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先前的计划撤退。”南浔见得实在是不敌,便对身边的人说道,众人点头示意,开始调转马头离开。
季伯方才已经尝到了甜头,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地让他们离开,冷哼了一声直接不顾旁人的反对,执意要乘胜追击,而南浔他们眸子里的深意也越来越明显,不多时便将季伯引到了事先设伏的地点。
季伯也没有察觉其中的利害,只见得南浔他们走投无路,居然往一旁的土丘跑去,便着人紧咬不放,很快也跟着上了土丘。
他们将南浔一行人包围起来,这一次季伯只带了一小队人马,对付南浔一行人绰绰有余,南浔却不见得一点儿害怕的模样,这让他有点儿诧异。
“南浔,趁着现在还有命,你最好考虑考虑是否求饶,说不定我还会留你一命。”季伯开口狂妄地说道。
闻言南浔冷笑了一声,从怀里取出来了一颗信号弹,发射之后季伯眉头皱得更紧,死死的盯着土丘下面,生怕南浔事先在这里安排了人手。
就在这时,土丘旁边的水沟之中突然蹿出来了不少士兵,因为先前有雪做掩护,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藏了人,季伯更是大惊失色,不过已然为时已晚,他们一对人已经被包围住了。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我会派人跟出来?又怎么会知道我会穷追不舍一直到这里?所以方才的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不对,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用水泼了城墙,所以你最开始也是打算破墙而入,对不对?”季伯好似魔怔了一般,恶狠狠的瞪着南浔,开口问道。
南浔无心多言,一心想要拿下季伯,问出解药和君昊的下落,只是对于季伯苍白着一张脸的模样冷笑,取出腰上别着的匕首,趁着让人不注意直接朝季伯刺了过去。
许是求生欲作祟,季伯在匕首快要刺入自己的身体的时候,直接将身边的一个士兵拖了过来,生生的为他挡下了这一刀。
这边变故,两对人马便直接肉搏起来,季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地里,若非旁边的人将他拉起来,他决计起不来。
南浔他们那边亦是一副势在必得地模样,季伯眼见得大势已去,知道自己再顶住也是徒劳无功,说不定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狠狠地瞪了南浔一眼,才对着自己的人说道:“撤退。”
眼看着季伯等人就要跑开了,南浔他们这边的人不愿意就这么吃一个哑巴亏,而南浔却走过去拦住了他们。
“将军,此时应该乘胜追击才是。”将领开口说道。
南浔眯着眼睛盯着季伯他们逃跑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说道:“穷寇莫追,我们回去。”说着便率先上了马背,其他人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跟随离开了那里。
另一边的季伯带着人跑出去了很远之后停下来,却不见身后跟着跑来的人,心中有点儿失望,更是愤恨,这时旁边的士兵轻声地问道:“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季伯闻言低声咒骂了一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让人去将前面不远处埋伏好的士兵休整一下就回城,他兀自站在原处许久,紧紧的咬着牙关。
他和南浔第一次的正面交锋,最后居然是自己落败,一环扣一环,没曾想竟是南浔胜利了,他自诩聪慧过人,更是自诩才华横溢,没曾想最后竟是落败给一个只会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这一口气,让他如何能够咽得下去。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觉得南浔能够识破自己的计谋,定是有君凰暗中提点,他毕竟和他们相处了那么久,君凰的才干计谋他是清楚的,也不再细想,一群人回到了高地。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休息,大汉便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先生,不好了,城中粮草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是我们战败,而是活生生的饿死在这里。”
他言语并非夸大,季伯也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沉思了一会儿就赶紧回到了营帐之中,着人准备好笔墨纸砚,开始写信询问粮草什么时候才能够送到。
怎知这样的一封信,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复,季伯气得骂娘,最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才得来了皇室的互相推诿,惹得他怒极反笑。
“其实皇室不愿意供给粮草并非没有道理。”就在季伯气得摔东西地时候,白面书生撩开营帐帘子走了进去,毫不畏惧季伯能够吃人的眼神,轻声地说道。
闻言季伯稳了稳心神,皱着眉头问道:“有话就直说。”
“如果是以前,皇室早就着人将粮草送过来了,可是偏生这几次都是我们落败,他们只道是先生没有能力,试问如何敢再供给粮草?”白面书生挑了挑眉反问道。
季伯的脸色铁青,他却不得不承认,白面书生所言并不无道理,一时之间更加的气愤,直接将白面书生轰了出去,冷静下来之后着人暗中看着白面书生,有任何的异动即可通知自己。
暗卫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季伯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道:“皇城之中的皇位之争现在愈演愈烈了。”
闻言季伯沉思了片刻,觉得自己是时候扶持一个傀儡暂时掌握皇权,也能够让自己在这里不那么的难做,既是打定了注意,他就即可让暗卫暗中处理这件事情。
南浔和季伯已经大大小小交锋过几次了,他们本就是互相了解的人,如今交战多了,自然也彼此更加的了解,上一次的事情一直都是季伯心里的一根刺,而南浔实在是不愿意继续和季伯打太极,便是准备来一场大的战役。
入了夜之后,这里便是冷得很,君凰畏寒,很快就睡着了,南浔心里压着事,便毫无睡意,躺了一会儿还是坐起身来,披上外袍出去了。
“王爷,那人回来了。”就在南浔踏出营帐的那一刻,影卫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轻声地说道。
南浔的眸色变了变,回头看了看营帐,点了点头和影卫一起朝不远处的小营帐走去,撩开帘子只见得里面有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见了南浔便行了礼,直接开口说道:“东吴军队之中已经出现了粮草匮乏的情况,季伯多次与东吴皇室书信往来,最开始本不那么的愉快,如今好不容易让人送来了粮草,现在正在来的路上,明日下午应该就能够到达。”
“消息正确吗?”南浔低吟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南浔自然是不疑有他,只道是自己明白了,转身离开之前让那人小心一些,切莫让东吴那边发现了他的身份,那人点了点头,在南浔离开后不久也悄悄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营帐的时候,南浔便看到君凰坐在软榻之上,微微蹙眉,“怎么醒了?”
“你去哪儿了?”君凰直接忽视了南浔的问题,仰头看着南浔,问道。
他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理由瞒着君凰,便如实开口说道:“藏匿在东吴的人过来说东吴最近有一批粮草要到达。”
闻言君凰倒是来了兴致,继续问道:“可是想要劫了他们这一批粮草?”
南浔点了点头,君凰的眸子又亮了几分,细想了片刻直接说道:“这一次带着我一起去吧,我决计不会捣乱,一路上什么都听你的,也绝对不会意气用事,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事情。”
“听说互相劫对方的粮草对于两军而言并非什么大事,亦是时有发生的事情,想来这也是你为何当初前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足够的粮草,可是季伯可会提防这件事情?”君凰对这些很是好奇,一直问个不停。
南浔好久不见君凰这般模样,一一的回答着,却一时之间没有回答愿不愿意带着君凰一起前往,君凰也不恼,只是眸若星辰一般的看着他,看得他心软。
他分明知道,如果当真是君凰执意要去,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地话语来的,毕竟是自己深爱的人,怎么可能希望在她的脸上看到一星半点失望呢?
加之毒王也说了君凰这一次中的毒很难配出解药,说不定那一日就毒发了,虽然他不愿意去细想,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只能够尽可能的去满足君凰的心愿。
想到这些,他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想去,我并非不能带你去,不过到时候你必须牢牢地跟着我,不可单独行动,如果突发意外,我让你离开你不能够不听话,要事你能够答应这些,我就带着你一起去。”
听得南浔松了口,君凰连连点头,兴奋不已,南浔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心里祈祷着路上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不多时君凰就靠在君凰的怀里睡着了,南浔搂着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影卫的声音,他帮君凰掖了掖被角,这才缓步走出去。
影卫见得南浔出来,方才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其他将领已经在等候了。”
南浔了然,和影卫一前一后朝着不远处议事的营帐走去,他明白,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这一次不管能不能成功,都要让季伯肉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