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迹寻忆 第四章人手

    今天，是农历的8月15号，皓辰生日的第二天，也是他们遇到潘霖的那天。中秋佳节一个团圆的日子，但他们的中秋节注定不会平静，因为这是他们决定出发东海的日子。

    从这里到东海，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所以他们也不急着出发。这个季节就算下午两点出发也能赶在日落之前到达，指不定中午还能睡一觉来着。

    中午的时候，皓辰和李易干脆就没有回家，直接在旅馆里和佣兵团的人一起订的外卖。

    虽然饭菜不多，但饭桌上的气氛却是其乐融融，佣兵团里的每个人都很放得开，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李易被这个气氛所感染，很快就加入了他们的阵营问东问西，对一切都显得很好奇。唯一和这个气氛显得格格不入的人就是皓辰，他一直板着脸，不苟言笑。

    “皓辰小兄弟，你怎么不和大家一起？”似是感觉到皓辰的异常，刀疤脸把他拉到一边，关心地询问着他。

    “我不想麻烦你们，甚至，我不想麻烦潘霖，这是我自己的事，开始是，现在也是。”

    从头到尾，眼前这个儒雅的青年却是以冰冷的态度回应着每个人，就如同一块冰封了万年的寒冰，再炙热的火焰都无法将其融化。

    “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故事不能成为你封闭自己的理由。”只此一句话，刀疤脸起身离开，留皓辰一人在一旁如木头般长坐，久久不动。

    回到饭桌，刀疤脸刚要开始动筷子，他在桌下的右手便被拉住了。砖头一看，李易担心的目光便被他收入眼底。

    刀疤脸会心一笑，对着他摇了摇头，感受着那抓住自己的手松开，这才拿起筷子开始调动已经有些不如开始的气氛。

    “来来来，哥几个都喝起来了！皓辰小兄弟去上厕所去了，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咱们该怎么喝就怎么喝！”

    话落，佣兵团的其他人人全部都站了起来，气氛在这一刻似乎变得严肃了起来，看到这里的刀疤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是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将杯里的酒洒在地上，空空的酒杯倒转，所有人齐声高喊，“第一杯！敬那曾在我们手中逝去的亡灵，愿你们在那个世界可以抛弃仇恨，重新开始。”

    话毕，微微鞠躬，眼镜男拿起酒，又是给所有人添了一个满杯。酒杯洒空倒转，“第二杯！敬那曾在我们手中破碎的家庭，愿你们可以忘却痛苦，忘却伤悲，快乐地生活下去。”

    第三个满杯，李易似乎被这气氛感染，主动拿起杯子自己添了一杯酒，随着佣兵团的人，敬出了第三杯酒。

    “第三杯！敬那曾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愿你们来生可以告别杀戮，勿忘心安！愿我们来生可再做兄弟。”

    三杯酒敬完，再回到座位上的佣兵团成员们脸上的笑容都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与无奈。

    李易对刚刚的仪式一般的做法有些疑问，于是便开口向旁边的刀疤脸问道，“这位大哥，你们刚刚这是？”

    回过神来，刀疤脸立刻露出一个微笑，就像刚刚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是我们兄弟曾经立下的约定吧。我们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说哪天谁就没了，但是曾经一起的，我们一个都不会忘。耗子，小犽，怂王……”

    这时，眼镜男也插了一句进来，“还有为的是那些亡者安息，其实很多人都是有自己的家庭，也是跟我们没仇，但是，这就是我们生存的方式。”

    李易就是一孩子，所以有些听不懂，脸上一直挂着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这表情让佣兵团的人终于失声笑了出来。

    笑着摇了摇头，饭局又恢复了轻松的气氛，李易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大家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重新把目光放回了吃的上。

    大约能有十分钟，皓辰终于回来了，刚一进门李易就有些不满地埋怨起来，“皓哥，你怎么那么久啊，我们都快吃完了，你还错过了几位大哥的一个仪式呢。”

    皓辰对这里易笑了笑回到位子上，不好意思地举起茶杯，一口把里面有些发烫的茶水干了下去。

    “各位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所以回来地比较晚，我以茶代酒，自己先喝一杯。”

    所有人都拿起了酒杯喝了下去，潘霖更是豪气，一口气三杯就喝下去了，说是替皓辰自罚三杯，结果自己还被呛到了，引得大家一阵发笑。

    大概是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皓辰拿着酒杯站了起来，“各位，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应该麻烦你们，潘霖你把地方告诉我，我还是自己去吧。上次你们去过一次差点有人没能活着回来，太危险了，跟我一块去送死根本不值。”

    听到这句话，李易第一个站了起来，他有些不高兴地撅着嘴，“皓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办事还想不带我啊，还是你不喜欢我了啊。”

    潘霖也是紧随其后站了起来，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哥们儿我告诉你，你小爷我这命是你救得，你要是不让我去就是尼玛看不起小爷我！小爷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了，这地我是陪你去定了！”

    刀疤脸看着他们，又看向了眼镜男的方向，才发现两人就像是定好了一样都在看着对方，相视一笑。

    “小兄弟，从你们救了潘霖的那刻起咱们就是兄弟了，你的事就是我们佣兵团的事，大家说是不是！”

    剩下所有人齐齐站了起来，纷纷附和着。看到这里，皓辰默默地举起酒杯一口喝了进去，其他人纷纷跟进。

    这饭局就在这一杯茶水和酒水间结束了。喝过酒的他们都是有些疲惫，时间还早大家也就横七竖八地找地方休息去了。

    ……

    与此同时，一间普通的小平房里，四周几道微弱的光照在里面，使一切变得昏暗不清。昏暗中，一名短发少女背对着一个单膝跪地的男子，稚嫩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响起。

    “时间差不多了，估计那几边都要开始行动了哦，游戏就要开始了。嗯～我要你给我办件事哦！”

    那女孩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我要你去给我把他找出来，然后杀掉他。失败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这场游戏，所有人都是我的玩具。”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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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馆内，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皓辰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身旁正在熟睡的李易，会心一笑。起身去叫醒了佣兵团的人，等所有人醒了以后，皓辰轻声开口。

    “出发吧，动作小点声，别把小易吵醒了。”

    这时候，潘霖靠了上来，看着李易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喂，你真的不带他啊，他醒了估计会气死吧？”

    皓辰也不说话，直接推开门就出去等着其他人了。刀疤脸无奈地拍了拍潘霖的肩膀，“小三啊，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唉～”

    所有人依次从潘霖身边走过，每个人又都是对着他摇了摇头，弄得最后潘霖有些火大。但是怕弄醒李易，最后还是没有发作，愤愤地最后一个离开房间。

    “啪”，房间的门关上了，就在这一刻，一直躺在沙发上的李易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皓哥竟然想不带我，以为我不知道吗？既然不带我，那我就自己去！”

    匆匆收拾完东西，李易一个人踏上了追随皓辰的脚步，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次追随，却让他一辈子都只能追随着他的脚步，却永远也追不上。

    ……

    车开在路上，皓辰一直没有说话，潘霖知道他是在想什么，所以也没有太吵，一路上沉默无话。

    时间到了4点，大约是两个小时左右，司机慢慢地停下了车。“到地了，前面的地方车开不进去，全是沙滩什么的，所以得你们自己走嘞！”

    待所有人都下了车，刀疤脸才付了车钱。就在这个时候，皓辰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

    皓哥，你等等我！

    皓辰的目光微微一变，手颤抖地把手机放进兜里，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从远处快速驶来，当看到李易从车上下来时，皓辰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了过去抬起手就要打下去。

    抬起的手最终停留在半空，李易闭上的眼睛在下一刻睁开，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双臂张开，一把抱住皓辰，而皓辰抬起的手好似想要抱住眼前这个像弟弟一样的人，可是最后那双臂还是放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是为了你好知道吗？现在回去吧，今天是中秋节，不回去的话义父会担心的。”

    “皓哥，没有你的中秋节，何来的中秋团圆。”

    这时候，潘霖和刀疤脸也是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幕，刀疤脸开口了，“皓辰小兄弟，既然你弟弟能够跟到这里，那就让他跟着来吧，能跟到这里也说明他有点本事，也证明他的坚持啊。”

    “就是啊，再说还有小爷我保护他呢，你就这么不放心小爷我啊！我告诉你，小爷我还活着我就不能让他出事！”

    终于，那落下的双臂猛然抬起，紧紧抱住了李易，微笑重新出现在脸上。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久久不愿意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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