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错过的旧时光 擦肩1

    杜裳没有想到，七年之后，她还能再次见到凌皓羽。

    那天正是农历十二月十五，她回黛城给奶奶庆祝八十大寿。

    白雪皑皑的雪地上，她抱着纸箱，匆匆走在黛城的大街上。她一抬头，居然看见七年未见的凌皓羽，领着一个活泼顽皮的小男孩，和一个人并肩走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他一身戎装，脸上还是那片温润的笑，洁白的雪地更映衬得他身长玉立、英俊挺拔。

    杜裳手上的那个纸箱几乎脱手。

    她呆立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笑脸。穿军装的人能有那样温润的笑，杜裳一直没有搞懂，顽劣如何能与细腻同在，威武如何能与温润并存。

    想当年，她也是沦陷在那片温润的笑容里。

    想来那种沦陷能让一个19岁的女孩变得愚蠢，蠢到她主动去找他表白。

    当时的杜裳曾经十分庆幸自己表白过程的极其顺利，凌皓羽一口应承，并立刻在她面前许下誓言。被凌皓羽的誓言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杜裳忽略了他那一声轻笑，现在想来，太容易得到的，就不会太珍惜；太轻易许下的诺言，就会太容易背弃。否则，七年之后，他和她，怎么会是这个结局。

    那个孩子是凌皓羽的孩子吗？

    应该是的，那一幅慈父爱子的画面，曾经也是凌皓羽给杜裳描绘过多少次的情景。只不过现在看来，他早已和别人实现了。

    杜裳不由自主地紧走几步，盯着那一大一小渐渐远去的背影：他都有孩子了。和别人。

    那有什么奇怪的，他早就结婚了。

    她收到他的大红喜帖了。

    那张大红喜帖上，那俩人比肩微笑着，都穿着军装，夫唱妇随的样子。杜裳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微笑也是可以杀人的。凌皓羽脸上那副云淡风轻的微笑，像是一把利器，轻易就刺穿了她的心脏。

    走吧走吧，不要再看了。

    早就预料到的结局，现在又有什么可伤心。

    他怎么会在黛城？

    回来探亲？

    想必是吧。

    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万家团圆的日子。

    杜裳想象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心底忽然有了一丝丝抽痛，隐隐约约的，确是清清楚楚存在的。

    “滴——”一阵汽车的笛声，杜裳回过头，蓦然惊觉自己已经站在了马路中间。被往来车辆压得密实光滑的冰雪路面泛着刺眼的白光，一辆商务车裹挟着雪花，向她开来。

    杜裳连忙后退几步，退到人行道上。

    等那辆车过去后，她再往那个方向看去，哪里还有凌皓羽的影子。

    那辆商务车在往前开了十几米后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马路中间。

    “掉头，回去。”

    “老大？”开车的老四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坐在第二排座椅里的欧阳子豪：“老大？怎么？”

    “老四，你注意没注意刚才那个女人，像不像杜裳？”

    “呃……没太注意……不会吧老大？她怎么会在黛城？”

    “开车，追上去看看。”

    商务车在雪地里重新启动，掉头。

    “老大，你都找了杜裳四年多了，也没找到。你……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要找……咦？刚才那个女人呢？”

    “算了，老大。我们还要赶往m市，时间快来不及了。路况不好，我们不能开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