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禾汀颇为意外。
青帮的人警觉性那么高,怎么会让步俊瑜跟到这里?
大背头语气沉着,“本来我们已经甩掉他了,谁知道他又从哪里冒出来了,然后就被我们打昏了。”
“你觉得我要怎么处理?”戚长轩忽然问道。
禾汀觉得有些可笑,她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步俊瑜,既然没有那个能力玩儿什么英雄救美。
结果,人没救成还成了累赘。
“直接杀掉。”戚长轩决定不留活口。
禾汀微微歪头,一只手随意的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对了,他叫步俊瑜,记得通知步家收尸啊。”
大背头和另一个人缓缓停下脚步,毕竟步俊瑜这个名字他们还是听过的。
戚长轩微微蹙眉,“你是说他就是步俊瑜?”
步俊瑜,步家两代单传,唯一的继承人。
禾汀微微颔首,她知道光是步家的名望就足以保住步俊瑜的性命,所以根本不用自己担心。
“我先告辞了。”禾汀径直朝楼下走去。
大背头有些为难的看着戚长轩,“帮主,现在怎么办?”
“把他交给禾汀。”戚长轩决定放步俊瑜一条生路。
毕竟步家还是很有地位的,他暂时也不想去招惹这种人。
“是。”大背头没有任何的疑问,拖着步俊瑜朝着楼下走去。
——
禾汀在坐上车子没多久,大背头就从屋子里扛着步俊瑜出来,然后将步俊瑜直接扔进车厢。
大背头绕道驾驶座的位子,开门上车,然后发动车子。
他没有要求禾汀再蒙上眼睛,毕竟步俊瑜已经知道了位置,这么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了。
禾汀目光清冷的望着车窗外寂寥萧瑟的景色,冰冷的眸色中多了几分坚定。
这次能够从戚长轩那里得到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绝对不能浪费。
这时,步俊瑜缓缓醒来,他揉着自己疼得不行的脖颈,抱怨道:“可恶,疼死我了。”
“手无缚鸡之力,你来这里做什么?”禾汀冷哂道。
步俊瑜听到禾汀的声音微微一怔,他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在车里,他望着禾汀,嘴巴张了张半天才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被人发现险些没了命,不过现在没事了,他们正要送我们回去。”禾汀冷冷清清的说道。
“对了,他们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步俊瑜敛住惊讶的神色,好奇的问道。
“我是一个医生,你觉得他们带我来这里能干什么?”禾汀觉得戚意风染毒的事情还是守口如瓶比较好。
步俊瑜还想再问,可是看见禾汀神色冷漠显然是不愿意进行这个问题,他也就放弃了追问的念头。
半路,禾汀让大背头将自己放在路边,现在已经是傍晚,回到医院也是下班回家。
这条路正好通往禾家的山路,她想要打车回去。
大背头将她放下,然后带着步俊瑜继续开往市内。
禾汀站在路边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出租车,她想了想,反正这条路也不远,不如就走回去吧。
她迈步就走,这一路上的风景甚为迷人,黄金秋日,红叶红满天,别样景致,非常醉人。
远远望去,整座山就像是一幅油画,色彩艳丽,让人过目不忘。
三十分钟以后,她终于看见禾家的大门。
不过她放缓了脚步,因为她看见有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扒在门边,向这里不停的张望着。
禾汀走路很轻,在那个人女人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犹如鬼魅般站在她的身后。
“你找谁?”禾汀忽然出声问道。
女人吓了一跳,一蹦三丈高,她转过身子,紧张兮兮的说道:“我不找谁,谁也不找的。”
禾汀觉得很有意思,这个女人四五十岁的模样,穿着还是很讲究的,就是说话带有很明显的南方口音。
虽然上了年纪,可是穿着打扮却是隐隐约约有一种江南女子的秀气在。
女人在看见禾汀的样子后,却是大吃一惊,她结结巴巴了半天,才道:“我……那个……这……”
“你到底找谁?”禾汀是不会相信她找错地方的。
毕竟门口的牌子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禾家”两个烫金大字,除非她是文盲。
女人却眼眶含泪,看着禾汀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却又突然惶恐不安起来,转身就逃。
禾汀有些糊涂,伸手想要去抓却发现为时已晚。
不过她想着若是这个女人找的真的是禾家,以后一定还会再出现的。
——
禾家,晚饭时间,饭桌上。
这几天禾家的气氛渐渐平和了很多,虽然不是很融洽,至少吵架拌嘴少了很多。
禾家傲渐渐的也松了一口气,不然天天吵,他真的不想回家了。
“秀琴,你怎么不吃啊?”禾家傲发现云秀琴似乎有些精神不济,碗里的饭菜根本没有动。
“妈,你这是怎么了?”禾云如一脸的担忧,她放下碗筷去摸云秀琴的手表示关心。
云秀琴娇羞一笑,娇声道,“我没事。”
明眼人一眼就能能瞧出是怎么回事。
禾汀没有说话,心中却已经猜到了什么。
禾清放下碗筷,假情假意的问道:“阿姨,你真的没事吗,要是有什么难受的就去医院看看吧。”
“我真的没事,就是胃口有些不舒服。”云秀琴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再坐的,除了禾家傲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禾家傲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秀琴,你是不是有了?”
云秀琴立刻娇笑起来,嗔道:“孩子们都在呢。”
“真的吗?”禾家傲喜出望外,他放下手里的碗筷,激动万分,“你真的怀孕了吗,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毕竟他们都要年过半百,这种事情还是要谨慎一些比较好。
云秀琴嗔道,“我骗你干什么。”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化验单放到了桌子上。
“阿姨,拿给姐姐看看吧,她是医生比我们懂。”禾清伸手将化验单放到了禾汀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
禾汀冷眸望着禾清别有深意的笑容,她蓦地一笑,随手拿起化验单,瞟了一眼,“是啊,我看了你们才安心不是吗?”
不管云秀琴怀孕真假,这份化验单确实是用来应付她的。
禾家上下,他们唯一要应付提防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可是这也不过是一份化验单,毫无实际用处。
只要医院里有人,这种化验单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毫不费力。
“五十岁才怀孕,这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我看还是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不如就来仁爱医院吧,那里妇产科的医生我都熟悉。”禾汀眉目含笑,却隐隐中带有挑衅的意味。
云秀琴却面不改色,和声和气道:“那真是麻烦禾汀,我明天就去医院看看。”
“ok,我一定会好好安排的。”禾汀淡然浅笑,双眸讳莫如深。
高手过招,玩儿就是心跳。
禾汀就是要看看,云秀琴到底敢不敢去医院。
禾家傲见禾汀和云秀琴又杠上了,他微微一叹,却道:“禾清的婚事在即,你又怀孕了,也别太操劳了,有些事情就让云如去做吧。”
“是,我知道了爸爸。”禾云如爽快的答应道,她故意看了一眼禾汀,摆出怯懦的神色,“姐姐,你不会觉得我僭越了吧?”
“僭越这个词也太严重了。”禾汀不紧不慢道,“保姆的女儿也不过是保姆而已,都是操心的命。”
“你……”禾云如语结,可是她的目的却达到了。
禾汀笑得云淡风轻,她望向禾家傲,“爸,我一直想问,禾清的妈呢?”
禾家傲听到禾汀这么说,脸色微微一变,瞬间饭桌的气氛降至到了零点。
禾清不敢说话,虽然是在说她的母亲,可是她在这家根本没有话语权。
云秀琴不似禾云如那般冷静,她其实是属于一点就炸的类型,她冷哼道:“当年禾清的妈妈把她扔到孤儿院就走了,谁知道现在在哪里。”
“哦?”禾汀似笑非笑的看着云秀琴,“我还想着若是能够联系上,不如就让她来禾家照顾爸爸和……你,不也是挺好的吗,都是自家人,也不用提防什么。”
云秀琴脸色转暗,她想要反驳却被禾云如拦下。
禾云如笑眯眯的看着禾汀,却对云秀琴说道,“妈,姐姐也是为了你和爸爸的身体着想,要是姐姐觉得家里佣人不够用,那就找几个进来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还是要小心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就不好了。”禾汀笑容别有深意。
禾云如知道这一次禾汀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
夜深人静,禾汀却找到了华叔。
华叔每天睡得都很晚,所以禾汀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整理资料还没有睡。
“大小姐。”华叔颇为意外的看着她,将她迎进了屋子里。
华叔住在禾家一楼的一个小小的套间里。
套件不大,东西却非常的齐全。
禾汀坐到沙发上,她看见华叔似乎是在整理着关于起诉的文件,她看见文件中提及了罗洋的名字,看来是要给罗洋平反用的。
禾汀暂时还不想去看罗洋,而且她觉得罗洋在监狱里也许是最安全的。
不然,他一出来就又要被禾云如和顾洵对付,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不过既然华叔要弄,她自然也不会阻拦。
“大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华叔将门关好,来到她的面前问道。
“今天我在门外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华叔帮我查查那个人女人是谁。”
“罗叔叔怎么样了?”禾汀随手拿起华叔整理的文件,发现是关于行贿受贿的证据搜查存在疑点的说明书。
“人是没什么,就是在里面心情比较压抑吧,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华叔提起罗洋有些心疼,毕竟也算是自己的晚辈。
禾汀非常理解华叔的心情,她微微一叹,“这件事情想要翻案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没有找过受贿的人?”
华叔点点头,“找过,对方一口要定就是罗洋行贿受贿,还威胁自己。”
禾汀冷冷一笑,罗洋她太了解了,根本就是一个老好人,而且为人太过善良,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敢碾死的人又怎么会去威胁人。
说白了,罗洋的性格有时候就是太唐僧了,喜欢念叨却不失好心。
“华叔收起这些东西吧,没什么用处的。”禾汀语气薄凉,“既然是行贿受贿,证据确凿,你这么折腾也不会有结果的。”
华叔自然知道,可是他就是不想放弃。
禾汀一想到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中就疑云顿生。
那个女人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惊讶和激动,这种反应不像是被人抓住后的慌张。
更像是见到了想见到的人,却又担心被发现的感觉。
她心中有种想法,那个女人也许是把自己错当成了什么人了。
可是禾家人口不多,和自己有些相像的也就只有禾清了。
所以今日她才会在饭桌上说起禾清的母亲,若自己推测的没有错,那个人一定是禾清的母亲。
华叔点点头,“我明天会查一遍摄像记录的。”
“恩,小心一些不要被人发现。”禾汀还不想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她可以肯定,那个女人一定不敢在禾清的面前路面,所以在这之前她一定要去找到她才行。
“好,我明白了。”
华叔办事非常谨慎,禾汀自然是放心的。
——
医院,花园。
禾汀从急诊部出去到住院部,要穿过医院的小花园。
她没有想到会遇到出来晒太阳的谢润儿。
谢润儿的气色好了很多,她穿着天蓝色的病号服,双腿上却搭着一条长长的羊毛毯,正好遮住被截肢的左腿。
金色的阳光下,禾汀的红发就像她锐利的眼神一次刺眼,谢润儿被禾汀打量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自从截肢以后就变得敏感,她知道禾汀是在嘲讽自己,“看什么?”
禾汀笑容清浅,眉宇间却有一丝漫不尽心,“能看什么,就是看看你如何在几天以后做一个残缺的未婚妻呗。”
“你!”谢润儿猜到禾汀会拿自己的腿来嘲笑自己,她咬牙切齿道:“这都是你害的!”
谢润儿心里气不过,想到今天早晨谢雨峰告诉她,警察那边根本无法立案,因为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青帮所为,所以只能按照意外处理。
谢润儿怒气冲冲,毫无血色的脸却瞬间成了猪肝色。
禾汀悠悠然的一笑,雪白的肌肤衬着红色的短发,整个人越发的冷艳清绝。
她的一个冷意悠然的微笑足叫人冰冻三尺的冷意,让谢润儿不寒而栗。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让我失去的,我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谢润儿低声怒吼,她双目圆瞪,暴戾狠辣。
“你不放过我?”禾汀伸出芊芊玉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嗤声笑道:“那你就试试吧,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是左腿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哼,等我真的成了冷哥哥妻子,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谢润儿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她也知道吼是没用的。
禾汀笑容淡淡,她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不屑的微笑,“那你就去试试吧,只怕你还没试,就被人抛弃了。”
“你……”谢润儿双拳紧握,要不是行动不便,她恨不得冲上去扇禾汀几个耳光。
禾汀耸肩一笑,潇洒离去。
谢润儿这种小角色,她当真没有放在眼中。
午后,禾汀坐在电脑前,随意翻看着某宝网页。
“咦,禾医生,你再网购吗?”梁爽一直以为禾汀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却没有想到会网购。
“我定了东西,要怎么支付?”禾汀对这些不是很懂看见梁爽这才想到问一问。
“嘿嘿,这个我最在行了。”梁爽立刻凑了上来,她用手指着液晶屏幕道,“这里要输入真实的姓名身份证号,然后是银行卡号,再然后填写你的地址就行了。”
禾汀微微颔首,然后认真的填写着,白皙的手指在黑色的键盘上轻巧的飞舞着。
“你买的什么东西啊?”梁爽忽然好奇的问道。
她觉得像禾汀这么有钱的人,应该不会再网上购买东西,一般都回去实体店买吧。
“某人的订婚贺礼。”禾汀不假思索的说道。
梁爽立刻就明白她是要给谁买,她瞥了一眼液晶屏幕,这才发现禾汀买的不是别的东西,居然是巫毒娃娃。
“咳咳,禾医生,人家订婚仪式送这个不大好吧?”梁爽看着巫毒娃娃,想到收到的人的脸色,想必比霓虹灯还要精彩吧。
禾汀幽冷一笑,神秘兮兮道:“有些时候巫毒娃娃也是有好的一面的。”
不知为何,梁爽总觉得禾汀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她心中腾升起不好的预感。
禾汀真的是太可怕了,看来过几天的订婚宴一定精彩万分。
她居然有些期待了。
禾汀和梁爽在办公室里相谈甚欢,而原本打算回办公室换衣服的萧腾却在门外停住了脚步。
他听见禾汀和梁爽提起了什么巫毒娃娃,订婚仪式的字眼,心中立刻变得不安和愤怒起来。
他一直对禾汀很没好感,认为她是破坏谢润儿和冷君池的坏人。
听到禾汀似乎是有意破坏谢润儿的订婚仪式,他就更加的怒火冲天,可是上次在禾汀那里吃过亏,他也不敢正面冲突。
他眸色深沉,看来只能从侧面着手了。
稍后的几日都过得相当平淡,可是宁静的背后却给人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正所谓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的平静。
禾汀这几日也是忙着配制戚意风的解药,无暇顾及太多。
不过她发现最近几天总有陌生人在她出入的地方出没。
她可以断定这些人不是青帮或者冷君池的人,有很大的可能是谢润儿派来的监视自己的。
为的就是防止自己会在订婚仪式前搞破坏。
她站在医院二楼的走廊窗前,往下看去,看着假装坐在长椅上看报的人,冷笑着转身离去。
谢润儿太小瞧她了。
离订婚仪式还有两天,一个快递员拿着包裹来到住院部。
萧腾看着快递员走进谢润儿的病房,他来不及阻止,谢润儿已经打开了包裹。
“啊!”谢润儿原本是好奇心驱使才打开包裹的,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包裹里装的是却是一只死老鼠,血腥异常,惨不忍睹。
而且还有一只染血的巫毒娃娃,面目狰狞,很是恐怖。
她吓得将手里的包裹扔在地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王秀玲看见扔在地上的包裹也是吓得哇哇大叫,而快递员一脸无辜与惊讶站在一旁。
萧腾冲了进来,立刻坐到谢润儿的床边安抚着,“润儿,别怕,有我在!”
谢润儿吓得六神无主,她扑入萧腾的怀中,嘤嘤哭泣,“萧腾,我好害怕啊,为什么有人给我送这种东西,我真的好害怕啊!”
萧腾心中恼火,他知道这一定是禾汀做的,他记得上次禾汀又买过巫毒娃娃,一定是她!
“哟!”门外蓦地传来禾汀有些轻佻的声音,她笑容灿灿,可是眸底却带着阴沉的讽刺。
而让萧腾和谢润儿脸色大变的却是,冷君池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冷老爷子就站在她的身旁。
谢润儿赶忙推开萧腾,她摸着,眼泪解释道:“那个,冷哥哥,冷爷爷,我和他……”
萧腾感觉怀中一空,见她又是神色慌张,他站起身来用非常平淡的语气道:“我只是安慰她一下,我们之间没什么。”
说着,他却用非常恶毒的眼神看着一旁笑容狡黠的禾汀,他才明了自己似乎是中计了。
禾汀耸耸肩,像是在故意挑衅,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萧腾越看越火大,他强压着怒火,退到了一旁。
“是呀,冷老先生,我在在这里看着,他们确实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是谁居然送了这种东西,真是欺人太甚了!”王秀琴也觉得是禾汀做的,她横了禾汀一眼,转身出去叫来了保洁阿姨,收拾了地面上的残局。
“看来我还是等会儿再来查房吧,你们聊。”禾汀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和冷君池交代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萧腾不满,立刻追了出去。
冷君池目光斜斜看了一会儿,却选择留下来。
禾汀的内心那么强大,是不会因为她们的眼神和几句话而生气郁闷的。
冷君池将冷老爷子推到病房中,他推到一旁,俊容冷峻,犹如一尊雕刻精美的雕像线条冷硬,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谢润儿想要和他说话,却硬生生被他冷酷的神色给吓退了。
冷老爷子此次前来就是想要看看谢润儿的病情,而且两家就快结亲,他不来总是说不过去。
“冷爷爷,谢谢你来看我。”谢润儿不敢在冷老爷子面前放肆,她又恢复成了之前乖巧模样,自是眼眶眼泪,带着几分娇弱。
冷老爷子微微颔首,脸上露出非常慈善的微笑,“嗯,不用客气,很快我们就会成为一家人了。”
“是呀是呀。”王秀玲收拾起刚才惊慌的神情,她走到谢润儿的身边,笑着说道:“你看看你冷爷爷亲自来看你,可见对你多重视。”
“订婚的事情有君池在操办,你就安心修养吧,把身体调养好了,好为我们冷家传宗接代。”冷老爷子笑眯眯的说着,一脸的期待。
谢润儿听冷老爷子这么说,羞红了脸,她低头偷偷扬起眼角看了一眼冷君池。
却发现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和他对待禾汀的笑容满面,兼职判若两人。
虽然谢润儿的心中很不服气,可是她努力说服自己,只要和冷君池朝夕相处,她就不相信冷君池不会对自己动心!
——
禾汀离开病房后,萧腾怒气腾腾的追了出去。
他伸手去拉禾汀,却被快速反应的禾汀,一脚踢到了墙边。
萧腾后背抵着墙壁,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面红耳赤,又气又恼,“你到底怎么样才收手?”
“收手?”禾汀悠然冷笑,“我出手就没有收手的打算。”
“你故意让我听见你和梁爽的对话的。”萧腾双眸满是怒火。
禾汀淡然浅笑,“你觉得我有那么幼稚吗?”
萧腾神情微怔,旋即却又一恼,“不是你,那是谁?!”
禾汀语气薄凉,“我怎么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的。”
那个人的手法是幼稚了些,不过她可不会出卖人。
萧腾越来越生气,就像是快要爆发的气球。
他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出是禾汀,所以只能作罢。
禾汀白了他一眼,对于这种没头没脑的男人,真是厌恶至极。
禾汀在医院里转悠着,似乎是在找着什么人。
她在办公室里没有发现人影,转身就走出了医院。
最终她在医院后院的垃圾回收场看见了她要找的人。
那个人望着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包裹,无奈的叹息着。
“我很讨厌别人打乱我的计划。”禾汀悠然开口,她迈步向那个人靠近,语气薄凉,“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梁爽听到禾汀的声音,全身为之一颤,她身体僵硬的可怕,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禾汀。
“可是你平白无故的送谢润儿一个巫毒娃娃做什么?”梁爽实在是不明白禾汀的用意。
一个巫毒娃娃实在是没什么用处,就算是带来厄运的娃娃,也会起到什么效果。
“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会因为你是好心帮我?”禾汀冷眸冰冷,“你对谢润儿怀有恨意,但是却利用我,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梁爽缓缓的转过身子,她早已泪流满面,可是眼神却非常的可怕。
“你懂什么,我爱了萧腾那么多年,就算谢润儿要订婚了,他还是不能放弃。我不甘心!”梁爽有些黑化,她将积压在心中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就算那天在阳台上,她和萧腾说明白了,可是仍旧放不下。
禾汀冷眸深深,她素手指着那个巫毒娃娃说道:“忘了告诉你,那个巫毒娃娃是我从一个神秘买家那里买来的,里面养着一只能够吸血的小虫子。”
梁爽怔然的看着禾汀,“什……什么?!”
“那只虫子只要嗅到人的气息就会钻入身体里,看来你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啊。”禾汀面不改色,这种虫子只要钻入人体就不会出来,会在身体里将人血吸干。
而梁爽却因为第一个接触了那个巫毒娃娃,现如今那只虫子已经在她的体内了。
梁爽吓得抱头尖叫,她不知道禾汀说得是真是假,可是她又觉得禾汀是不会说谎的。
“我该怎么办?”梁爽吓得痛苦不已,她还不想死。
“我怎么知道。”对于禾汀来说,她破坏自己的计划,自然要受到惩罚。
反正她的死活已经和自己无关,她冷漠的看了一眼神色惶恐的梁爽,转身离去。
而后,他们谁也没有见过梁爽,有人去她家里找,都没有找到人,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
订婚仪式当天。
禾汀来到办公室,她发现自己的桌子上赫然摆放着一份礼包。
办公室其他的同事好奇的看着她,纷纷猜测是谁送的东西。
更是有女同事用非常艳羡的目光看着她,她们认为禾汀才和冷君池撇清关系,又冒出一个爱慕者。
她虽然冷冰冰的,但是貌似男人缘很好。
禾汀微微蹙眉,她打开礼包,原来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礼服。
她将礼包的盒子盖好,心中已经猜到是谁送的了。
除了冷君池,谁还会如此熟悉她的喜好与尺码。
不过这一次,他送来的不是黑色西装,而是一件真真正正的女式礼服。
须臾,她又收到了一条简讯,是冷君池的。
“不管如何,都希望你能美美的来。”冷君池如是的留言。
禾汀嗤笑,他想得美!
可是夜晚临近,禾汀却还是穿着那件礼服去参加了冷君池的订婚仪式。
冷君池的订婚宴安排在梵蒂斯,作为本市最大最奢华的酒店,又是冷氏旗下的,它自然成了最佳选择。
今日来参加订婚仪式的人很多,就连宋双双和冷墨豪都从m国赶回来参加。
而且商界名流,达官贵人也是纷纷参加,更是以此为荣。
梵蒂斯酒店最大的一间宴会厅整整容纳了不下五百人,各色人物齐聚于此,热闹非凡。
容儿站在一旁,她举着高脚酒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怒气,“哼,什么嘛,我还以为冷君池会和我姐姐结婚,居然让谢润儿给抢了!”
雷翰神色如墨,“我觉得是你姐姐不在乎君池,不然以为她的能力……”
容儿知道雷翰想要说什么,可是她觉得禾汀和冷君池才是绝配。
“你说一会儿我姐姐会不会出现?”容儿开始想象着,禾汀会突然出现然后上演抢亲的戏码。
雷翰微微摇头,“她会出现但是不会上演你脑子里幻想的那一幕。”
容儿有些兴致缺缺,她觉得雷翰言之有理,禾汀那么冷静沉着,又怎么会做出疯狂的举动。
另一旁,宋双双和冷墨豪站在一起,他们望着人来人往,脸上都是挂着有些嘲讽的微笑。
宋双双穿着抹胸短裙礼服,一双酥胸快要从礼服里爆出来,她美眸顾盼,在人群中寻找着目标。
显然已经有很多人拜倒在她的魅力下,纷纷投来试好和贪婪的目光。
冷墨豪有些看不下去了,不悦道:“你能不能老实点,别忘了我爸是怎么帮你把丑闻搞定的!”
宋双双满不在乎道,“切,这里可是c国,山高皇帝远,玩完儿了我就回去了。”
冷墨豪斜了她一眼,对于这个放荡的女人,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宋双双冷哼一声,笑道:“你说外公也是,冷君池不过是取了一个没了腿的女人,居然还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多丢人呐!”
冷墨豪却流露出惋惜的神色,“可惜了谢润儿那个大美人儿了,居然成了瘸子。”
宋双双神色不屑,“得了吧,你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毕竟冷君池是要娶了你玩儿的。”
说到这里,冷墨豪笑容得意,“嘿嘿,关键是谢润儿一直以为那天的人是冷君池。”
宋双双无奈的摇摇头,她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高兴的,“你是不是傻,要是早点说出来,娶了谢润儿,谢家的家产就是你的了,你就不用指望了冷家的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们宋家的也不少,你不也是想要份一杯羹。”冷墨豪不悦,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一个外姓人,天天惦记着冷家的财产也是够了。
宋双双没有说话,她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和冷墨豪心里都清楚,谢家和宋家的资产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冷家。
——
冷君池身姿笔直的站在宴会场的门口迎接着来宾。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笔直的双腿,一件简单的黑色西装外套穿在他的身上,非常的好看,却又给人禁欲的感觉。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扒开他的外衣,想要一窥他的身体。
他俊容冷漠,神色疏离,一双凤眸无波无澜,让人顿生一种不安的情绪。
蓦地,他的嘴角却泛起一抹玩世不恭的邪笑,他凤眸微眯,看向门外。
禾汀来了。
她穿着冷君池亲自挑选的黑色礼服,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步履款款而来。
那件剪裁简单的礼服穿着禾汀的身上非常的完美,将她绝好的身材展现出来。
礼服的后背是黑色蕾丝,她雪白的后背在黑色蕾丝的掩映下,隐隐绰绰,引人遐想。
她冷艳清绝的面容上挂着冰冷的笑意,一双冷眸满是高傲神色。
她昂首而来,带着她的骄傲和自信。
“你来了。”冷君池上下打量着她,称赞道:“我果然没选错,很适合你。”
禾汀冷哼一声,“冷君池你真是有心了,自己的订婚宴不用心,却给别的女人选礼服。”
冷君池魅眸深深,他邪笑十足,“要不要跳舞?”
说着,他已经身处手,做着邀请的手势。
“这样好吗,你的订婚宴不是应该你和你的未婚妻跳第一支舞吗?”禾汀故意挪揄问道。
“怎么,你在乎这些吗?”冷君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越发觉得她今天光彩照人。
“我不在乎。”
说罢,禾汀交出自己的手到冷君池宽厚的手心里。
冷君池微微一握,牵着她走入了舞池。
冷君池和禾汀一同出现在舞池的时候,人群中就已经炸开了锅。
毕竟这么隆重的订婚仪式,开场舞是要一对新人来完成的,可是平白无故的冷君池却带着另一个女人,这才匪夷所思了。
冷君池一手握住禾汀小巧的手,另一只手安放在她的腰间,他低头轻语,“过了今晚,你就会成为大新闻。”
“冷氏总裁的新欢吗?”禾汀幽幽一笑,轻声道:“我可不喜欢做你的情妇,跳舞吧。”
冷君池微微一笑,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他们伴随着音乐在舞池中起舞,一曲醉人的探戈,让二人有些忘我。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仿佛今天的主角是他们,而不是被人。
两人的动作越发的暧昧,却又在最最激情的时刻,音乐戛然而止。
禾汀清清冷冷的一笑,她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冷君池的手中抽出,低声道:“订婚快乐。”
冷君池微微含笑,心中却有些疑惑,他有些不明白了,禾汀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他们才刚刚分开,王秀玲和谢雨峰就推着盛装打扮的谢润儿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禾汀眸光沉沉,自动推到一边,笑容深沉的看着他们。
容儿偷偷的凑了上来,安慰道:“姐姐,你还好吧?”
禾汀优雅一笑,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高脚杯,将里面的香槟一饮而尽,“我很好。”
容儿却有些不放心,以为禾汀是掩饰的太好。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咕噜一转,“姐姐,你要是想要抢亲,我就帮你,反正我的人就在外面。”
禾汀嗤声一笑,摇摇头,“幼稚,我根本不用抢。”
容儿双眸顿时明亮,“那冷大哥会拒绝吗?”
“不会。”禾汀给容儿泼了一盆冷水。
容儿越发不能理解禾汀的话了,她只能闭上嘴安静的看着了。
谢润儿当然看见禾汀和冷君池跳舞,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着急出来。
她知道别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咬咬牙,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妆容精致的脸上扬起一抹娇笑,“冷哥哥,你等急了吧。”
冷君池目光斜斜,他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冷老爷子因为腿脚不便一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看见冷君池牵着禾汀下了舞池,并没有说什么。
全当是给冷君池最后放松的机会了,可是看见他对谢润儿不冷不热,他就有些不高兴。
“君池!”
冷君池听见冷老爷子的召唤,微微蹙眉,他凤眸夹着冷意,对谢润儿道:“没有,你不来我会更高兴。”
谢润儿脸上顿时青红皂白,幸亏别人离着他们有些远,而冷君池的声音也很低,他们并没有听见。
“快点到台子上去,你们还要举行仪式呢。”王秀玲觉得越拖事越多,不如把流程加快。
谢雨峰也是这意思,他笑呵呵道:“行啦,你们快点到台上去吧,大家都等急了。”
王秀玲推着谢润儿走到台上,冷君池步伐稳健,他在上台前却深深的看了禾汀一眼,立刻引来众人的猜疑。
禾汀却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不过……
冷君池和谢润儿站到了台上,接受着众人或羡慕或嫉妒或疑惑的眼神。
谢润儿手掌里全是冷汗,她有些担心冷君池会不会做出什么。
可是转念一想,有冷老爷子坐镇,他应该不敢怎么样。
台下,除了神色淡漠的禾汀,有些就激动的容儿,还有一脸看好戏的众人,只有萧腾神色有些担忧的看着谢润儿。
他知道自己不该来的,可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
步俊瑜也来参加,他站在萧腾的身后,低声道:“放弃吧,注定不是你的,你何必苦苦挣扎。”
萧腾狠狠地瞪了步俊瑜一眼,“用不着你管,当初若不是你,她早就是我的了!”
步俊瑜无奈一笑,“萧腾,你中毒太深,看事情已经看不到本质了。”
“我愿意!”萧腾也有自己的坚持,他就是爱谢润儿,不管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人。
步俊瑜脸色平淡,他的目光落到禾汀的身上,反而多了几分温柔。
这样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的侧颜,他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而台上,展尧作为冷君池的好友,却承担了司仪的工作。
其实他也不愿意,奈何冷老爷子施压,他也没有办法。
很快,展尧就将流程进行到交换订婚戒,然,冷君池似乎是在神游太虚,他深情而灼热的目光看着禾汀,什么都没有听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暗暗担心不会真的出现什么差错吧。
“君池,要交换订婚戒指了。”展尧无奈,他凑到冷君池的身边,低声道。
冷君池却邪魅一笑,“好。”
听到冷君池这么说,一旁的谢润儿有些安了心,至少冷君池是不敢悔婚的。
冷君池拿起展尧递上来的戒指,随手把玩着,却并不着急待在谢润儿的手上。
谢润儿有些急不可耐,却又本能表现的太过急切,她眉目含笑,说话的语气却泄露了她的心思,“冷哥哥,大家都在等着呢。”
冷君池笑容越来越淡,淡到让人心慌。
他一手捏住戒指,另一只手抓起谢润儿的手,接着缓缓靠近谢润儿的手指……
“等等!”终于,禾汀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冷君池冷峻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立刻收回自己的手,静静的看着她。
谢润儿快要气炸明明就差一点点了,她杏眸横向禾汀,“禾医生,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猜不出来吗?”禾汀笑容寡淡,眉宇间染着冷意。
“爸妈,快点将她赶出去!”谢润儿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她知道只要禾汀阻止,冷君池一定会不要自己的。
禾汀心中微微一叹,其实她也懒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个坏人的。
她冷眸微斜,“我可是冷君池请来的客人,你有什么权利赶我走?”
谢润儿如鲠在喉,她双眸蓦地泛起红色,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冷君池,你为什么要和她订婚?”禾汀看向冷君池,明知故问。
冷君池凤眸微眯,他故作无奈道:“自然是为了让我爷爷高兴了。”
“冷老爷子,你给你孙子挑选媳妇都不看看人品吗?”禾汀一脸的惊讶,像是真的不懂一样。
熟知禾汀是何个性的人都觉得今天的禾汀有些古怪,但是他们静静的看着。
反正在他们的心里,都不想冷君池和谢润儿订婚。
“禾小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冷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他脸色深沉,一脸的不悦,似乎对于禾汀的搅局非常的生气。
但是却又没有将禾汀轰出去。
“谢润儿,今天这个婚你是定不成了,因为我就是来抢亲的!”禾汀忽然掷地有声的说道。
众人不禁哗然,虽然都隐隐猜到禾汀的目的,可是她说出来还是难免会露出吃惊的神色。
“你……”谢润儿憋红这脸,“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真是不知羞耻!”
“我不知羞耻?”禾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展颜一笑,“我在不知羞耻,也不会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和别人上床,却还要摆出一副处女的模样吧。”
“你在胡说什么!”谢润儿怎么也想不到禾汀会这么说,她恼羞成怒,“我……我和冷哥哥是两情相悦!你才是第三者!”
“谢润儿你真的确定当初和你两情相悦的人是冷君池吗?”禾汀语气沉沉,双眸锐利如刀的看着谢润儿。
谢润儿微微怔然,当年的事情她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只是她记得那天似乎自己是喝多了。
然后迷迷糊糊的跑到了冷君池的房间,当时房间黑漆漆的,她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
不过,她可以确定那一定是冷君池,一定是!
听到禾汀提起几年前的事情,冷墨豪和宋双双的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毕竟当年的事情,他们都有份参与的。
禾汀没有说话,双眸凛然的看着谢润儿。
谢润儿被她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冷君池,她语气有些急切,“冷哥哥,你倒是说话啊。”
“说什么?!”冷君池一脸的不耐,他凤眸如寒冰,语气不善,“你欺骗我,难道还让我原谅你不成?”
“什么欺骗?”谢润儿嚷道,“当年明明就是我们……”
谢润儿也知道那种事情难以启口,她越想越生气,也越委屈,泪眼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她已经失去了一条腿,若是再失去冷君池,她真的会死的。
现在这种**的事情被人公之于众,她更是无颜以对。
“禾汀,你干什么破坏我女儿的婚事!”王秀玲不了解实情,她只当是禾汀和冷君池故意演戏。
一个想要破坏,一个想要悔婚。
王秀玲越想越气,她冲下台子就到了禾汀的面前。
就在她想要动手的时候,她的手腕却被人用力狠狠地攒住。
她哎呦了一声,嚷道:“谁啊!”
她回头看去,却没有想到阻止她的人会是冷君池。
冷君池阴沉着一张脸,他狠狠地甩掉王秀玲的手,沉声道:“禾汀是我的女人,你想干什么!”
王秀玲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冷墨豪,这件事情你最有发言权了吧?”禾汀将幽冷的目光直射到冷墨豪的身上。
冷墨豪原本有些侥幸的笑容,渐渐沉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冷墨豪明知故问。
“当年和谢润儿在冷君池房间里厮混的人,难道不是你吗?”禾汀掷地有声的问道。
冷墨豪心中一凛,他长眉紧蹙,不知道禾汀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呵,你有什么证据?”冷墨豪有些不以为意,毕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连证据都没有,他才不会承认。
禾汀淡淡笑着,“谢润儿,你有证据证明那个人是冷君池吗?”
谢润儿收敛哭容,她努力回想着,“我记得!冷哥哥的手臂上有一个红色的痣!”
冷君池眉目含笑,好看的凤眸中有一道暗芒闪过。
“抱歉,我的两条手臂都没有红色的痣。”冷君池冷漠的说道。
“什么?!我不信!”谢润儿觉得冷君池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是为了据婚才会这么说的。
禾汀微微一叹,正所谓不见棺材不死心,她阔步走向冷墨豪。
“脱吧。”
冷墨豪暗暗咬牙,他不想承认是因为怕负责任。
毕竟谁愿意娶一个瘸子做老婆,若是从前他还可以考虑,现在根本想都不想。
可是禾汀就怎么逼视着他,让他无从选择。
他脸色阴沉,冷意的双眼看了看谢润儿,最后叹道:“没错是我,不过我是不会娶她的。”
众人哗然。
没有想到事情如此跌宕起伏,让人目不暇接。
“这不可能!”谢润儿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双瞳暴睁,“你们合起火来骗我!”
王秀玲和谢雨峰的脸色也非常的难看,谢雨峰走到谢润儿的身边,宽厚的手掌按住她的肩膀,“别激动。”
“爸爸!”谢润儿抱住谢雨峰的腰,嚎啕大哭,情绪失控。
王秀玲也回到他们的身边,抱着自己的女儿痛苦不已。
这时,冷老爷子语气深沉,“行了,今天就这样吧,雨峰,我们到房间里谈。”
“好。”谢雨峰知道不管如何,这门亲事是没有指望了。
而且自己女儿的名声也被败坏了。
他也是聪明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一个局。
怎么偏偏是在订婚仪式上被人揭穿,如果冷君池真的无心婚事,为何一直绝口不提?
他哪里知道,冷君池其实还是给他们谢家留了颜面的,只可惜谢润儿不该去招惹禾汀的。
今日就算禾汀不出声阻止,他也会将这件事情说明白。
只不过这个恶人让禾汀做了,他倒是有些于心不忍,担心有人会对禾汀说三道四。
冷老爷子让展尧和雷翰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然后带着谢雨峰等人去了休息室。
冷老爷子和谢雨峰在休息室里聊了很多,禾汀和冷君池就等在门外。
而谢润儿因为情绪激动,由王秀玲照顾着在另一间休息室里休息。
冷君池想起什么问道,“话说,你为什么帮我?”
虽然禾汀成功阻止了这门婚事,他非常的感激,可是禾汀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她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手相助?
禾汀淡淡一笑,她扬起下巴,望着天花板,“自然是有人不愿意冷家被定义为无情无义,所以就拜托我了。”
冷君池剑眉微蹙,“冷家的人。”
蓦地,他恍然大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禾汀幽幽冷笑,“为了维护你们冷家的脸面,冷老爷子可是让我做了恶人。”
这门婚事明明是冷老爷子想要毁约,却让别人做恶人,自己做好人。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冷君池有些疑惑,这几日冷老爷子都在酒店休息,而禾汀也都在医院忙着。
他们是何时计划好此时,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禾汀神色悠然,“请帖!”
“请帖?”冷君池一头雾水。
“我的请帖和别人的不同。”禾汀道出实情,“我的请贴是冷老爷子亲笔写的。”
原来那天禾汀收到的请贴,除了印了婚讯意外,还有一行冷老爷子亲笔写的字。
大致的意思就是让禾汀出面破坏婚事,而她想要什么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禾汀就是因为看到了这条消息,而后才会对冷君池态度转变,为的就是今天的一击。
不然,她和冷君池走得太近,谢润儿一定会有所防备的。
冷君池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会是自己的爷爷,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是没错的。
约莫过了十分钟以后,休息室的门咔的一声打开。
谢雨峰脸色铁青的从房间里走出,他深深的看了冷君池和禾汀一眼,然后默默的走了出来。
他走到旁边的房间,须臾,从里面传来谢润儿嚎啕不已的哭喊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已经失去了一条腿,我不想在失去了冷君池了!”谢润儿心有不甘的吼着。
“是啊,孩子她爸,你不能就这么算了!”王秀玲自然也是气不过。
她恨透了禾汀,认为没有她,自己女儿的腿不会没,婚事也不会毁。
“够了!”谢雨峰拿出一家之主的魄力,“你就别添乱了!”
王秀玲被谢雨峰一吼,瞬间变得老老实实起来。
他语重心长的对谢润儿道:“润儿,你当初就不该如此心急去招惹禾汀。”
说到底是谢润儿的错,最后酿成了大错。
“我不要,我不甘心!”谢润儿根本什么也听不见去。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萧腾从外面走了进来。
“伯父伯母。”萧腾打了一声招呼就走向恸哭不已的谢润儿,他缓缓蹲下身子,语气深沉,“润儿,你嫁给我吧。”
“什么?!”谢润儿显然没有想到萧腾会向自己求婚。
王秀玲和谢雨峰都非常的震惊,毕竟他们谢家丢了那么大的脸面,谁还愿意娶一个没了腿,而且名声不好的女人。
“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就娶你!”萧腾一脸的正色,用非常真诚的眼神凝望着她。
谢润儿想了想,她心里有些许的感动,可是更多的是悲痛。
想到自己万一以后真的嫁不出去了,她也很难再找到一个像萧腾这样甘心付出一切的男人。
“好,我答应你。”谢润儿抹了一把眼泪,郑重的点点头。
萧腾喜出望外,他将谢润儿抱入怀中,“润儿,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真的。”
谢润儿没有说话,眼泪却肆意留下,她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禾汀和冷君池的!
休息室的门一直敞开着,禾汀和冷君池都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禾汀一听居然有人愿意娶谢润儿,耸耸肩,她也只能祝萧腾好运了。
冷君池却如释重负,若是谢润儿执意不放弃,他说不定就会采取更加极端的手段。
显然这样,倒是皆大欢喜了。
——
原本沸沸扬扬的冷氏集团与谢氏集团的联姻变成了一场笑话,谢润儿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谢雨峰为了谢润儿的心情着想,打着她和王秀玲先回了m国,想要等风声过去了再给萧腾和谢润儿举行婚礼。
禾汀找到冷老爷子兑现承诺,冷老爷子笑容满面,“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禾汀故意反问,其实她只是没有想好要什么。
“反正只要不是嫁给君池,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冷老爷子颇为大方的说道。
禾汀冷冷一笑,果然是老狐狸,这都算计在内了。
她幽幽一笑,“我暂时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我再来找你。”
“可以,不过期限十天之内。”冷老爷子精于算计,他可不想亏得太大。
“好。”禾汀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容儿和雷翰已经回来,公司运作需要资金。
冷君池若是拿钱资助,冷老爷子一定会过问,倒不如她回去问问容儿需要多少钱,她好可以敲一笔。
到时候冷君池拿出这笔钱,名正言顺。
禾汀走出房间,又和冷君池告别。
“我爷爷答应你什么了?”冷君池送禾汀走出酒店,两人来到酒店门口的停车场。
昏暗的灯光下,禾汀的一双冷眸闪闪发亮,她凝眸淡笑,“反正不是让你以身相许,你安心吧。”
“呵,难道我以身相许你好不愿意吗?”冷君池有些无奈,怎么说自己也是炙手可热的单身贵族,怎么禾汀就是不考虑一下呢。
禾汀摇头淡笑,“我先走了。”
“上次戚长轩找你了是不是?”冷君池忽然想起问道。
戚长轩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担心戚长轩会为对禾汀做出什么。
“是。”禾汀点点头。
现在只要她拿出解药,就能换得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你自己小心一些,若是对付不了,还有我。”冷君池语气有些担忧,禾汀再强也是一个女人,他有义务保护她。
禾汀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转身钻入自己的车子,拉下车窗对他摆摆手,而后驱车潇洒离去。
冷君池望着禾汀远去的车影,凤眸中满是凛然之色。
他是不会让禾汀受到任何的伤害的。
——
翌日,禾汀拿上配制好的解药去了戚长轩的私人庄园。
戚长轩见到她,冰冷的脸上露出有些邪肆的微笑,“你很守时。”
禾汀将手里的盒子放到戚长轩的面前,然后轻轻打开,只见七只满是黄绿色药水的药瓶静静的躺在里面。
戚长轩暗眸一亮,他双手做成塔状,“这就是解药?”
“是。”禾汀语气笃定,神情极为自信。
“我要如何相信你?”戚长轩脸色一暗,刚刚的平和霎时间转换成了暴风雨前的深沉。
禾汀冷眸如墨,凛然的寒意从眸底迸射而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说着,禾汀伸手将盒子盖上,准备离去。
戚长轩微微咧嘴一笑,“等等,我带你去见意风。”
禾汀面无表情,戚长轩的性格阴晴不定,她必须要小心应对。
“不过,若是这药没有作用或者对意风不利,你知道后果的。”戚长轩威胁着,锐利的光芒从他的倒三角眼里迸射而出。
“无效,我不会找你要任何的好处!至于所谓的不利,戚长轩,是药三分毒,你接受不得,就算了。”禾汀也绝非善类,想要威胁她,做梦。
戚长轩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书房。
禾汀拿上自己的药剂,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们来到戚意风的房间门前,戚长轩推开房门,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帘紧紧闭合,整个房间有些阴沉。
“以前他的毒瘾犯了都不严重,最近却越来越疯狂。”戚长轩指了指满地狼藉,“他甚至都开始自残了。”
禾汀走入房间,这才发现戚意风的双手被手铐死死的拷在床上,旁边还有一个人照顾着。
戚意风似乎正在睡觉,可是他的脸色非常的苍白,而且他双眉紧蹙,睡得并不安然。
“把药剂交给他就行了。”戚长轩扬了扬下巴指着照顾戚意风的男人说道。
禾汀交出手里的药剂给那个男人。
男人接过,随手拿起床头柜抽屉里的针管,准备给戚意风注射。
看着男人熟练的手法,看来他也是一个学医的人。
男人将黄绿色的药剂注射到戚意风的手臂上的血管中。
戚意风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不能更没有过激反应。
禾汀走到窗前将厚厚的帘子拉开,温暖耀眼的阳光一下子就充斥在整个房间。
霎时,房间变得非常的明亮。
她重新回到床边,这才发现戚意风的身上居然有好几道伤口,伤口还有血液渗出,似乎是刚刚弄伤的。
禾汀双眸沉沉,“他这样多久了?”
“两年。”戚长轩有些沉重的看着戚意风,“是冷君池把他害成这样的。”
“冷君池为何要害他?”冷君池问道,她也不是多想知道只是当做等待过程中的闲聊。
“因为一个男人。”戚长轩提起这个神秘男人,眸子里满是骇然杀意。
禾汀这才记起之前在m国的酒吧里,他们说起过的,戚意风是个同性恋。
他喜欢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似乎喜欢冷君池,而且还因为冷君池而死了。
不过以戚意风毒瘾发作的程度来看,他应该会被注射了浓度很大的毒品,不然不会如此的严重。
而且,他能够扛过这种痛苦,也着实不易。
等了片刻,戚意风的呼吸越老越匀称,看来是药剂起到了作用。
戚长轩心中松了一口气,“等到这剩下的药剂用完,他完全康复,我会履行我的承诺。”
“那就好。”禾汀但愿他能说到做到。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戚长轩倒是很好奇禾汀会提出什么条件。
禾汀从皮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给戚长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罗洋离开监狱。”
戚长轩接过禾汀手里的文件,随手翻看着,他冷冷一笑,“小菜一碟。”
禾汀知道这种事情只有戚长轩可以,毕竟是要和官场的人打交道,还是戚长轩这种人比较好。
她之所以不想让冷君池去做,一是不想欠他人情,二是冷氏集团还是不要和这些事情牵扯到任何关系。
“我静候佳音。”禾汀说道。
——
禾汀从戚长轩的私人庄园出来后,她接到了华叔的电话。
“大小姐,查到了,那个女人叫毛雪华,是禾清的生母。她住的地方也查到了。”华叔的办事效率非常的快。
“恩,把地址发给我,我亲自去看看。”禾汀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大小姐你要小心。”华叔不放心的叮嘱道。
“恩。”禾汀说完挂上了电话。
她按照华叔给的地址找到了毛雪华的住处,这里是靠近郊区的一栋老楼区。
房子似乎都有二三十年的了,外观很有年代感,而且居住的人员都非常的混杂。
她来到房门前,敲了敲门。
须臾,从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咔的一声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容从门缝里露出来。
毛雪华看见禾汀神色一怔,她抓着门把手的手都僵硬起来。
禾汀面露淡笑,“你是毛雪华?”
毛雪华的神情从震惊变成悲伤,她眼眶泛泪,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禾汀冷冷一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毛雪华清了清嗓子,不敢去看禾汀的眼睛,她转移视线,“我,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你的女儿?”禾汀故意问道。
毛雪华神情明显紧张起来,她磕磕巴巴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女儿。”
她越是慌张越是反驳,越是表明心里有鬼。
禾汀悠然一笑,“我是禾清,你不想认我吗?”
毛雪华默不作声,一时之间二人都不说话了。
“不,不可能,你不是她。”毛雪华摇头否认,显然并不好骗。
禾汀清冷一笑,她越过毛雪华走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起来她的日子过得并不清贫,似乎还算不错。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禾汀眉目森冷,嘴角挂着浅笑,却带有一丝薄凉。
毛雪华惊叹于禾汀强大的气场,一个不过才二十三四岁的姑娘却又这么强烈的气势,真是让人意外。
“你是禾汀。”其实那天从禾家狼狈逃回来以后,毛雪华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虽然她曾经偷偷的看过禾清,但也是远远地看不真切。
加之那天天色昏暗,她也看得不是很真切,这才搞混了。
可是今天一见,细细的看,她倒也是能够分辨得出。
她是禾清的母亲,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认得。
“是我。”禾汀幽声说道,“你之前一直在上海,怎么突然回到了这里?”
毛雪华没有着急回到,她打量着禾汀,心中暗忖她到底是抱了何种居心。
她对禾家的形势不是很了解,也不想乱说话给禾清惹了麻烦。
“我听禾清说当年你把她仍在孤儿院就走了,今日怎么想着来找她,我看你也不是很缺钱啊?”禾汀打量着整个房间,设施齐全,而且看着茶几上摆放的时令水果还有精美的茶具,也能够猜出她的生活非常的惬意。
而且想她这种年纪,又没有稳固的工作,想要维持这样高水准的生活,除非有一些家底或者有人资助。
但是显然,毛雪华并不像是有家底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原因,有人资助她。
她虽然不到五十岁,可是保养极佳,一张很有江南水乡之感的鹅蛋脸上只有细微的几条皱纹。
而且她穿着旗袍,体态苗条,风韵犹存。
毛雪华怎会不懂禾汀眼睛里的意思,她讪讪一笑,“我就是想女儿了而已,我偷偷地看看她,就满足了。”
“看?”禾汀冷笑,黛眉微动,沉然道:“你那么明目张胆的到禾家门口去看,这算是偷偷的?”
毛雪华脸色微变,她不了解禾汀,却能够从三言两语中体会得出她的尖锐。
“唉,我当初不该把她丢弃的,我自己更是没有那个脸见她,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说着,毛雪华神情就变得有些痛苦。
她烟眉紧蹙,很是痛心疾首的模样。
禾汀笑容清冷,眼角含着一抹冷光,“她过得好,你确定?”
毛雪华神色微怔,难道禾清过得不好吗?
可以嫁给霍语,能够成为名门贵妇这难道不好吗?
禾汀讥讽一笑,“现在禾清可是过得水深火热,有些事情都发生在内部,你自然是看不到的。”
毛雪华心中一紧,“她就快要结婚了,能够离开禾家了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禾汀嘲笑着毛雪华的天真,“云秀玲连你女儿的嫁妆都不给准备,她就那么嫁入霍家,你觉得霍家的人能给她好脸色吗,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里罢了。”
毛雪华越听心里越难受,她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那我……她……唉……”
她感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叹息。
禾汀阴测测的一笑,她神色收敛,沉声道:“有一个办法,现在云秀玲有孕,我爸正好需要人照顾,我觉得你是不错的人选。”
毛雪华倒吸一口凉气,她怔然的看着禾汀,不敢确定的问道:“你让我去禾家?”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禾汀笑吟吟的望着他,可是却没有半分的温度。
毛雪华微微沉吟,“云秀琴是不会允许的。”她眸色黯然,自知自己没有能力抗衡云秀琴。
毕竟她能够打败禾汀的母亲入住禾家,足见其手段高端,而且她的女儿禾云如更不是简单人物。
禾汀悠然冷笑,她知道毛雪华在顾虑什么。
她耸耸肩,“所以说啊,什么母爱,母女情意都是骗人的,既然你不敢,我就先告辞了。”
毛雪华的心中依旧在做着思想斗争,她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这次她的女人就可以认她这个妈了。
眼看着禾汀就要走,毛雪华心中一沉,她赶忙拉住禾汀的衣袖,“等等,我跟你走!”
禾汀冷眸闪过暗芒,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
禾汀带着毛雪华回到了禾家。
华叔告诉她,一早禾云如陪着云秀琴就去了医院做检查。
禾汀知道云秀琴会躲着自己去检查的,这就更加说明她怀孕的事情非常蹊跷。
或者说,根本就是假的。
禾汀没有去揭穿,自己拆穿就没意思了。
她冷眸望着站在身边神情不安的毛雪华,对华叔笑道:“给毛阿姨安排一个房间,最好是在我爸房间旁边,现在王秀琴怀孕了,我爸需要人照顾。”
“什么叫做我需要人照顾,禾汀你又在做什么?”禾家傲一直在家里,他正要从楼上下来,听见禾汀说话这才接话。
禾汀笑容淡淡,“爸,你看这是谁?”
禾家傲望向站在禾汀身边的毛雪华,他的神色有些迷茫,似乎对毛雪华没有任何的印象。
毛雪华见禾家傲过了好半晌都没有认出自己,她轻声道:“禾总,是我。”
说完,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
禾家傲虎躯一震,他望着毛雪华双眸中满是愕然,他灰色的长眉紧紧蹙起,“毛,毛雪华?!”
毛雪华见禾家傲认出了自己,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微笑。
她点点头,“是我。”
毛雪华以为禾家傲也会高兴,却没有想到禾家傲脸色阴沉,厉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滚出去!”
毛雪华脸色一红,她望着禾家傲,有些不可思议。
她嘴巴嗫嚅想要说些什么却硬生生的被堵在了口中。
站在一旁的禾汀,云淡风轻的一笑,“爸,毛阿姨是我的客人,你这么说话太不礼貌了。”
“你在胡说什么!”禾家傲大发脾气,他的身子微微一颤,毛雪华不能在这里!
禾家傲一点也不希望毛雪华出现在禾家,出现在他能看得到的任何的地方。
他望着禾汀,有些愠怒,“你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
禾汀嗤笑,眉目染着不屑,“爸,咱们家什么时候安静过,从你把王秀琴带回家,就不该奢想还能过平静的生活。”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她不能留在这里!”禾家傲也拿出了强硬的态度。
“我恨你?”禾汀冷冷一笑,“爸,我不恨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给我的平静生活带来了这么有趣的事情。”
她真的不恨,一点也不恨!
禾家傲看着满目悠然的禾汀,心绪一紧,“禾汀,你不要任性,我知道这几年委屈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让她走。”
禾汀却摇摇头,毫无商量的余地,“抱歉,做不到。”
“禾汀,你!”禾家傲见禾汀态度强硬,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双眸猩红。
禾汀冷冷的迎着禾家傲暴怒不已的双瞳,嘴角微微一勾,冷声道:“你在害怕什么嘛,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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