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错过的旧时光 第72章你依然不变的纯真2

    “姜孟孟和陆兵，回杂志社了吗？”过了好久，杜裳轻声问。

    “走了，我和老四还有赵剑勇追着你去机场之后，纪夫人和陆兵就回m市了，他们不知道你发生了车祸。纪夫人这些日子打过好多个电话，要我好好照顾你。”

    “嗯。不要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嗯。”

    “剑勇……他这些天，来过吗？”

    “来过。车祸的那天，赵剑勇和老四打车在后面追我们，老四说，他眼看着我们的车在大雨里刹不住，向翻倒的那辆车撞去。老四当时就红了眼，从出租车上下跳来，拼命拉开变形的车门，把我们俩抱了出去。赵剑勇打电话报警，处理后续。老四让那个出租车司机送我们到医院，出租车司机看我们浑身是血，不肯。老四掏出一把钱，把出租车司机薅下车，自己开车一路飞奔，幸好及时，我们俩大难不死。”

    “嗯，老四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赵剑勇随后也到了医院。一直到看到我们俩都没有生命危险，才走。他妈妈的医院已经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了，老太太已经陷入弥留状态了。我们入院三天后，他老母去世了。”

    “哦……那他……”

    “他办完了丧事，每天都来看你。在门外站着，看你。”

    “我怎么不知道？”

    “我每次都能让你看不到他。”

    “怎么能？……”杜裳疑惑。

    欧阳子豪脸上似笑非笑，“猜。”

    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杜裳想起了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的，高二那年的足球赛，她怎么就同意的，打那个赌。也想不起来，大一时，在他的宿舍门外，她怎么就同意的，答应那声“嫂子”。

    欧阳子豪道：“比如今天早上……即使他来了，也不好意思进来打扰你……和我。”

    “你……”杜裳脸上一红，想起今天早上她和他如此暧昧的睡姿。

    “还有，”欧阳子豪看着一脸窘迫的杜裳：“我和皓羽打起来那天，赵剑勇抱着你走了。后来老四打扫战场，找到了我的那块表和皓羽的那个小挂件。但唯独没有找到赵剑勇的戒指。我当时就想，这是不是天意——”

    “戒指没丢，我一直带在手上。”

    “什么？！”欧阳子豪拉起来杜裳，赶紧找到她的两只手，捏着她的手指细看，“哪有？”

    “呃……我还给赵剑勇了。”

    “真的？！”欧阳子豪喜上眉梢，抱过来杜裳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杜裳！你总算做了件让我高兴的事！”

    他高兴得忘记了自己的脚是怎么个情况，一使劲，脚就撞到了桌腿。

    “哎呦……疼……”

    “老四，那块手表给我。”欧阳子豪冲不远处的老四喊道。

    欧阳子豪拿过来那块表递给杜裳：“我不能陪你去，但是你一定要带着这块表去。”

    杜裳将双手背到身后：“不。”

    “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块表留着给你看时间的。”

    “不，我把赵剑勇的戒指还给他了，当然也不会带着你的这块表。”

    “杜裳，你不敢接受我这块表，是觉得自己愧对我对你的感情，不敢要吗？”

    “欧阳子豪，你又来了，还是这一套。”

    欧阳子豪大笑：“杜裳，你长大了，敢跟我对付了。还对付得这么游刃有余。”欧阳子豪将那块表扔在桌子上：“十年前，我一板起脸，你就吓得不敢说话，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我……”

    “子豪……既然我不会让你或者赵剑勇陪着去，当然也就不会带着你们俩的任何东西去。”

    “嗯……”欧阳子豪揽过来杜裳，“杜裳，你把戒指还给赵剑勇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就那么就同意了？”

    “不是我主动还给他的，是他主动说，如果我感到带着他的戒指去找皓羽不太好的话，戒指暂存在他那。”

    “暂存？！”欧阳子豪猛地坐直：“他妈的，这么说，这个赵剑勇的威胁还在？”

    杜裳看着他那样子笑。

    “好吧，”欧阳子豪很无奈：“杜裳……你总是找个对手放在那，让我睡不好觉……这笔账迟早要算，你等我腿好了的……不过，既然赵剑勇能做到，我就能做到……我一定要比他做得更好……”

    “谢谢你，子豪。”

    杜裳含着眼泪，笑了。

    欧阳子豪看着她的笑脸。

    二十三小年那天，在m大的自习室里，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淡然优雅的笑，很惊讶于那副笑容背后隐藏的云淡风轻、淡泊恬静；在成都的那次新片晚宴上，他带着仇恨再次看到那副笑容的时候，曾经无比憎恨那笑容背后的虚伪和善变。而现在，他才明白，那副笑容的背后，竟然有着那么多灵魂深处的伤痛、内心深处无尽的苍凉。

    欧阳子豪很感慨，究竟是怎样的岁月打磨，让她的笑容如此温润自然、淡雅从容。

    他想起二十三小年的那个晚上，他将杜裳送回家后，坐在车里一个多小时，在决断是否让凌皓羽和她见上一面。如果不是春节前在黛城见到皓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他还爱着杜裳，他说什么也不会促成他们之间的见面，他会毫不犹豫地重新追回杜裳。

    可是他欧阳子豪坦坦荡荡磊磊落落，怎么会做那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包括爱情。他不想若干年后杜裳知道实情，会埋怨他。

    他还是当初那个对待爱情一往直前的少年，拿出置死地而后生的勇气，遵守当初和凌皓羽的承诺，公平竞争。

    没想到时至今日，他的坦荡，他的磊落，会让他再次面临失去杜裳。

    他轻轻地揽她入怀。

    “到了那，你要立刻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平安。”

    “好。”

    “见到凌皓羽了，要告诉我一声。”

    “好。”

    “你和凌皓羽谈出什么结果，要如实告诉我。”

    “好。”

    “如果你们决定在一起，要让凌皓羽给我打电话，我要他保证，让你幸福。”

    “好。”

    “即使你们决定结婚了，也要告诉我。”

    “好……”

    “我要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亲眼看见你在婚礼上幸福的笑脸。”想到那幅场景，欧阳子豪的心狠狠地被扎了一下。

    “……好。”

    “将来你们的孩子，要认我为干爹。”

    “好……”杜裳哭了。

    “我给你备了张卡，里面有几块钱，你带着。”

    “子豪……”

    “如果你连这个都不要，就是瞧不起我欧阳子豪了。这钱不是给你的，要还的，凌皓羽还。等我看见他，我第一句话就会对他说，还钱！你老婆杜裳千里迢迢投奔你去的路费，是我出的。”

    杜裳含着眼泪笑了：“……好，让凌皓羽还。”

    欧阳子豪擦掉杜裳的眼泪：“杜裳，不要怕我知道你们的决定、而不给我打电话……无论什么结局，我都接受……只是，不要不告诉我……”

    “好。”

    “杜裳，如果你和凌皓羽谈崩了，我说如果，你选择我，不要选择那个赵剑勇，好不好？”

    “……好……”

    “杜裳……你记住，还有个瘸脚的欧阳克，在成都等着你……”

    杜裳靠在欧阳子豪的怀里，无声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