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周超怎么也拦不住杜裳,她执意要去找凌皓羽。
周超说,“杜裳,皓羽的信上,只有xx号信箱的字样,没有具体地址……我听说,那是中国最北方的一个很隐蔽的军事基地……你恐怕找不到的……再说,那个地方会非常冷……”
杜裳一句话没有,自顾自地在寝室里收拾行囊。
周超知道拦不住她,就赶紧告诉了欧阳子豪。
和凌皓羽一样,欧阳子豪也托周超照顾杜裳。除了照顾之外,还要及时向他报告杜裳和凌皓羽之间的动向。
欧阳子豪听说后,扔给周超一万块钱:“你陪她去。你知道的,我们谁也拦不住她。她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我陪她去、她肯定不肯。”
周超和杜裳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终于到了那个地方。下了火车后又坐汽车,最后连汽车都不通了,俩人徒步。
在齐膝的大雪中,俩人吃力地跋涉着。
附近的村民,都没听说过他们要找的那个地方。
最后,他们看到了一辆军车,就跟在那个军车压过的雪地的痕迹,找到了那里。
没想到,守门的士兵根本不放他们进去。
他们好说歹说,报出了凌皓羽的名字,但是那个士兵就是不放。
情急之下杜裳和那个士兵吵了起来。那个士兵拿枪对着她:“后退!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入内!”
最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看他们在大门口吵嚷,就在门卫打了个电话。
挂上电话后,那个军官出来对周超和杜裳说,“真不巧,凌军官早在几天前就被调到了广州去执行军务。一时不会回来。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
周超看到杜裳眼里的失望,比那极寒的天气还要冷。她坐在那个大门口,一动不动。
周超怕她冻坏了,死拖活拖把她拖走了。
重新坐上汽车颠簸了十几个小时,还没等上火车,杜裳就发起了高烧。
周超立即决定买了最近一班的机票,连夜飞往m市。
半夜他们到达m市的时候,杜裳已经烧的迷迷糊糊的,都不认识人了。
幸好欧阳子豪开着车来接他们,立刻就把杜裳送到了医院,此时杜裳已经烧到了快42度。
欧阳子豪一直坐在杜裳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看着脸色惨白的杜裳,一夜未睡。
“她大四那年的冬天,我确实接到了任务,让我去广州。可是,我到那后也没什么工作,但是就是不能离开……现在想来,我就是陪安爸爸和安琪在广州过了一个春节……”凌皓羽道。
“我和子豪一直等到杜裳好了,才把她送回家。杜裳很难过,好几天一句话不说……”
“那你说的杜裳第二次去找我,是怎么回事?”
“那我不太清楚。那是她上班一年后的夏天,暑假。那个时候我工作开始忙,经常出差。”
“难不成是她自己去的?”
“是,是她自己去的。她好像说过,好长时间没有接到你的信。我安慰她说,没准你身不由己,有军务在身,让她再等等。等到我出差回来时,已经开学了,她已经从你那里回来了。我问她见没见到你,她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恰好随后我出国几个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刚下飞机就接到你的电话,说是你收到了杜裳的分手信,再往后……”
“那些我都知道……”
“你走后,我又找了杜裳一阵子,没找到。再后来,我又要出国,就将找杜裳的事情托付给子豪。子豪当时的生意已经遍布全国,他一听杜裳失踪了就迫不及待地回到m市,几乎将m市翻遍了……”
“我知道……”
“皓羽,我觉得,无论如何,你应该去找杜裳好好谈谈。”
“我会的。不过,我先要找一个人算一笔账……”
“皓羽……”
凌皓羽已然按掉了电话。
他抬起手看看手表,恰好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皓羽哥,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安琪,我正要找你。”
“皓羽哥,你赶紧回来吧!爸爸出事了!”
“安爸爸怎么了?!”
安琪泣道:“爸爸……爸爸他……被查出……患了绝症……明天就要手术了……”
“啊?!爸爸在哪?”
“在医院里,你快回来吧!”
“好,我这就回。”
北京。
一间高干病房。
凌皓羽和安琪站在安尚武的床前。
“皓羽,孩子,你终于来了。”安尚武冲凌皓羽伸出手,支撑着要起来。
“安爸爸,您躺着别动。”凌皓羽和安琪一起上前,扶住他。
“皓羽,孩子。我知道我活不过一、两年了。”安尚武拉着凌皓羽的手:“孩子,安琪我就托付给你了。以后,只剩下你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了。”
“爸爸,明天的手术会很成功的,您很快就会康复的。”
安尚武勉强一笑:“皓羽,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是军人,我不怕死。只是,我放心不下你们俩。”
“安爸爸你放心吧。安琪是我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皓羽啊,安琪是你妹妹。但是这么多年,安琪对你是什么感情,我清楚得很。安琪等了你这么多年,我是眼看着的……”
“安爸爸,这件事……”
“皓羽,我知道我不该干涉你们的感情问题。如果我不是不久于人世,我是不会和你说这番话的。这番话,不代表我的意思,我是替我女儿安琪说的。你是否同意,取决于你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强加于你。但是,皓羽……”
安尚武神情焦灼,语气也开始急切:“但是,皓羽,我怕我明天下不来手术台啊!”
安琪哭了。
凌皓羽道:“安爸爸,不会的。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安尚武摆摆手:“你不用安慰我,我担心的不是手术的事。我这一辈子,官至□□,我早已心满意足。荣华富贵早已是过眼烟云,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俩。”
安尚武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份文件袋:“皓羽,孩子。早在三年前,我就有意把你调到北京,调到我身边来。我已经在北京给你铺平了各种道路,哪一条路都比你蹲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北方强。可是你却总是说,那里才是最需要你的地方。我也有意让你在那个地方多磨练,攒一些资本。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把你和安琪安顿好了。这样,我才会放心地去上手术台。”
安尚武递过来那份文件袋:“皓羽,这里是一份调令。幸好我在半年前就开始运作,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我要把你调到北京,你和安琪一起过来。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安爸爸,我……”
“怎么?我这将死之人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安爸爸……我会考虑的……您放心养病吧……明天您的手术,我会和安琪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爸,皓羽哥他会听从您的安排,来北京的……这样,我们一家就团圆了……”安琪哭着说。
“好好,那就好。皓羽,拿着吧。等我手术完了,你就可以回去,把北边的事情交接好了,赶紧来北京。”
“……好吧,安爸爸。”
凌皓羽和安琪跟安尚武告别,出了病房。
“皓羽哥,跟我回家吧。我开车带你回去。”
“好。安琪,我也正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