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作响的旗子上,绣着一个硕大的唐字,一支精悍的强军,伴着震耳欲聋的铁蹄之声越来越近。..cop> 城墙上的守军无比紧张,因为这样的一支大军,居然摆出了锋矢之阵,猛冲而来,看上去跟要攻城似的,直到来人走得近了才放下心神,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圣人的心腹重将程知节,而这支军,自然也是圣人亲军,飞骑。
“开门!”
圣人回来了,门将自然连忙将大门打开,本来按礼制来说,天子回架,应该是鲜花铺路,洒水迎接,做足礼数才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回来,谁也没通知,而且看这急吼吼的架势,跟要攻城似的。
程知节见状,点了点头,便打马而回,朝李世民道:“回圣人,城中一切如常,门也已经开了。”
“呵呵,果然不出朕所料,贞恒这小兔崽子,早就知道侯君集要反,走吧,进城去,再去见老朋友最后一面。”
另一边,宫里,台阶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便听到了李世民突然回宫的消息,众人无不大喜过望,再李承乾的率领下出宫迎接,虽然等他们出去的时候人家李世民已经快来到宫门口了,但好歹是个意思不是?
之前侯君集一直信誓旦旦地说李世民已经挂了,他们虽然嘴上不信,可谁心里不犯嘀咕呀,现在好了,李世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众人的心自然也就可以放到肚子里了。
下了车,李世民先是跟房玄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倒也没说什么,径直回到了紫宸殿,就在群臣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中宫就有旨意传来了,要秦浩一个人去紫宸殿觐见。
秦浩心想,这次这么大的事件,自己一个首功是免不了的,要先见自己倒也正常,没想太多,也就去了。
结果,一进宫,秦浩就有点傻了。
只见宫殿上武士成林,铠甲鲜明,各个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兵刃,一排肃杀景象,程咬金手持一杆马朔,站在头里,见秦浩进来,只一挥手,紫宸殿的大门就关上了。
这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些,秦浩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关键是脑子里还一头雾水,几个意思啊这是?
李世民的声音幽幽从帘幕后面传来,却没掀开帘子。
“贞恒。”
“臣在。”
“你可知罪?”
秦浩一身一身的冷汗,把衣服都给打湿了,却也只得慌慌张张地道:“还请圣上明示,臣。。。。实在是不知罪在何处啊。”
“不知?朕问你,侯君集之反,可是你诱反的?”
秦浩嘴里发苦,这种话他是无论如何不能承认的,只得辩白道:“臣惶恐,臣实在惶恐,圣上您是知道我的,我就算跟天借了胆子,也不敢干这样的事啊,再说臣何德何能,能诱得了侯君集?”
“你敢说侯君集造反,你事先不知情?”
“圣上明鉴,臣之前确实察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一来实在没有证据,以臣跟侯君集之间的间隙,若贸然告发,必无人会信,二来臣自己也不太相信,侯君集真有这样的狗胆,所以也就没说。”
刷的一声,帘幕被李世民拉开,李世民走上来一脚就将秦浩踹了个跟头,怒声道:“蛛丝马迹?事到如今你还敢跟朕狡辩?朕问你,魔教这次和侯君集联合,是不是你的功劳,说实话!你以为朕为什么没有死?”
秦浩心头微微一慌,莫非这李世民真的察觉出什么来了?
不过秦浩还是咬着牙道:“没有,圣上明鉴,我与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魔教妖人有两次差点就要了臣的命,臣怎么可能跟魔教有什么关系?”
李世民笑着点头道:“好,好,好,嘴够硬,你可知朕为什么没有死?”
“圣上洪福齐天,侯君集一点微末的刺客之道,自然不能伤到圣上分毫。”
“不,魔教这次准备的还是很充分的,若不是朕提前察觉,并故意布局,朕现在已经死定了,你也不用瞎猜了,他们勾结了李君羡,无非是里应外合之法而已,朕心知魔教是心腹大患,并猜到了他们会勾结重臣,故意给他们创造了这次机会而已,想借机将他们一网打尽而已,因为实在不知道他们勾结的是谁,才没告诉你们而已。”
秦浩心里暗自后怕了一下,暗想,恐怕除此之外,还有试验群臣和太子的目的吧。
“朕也没想到,这人会是侯君集,朕也很痛心,但是朕,这次竟然有意外收获!秦!贞!恒!朕问你,你是怎么察觉出侯君集的异动的,为何魔教妖人别人不找,偏偏找上了跟你有仇的侯君集!回答我,回答得好,你明日便是新的中书令,答不上来,朕现在便砍了你!”
秦浩自然是有一套早就编好的说辞,无外乎先察觉魔教异动,后通过魔教查到侯君集之类的,可是此时,他却不太敢说了,李世民对魔教的认知,似乎远在自己想象中之上,还能使出这样一条将计就计来,自己未必就忽悠得了他。
想到此,秦浩缓缓摘下了自己的乌纱,眼中含泪,悲愤地道:“臣知侯君集与陛下,当年也曾情同手足,臣早知他要反,却迟迟不报,确实也有借此除一强敌的私心,但臣自问,跟随圣上一十三年,尽心竭力,绝无半点不忠不义之举,若圣上要杀,便杀了臣吧。”
李世民瞅着跪在地上的秦浩,久久无语,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唉,起来吧,是朕,一时失态了,你走吧,玄龄已经老迈,多次跟朕提出要让出中书令一职,只是你之前资历还浅了一些,明天起,你便正式上任吧。”
“多谢陛下。”
…………
一直到秦浩退出紫宸殿,程咬金才不解地问道:“圣上,这小子刚才。。。。什么也没说啊他还是没说,他怎么知道侯君集要反的啊。”
“唉,这次,是朕失态了,什么都没说,也就是什么都说了,侯君集的确是他诱反的,魔教的事,起于西南,可怜那侯君集在西南待了这么久,如今的商路上,却尽是青帮之人,呵呵,要说他没查到点魔教的消息,朕是万万不信的。”
“那您的意思是。。。确实是他诱反了老侯,而且他还承认了?这。。。。那您还放他走,还升他做中书令?”
“历朝历代中,何曾有过一条罪名,叫诱反啊!你让朕怎么治他的罪?侯君集若确无反心,他又如何诱的了?至于贞恒,你还当他是那个,十三年前孤身进京的那个少年人么?唉!老了啊,今天这些话,不该问的,朕应该,装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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