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政治正确,本身就是不正确的事,因为如果某件事在普世观念中是正确的,那它根本不需要什么政治上的正确。
而年轻的国王要迎娶槐叶城领主遗孀的事情,就是这么一件只有在政治上才正确的事情。
婚礼与加冕仪式是说办就办,甚至老百姓嘴里的闲话还没传完,那个盛大的全城庆典就已经开始了。
相差十六岁的年龄差是众多老百姓无法接受的,对此,谢里曼只能叹息这出于政治联姻的无奈。
倒是塞露不这么想,她只是看了一眼莉莉娅就知道,这位一城之主是真心的喜欢着安普顿的。
那灵魂形状散发出的倾慕与浓烈的爱意是无法伪装的。
谢里曼不理解塞露是怎么知道对方是真心喜欢安普顿的,但谢里曼相信,塞露作为女巫维达的传承人,肯定掌握某种特殊的能力。
他不想也不会去刨根问底,尊重对方保有小秘密的权利是他与恋人相处的特殊方式。
洞房花烛之所以安排的如此急促,那是因为经验丰富的莉莉娅知道,近期是她容易怀孕的时间,她不想让继承人的问题耽误安普顿太久的时间。
她已是王后,就算她还不是,她也会为了安普顿的目标而倾尽所能。
欢庆的气氛尚未从槐叶城褪去,安普顿就急不可耐的来到了新月号,询问着谢里曼起航的时间。
“对你的王后不满意吗?怎么跟要逃难似的,就这么急吗”
安普顿双手交叠在脑后,伸了个懒腰,但那略带局促的表情却没有褪去。
“实际上我挺满意的。”
谢里曼从满桌的航图中抬起头,朝着安普顿干笑了两声。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安普顿摆手,最终像是放弃解释一样,接着说:“她让我做好准备注意安全,早点起航,早点回来。”
谢里曼刚要说些什么,门被直接推开,塞露端着一盘子吃的进了屋。
“你别老这么拼,安普顿什么时候能走还不一定呢,你要是病了,我找谁赔我个男朋友啊”
抬起头的塞露看到安普顿,那半截话咽了回了肚子里,愣了几秒钟之后,她丢下餐盘,带着那一脸绯红跑出了船长室。
“唉人生就是这样,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安普顿的话谢里曼是听明白了,他一边吃着熏肠,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呵呵,我是那沟渠?”
“你放心,我已经放弃了,塞露看不上我,这我知道,她喜欢自由,跟着王可就完全没有自由可言了。”
谢里曼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对莉莉娅挺满意的吗,别瞎作了好不好?”
安普顿往前凑了凑,小声问谢里曼:“你说,这人找另一半,是找个我爱的好还是找个爱我的好?”
谢里曼摸起测矩尺顶在安普顿的胸口,将他顶出来自己餐盘的范围。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立下的誓言,遵守它才是你最该做的,莉莉娅除了比你大点,带个孩子之外,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安普顿也不气恼,他举着双手,试图解释自己的意思。
“我没有要背叛誓言的意思,我只是在跟你探讨人生。”
谢里曼干笑了两声,一推盘子,抱起肩膀。
“这有什么可探讨的啊?探讨一件事,首先这件事它得具备统一性吧?
我的人生跟你的天壤之别,我的经验对你有用吗?完全没用啊!那探讨个屁,省点脑细胞吧你”
安普顿一脸黯淡,那不被理解的痛苦清晰的写在了脸上。
谢里曼看着安普顿那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叹出一口气,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找一个你爱的,你会幸福会充实,但会过的很累;找一个爱你的,你也会幸福,但那种幸福像个洞,不容易被填满,但会过的很轻松。
这是我的个人想法,你可别当成范本。”
安普顿点点头,唉声叹气的好一阵之后,像是走出阴霾一样突然精神了起来。
这状态的转变令谢里曼咋舌。
“航图怎么样了?”
“啊?噢还是得像找辉煌之心那样,毕竟线索是很多年前的信息,那时候还没碧海”
谢里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由远及近的吵闹声打断,那声音很容易分辨的出是谁,他皱着眉头将视线从航图上移开,看着那扇即将被打开的门。
敲门声很粗暴,谢里曼耐着性子喊了一声请进,在一阵类似打斗的声音之后,梅尔辛的手推开了门,然后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拉走了一样向后倒去。
谢里曼歪着脑袋,从没有完全被打开的门里往外瞅,他看到了拼命阻止对方进门的希尔彼得和拼命挣扎的梅尔辛。
连安普顿都习惯了这两个活宝整天作妖的行为,他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烟斗丢给谢里曼,谢里曼翻了个白眼,拉开抽屉拿出烟丝往里塞着。
两个人抽着各自的烟斗,就这么悄么声的看着这两口子在船长室门口滚来滚去。
梅尔辛之所以是这场角力的胜出者,那是因为希尔彼得不舍得下手。
这在谢里曼看来是不可思议的,直脑筋的希尔彼得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梅尔辛在挣脱希尔彼得的同时,甚至朝着对方的屁股补了两脚,她冲进船长室,一把把门给关上了。
“说吧,又咋了。”
梅尔辛连呼带喘,等着两个眼,一眼就看得出她气愤无比。
“我要结婚,他竟然不同意!船长你来评评理!处了那么长时间了他竟然不同意!他安的什么心?!”
谢里曼无奈的磕掉烟斗中的烟灰,朝着门口大喊:“希尔彼得!滚进来!”
推门声传来,门没开,梅尔辛气呼呼的拉开门栓,希尔彼得这才揉着脑袋进到了船长室内。
“怎么回事啊?都处了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啊?你不得给人家姑娘个名分啊?”
“不是啊!我没说不喜欢,我也没说不结婚,我就寻思这趟船跑完回来之后再结婚,然后她就疯了。”
“为啥!?连他都是去之前结婚的!你怎么就非得回来?”
梅尔辛气呼呼的指了指安普顿,安普顿莫名其妙。
“喂喂喂!我赶紧结婚那是有原因的!”
“谁结婚没原因啊?真有意思,谁结婚不是因为相爱?那我们既然有相爱这个原因,为什么不能结婚啊?”
梅尔辛简单粗暴的逻辑回路让安普顿说不出话来,谢里曼倒是在处理这种事上习以为常了。
“你想结婚?简单,两个证婚人,男方、女方,齐了,现在就给你们举行仪式好了。”
捂着脑袋的希尔彼得坚决的摇头,这是他第一次对谢里曼说不,这个不说的斩钉截铁,坚决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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