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苏奶奶又写了不少的春联。
苏婳三岁时开始练字,如今七岁练了四年的毛笔字了。她也动手写了二十多幅,只不过她的字比起苏奶奶要差上不少。
不过,比起集市上卖得那些春联也不差,价格便宜一些就行了,而且她的字正好可以烘托出苏奶奶书法的不凡。
卖了几天的春联就到了大年三十,苏婳与江明琅将最后的几幅春联卖完之后,就不再出摊了。
几天下来抛掉成本一共挣了八百多块钱,三人平分,每人挣了不到三百块钱,足够他们过个肥年了。
晚上就是年三十了,江明琅被老江头叫去过年了。
红烧肉,糖醋排骨,酸菜鱼,干扁茄子,红闷大虾,猪肉炖粉条,清炒白菜心,小鸡当归汤,还有下午包得白菜猪肉馅和羊肉胡萝卜馅的饺子。
满满一桌子的菜,桌子上还摆着一瓶红葡萄酒。
大门外、屋檐下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偶尔还能听到鞭炮声,节日的气氛渐渐的渲染开来。与爱自己的人一起过节是件非常高兴的事,苏婳幸福的眯了眯眼。
苏婳举起了酒杯,里面倒着半杯的红葡萄,“祝奶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一年更比一年好!”
苏奶奶笑呵呵的气色极好,“奶奶也祝妮妮,平安幸福,如意安康!”两人碰了一下杯,十分豪爽的喝了下去。
“妮妮小,只能喝一杯,先吃菜。”
苏婳还小,苏奶奶让她喝半杯的葡萄酒已经算是破例了。刚刚伸出了筷子,就听到了大门口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苏奶奶叹了一口气道:“定然是明仔,江家这是容不得人啊!”
苏婳急忙站起身来跑去开门,大门外果然是江明琅。就见他目光清冷,见到是苏婳开门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只是笑容中透着一丝的苦涩,眼角还微微泛着红。
苏婳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欢快的笑道:“明琅哥,你能来太好了!没有你在,我和奶奶两个人觉得有些闷,我们一起过年也热闹。
你要陪着我一起放烟花,还要熬年夜啊!”
苏婳欢快的笑颜感染了江明琅,心里那点点的伤心与凄惶,瞬间被她的笑容融化。
“明仔,坐下我们一起热闹热闹,来,喝杯酒!”
苏奶奶一句也没有问江明琅,为什么没有在老江头家过年的事情。而是给他斟了满满的一杯红葡萄酒。
苏婳羡慕的看了一眼酒杯,“明琅哥,这葡萄酒可好喝了,甜甜的,可惜奶奶只让喝半杯!”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苏奶奶和江明琅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真是个小馋猫,一会儿了给你加半杯!”
三人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年夜饭。
听说会计家过年的时候搬回了一台电视,去看电视的村民挺多。
苏奶奶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而苏婳后世见多了那种大屏幕的液晶电视,对黑白电视一点兴趣也没有。
江明琅性格清冷,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吃过饭后,苏婳将苏奶奶推出了厨房,碗筷就由她和苏明琅涮洗了。洗完碗后,已是晚上十点多钟。
苏婳拉着江明琅来到了房顶上,俯瞰整个青山村。虽然是冬天,但是天空清朗星光漫天,似乎伸手能摘星辰。
星星点点的灯光高低起伏洒在了这片山脚下,微冷的风中传来了隐隐的欢声笑语,大红的灯笼增添了节日的喜庆之意,偶尔响起的爆竹声即将辞旧迎新。
“明琅哥,开心吗?”
星光下的少年,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浸润了这方天地,清冷淡雅的容颜多了一些柔和。
他望着脚下的这片土地,望着一座座掩在星光下的小屋及暖黄的灯光,心里涌起了一股陌生的感觉。
“妮妮,我从没有觉得青山村有这么美!也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青山村!”以往只觉得这处地方带给他太多的苦痛,甚至想过逃离这里永不回头。
“明琅哥,不论日子过得多么的苦痛艰难,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我们就要努力的活下去。
昨日的种种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沉沦,你的人生还很长,没必要为了一些不值的人或事,陷入忧伤苦痛之中。
某一天,当你一步步走向更高的地方回头看时,这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段小小的回忆,他们也不过是你擦肩而过的过客!”
苏婳看得出来,今天晚上的江明琅心情特别的不好。猜想他定然是遇到了什么极为不好的事情,也或许是失去了对亲人的最后一点依恋!
江明琅的身体猛然僵直起来,一瞬间,他的情绪似乎有些崩溃,再也压抑不住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
苏婳突然间落入了一个不算宽阔的怀抱,江明琅紧紧地抱住她,头埋在了她的脖颈。苏婳感觉到一滴滴温热的液体落入了脖颈中,那一刻她的心似被这泪水烫得发慌。
“妮妮,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凭什么?妮妮,我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苏婳任由他抱着,任由他语无伦次的述说着今晚发生的事情,通过他断断续续的述说,苏婳大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江头原本是叫江明琅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的!只是回去后,发现江福贵带着江大顺三个孩子,来到了他这里。
别人家过年,即便是给孩子们穿不上新衣,便总也洗得干干净净穿上最好的衣服。
况且今年包产到户,除了留下足够自家吃的粮食之外,好多人家卖了一些粮,手头就有了余钱了。而这一家四口却穿着破破烂烂,打扮的像个叫化子。
当即把老江头两口子气得要死,江福全和周秀兰两口子看到老大一家子这副样子,也是气得不行。
这大年三十的,老大一家子不知道要唱哪一出?
老江头知道老大家并不穷,不用说今年十几亩地的粮食收成,前一段时间还找明仔要了八百块钱的养育费。
江福贵一进门便跪了下来,他跪得并不是老江头,而是江明琅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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