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吹牛,展眼一看街上过往行人,虽然川流不息,比肩接踵,但均是衣着朴素,显然并没有大富大贵之人。这些人连饥饱都无法温足,究竟谁会花五钱银子,到你这么一个白发老婆婆这里来坐地看病?
他心中暗暗寻思:“一两银子便是一贯铜钱,五钱银子便是半贯铜钱,可不是一个小数,这药婆婆精通药理,没准是个当世神医。但她如此低调的坐在路边角落里坐诊,又明目张胆的收取如此高的价钱,哪还会有人理他?”
然而,正在他暗自寻思之间,突然见一人行人止住了脚步,瞅了瞅那个迎风招展的小旗子,喃喃的读道:“医仙医屠,济世悬壶?”思索片刻,便上前仔仔细细的把药婆婆打量了片刻,疑声问道:“咦?难道难道你是神神医婆婆?”
“没错......没错!你就是神医婆婆!我没看错!”这人神情突然变得激动异常,猛的高声喊道:“嗳?大家快看,这这不是神医婆婆吗?神医婆婆来啦!神医婆婆来咱们河阳镇啦!”
他像发了疯般,在大街上不住的振臂吆喝:“大家快来看呐,神医婆婆来啦!神医婆婆来给大家看病啦!”
“什么?神医婆婆来了?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
“哪里哪里?快点快点!快去看看神医婆婆!”
霎时间,这街上的贩夫走卒,男男女女,听到了这人的呼喊之声,乱哄哄,乌压压,都像潮水般聚拢了过来,仅仅是片刻之间,便把药婆婆和邢天两人水泄不通的围在了当心。
邢天愕然惊呆,不知道这群人为何如此激动。再看药婆婆,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半张着眼,竟然是一副理所应当,受之安然的模样。
围观的人群人头攒动,叽叽喳喳议论不停。
这个问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神医婆婆?”
那个答道:“可不是么?相传她老人家二十多年前便游走天下,四处行医,堪称妙手回春,华佗在世!为咱们穷苦百姓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呐!”
又一人问:“我长这么大,为何从来没听说过这神医婆婆的名号?”
另一人回答:“你不知道,神医婆婆她老人家后来年事渐高,无法再像年轻之时那样游走行医,就改成每半年来我们河阳镇坐诊一次,为咱们河阳镇百姓排忧解难,这样持续了十多年,积攒下了不少功德。只不过到了最近的四五年,不知怎么的,便很少再来河阳镇露面啦!”
“唔那现在岂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啊!若是家里有人得了什么疑难杂症,痼疾顽疾,久治不愈的,就赶紧来找神医婆婆诊至,保证医到病除,要是错过了这个村,就再也寻不到这个店啦!”
这话一出,围观众人越发哄乱起来,扎着堆的朝前挤,嘴里不住的喊:“神医婆婆,我要看病,先帮我医病!先帮我医病!”
“诸位乡亲,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药婆婆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众人听了这话,像是听见了皇帝的圣旨,顿时静了下来。
药婆婆笑道:“老身年轻之时,按照家师遗命,曾游走九州,足迹遍布天下,济世悬壶,救治了不少人。如今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故而这几年没有再下山来为乡亲们医病,实乃愧疚至甚也。”
人群中走出一个老汉,眼含热泪的道:“神医婆婆二十多年前就在我们河阳镇开诊医病,当年我家九旬老母患了十余年的痼疾,便是被神医婆婆妙手回春所医治好的,不但如此,而且分文不取,一个大子儿都没收受。因为这份恩情,老汉我一辈子都无法忘却,您在我们心中,简直像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又何来愧疚二字?”
他这话一出,满街之人又都私底下议论起来。
邢天更是小心脏扑扑直跳,眼看这个老汉也已经有七八十的年纪,却和其他人一样对药婆婆如此的膜拜和崇敬,实不知这位药婆婆到底有什么参天入地的大神通,能够在世间留下如此赞誉美名。
只听药婆婆道:“为乡亲们看病,本来是我们屠仙堂义所当为之事,恩师当年曾立下规矩,行走江湖治病施医,乃是一种修行,不能收取半分钱财费用”
说到这儿,围观百姓们连连伸出大拇指来,啧啧夸赞。
“只不过”药婆婆话锋一转,面露愧疚的神色,指了指身后那面黑色旗子上的小字,“只不过老身最近手头实在有些拮据,急需一笔钱花销,故而哎今日坐诊,每诊一次,需向各位收取五钱银子,还请众位乡亲体会老身的难处。”
邢天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这位药婆婆为了帮助自己赚取银奉,竟然放下了数十年在江湖上留下的身名,向百姓们收取看病的资费。
一人高声喊道:“大夫看病收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神医婆婆又何须如此说?”
“就是就是!”另一人附和道:“寻常的江湖庸医都敢漫天要价,坐地起钱,婆婆是当世神医,收取区区银两,又有何不妥之处?”
“说的对!神医婆婆圣手回春,即便是收取更高价钱,也是合情合理,区区五钱银子,又算的了什么?”
街上众人一片附和。药婆婆摆了摆手,再次示意众人安静,伸手拍了拍邢天的肩膀,又笑道:“实不相瞒,老身年已古稀,老眼昏花,实在无法亲自为各位诊病。所幸我屠仙堂有一位亲传弟子,今日便由他来为各位医病!”
“什么?”邢天脑子里一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药婆婆突然来这么一招,忙朝她连使眼色,低声急道:“婆婆,您弄错了吧?我我不会医病啊!”
药婆婆却不理他,接着笑道:“诸位乡亲别看他年纪轻轻,却已经继承了老身的一身医术,大家尽管前来就医,这位小友全部都能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