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正式开始了。这两日叶枭在衡山城内四处逛了逛,终于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领略了一番古代的城市风景。就宛如电视剧一般,街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叫卖,还有一些接头卖艺的,算卦、偷盗的什么也都见识过。当然青楼也是见了不少,这衡山城内除了之前去过的群玉院以外,还有数家青楼,说实在他还真有想法去那青楼逛逛,可惜最后还是没能过了自己心理的那关。
除了逛衡山城以外,其他时间他都在客房内修习武功。随着越来越适应武侠世界,他也越清楚在这样的世界,只有拳头够硬才能够活的舒坦。
“小二!”叶枭从楼上下来,将店小二招呼过来。
那店小二自然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这两日他发现这个顾客很是豪爽,每次叫他办完事都会打赏,因此对于叶枭的招呼他都特别勤快。
“公子,有什么吩咐?”店小二恭敬道。
叶枭道:“退房,还有将我的马牵出来吧。”
“嗯?公子,您不住了么?”店小二闻言,心中难免有些失望,毕竟像叶枭这样的豪爽客人比较少。
“是的,麻烦你给我结算下吧。”叶枭道。
“好叻。”店小二应了一声,便为叶枭结算清楚,然后去马厩将叶枭的马牵出来。
叶枭翻身上马,扔了一点碎银给店小二,道:“多谢了,小二哥。”
“公子,慢走!”
叶枭骑着马往刘府走去,心中思索着今天刘府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原著中,在刘正风金盆洗手的这一天,将会被嵩山派血洗,刘正风一家老小将全部死于非命,而刘正风本人也将与曲洋一同自绝经脉而亡。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刘府前,今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此时在刘府门前人来人往,皆是江湖上的人,刘正风本人也亲自在门前迎接宾客。
刘正风远远的便看到了叶枭,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叶少侠,你可算来了,刘某恭候多时了。”
叶枭翻身下马,作了一揖,道:“刘三爷如此客气,让在下着实受宠若惊。”
刘正风笑道:“叶少侠能来,刘府是蓬荜生辉啊,来,叶少侠快快请进。”
接着叶枭和刘正风携手走进大门,一路上的宾客看到这样的情景,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议论纷纷。“这年轻人是什么人?居然让刘三爷亲自迎接!”“能让刘三爷如此恭谨的哪个不是一派掌门或者武林前辈,这年轻人怎么也让刘三爷如此恭谨迎接?!”
与刘正风进入大厅之时,厅内已然来了许多人,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何三七等人见到叶枭进来,也纷纷起身相迎。很显然叶枭击毙余沧海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而且在座的皆是正道人士,如今由于金书的缘故,正道人士对叶枭都会不自觉亲近。
岳不群上前,作了一揖,道:“叶少侠,别来无恙否?”
叶枭还礼道:“岳先生客气了,不知林兄弟可好?”在大厅内他只看到岳灵珊等华山弟子,却没看到林平之因此便问道。
“平之这两日已经逐渐恢复,只不过还是有些不适,因此就没有让他跟来,多谢叶少侠关心了。”岳不群道。
“呵呵……无碍就好。”
接着厅内各人又相互寒暄,大家似乎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关于青城派的话题。对于这个,叶枭自然也是不以为意,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届时嵩山派的人来的时候,又要管上一管。
将近午时,刘府内已经是人声鼎沸,该来的客人都已经来了差不多。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姥姥、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分别在厢房中休息,不去和众人招呼,均想:“今日来客之中,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有的却显是不三不四之辈。刘正风是衡山派高手,怎地这般不知自重,如此滥交,岂不堕了我五岳剑派的名头?”
岳不群名字虽然叫作“不群”,却十分喜爱朋友,来宾中许多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之徒,只要过来和他说话,岳不群一样和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来。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便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什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员进来。
群雄都感奇怪:“难道这官儿也是个武林高手?”眼见他虽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非身具武功。
岳不群等人则想:“刘正风是衡山城大绅士,平时免不了要结交官府,今日是他大喜的好日子,地方上的官员来敷衍一番,那也不足为奇。”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群雄一听,都吃了一惊:“刘正风金盆洗手,封剑归隐,那是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有什么相干?怎么皇帝下起圣旨来?难道刘正风有逆谋大举,给朝廷发觉了,那可是杀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节,登时便都站了起来,沉不住气的便去抓身上兵刃,料想这官员既来宣旨,刘府前后左右一定已密布官兵,一场大厮杀已难避免,自己和刘正风交好,决不能袖手不理,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既来刘府赴会,自是逆党中人,纵欲置身事外,又岂可得?只待刘正风变色喝骂,众人白刃交加,顷刻间便要将那官员斩为肉酱。
唯有早就知道这一情节的叶枭依然安然坐着,而他的这样的举动,自然引起一些人不满,不过此时也没有人去追究,只是偶尔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只见刘正风镇定如恒,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那官员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
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
那官员笑道:“哪里,哪里。”
刘正风转头向方千驹道:“方贤弟,奉敬张大人的礼物呢?”
方千驹道:“早就预备在这里了。”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锦袱包裹。
刘正风双手取过,笑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张大人笑纳。”
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然后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那差役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并非白银而是黄金。
那张大人见状顿时眉开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披。”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敬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刘正风满脸笑容,直送到大门外。只听鸣锣喝道之声响起,刘府又放礼铳相送。这一幕自是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虽然并非**中人,也不是犯上作乱之徒,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给皇帝封一个“参将”那样芝麻绿豆的小小武官,便感激涕零,作出种种肉麻的神态来,更且公然行贿,心中都瞧他不起,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年纪较大的来宾均想:“看这情形,他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黄金白银,才买得了巡抚的保举。刘正风向来为人正直,怎地临到老来,利禄熏心,居然不择手段的买个官来做做?”
只有叶枭知道刘正风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刘正风心知自己与日月神教长老曲洋相识,纵使今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往后一旦他与曲洋的交情曝光,恐怕会遭来祸端,而如今他成为朝廷命官,届时就算有人想对他动手,也不得不考虑朝廷的压力了,而且他也需要一个理由来退出江湖,成为朝廷命官自然就是最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