲向韵湖军的游骑多达六七十骑，在几方截杀下仍有十一骑透阵过出，远远地逃离了战场。而冲向腾充军本阵的韵湖游骑兵却运气不好，悉数陷入韵湖军两侧部署的雷火符阵中，竟然没有一人透阵。

    如此一来，两方的游骑兵交锋勉强打成了平手，八千骑兵除了透阵的十八骑，其余人马在午时之前仍在战场垓心缠斗，剩下的却不到三千人。三方主帅却不甚在意，虽然战况激烈血腥，却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十八骑及其余冲阵的游骑兵所带来的讯息已被云楼上的神目近卫窥得明白，当即下传给下面的参赞幕僚。

    孙惇中军的云楼前方地面上，留有一块二十丈阔的空地，空地中用沙土塑成沙盘。一个身穿葛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听着云楼上神目近卫的传音，运用“塑形”神通在沙盘中筑出一些奇怪的沙模。这个老者身材瘦削，满脸都是皱纹，不时还用拳头遮着嘴咳嗽一阵，显得十分萎靡。此人便是孙惇的参赞幕僚审斌。审斌其人的生道修为只有六品，已经跟随了孙惇二十年，也无甚大的功劳，只是其“塑形”神通品级甚高，塑出的沙盘特别清晰，才得了一个参赞幕僚的小官职位，靠着微薄的薪水养着家中同样病怏怏的独子审度。不过孙惇却罕见地对审斌颇为尊重，对于这位暴躁霸道的韵湖城城主，也算一桩异事。

    此时已接近午时，审斌已经根据游骑兵冲阵所探得的结果在沙盘上标记清楚。孙惇、韩荣在云楼上看得分明。韩荣冷笑道：“原来边节靠着两侧密集的雷火连锁阵，硬生生把锋矢阵套进了乌龟壳，却是打得好算盘。彭赴的六合阵底子却是两仪阵变幻，四个杂牌军只是充当诱饵。主公，此时却是好时机，我军只需要派武卫军在前速攻，隼河城军在后策应，压制住腾充的箭头振威军。腾充军便无法动弹。”

    “再以武镇军正面钉住盘坪两仪之阴的威远军，用武斗、西山两军驱散盘坪四城杂军，以武戎、密崖两军突入中心攻击盘坪中军，盘坪必败。然后我军以胜兵迂回到腾充军后方攻击弱军福仑城，边节自掘坟墓，一战可擒。主公可借此一战，可开启统一润闽界的序幕。”

    孙惇低头盯着云楼下的地图，心中盘算一回，笑道：“此计可成。就算边节、彭赴藏有什么暗手，我四十万火狼军足以碾压一切。就这么定了。午时将到，传令召回游骑兵，一刻后令四都奴兵出击迷惑敌军。武卫、武镇两军趁机前移十里，待未时三刻率先突击腾充振威、盘坪威远两个蛇头，然后五军齐发，定要杀得这帮逆贼片甲不留。”

    韩荣笑道：“主公高见，此次我军必然大胜，微臣在这里先恭喜主公了。”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基情四射。韩荣即传令游骑兵撤退。云楼上打起黄色令旗，前阵鸣金。还在战场中央苦战的千余名游骑松了一口气，急忙脱离战场。这时腾充、盘坪两军也鸣金收兵。两军残余的数百残兵如释重负，赶紧向本阵两侧撤退。奇怪的是战场中央一些暴尸荒野的死人突然复活，爬起身来，各自捂着伤口，擦着满脸鲜血逃回本阵。

    这群游骑兵此战勉强逃得性命，暂时回到阵后休息，待战后才能回到营帐，并且要等随军医师料理完所有正兵，才轮到他们。如果有人熬不到那个时候，只能自认倒霉。一名游骑新兵需要经过十场类似的战斗才能转为正兵，如果杀敌超过一百，或者透阵三次，还可以选择领取薪水，光荣退伍。只是能撑到那个时候的，往往百不存一。

    两军刚分开数里，三路监死军各百人提长矛向前，检查本军中是否有伤而未死的战士，伤重的补刀杀死，少数还有利用价值的则拖回阵后。实际上大部分监死军都是漠视生死之辈，见到本军还在呼救挣扎之人，往往懒得细查，直接一矛捅杀，不放心就多刺两下。因为战律规定，监死军并不互相厮杀，片刻检查战场完毕，各自撤回阵后，被拖救回来的游骑兵伤员，不过寥寥数人。

    此时梆子敲响，午时已至。韵湖军中战鼓擂响。隆隆的战鼓声中，四都奴兵从各自军阵中迈步而出，在督战卫的监视下，排成了二十个万人方阵。战鼓三通，突然鼓声转急，奴兵军阵在战鼓催促下，开始分为两个方向，向前缓步前进。

    奴兵乃是军中炮灰中的炮灰，通常由被俘、投降的低阶战士组成，被灌了毒药，如果每月不服用缓解的特制药散，就会肠穿肚烂而亡。因此每战都是冲杀在前，用以消耗对手军力、防护阵符，趟平陷阱。至于能够累积功劳脱离奴兵的战士，基本上万中无一。

    只见二十万奴兵大多身着布衣草鞋，手里握着劣质的兵刃。只有少数老兵能够戴着缴获的头盔或者半身盔甲，拿着较为精良的兵器。这群人满色肮脏恶臭，面无表情，双目中只剩下冷漠和绝望。他们的存在目的只是为了能多活一天，再多活一天，如此而已。

    督战卫端着铁臂弩在后压阵，凡是怯步不前，企图脱离军阵的奴兵，均被劲弩射杀。奴兵们缓行了一里，不服管教的刺头被拔个干净。督战卫才放下铁臂弩，以卫为单位，向军中激发了群体神行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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