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没有问题,而且都是李家及之前别院里的老家丁,信任上完全可以放心!”
邢大头立即明白了李之的打算。
李之听闻他回答,脸上笑容更显,紧接着叙述:“既然都是府中老人就好,这事风险不能说没有,但主要还在讯息收集,但凡与正清文绮堂相关消息,无论正面或是负面,都要一一收录详实,重大消息,我这里另有赏银。你看这个部门就叫做监察队如何?”
“名字听上去很风光的样子!”邢大头挠头,搞不清李之为何,捣鼓出这样乍一听闻似乎很唬人的部门。
“监察队行的是情报工作,且不论性质如何特殊,明火执仗或形象不佳的事情咱们不干,只是针对于商业信息搜集以及相关密探培植,以建立垂直、可靠的信息渠道来源为首要目的。这个部门不需要部门臃肿、冗余、效率不佳,主要负责只有你一人,不需像从前那样遮遮掩掩,当然也不能大大方方、明目张胆,借用表面身份遮掩你比我在行!培训期间,邢叔,你再交给我一份详细明细、规划汇报,所需费用我们再行商议,总要给你一个详尽考虑过程不是?”
邢大头极为适合做这一行,也是他最大兴趣爱好,在其看来,过些神神秘秘生活更富刺激性,有些人性格就乐于过那种隐在暗处观察一类事情。
“是不是还有内部人员稽查作用?”
“当然了,与正清文绮堂一切相关消息都要搜集,但其中道听途说一类要首先剔除掉,我要的是真材实料!关于人员待遇,每月为普通员工的两倍薪金,另外家属给妥善安置,根据信息被采取的等级另有赏银。像是给我们拉来某种独家配料秘方,或是古老传承工艺,或危及正清文绮堂事件提前预防,我这里都会有惊人数目奖励,视信息准确程度及其重要性,几百、几千两赏银我这里不会吝惜!”
对于邢大头本人,他并没有具体待遇提出,因为在李之心目中,邢大头是杨高澹最嫡系之人,就如同孙思邈四位徒弟,已被看做一家人。
这些人都没有月薪、年薪一类,因为没有必要,需要银子随时提请,李之会负责他以及家属一辈子需求。
况且平日里随手一件打赏就是钻石、玉石之类价值连城之物,更不要说类似于石元液那样的绝世奇珍。
所以,此时李之取出来交给邢大头的,就是一瓶石元液。
嘱咐已经失神的他去某一隐秘地儿服用了,李之转向常雨伯:“邀您老来主要是那些外地厂子收购问题,具体情形都交给了您与刘师爷,怎么样,有何进展?”
“恭喜东家!这一次我们可是大获全胜,一共十七家厂子,其中四家为上不了台面的草台班子,我们正清文绮堂独资购下来,专门从事草纸生产。虽然这四家厂子地处荒郊野外,胜在面积足够大,又依山傍水,购买的全部是包括地皮在内的私人产权,价格便宜得惊人!”
“那就好!随便起一个名字,在东市开办一个草纸销售门面,店员就找些柳涧村村民即可!像是那些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婆娘们,临时住宿就安排在酒坊里,那里正起一座三层小楼,只为员工留作免费住宿用!”
“李先生还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现在草纸销售火爆得吓人,虽说利润极薄,但仅是附近下县,每天都会有几万包的销量,十几文钱就可以购得三百二十张的小包装,每一包按四文铜板收益计算,每天也有近千两纯利润!当然这还是我们供货量不足的前提下!”
“很好!已经超出我之前预料了,我本以为不会有利益获得!那四家独家拥有权,其他几个股东没表示异议?”
“哈哈,还是刘师爷老道,因为此事召开股东集会时,他可是满脸的委屈状,因为所有股东怎会对十几文钱的玩意儿感情兴趣?那些在他们眼里只会视为垃圾的草纸,均是一副避之不及模样,没当场表现出厌恶神色就很不容易了!”
清绮也是哈哈大笑,“刘师爷是不是在其他厂子收购上因此获利了?”
常雨伯笑着点头不已,“怎么说刘师爷老道呢,原因就在这里!一开始他就竭力表现出多出资金,也不要那四家厂子的股份,还拿正清文绮堂招牌做比较,现在满长安城谁不知道正清文绮堂五个字就代表着昂贵与品质?因此,他的表现没有人会怀疑,若不是我俩提前有交流,也会深信不疑!”
“于是呢?那十三家厂子我们少出了一部分资金?”庞啼兴致浓浓催问。
“省出的部分,刚好与四家收购银子相抵消,也就等同于我们白得了四家厂子!”
庞啼抚掌大笑:“刘师爷好本事,正文哥哥,赏他!”
李之含着笑应承,“那是必须的!草纸因为工艺简单,又不在正清文绮堂名字下面,要不了多久,大小厂家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这样也好,等利润极薄了,我们的普及目标也就实现了,有的是转行机会!像是纸箱一类的包装产品,就可以逐渐转移到那四家厂子名下,以后柳涧村的厂子只专注于纸巾与小笺,新建大型厂子才是宣纸主要生产厂家!”
“前日我去跑了施工工地一趟,目前连通池塘几百米外小清河工程早已完工,污水排放效果很好,疏通通往渭河间的沟渠通畅,新厂已经初见规模。负责此事的水部郎中江瑜江效师早已返回,两名员外郎次官以及工部诸司官署,都表示会在月内建成。剩下来就是相关设备建立问题,那就快多了,我估计再有个一个半月就可以开工生产了!”
常雨伯谈起此事来兴奋不已,毕竟新厂正式投入生产,才会面对整个大唐供应,柳涧村几乎每天都有外地客商来到,为了少量外地供应权几乎要打得头破血流。
一旦各地十几家也正式投入生产,正清文绮堂宣纸与纸巾,才算是真正进入暴利获取时期,现在生意看似火爆,几个股东一分,实际上李之这里实际收益并无多少。
“那个常坤情况如何?”
“昨日已前去上任,我将他安排到晔浦镇,那是最大的一家厂子,看似极重用他,实则那个镇子周边还有同一县辖三镇,一样有我们收购的厂子存在!”
“就是那个县令也参与进来的抚澧县?”
“没错,据说整个县主要官员都被缉拿归案,接任之人均为李姓势力!”
“看来那里将来会大有搞头,如何将之打造为铜墙铁壁般纸业基地,我想淞王等人早有计划了吧?”
“这问题太深,我怎么能接触到?不过,淞王身边人曾特意将我找了去,就是谈常坤这个人,以及晔浦镇的厂子!”
李之沉吟片刻,笑道:“那是以后的事了,我们不去管它!常雨伯,这里的三层宣纸等纸制品,我打算全部转移到西市,那里你也去看过,位置就设在一层!所以,我们的十色小笺以及纸巾,在花色与包装上要另有新意,这是我的图样。”
常雨伯看过了,回答:“这简单,就是颜色搭配上的调制而已!另外广西茂县产的白泥已经大批到货,达到最佳上色效果也是预期可见,原有材料耗空了,今天才会正式采用。如果李先生不招我来,现在已经进入试验状态中了!”
“好!”李之一拍大腿,“之前的原材料也不要就此舍去,有了白泥,那种纸才可真正做到莹白细腻,载色丰厚,价位上提上几百文,这样就能分出档次来!刘师爷那里多领些金粉、银粉,那种新式小笺等试验成功,先行制造些极高端极品小笺,每本价位提上来一两!”
瑜然掩嘴调侃,“哥哥提价真狠,就是些特制描金笺而已,居然就要近二两银子了?”
常雨伯笑了,“瑜然夫人可不能这样看待,它们可都是使用纯金金粉,而且若真如李先生所言,其视觉色彩只会愈加精巧鲜丽,值这个价钱的。况且我们大老远自广西运来原材料,运输费用很贵的!”
清绮表示认同,“如此质量之物,再留有正清文绮堂隐形标纹,一旦此类笺纸流露出去,会有怎样轰动效果?价位越是高昂,传言越会被渲染得神乎其神!”
“正清文绮堂图标旁,再打上一个御字,是不是更有卖点?”李之忽然提到。
“会不会犯忌?御字可是圣上专用字样!”
闻听此言,常雨伯心下就是一个激灵,这位东家还真是胆大包天。
李之哈哈大笑,“我们将之混淆概念就是了。六艺的礼、乐、射、御、书、数都包括其中,形成一个完整六艺系列,购买者自会心知肚明,只要不配以金黄之色,那种御字图样的必定卖得更好!六礼简化为隐形图样做专用标志,朝廷只会赞扬我们宣传了六艺教育!”
六艺教育乃封建社会治理、统治天下的标准礼教理念,其中张扬等级观念的礼、乐是核心;书、数是基础;射、御等技艺也很受重视,其成绩可作为入仕科考的重要依据。
教师往往由官员兼任,如宫廷乐师教授乐舞,师氏或军官则教以射、御,“师”之称呼即由此而来,教育的特点是文、武并重,知能兼求和注意到年龄的差异及学科的程度而教育有所别。
这样包含政治、道德、爱国主义、行为习惯等内容之物,何人胆敢在其中御字上找麻烦,那岂不是意味着要推翻现有礼教传统?这可是要杀头的。
闻听者均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均是哈哈大笑作一团。
不得不说,李之这种精妙设计实在太讨巧了,而且做得光明正大,任何人也找不出其中不当来。
而且仅凭一个御字,就能让无数自以为高贵之人趋之若鹜,带有如此字样之物,均为对帝王所作所为及所用物的敬称,如御用、御览、御旨、御赐、御驾亲征等等,只是一个字,就能让那等字样纸笺身价倍增。
庞啼笑红了脸颊,“哥哥,你可是太聪明了,如此一个小小手段,其他五种字样小笺只会沦为陪衬,只要能够买得起之人,都会为了面子而疯狂抢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