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妹妹,你别太过分。”一向自诩聪明又一肚子坏水却还装作温柔无害的弘暟终于忍不住了,紧握拳头说道。
“弘暟哥也知道什么叫做过分?你们一再给我三哥下圈套,这难道不过分?难道只许你们不讲理,旁人就活该被你们当猴耍吗?如今这天下是我皇阿玛的天下,和十四叔再无半分干系,今时不同往日,我三哥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是郡王,你们算什么?我三哥再不好,也轮不到旁人来耍弄。”安安沉着脸说道,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跟来的侍卫们将弘明二人送去宗人府。
“我们可是你的堂兄,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一旁的弘明咬紧牙关,一脸着急的说道。
“你们给我三哥使绊子的时候怎么就记不得他是你们的堂兄了?如今来和我说这个,简直可笑。”安安才不会心软。
“安安妹妹,你今儿个若真的这么做了,将来可别后悔。”弘暟在一旁一脸愤然的说道。
“再不滚我就先让人被你们揍一顿再丢去宗人府。”安安还真没有耐心和他们啰嗦了,沉声喝道。
弘暟和弘明闻言满脸通红,兄弟两人虽然都很不甘心,也很愤怒,但还是被侍卫们给带了出去。
“告诉宗人府的人,对他们严加处置,还有……今儿个那么多人在府外看了笑话,到时候肯定留言满天飞,对三哥很不利,得还我三哥一个清白才是,弘明和弘暟若是不承认是他们陷害三哥,那就别放他们出宗人府的大门,我到要看看,谁先熬不住。”安安冷笑着说道。
“对,他们要是不乖乖认错,就别放他们出来了,关个十天半个月的,我就不信他们俩不害怕,弘暟哥那人最阴险,最不厚道了,活该被好好收拾收拾,至于弘明哥就是个墙头草,欺软怕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珍珍也跟着说道。
一旁侯着的王嬷嬷连忙应了一声,出去安排了。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是非常宠爱两位固伦公主的,她们的话自然管用。
“多谢两位妹妹,不然今儿个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善后才好。”瑜芳上前一脸感激的说道。
一大早的,弘明他们兄弟就闹上门来了,又有那么多人在外头看笑话,她一时着急就只能派人进宫求救,不想皇后没来,两位公主倒是来了,还把这事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都是一家人,三嫂不必言谢,我三哥怎么样了?是不是又喝的不省人事了?”安安有些担心的看着瑜芳问道。
“唉。”瑜芳闻言叹息一声,皱眉道:“昨儿个跟着去的小厮说,王爷明明没有喝醉,只是因为心情烦闷饮了几杯,离开到时候也清醒的很,哪知道才到王府就发现王爷醉的都起不来了,依我看就是弘明他们故意拿了陈年佳酿哄王爷喝下,那样的酒后劲大的吓人,所以王爷现在都还是昏昏沉沉的,正躺在榻上休息。”瑜芳语中带着几分气恼,几分伤感。
气自家王爷是如此的不争气,竟然上了弘明两人的当,气他贪杯误事。
可是看着他醉成那样,她又心疼他,怕他的身子受不了。
安安和珍珍过去时,弘时还躺在榻上,时不时胡言乱语几句,一张脸红的很不正常。
“府里的大夫说王爷这酒后劲大,很伤身子,整个人都发热了,虽然不是很热,却也够吓人的。”瑜芳在一旁低声说道。
安安闻言喊了几声,见弘时毫无反应,便打算和妹妹珍珍离开了,只是姐妹两人才走到了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弘时的声音。
“瑜芳……瑜芳……总有一天,我要做皇帝,你乖就给你做皇后……。”
“王爷他说的是醉话,两位公主千万别往心里去。”一旁的瑜芳十分尴尬的说道,心里却有些气恼弘时了,他平常哪怕偷喝了酒,也不会这样胡言乱语,可见他这次真的醉的不行了,都一夜过去了还会说糊涂话。
“三嫂,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不过皇阿玛就那么几个儿子,哪个能抵抗得了皇位的诱惑呢?”安安笑了起来,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三哥明明知道他争不过弘历,还要争,往后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与其这样,还不如想法子让三哥死了这条心,这样大家还能做兄弟姐妹,不然就只能成仇人了。
“你们三哥就是被宋夫人挑唆的,他原本没这样的心思,他本就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又是个愚孝的主儿,这个你们是知道的,宋夫人多方施压,王爷只能顺从,久而久之,难免会发生一些变化。”瑜芳叹了口气说道。
她要保住自家王爷,这个时候只能舍弃宋氏了,再说她也没有说谎,王爷有这样的心思,还不是宋氏和二公主她们挑唆的。
更何况宋氏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让瑜芳很厌恶,若能除掉这个麻烦,以后她和王爷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事安安和珍珍也有所察觉,从前她们家三哥可是个老好人,如今却变了太多,何尝不是被身边的人影响的呢。
“两位妹妹,我也不瞒你们,齐妃娘娘其实是死于宋夫人之手的,之前齐妃娘娘就肠胃不适,就是她收买了厨娘给下了药,后来又加了分量,才导致齐妃娘娘的身子垮了下来,药石无医,最终丢了性命。”瑜芳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她家季嬷嬷查出来的,可不是她说谎陷害宋氏,的确是宋氏先下了手,只是很隐蔽而已,但后来二公主和弘时两人竟然想了个馊主意,给齐妃和宋氏下泻药,宋氏根本没吃那燕窝,倒是齐妃吃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姐弟是无心之失,却算是宋氏的帮凶了。
瑜芳当然不会出卖弘时,就把一切都推到了宋氏身上。
“三哥知道吗?”珍珍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瑜芳问道。
“王爷是知道一些的,但并不全知道,上次我才提起,王爷就生了气,十多天来对我不理不睬,昨儿个好不容易和好了,又因为几句口角惹怒了他,如今想来真是后悔死了,当时若我服个软,认个错,把王爷留下,他也不会跟着弘明他们去喝酒了。”瑜芳的确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就该死死抱着弘时不放的。
“三哥真是糊涂。”安安闻言皱起了眉头,看着瑜芳道:“三嫂,我不怕你生气,实话告诉你吧,皇位以后十有**都是弘历的,三哥这样争来争去,只能伤了兄弟姐妹的情分,我们自幼一块长大,弘历原本是很敬重三哥的,以后哪怕弘历继位,对三哥那肯定是没的说的,就像皇阿玛对十三叔那样好,不仅委以重任,还处处维护,从无猜疑,如今十三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安安说到此顿了顿,看着瑜芳道:“再看看十四叔,他是什么样的下场?三嫂是想以后过十三婶那样风光的日子,被所有的命妇们巴结羡慕,还是过十四婶那样的日子,余生都不能再和自己的夫君团聚,成日里躲在府里不敢出门,手头也拮据,举步维艰呢?”
“三妹妹放心,我知道怎么选择,有我在一日,绝对不会让王爷乱来的。”瑜芳本来就觉得弘时没那个本事当皇帝,如今听安安一番话,更觉得后怕不已,她才不要过十四福晋那样的日子呢。
“三嫂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安安虽然有些不敢完全相信,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就是宋夫人对王爷影响太大了,也不怕两位妹妹笑话,我如今都怕宋夫人了,只要王爷一回府,她就会派人把王爷请去她那儿陪她用膳,王爷若不去,她就会让人再请,说她身子不适……总之想方设法把王爷留在她那边,她是王爷的养母,王爷当然不忍心拒绝,可是她这么做,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瑜芳知道两位公主很聪明,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还是继续说道:“你们日后嫁人了就知道,女儿家没有一个不希望自己被夫君宠着,疼着,陪着,我如今还算幸运,王爷没有娶侧福晋,没有纳妾和我争宠,但宋夫人这个额娘也真是有些……唉,不说也罢,做晚辈的又能如何呢?”
安安和珍珍都有点儿震惊,虽然从前宋氏对弘时好的不得了,但是也没有到要时时让弘时陪着的地步啊。
她们也听说有的婆婆很极品的,总是想霸着儿子不放,生怕儿子被儿媳妇抢走了似得,成天和儿媳妇抢儿子。
宋氏怎么也成这样了?
两人都觉得有点吓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说瑜芳才好,倒是瑜芳识趣,领着她们去正厅喝茶,说了些别的岔开了话题。
姐妹两人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回宫去了。
两人到了永寿宫时,正好到了午时。
正殿的隔间内已经摆好了两桌宴席,大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桌。
皇帝已经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十三爷允祥,他是来看两位长公主的。
靳水月还不知道两个女儿出宫去了一趟,她一上午都陪着两位长公主,先是在汤池泡了澡,又一起更衣晒干头发,然后梳妆……就这么到了现在。
“安安姐姐,事儿办妥了吗?”诺敏凑过头来问道。
“办妥了,额娘她们还不知道我们出宫了吧。”安安低声问道。
“我们一直在长春宫内休息,没有多言半个字。”诺敏摇了摇头说道。
安安闻言点了点头,回来之前,三嫂特意拜托她们先不要把这事告诉皇阿玛和皇额娘,免得他们知道三哥又喝酒误事后,会责罚三哥。
三嫂说三哥最近身子很不好,又醉成这样,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若皇阿玛再责罚,那三哥肯定撑不住的。
一顿午膳,安安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几次夹到筷子上的东西又落到了桌子上。
“三姐姐身子不适吗?”弘历抬起头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问到。
安安前些日子才出了水痘,病了很久,弘历以为她还没养好身子,所以很担心。
“没有,我好的很,四弟不必担心。”安安连忙摇头。
弘历却还是不放心,在她这儿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等宴席散了后就和弘昼一块缠着珍珍去了。
珍珍到底年纪要小一些,加之她从前有事也没有瞒过弟弟们,才坚持了一会就全都告诉了他们。
“虽说三哥前些日子把我给得罪了,可我还是想说,弘明他们真是过分,三姐姐处置的好,要是我在,恐怕都想揍人了。”弘昼难得没有吊儿郎当的,一脸愤怒的说道。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揍人呢,别被人一拳头就给打趴下了。”珍珍有些不以为然道。
“五姐姐你这是小看我,我最近和四哥一块很努力的练习骑射,习武时也用心多了,再说我还小嘛,长大了打趴弘明和弘暟都不在话下。”弘昼笑着说道。
“你和三姐姐想帮三哥隐瞒虽然是为了他好,可我看也瞒不了多久,三姐姐既然把弘明他们送进了宗人府,那么皇阿玛肯定很快就会知道此事,与其瞒着,还不如劝三哥进宫请罪,这样皇阿玛兴许还能饶他一次,毕竟是弘明他们下了圈套,三哥只是上了当而已,不过他在皇祖父的孝期内还敢喝酒,皇阿玛肯定很生气。”弘历低声说道。
“四弟说的不错,三哥先认错,可能受到的惩罚还要轻一些,时辰不早了,你们还要去箭亭练习骑射呢,我先去找三姐姐。”珍珍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往偏殿去了。
“四哥你上次不是狠狠的,‘教训’了三哥一番嘛,怎么这次还要帮他?”弘昼看着弘历他们问道。
“你还被他给臭骂一顿,心里憋屈的很,时常在我面前说他坏话呢,怎么也帮他说话了?”弘历反问道。
“好歹是兄弟嘛,和弘明他们比起来,肯定是三哥和我比较亲。”弘昼嘿嘿笑道。
“他再不好,也是我们的兄长,还轮不到旁人欺负。”弘历皱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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