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怎么办 一笑泯恩仇

    到爸妈家楼下已经快六点了,此时天空已是残阳如血,却始终不肯黑下来,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曹菲菲将车停在院门口,一手提着专门买给妈妈的化妆品,一手拿钥匙开铁门。

    不怪她厚此薄彼,爸爸曹清远虽然在外叱咤风云,可回到家里面对正值更年期顶峰的曹太太想牛也牛不起来了,所以在家里她只需要哄好妈妈就好了。这次曹菲菲特意忍着饿挑了半天才选中这套化妆品拿来讨好妈妈,主要原因是前几天她又一次搅黄了妈妈精心为她安排的相亲。

    曹菲菲一进门,老两口已经端坐在餐桌两头了,饭菜也已经摆上桌,看来他们似乎算到她这个点会到。

    “看,我说吧!天不黑她是不会现身的。”曹清远笑呵呵的打趣道。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贞子,难道还会怕光啊!堵车,我有什么办法。”曹菲菲边说,边轻车熟路的换了鞋,洗好手,坐在餐桌前。

    “一般情况下,碰到下雨天有重要会议要开时,我就会提前出门。”曹清远话里有话的说。

    曹菲菲眼看说不过老爸,只好装作没听见。饿了一天,眼看着餐桌上都是她爱吃的菜,谁还有心思跟老爸斗嘴呢!曹菲菲蹬了老父亲一眼就低头吃饭。她看着好像吃的很认真,眼睛却一直偷瞄着一旁没做声的妈妈。沈主任今天显然心情欠佳,铁青着脸,看来是山雨欲来的征兆啊!

    曹菲菲有些悻悻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正当她考虑是主动认错还是装傻充愣时,拥有这个家绝对权威的h市第一人民医院药剂科沈主任终于开腔了。

    她先是啧了啧嘴,像领导讲话前那样,哼了几秒,才阴阳怪气的说:“你在电话里说下午去陪赵敏买东西了。没看出来啊,你对朋友的婚事还挺上心啊!”

    曹菲菲不傻,听的出来沈主任的言下之意是说她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曹菲菲脑子转得快,借坡下驴道,“妈,我对您也很上心啊,你上次不是说皮肤很干燥嘛,我今天特意绕道去了新开的那家屈臣氏买了护手霜,快入秋了,这个对皮肤大有好处。”说着她不忘狗腿的给妈妈夹了块红烧肉,那表情那态度真是谄媚至极。

    “你爸给你传道授业时还教会你溜须拍马了,你以为我会吃你这套?我告诉你,不解决你的终身大事,那就让你妈我的手干成木乃伊吧。”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她开始对曹菲菲上次在自己安排的相亲会上所作的表现大加斥责,说到最后,竟然把曹菲菲的这次错误上升到是对她不尊重,是对藐视她的高度。

    曹菲菲很饿很饿,但也只能小口小口的扒着饭,时不时点头哼哼两声,她也是欲哭无泪。人说女人的二十五岁是道坎,这话果然不假。二十五岁之前曹妈妈还三令五申的叮嘱她一切都要以事业为重,千万不能辱没了老爸的名头。她隔三差五不是亲自去菲菲单位视察,就是跟赵敏那旁敲侧击,生怕有什么可疑人物骗走了她的宝贝女儿。可当曹菲菲按部就班的顺着她的意挺过二十五岁,某一次曹妈妈赴一场喜宴时发现新郎都比自己的宝贝女儿还小时,她开始自我反省,而这种反省在酒席散场时朋友问她何时有喜事的时候越发强烈。为此,她临时召见了曹菲菲并诚意十足的向她表示道歉,并且宣布对她解除禁色令。此后的近三年里,沈主任就像个星探一样到处物色她认为配得上自己女儿的青年才俊,并鼓吹丈夫一起寻觅佳婿。

    不堪其烦的曹菲菲终于在去年相中了文质彬彬的投资新贵林帅。俩人处的相敬如宾,有礼有节。眼看好像就要订婚的迹象,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样处了大半年,不知怎的,说散就散了。这件事对曹菲菲打击很大,但曹妈妈受得打击显然比她更大,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过度管制才导致宝贝女儿的恋爱经验缺失,以至于让一个煮熟的大好青年白白从她眼皮子底下飞了。于是在后来的长达一年时间里,她给女儿安排了各种各样的相亲见面,甚至在各大相亲网站上都有她的足迹。而这次她给介绍的律师孙杨,曹菲菲早就认识,孙杨有对象,只不过不是女的。所以对外才三缄其口,可这种事当然不能告诉她妈呀!

    “老沈,你少说两句。你看把菲菲吓得,怪不得她现在越来越不愿意回来了。”曹清远看着女儿难看的表情,有些动容,也顾不得自己答应过要站在妻子这一边的态度了。

    沈冰听到女儿不愿回家这样的话,结合最近曹菲菲确实回来的越来越晚,心里隐有不忍,似乎也为逼女儿逼得太紧有点内疚,一时语塞,只得悻悻的有点哀怨的看着曹菲菲。

    曹菲菲立刻抢白道,“爸,您别这么说,我哪有不想回来啊!妈,您放心,你女儿天生丽质,哪儿用得着相亲啊!您等着,过几天,我就给您拎一个回来。”

    曹妈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种推诿的话,正想着嘀咕几句,曹爸爸抢先说话。

    “诶,闺女,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啊!最近朱市长的公子刚留学回来,朱市长你知道的吧。去年我跟他去钓鱼时,你也跟着去了啊!他可是很钟意你啊,怎么样,愿不愿意去见一见。”

    “对啊对啊,去见一见嘛!”老妈对这种事一下就来了精神。好像比曹菲菲还着急似的,一顿抢白。

    “哎哟!爸,你怎么也跟妈一样,你们女儿行情有那么差吗?刚回来你们就盯着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没人要呢!”

    曹菲菲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曹清远只好讪笑着。沈冰则在心里腹诽,照你这挑法,搞不好真没人要。

    三个人都各怀心事,把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晚饭之后,曹菲菲照例跟着妈妈去厨房洗碗。母女在厨房说着话,“菲菲,妈问你,你这些年都不找男朋友,不会是学电视上的,什么女人喜欢女人,同性恋之类的吧!”

    曹菲菲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认真的思索了一会,才说:“不能够吧!我记得我也和您一样迷都教授啊!”

    曹妈妈想了想,“那也是,我女儿怎么着也不像是那样的人。不过我听说啊,许多人受了刺激之后,很多方面的性情都会变化的,你看那甄嬛,刚开始多好一姑娘啊,最后变得多可怕。”

    “妈,您说什么呢,让您少看点电视您不听,现在魔怔了吧。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套,你们这样,我的压力真的很大啊。”

    曹妈妈也觉得话说的有点过,“我就是打个比方嘛,又不是在说你。我跟你说一个有趣的事。前几天,我们科小林请假了,我给她当班,然后我就遇到了一个奇葩。我正拿着药单给人拿药呢,突然窗口蹦出一男的,穿着一件小背心,看那身材还挺好的,可他说出的话真的太……”

    曹妈妈顿了一顿,撇了撇嘴说:“他说,诶,阿姨,请问我老公的药弄好了没有啊,人家都等急了呢!哎呦我的天,当时把我雷的呦,我边上的小石还条件反射的问了他一句,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儿啊!”

    曹菲菲本来不觉得有多招笑,完全是被她妈这种浮夸的演技给逗笑的。她陪着妈妈说些了一会,出来后就看到身为工行h市分行行长的老爸正站在阳台给他的君子兰浇水。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汲着拖鞋,和电视新闻里频频露脸的领导模样大相径庭。

    曹菲菲打趣道,“爸,我觉得您再弄只鹦鹉回来就更有个退休的样子了。”

    曹爸爸两年前就申请提前退休,他对工作不是很上心,但幸运的是他培养了两个非常优秀的副手,自己调到哪儿都会带着他们,就连他在省城工作那几年,他也带着他们。他自己不上心,但两个副手却很尽力,一直明争暗斗,拼业绩,拼实力,拼口碑,最拼得还得数谁才能当上曹行长的亲家公。他们的儿子都比曹菲菲大几岁,或者因为父辈施压,或者出于自己喜欢,都曾追求过曹菲菲,可最终的结果是,他们都结婚生子了,而曹菲菲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怎么能让曹爸爸不着急。

    曹清远恰到好处的回了一句,“是啊,如果有个外孙抱抱就更完美了。”

    看吧,曹菲菲就知道,不管聊什么,最后都能扯到她的婚事上。前两年老爸还对曹妈妈的催婚行为持保留意见,觉得女儿多留几年也没什么不好的。可自打去年曹菲菲明明已经准备订婚最后稀里糊涂的吹了,他的忧患意识就被激起了,曹菲菲的清静日子也随之到头了。

    曹清远本是一个安贫乐道的人,老来更是如此。他已经不求多大功名了,最大的愿望就是退休之后可以带着妻女周游世界。平时他就喜欢浇浇花,遛遛狗。最令他上心的就是这个女儿,也许是他中年得女的原因吧!从曹菲菲呱呱坠地那天起,他就给女儿的人生画出了一张宏伟蓝图。从她噼里叭啦的哭,没心没肺的笑,笨手笨脚地爬,踉踉跄跄地走,咿咿呀呀地说话,戴上红领巾,然后搬家送她读小学,念初中,上高中,考大学,一直到参加工作,都是曹清远一路为她保驾护航,扫平前路上的一切障碍。然而他精心铺就的康庄大道上却因为曹菲菲这难产的婚事而抹上了一层阴影,这一度让他头疼不已。于是后来只要逮到机会,就像现在,他也会和妻子一样给曹菲菲敲敲鞭鼓。

    曹菲菲白了老爸一眼,转身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此时刚过七点,除了新闻联播,也没什么可看的。

    “菲菲,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曹清远继续浇着花,漫不经心的说。

    “能有什么困难啊!爸,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用你时时刻刻扶着我走好不好。”曹菲菲很纳闷,每次回家,爸爸都会问这个问题。

    “不过,最近银监局的人倒是来了银行几趟,调走了一些资料。搞到全行人人自危。这事儿,您知道吗?”

    曹清远放下了喷壶,也坐到沙发上,喝了口水。

    “银监会的人不就闲着没事吗?放心,就是例行检查。”

    “哎!自从新政上台,这公务员都有点像过街老鼠了。”

    父女俩又聊了几句,妈妈还在厨房忙碌着。曹菲菲瞅准时机,准备开溜。她边起身边大声说道。


    “爸,妈,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爸爸眉头一皱正准备阻拦,手都挂在半空,就听见一句由远及近的吼声。“站住。”

    曹母风驰电掣的从厨房闪出来,厉声喝到,直吓得曹菲菲一个激灵。

    “啊?,妈,您还有什么事,不是又要安排我相亲吧!”

    曹妈妈站定,清了清嗓子说:“这个星期暂时还没,新宇要回来了,你知道吧!”

    “哦?”曹菲菲蹙眉。“他回来干嘛,不是说在省城定居了吗?”

    “谁知道啊,他还叫你去接机呢!”妈妈说这话时,眼睛紧紧的盯着曹菲菲,像是想要捕捉些什么。爸爸放下报纸,也在看她。

    可是,什么也没有,曹菲菲只是面色平淡的说:“哦,那时候再说吧!”

    回到自己的小窝时小区竟然停电了,于是曹菲菲有史以来第一次洗了个冷水澡,感觉还不错。然后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擦头发。一眼就看到对面楼的那个女人又在举着酒杯跳华尔兹了。女人穿着鲜红的吊带裙,散着头发赤着脚。裙裾摇摆,轻舞飞扬,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喜悦。曹菲菲想今晚那家的男主人应该会回来,她的心情似乎也跟着那个女人一起好了起来。在曹菲菲的印象中,那家的男主人很少回来,也许他有自己另外的家。曹菲菲很无聊的时候就会坐在窗前看对面的女人一个人在家自娱自乐。有时候曹菲菲很同情她无依无靠,只能做只笼子里的金丝雀,赚点青春损失费。但有时候又很羡慕她至少还有个人可以让她等。曹菲菲从来就没有为生活烦忧过,也不用等谁。她的人生太过平坦,一路顺风顺水,荆棘看到她都自行让路。赵敏曾经这样概括她,你的人生就像一汪清水,有人已经替你挖好了渠道,你只管顺着流下去就好了。

    的确,她无需做什么努力,只需要像每一个天之骄子一样仰起脖子张开嘴,承接着上天滴下的甘露就好。她也承认一路走来,自己没吃过什么苦,没遇到什么坎。身边的每个人都喜欢她,他们说“菲菲,你好漂亮”“菲菲,你好聪明”“菲菲,你好能干”。那些赞扬和掌声还有无数羡慕的目光交织着只属于她的无量人生。她感恩,她知足。然而她也寂寞。这寂寞不仅仅是因为没有目标,没有挫折,没有斗志,没有激情的空洞乏味,还有别的。每当她站在人群中央,迎接着所有人投来的或欣赏或崇拜或羡慕或妒忌的目光时,她总是能从那些目光的缝隙里窥到一张漠然,忧伤的脸。那就是王凡,一个唯一不遗余力的伤害着她的男人,一个曹菲菲生命里的劫。

    夜深人静,月华如水。白天重逢时被打散的记忆终于又重新汇集起来。那些年代久远的往事像黑白电影一样,一帧帧一幕幕在她脑海里走马观花的一一浮现,那是她和身边所有人一样都很想深埋的往事。

    突然脑子里好像又浮现出似幻似真的声音。

    “对不起菲菲,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丢下她不管的。”

    “那我呢?我怎么办?你说过的,你会对我负责的,你说过的……”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说你错了,我就会帮你。”

    “你帮不了我的,你帮不了的。”

    ……

    十年来,这样苍白苦涩的对白如万千丝线悄然无声的渗透进记忆深处,扯都扯不出来。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午夜,望着枕头上濡湿的一大块,还有窗子透进来的月光,曹菲菲都会流着泪问自己“怎么会这样?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我们走到了如今的境地?”

    她找不到答案,于是只能对着月光惶惑到无以复加。

    然而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是非恩怨也被时间冲得很淡很淡,淡到想着明天早上吃什么就可以将它抛之脑后。如今她过得很好,又何必咬着过去的那点伤心事不放呢?真心屈于现时的安稳,才有可能真正的对过往,不是吗?

    曹菲菲想,也许自己真的不够豁达,不然怎么还会对十多年前的伤口耿耿于怀呢?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她应该甩甩头发,潇洒的转身,留下一个灿烂的背影。而不是大脑短路,不知所措的愣在当场。

    曹菲菲很神经质的摇了摇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月明星稀,空气清新,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怕什么!

    第二天仍是周末,曹菲菲起的很早,但在穿衣戴帽工程上花费了大量时间,以至于当她出现在赵敏新家门口时都快十点半了。她刚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开了,是准备出门的吴小春。吴小春贼眉鼠眼的看了她半晌,才扯着嗓子叫赵敏。

    “小敏,你们家小侄女来了,快出来。”

    也不怪吴小春信口胡诌,曹菲菲今天的装扮确实显得很小女生。与平素端庄,知性的成熟打扮风格不同,今天的她居然走起了小清新路线。化着淡妆,本身睫毛就长,眼睛大,加上头发卷成一圈圈盘在头顶,很年轻,很可爱。一身玫红色休闲套装,加帆布鞋,看起来真像个大学生。嗯不,应该是高中生。

    听惯了吴小春的油嘴滑舌,曹菲菲也不生气,依旧笑得眉眼弯弯。

    “小春春,你今天不用上班了,我要在你这吃午饭,赶紧买菜去吧!”曹菲菲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往里走,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

    “诶哟喂,那我真是荣幸之至啊!可依您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个性,今儿应该不只是吃个饭这么简单吧!”

    “嗯。借你宝地,接待一个客人。”

    吴小春跟在后面,活像古代皇宫里伺候主子的公公。“哦?您这可真是新鲜啊,接待客人还得我腾地方,还得我弄吃的,不太合适吧!”

    “那不是你厨艺精湛嘛!”说完曹菲菲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环顾四周。新家确实装修的不错,白色墙面,落地窗,大理石地板油光锃亮。

    赵敏也从卫生间出来,给曹菲菲倒了杯水。她虽然也惊讶曹菲菲突然来访,但毕竟心如明镜,岂能不懂曹菲菲的用意,于是转头对吴小春说:“你快去吧!记得多买几个菜,哦!对了,咱家上次买的那红酒还有吗?”

    曹菲菲接口道:“不用你的,我自己带了,就在车后备箱里,一会儿我就去拿。”

    吴小春也很纳闷,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两个女人今天居然都一反常态的主动跑进厨房倒腾了半天,虽然弄出来的东西都不甚了了。他想,看来今天来的客人有点背景。他这两年跟着赵敏认识了不少名流,虽然对他的生意没什么大的帮助,但好歹也算长见识了。

    “我倒要看看,谁派头那么大,需要你们这两位大美女一起作陪,还需要我这新东方出来的高级厨师亲自操刀,最可气的是,还有我从来没喝过的拉菲。”

    临近十一点半,门铃终于响了。吴小春去客厅开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瞄到曹菲菲居然在陇头发,扯衣领,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这幅样子在吴小春的印象里几乎从没出现过,他印象中的曹菲菲,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对什么事都手到擒来的样子。如此紧张,刻意,让他更加好奇她要招待的客人究竟什么来头。可当他开门发现来人竟是几个装修工人时,他就傻眼了。难道让他耗了一上午就是为了招待这些来给他安装吊灯的工人朋友?

    “菲菲,这些都是你要招待的客人?”吴小春挑着眉毛,用一副及其欠扁的脸孔说道。

    来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昨天的那个小弟,另一个也是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曹菲菲大感意外,她一把抓住小弟的衣袖问,“王凡,王凡呢?”

    小弟不理解她的急躁,但看着曹菲菲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也跟着紧张起来。说话都变得有些哆嗦。“我们老板,他,一般不负责上门安装的,他还在店里呢!”

    “可他昨天明明说过会来的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

    曹菲菲一脸的失望还没来得及卸掉,就被愤怒填满。这个王凡,自己好心款待他,居然放她鸽子。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他从小就这样,满嘴跑火车,一句话里有一句半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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