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大门,一辆军绿色的车早已停在那里,一名士兵走上前向她敬了个军礼,递上一个黑色布条,说道:“任菲同志,你好,我奉命开车送你一程,不过上车前得委屈你一下,我得帮你蒙上双眼。你该知道我们军营的位置属于高度机密,你不是我们部队的士兵,这里进出的路都不能让你知道。还请你能够理解。”
看着那块黑色的布条,听着士兵说的话,她莫名感觉到羞辱,但只能接受,她清醒地知道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没命走出这危机四伏之地。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到现在还觉得这是靳夕尘在戏弄她,她想看看靳夕尘到底还想怎么折腾她。
“蒙吧!”她上了车,抬头闭眼,任由士兵将她的双眼紧紧蒙住。
接下来是一段极其漫长而又颠簸的路程,她的头肩膀时不时地被撞得生疼,简直苦不堪言。
就在她觉得自己全身骨架都快被抖散的时候,车子突然平缓起来。
显然,这是驶上了平坦的大马路了。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车停了,士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咱们到了,现在你可以摘下了。”
任菲伸手将布条扯去,转头看向窗外,发现士兵竟将她送到了机场!
那熙熙攘攘的车流,拎着箱子行色匆匆的行人,各种充满高科技的现代元素再次撞入眼帘,让她莫名的不适,突然间就怀念起那荒芜的草原,连绵起伏的高山,深山里的军营里的军号,还有那些每天都肆意挥洒自己汗水的军人了。
这思念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她抗拒眼前的一切。
“任菲同志,这里面装的是您的机票和证件,还有手机,请拿好。三个半小时后,您就可以回到家了。祝您一路顺风。”士兵递上一个牛皮纸袋。
任菲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张一小时后飞往l市的机票,还有自己的身份证和手机。
原来靳夕尘这一次没耍花招。
那有没有可能他真的想征她入伍,不是打击报复,只是觉得亏欠她所以想满足她的心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白白错过了一次天大的好机会?
回忆起靳夕尘看她时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任菲越发确定了这种可能性,一时之间很是后悔,心情复杂地看了士兵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脸说出反悔的话。
“再见。”士兵朝她挥了挥手,发动了车子。
看着很快消失在车流中的车子,任菲怅然若失。
她真的要就此回去继续像从前那样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吗?
如果不,靳夕尘还会给她机会吗?
想想自己到军营之后的所作所为,她无力地垂下了头。
只怕永远没可能了……
任菲垂头丧气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突然右手被人挽住,后背被一硬物抵住,一个男人的声音沉声在她耳边响起,“不准叫,乖乖地跟我走!否则我一枪打死你!”
任菲转头一看,只见来人身高马大,一张国字脸上戴着一副宽大得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身着一袭黑色的休闲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他手上的力量很大,这一点从她被挽住的右手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
“发什么愣?!再不走信不信我他一枪毙了你?!”男人又用力地捅了一下她的后背。
她疼得皱眉,可是心里却一阵欢喜。
就知道靳夕尘这家伙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他一定是给机会考验她!
她虽然表现顽劣,但历史证明顽劣的兵往往才有成就将才的可能性。
哈哈!太棒了!她终于可以体面地回去了!
任菲兴奋得满身热血都在沸腾,却故作平静,“我跟你走,别乱来!”
任菲被绑住双手推上了一辆车,头上戴了一个闷不透气的黑色布袋后,车子便发动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了半小时后突然变得颠簸起来,这和她来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任菲越发兴奋了,满满地期待着靳夕尘会给她怎么样的考验。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由兴奋、期待和喜悦慢慢变得疑惑、不安和焦虑。
怎么回事?
她记得来的时候走那颠簸之路不会超过两小时,而现在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可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这真的是靳夕尘的考验吗?
还是她真的倒霉到被人绑架了?
不安之际,车突然停了,车门开了,她被人粗暴地拖到地上,一路拽着衣领往前走。
这是一条石子路,她的双很快被硌破了皮,传来一阵火辣的痛感。
她强忍着不出声,由着人拖拽着。
当终于停下,头上的布袋被人揭开了,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洞穴里,身体面前是一个一米宽五六米长的沟,沟前方则是六个并列的大油桶,里面装满了透明液体,其中三个下面燃烧着熊熊大火。
而洞穴岩壁上挂满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在微弱的烛火下泛着青色幽冷的光芒。
刑具的下方立着一个人,他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着一袭白色唐装,整个人显得儒雅俊逸,一双温柔的眸子正和蔼地注视着她。
与他相比,他身边的几个年轻男人则充满匪气,一看就不是好人。
任菲挣扎着爬了起来,沉声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老者把着手里的佛珠,淡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到这里了。有几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回答得好,自会以礼相待,回答得不好,我的手下人也会好好地招呼你的。”
他语气温和,笑容温和,眉目之间隐约透露出几分慈祥,仿佛他们是关系亲昵的爷孙俩,可是任菲却感觉一股寒气自脚跟缓缓往上爬,心里不由自主就有些着慌。
“你想问我什么?”任菲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从容。
老者将一张照片放在了她眼皮底下,“认识吧?”
那是一张宴会照,里面俩个一老一少的男人正笑着说着什么,年青的男子正是靳夕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