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冲身后望去,只见黑袍悠闲的漂浮在半空笑望着他,他一个不注意,被藤蔓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堂堂阴阳境界的修炼者竟然被区区藤蔓绊倒,这就是一种耻辱,对于修炼者来说最大的耻辱。
纪玄是因为身心疲惫,加上长时间的奔跑,身体内的能量也是消耗殆尽,黑袍的突然出现让他一下子懵了,也就出现了被藤蔓绊倒的场景。
纪玄爬起来,望着黑袍说道:“你不追我,让我逃一个月怎样?”
“你真是天真可爱。”
“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还以为你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大神呢,也就比我强那么一点点而已。”纪玄伸出小拇指比划道,一副鄙视的眼神。
“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吗,我杀的人比你吃的饭还多。”
“啊,我不常吃饭的,我一般都是吃鸡腿。”
“休要在和我耍贫嘴,我的耐心在一点点消失。”
“那也就是还没有消失完嘛,等你消失完了在抓我不迟嘛。”纪玄天真的说道。
“我感觉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我不想在听到你的声音了。”
“那你就抓我噻,还在那呆着干嘛,装傻比吗?”纪玄也不逃了,反正都逃不掉。
“你。”黑袍感觉喉咙有一股浊气,是被眼前这小子气的。
不过他瞬间便是恢复了笑容,他这种境界的人对于这些的抵御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我只是带你到一个地方去,然后让你父亲赎你回去而已。”
“要多少银两?”纪玄知道银两是通用货币,任何东西都可以买卖,就认为眼前此人是想要银两才抓自己的。
“不,我不要银两,那东西就如同狗屎,我要的是地图,关于长生不死的地图。”黑袍说着露出期颐的眼神,那是一种渴望的表情。
“原来你抓我就是为了从我父亲手中要走地图。”
“没错。”
“那你怕是打错算盘了,因为我不是亲生的。”纪玄说着委屈起来,眼睛里面闪烁着泪光。
黑袍露出狐疑的神色,他不相信,以为是纪玄在骗他。
“我母亲从小就说我是捡来的,是从垃圾堆捡来的。”
黑袍满脸的黑线,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吗,怎么感觉这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儿童啊,难道是智力发育有问题,不管他,只要抓住他就行。
“管你是不是亲生的,只要能换回地图就行。”
“我一个捡来的,他们会用地图换我吗,枉你还是一个活了那么多岁月的人,你是人还是鬼啊?”
纪玄看着他并不像人,因为此时的黑袍额头露了出来,那是战斗的时候露出来的,额头两侧分别有两个触角,如同小牛犊刚冒出的触角一般。
“我是魂族,不是人也不是鬼。”
“不人不鬼了。”
“再说一遍我是魂族。”黑袍是测地暴怒了,嘶吼的声音将整个丛林的生物都是吓跑。
“好吧。”
“随我走吧,只要你的父亲能够按交易进行,那么你的小命就能得到保证。”
纪玄一直在装傻,是想让黑袍轻视他,好趁机逃脱,但是当他知道了黑袍的境界之后,他彻底的放弃了。
天都之内,繁花似锦,一片繁荣的景象,一处要地,守卫森严,就连一只苍蝇都是别想进去,那里就是军机处。
而军机处的实际执掌者就是纪长空,纪玄的父亲。
而在军机处的一处密室,纪长空却是看着一张飞羽,脸色阴沉,暴虐的怒气好似要将整个军机处掀翻一般。
那根飞羽上面写着:孺子在吾之手,汝想换回,献上地图。
那地图就是黑袍口中的地图,纪长空寻求长生不死药这么多年来的唯一成果,也是唯一的线索。
他现在面临两难的抉择,不给地图,那么自己将面临失去独子的痛苦,给了地图,那将是背叛人皇,一旦被查到,那么他将面临问罪,那时候不仅是自己,甚至是家族都会因此被拖累。
这样的选择都是难以抉择的,无论是给还是不给,纪长空都认为自己的生活将不再平静,虽然他的生活从来没有平静过。
最终他还是做出了决定,他走出了密室,门外有两名手下半跪请安,纪长空没有停留,他朝着一条阴暗的小道走去,脚步声传荡在小道四周,还有滴水的声音。
小道并不悠长,但是纪长空却是走了很久,到最后他的额头竟是出现了汗珠,这不是累得,而是心里面承受着无尽的压力而引起的。
最终他打开了小道尽头的一处暗门,走了进去。
里面机关丛丛,就连他自己都是无法关闭这些机关,最终他成功穿梭这些机关,来到了一处凸起的平台上,那上面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是用很贵重的镶金丝绸做成的,里面放着的自然是那副地图。
纪长空揣着地图,若然无事的向着军机处的外面走去,要知道军机处不光管军情,现在它什么都管,天下一切的消息都将汇聚在这里,然后 传到人皇的耳朵里。
所以军机处很大,纪长空穿梭好一会儿才走出了军机处,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发现他,闪到了一处义乌店里面。
这家店是卖衣物的,纪长空换了一身打扮,将自己的容貌也做了变换,这才走上了大道,最后消失在人群中。
要知道纪长空做出这样的打算,其中最大的理由便是他的父亲,纪家族长的一句话:付出一切代价也要保玄儿周全。
而纪逊的心里是这样想的,纪玄是他的唯一血脉,即使是放弃任何的一切,他也要确保纪玄的安全,何况她认为纪玄是最有可能冲击那层境界的人,和人皇平起平坐的存在。
此时的外面已经下起了磅礴的大雨,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四散躲避,只有一人依然不变脚步,不变速度的走在街上,好似这场雨与他没有关系。
他确实没有注意到这场大雨,他此时心中想的便是尽快到达指定的地点,然后见到自己的孩子。
他们约定的地点是天都外面的十里枯,这片地方有十里的枯树,也就有了这样的名字,但是这些枯树从来没有倒下过,已经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
纪长空早早的在这里等待了,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到十分焦急的生态,这在他这个平时可是不多见的。
他对自己的孩子了解的很少,因为他在纪玄出生后的一个月便离开了家,便去征战杀场,而后又帮助人皇寻找长生不死药,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到过纪县了,只是元凤儿来过几次天都而已,并没有带上纪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长得什么模样,像她还是像他。
全身湿透的纪长空并没有一点寒冷的感觉,他心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那是愤怒的火焰。
有人要挟自己的独子,这就是他的怒火,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可能是魔族之人,也可能是鬼族或者妖族,但他知道对方必定不忌惮他,不然何以敢要挟他,对方这么做便是已经告诉他有对抗他的那个本事。
尽管如此,纪长空还是很生气,无论对方是何人,都不可要挟自己,更何况是拿自己的孩子作为要挟,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所以他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所来之人无论是谁,他都要让对方尝试一下子的滔天怒火!
雨终于停了,泥泞的道路上有行人的脚步印,纪长空却是直到来人不会行走在那片泥泞的道路上,他知道对方会从哪个地方来,甚至是在哪里停下。
纪长空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棵巨大的枯树,上面有一只乌鸦在梳理羽毛,好似感受到了纪长空的眼光,乌鸦叫了两声,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纪长空忘了一件事情,他秘密从军机处拿走地图,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发现,但是却有一人是知道的,那就是天机老人。
此时的天机老人已经从东郡城回到了天都,她在路途中推算着,便是知道了此事。
她进了皇宫,人皇在和道人品读道藏,并且一旁的丹炉正被熊熊大火炙烤着。
“启禀人皇。”天机老人弯了弯腰。
“巫师请起,不知巫师有什么要事吗?”
“我推算到了东郡城会发生大祸,所以也就去了,见到了余孽。”
人皇一下子起了精神,他当然知道余孽代表着什么,那可是他做梦都想清除的。
“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东郡城现在已然成为了死城。”
“多亏了巫师。”人皇对这不感兴趣,东郡城而已,他的版图有上万个东郡城。
他感兴趣的是余孽,那才是他精神起来的原因。
“而在我到达的时候余孽却是逃走了,留下了上古凶兽穷奇的虚影。”
“什么!上古穷奇!”人皇这下是彻底震惊了。
“那只是一道虚影而已,它的本身还是被镇压在地狱之下。”
“这么说余孽逃走了。”
“没错,可是我又推算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天机老人的脸色一点没变,好似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什么消息?”
“纪长空将地图带走了,在十里枯等人。”
“地图!”人皇又是大惊。
“看来是余孽挟持了他的独子,而他选择了带上地图换人。”
“那么这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机会了。”
“没错。”
“一切都由天机老人去准备吧。”
“微臣告退。”
人皇有恢复了刚才的状态,和道人们继续品读道藏,还不忘往丹炉里面加一把柴火。
天机老人慢慢的走出了皇宫,望着天空的方向,那里是一片璀璨的星辰。
她自言自语的说道:“不久我也该回归那片星辰了吧。”
然后他便消失在夜色之下,伴随她消失的是那一场大雨。
她知道在不久之后,天都外的一个叫十里枯的地方将会上演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而那场战斗注定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