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弥漫整个黑暗禁区的有毒瘴气散去。外围的城镇沸腾了,人群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入禁区。
一支来自南疆的十二人队伍,也悄然从南部进入禁区。为首的青年,正是刚刚登上蛮族祖山的青年,东方朔。东方朔身边有一个身披铁甲的青年,若是王小啸在此,一定会认出此人就是涡阳城城主的大儿子,吴骁。
当初在涡阳城外,吴骁曾追杀王小啸和谢尧,若不是李滢心折返回来相救,两人的下场不堪设想。春雪楼的势力退出涡阳城后,传言有蛮族王者入主,外界纷纷猜测城主吴东川选择依附蛮族,成为蛮族的走狗,如今吴骁出现在东方朔身边,先前的猜测也坐实。
这一行人进入禁区后,没有向那些寻宝者或者冒险家一样,径直向禁区中央的魔山赶去,而是折向东面,斜斜插入一座山谷里。
与此同时,风尘仆仆的王小啸和陆雪月也从东南面进入禁区。五天前,王小啸顺利晋升为四星武师,然后就听到陆雪月带回来的消息,魔山封印将破,很多人都涌入了禁区。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下山,前往魔山。玄武门老祖宗北冥圣人三个月前就进入魔山,至今生死不知。按照陆雪月的意思,虽然无法像老祖宗那样慷慨赴死,但也要赶赴禁区,与魔山里的存在死战。
王小啸作为陆雪月的双修伴侣,人微言轻,自然不敢有意见。
进入禁区后,王小啸很快就发现,几乎拥有武宗以上实力的人都没有直奔禁区中央的魔山,不约而同地向一个方向聚集。他不解地向陆雪月讨教,得到的答案是那个地方有非常强烈的魔族气息波动。
到了地方一看,原来是一座山谷。此时山谷里已经有不少人,各自为营,互相戒备,王小啸感应到山谷两边的密林中还藏着不少人,虎视眈眈。
陆雪月没有往山谷深处掠去,而是在进入山谷差不多一里就停下,占了一处高地观望。占领这处高地时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原先占领这处高地的是两个早早就闻讯赶来的武宗,两人实力皆是七星上下,这要是在其他地方,的确算得上过江龙,可惜他们遇到了陆雪月。
一开始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见到陆雪月和王小啸,没看出陆雪月实力深浅,只知道王小啸只是一个武宗实力都没有的家伙,便连带着低估了陆雪月的实力。也不知这两个家伙是那个宗门的弟子,可能是垂涎陆雪月的美色,言语间就非常轻佻,扬言要“扬鞭”让陆雪月“叫唤”三天三夜,不曾想激怒了陆雪月,被一剑劈断了第三条腿,到头来捂着裤裆倒地痛苦惨嚎半天。其中一个性子暴戾,被人断了命根子后想要找陆雪月拼命,下场可想而知,被一剑穿心,尸体直挺挺地跌落高地。另一个吓得不轻,顾不得同伴的尸体,仓皇逃命而去。
王小啸看着那个俏脸寒霜的仙子,心里很忐忑,想到了自己每天都跟这个女子双修,手掌“摸”了这个女子的胸三个多月,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下意识地,他就一手捂着裤裆,一手轻轻搓了搓手指。谁知被陆雪月瞧见他的这个小动作,俏脸一寒,哼了一声后,一脚将王小啸踹飞。
王小啸暗骂倒霉,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陆雪月没有像对付那两个家伙那样断他第三条腿,已经很留情面,他打算待会爬起来后得赶紧回去道个歉才行,可千万不能让这个冷面阎罗记恨上了。
不然以后双修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命根子就没了,他找谁哭去?
于是,当他重重撞到地面时,也顾不着疼,像个没事人一样,噌地跳起来,就要冲上高地向某人道歉。
可是,有一副铁甲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确切地说,是一个身披铁甲的青年,站在他面前,这个青年盯着王小啸,狞笑道:“想不到在这里都能遇上你,是冤家路窄呢,还是我弟弟在地下显灵呢。”
王小啸认出了对方来,正是被他杀死的吴中的大哥吴骁,他皱了皱眉,转头四看,没有看到涡阳城城主府的其他高手,更加没有看到吴东川的影子,心里也是定了定。只要城主府的其他高手不在,以吴骁五星武师的实力,他压根无惧。
于是,他冷笑道:“怎么,你这么着急下去见吴中?”
吴骁杀气腾腾地道:“上次让你跑了,这回你就没这么好运了,我会先把你四肢断掉,将你塞进坛子里像泡菜那样腌制一年半载,再剁碎你喂狗。”
王小啸对此嗤之以鼻,耍嘴皮子谁不会!
他先下手为强,一拳轰向吴骁胸膛。晋升为四星武师后,无论元气的强度还是速度,都快了数倍。此时一拳正中吴骁,将那副铁甲打得凹陷下去,吴骁整个人更是后退数丈。
“有点能耐嘛,我就陪你玩玩!”
吴骁脚下一蹬,地面炸开一个坑,身体爆射出去,直冲王小啸,一双铁拳重重砸落。王小啸双手交错格挡,手臂上传来巨力,也是倒退了数丈。
吴骁追击上来,铁拳轮番猛攻。王小啸一记开碑掌往下重重一拍,将吴骁拍得双脚陷进去地面七寸有余。随即一招虎烈,就要把吴骁的脑袋当西瓜拍开。
吴骁毕竟是吴东川的儿子,家学渊博,又注重沙场上阵对敌,不是没有战斗经验的愣头青。生死危机之间,一招天王托塔,双掌直拍王小啸的胳膊肘,同时右脚破土而出,将王小啸踢飞。不等王小啸反攻,他就一掠过去,十指紧扣,双手握拳砸向王小啸脑袋。
王小啸低喝一声,一拳砸出,拳头上青色金色两股元气翻滚,轰地一声,双方一触即发,元气炸裂间,吴骁倒飞回去,落下时将地面砸出一个坑,尘土飞扬。
王小啸也不好受,在地面上划出一条深沟,体内气血翻滚,几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短暂的硬碰硬,两人战力不相伯仲。
吴骁脸色很难看,怎么说他都比王小啸高出一星境界,竟然打了平手,这让他震惊王小啸成长之快生出不敢小觑之心时,又很恼怒。
他一跃而起,手中多了一杆红缨长枪,向着王小啸急掠而去,相隔三丈,长枪如龙吐出,破空而至。
王小啸至今不曾拥有称手的兵器,皱了皱眉,转身跑进树林里,倒拔一棵碗口粗的树木奔出来,与吴骁大战。
那处高地上,有两人也在对峙。
陆雪月的剑没有出鞘,但是她浑身上下都有剑气,身上白衣无风自动,飘逸如仙。
能够让陆雪月如此如临大敌的人,正是东方朔。相对陆雪月的剑气逼人,他则是神色平静,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略显消瘦的身影没有任何气息波动。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下面那两个死战的人身上,良久,才收回来,看向陆雪月,彬彬有礼地一笑,道:“陆姑娘,好久不见,怎么一见面就对我这么大的敌意,试问我可没有像先前那两个家伙那样调戏于你吧。”
陆雪月哼了一声,俏脸上一片寒霜,死死地盯着东方朔,沉声道:“你不在南疆好好当你的蛮王,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难道就像外界所说,你蛮族要入主中原?”
东方朔笑脸温和,转头继续观战,平静地道:“陆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听说南域这座魔山封印将破,好奇之下跑来看看而已。”
顿了顿,他又转头看着陆雪月,笑道:“不过看样子,魔山不仅仅是封印破开这么简单,似乎,里面有些沉睡了很多年的人,也醒了呢,呵呵,我啊,也只是听说的,相信以玄武门南域第一宗门的地位,陆姑娘知道的会比我多,还要向陆姑娘请教请教解惑。”
陆雪月默不作声,身上剑意越来越浓。
东方朔浑不在意,轻笑道:“那我来猜一下,里面的古神一族,即将要出世了,是吧,怎么说,我蛮族人的身上,也是流着这个古老而强大的种族的一半血脉的,陆姑娘,你说是不是呢?”
铮的一声,陆雪月弹剑出鞘,刹那间,这处高地上剑气如虹,从地面直上云霄,整个高地被无形剑气削平。陆雪月和东方朔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只是下一刻,天空之上,有红黑两股元气大战,如两条蛟龙。
——
王小啸手上的那棵树木已经千疮百孔,被吴骁的长枪刺了上百下,最后一下格挡,更是从中间断裂为两截。
咚地一声,吴骁的长枪再次破空而来,这是他最后一枪,也是最强的一枪。只见枪头上包裹着的元气化作一杆无形长枪,在空中猛然放大,最后变成一杆十余丈长的巨枪,对着王小啸当头钉下。
王小啸面无惧色,但却很凝重。吴骁这一枪,已经突破了五星武师的极限,甚至是一般的六星武师,都未必能接得下。
他一咬牙,催动体内所有元气,汇聚在双掌之中,随后双手结成一个古怪的印,一道透着古老沉重的气息从中散出。
他抬手往前一摁,手印迎向巨枪,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手印抵在巨枪枪头上,两者僵持了一个呼吸,便轰然炸开,几乎是同时消散。
王小啸和吴骁皆是闷哼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王小啸受到冲力倒退,吴骁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咬牙吞下第二口已经涌到喉咙的鲜血,脚下一蹬,不退反进,持枪捅向王小啸心窝。
王小啸脸色一变,想不到吴骁这么不要命,竟然硬受那一股冲力,拼着重伤也要杀他。此时枪头已临近不及三尺,施展地龙术已经来不及,但他脸上却露出一道狞笑。
下一刻,就轮到吴骁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只见王小啸像个傻子一样以身体撞上他的枪头,长枪从王小啸肩胛骨位置穿过,带出一道血柱。
这时候,吴骁的枪势去到尽头,他也无力再抽出长枪。
王小啸依旧狞笑着,随后双手反抓住长枪,猛地一拉,长枪再次穿透他身体几分,而他也来到吴骁面前,早已酝酿许久的一记手刀,闪电落到吴骁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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