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啦,不要紧的。”珍珍说着又咳嗽了几声,才笑道:“这下舒服多了。”
“以后别这么冒冒失失的,伤到自己就不好了。”靳水月看着女儿说道。
“知道了,不过我真是没想到啊,弘历怎么会看上婧姈呢,我还以为以他那沉闷的性子,肯定要找个活泼可爱的太子妃,婧姈也太温柔文静了,我怕他们俩以后闷到一块去了,那可真是无聊透顶啊。”珍珍真是不赞同自家弟弟的选择,便忍不住如此说道。
“我看未必,弘历他并不喜欢性子太活泼的女子,你看靳容华就知道了。”安安转过头说道。
“靳容华?她虽然活泼可爱,但是很多时候也不讨喜,弘历当然不会喜欢她了。”珍珍说到此哀嚎一声道:“说到底都是弘历接触的姑娘太少了,加之靳容华又那样缠着他,他肯定嫌烦,相比之下,文静温柔的富察婧姈就出色多了,可怜的弘历啊,都是被靳容华那个蠢丫头给害了,额娘不许她再进宫,简直是明智之举,回头我要去靳家和外祖母说一声,可千万别被这丫头给骗了,又把她带进宫来。”
靳水月听珍珍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丫头,她倒是活泼开朗又可爱,可就是从小爱捉弄弘历和弘昼,估计弘历从珍珍身上,也能领教到什么是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了,大概也觉得吃不消吧。
靳水月想着想着又大笑了几声。
“额娘你这是怎么了?就那么盼着你儿子早点给你讨个儿媳妇回来吗?”珍珍撅起嘴说道。
“你这鬼丫头,我不和你说了,免得越说越乱,一会你把富察婧姈叫进宫来,侧面旁敲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嫁给弘历。”靳水月笑道。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愿意的,弘历是谁啊?太子,又那么出色,是个正常的闺秀,就想嫁给他好不好。”珍珍对自家弟弟却是百分百有信心。
珍珍有些迫不及待,很快就把富察婧姈给宣了进宫,非要留人家用午膳,小心翼翼试探了一番后,总算有了结果,便屁颠屁颠的找弘历去了。
只可惜人家早就认定富察婧姈是喜欢他的,所以面对自家姐姐费心得来的结果,弘历淡定的很,点了点头道:“我早就知道她喜欢我啊,否则我这一年多来费神接近她,岂不是白费了?”
珍珍被自家弟弟呛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好竖起大拇指道:“好,你厉害。”
“那是自然,五姐姐就别担心了。”弘历笑着点头。
珍珍再也看不去自家弟弟这幅“臭屁”样儿了,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带着雪丽走了。
皇帝和靳水月本想把允祁从宗人府接进宫来好好和他说说,可弘历非要坚持自己和这个小叔叔说,靳水月他们便成全他了。
宗人府后头一处狭窄的小院子里。
先帝的二十三皇子允祁正坐在陈旧的都有些变形的躺椅里,眯着眼睛望着天。
一月下旬,天还很冷,但是阳光却足够灿烂,虽然照在身上没什么热度,还刺的眼睛疼,但是他就喜欢在日头下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哪怕只能感受到一丝温度,他起码觉得人生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被困在这儿已经足足五年了,在这五年里,虽然他不至于风餐露宿,不至于缺衣少食,但是身边也仅有一个小太监伺候,那太监偏偏又有些傻气,连说话都打结巴。
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被逼疯了,这样的日子,难道这辈子都望不到头吗?
“小祥子……。”允祁觉得这烂躺椅坐的自己浑身疼,便站起身来,冲着里头喊道。
原本还在给自家主子浆洗衣裳的小太监连忙跑了出来,手上都是水。
“这椅子太懒了,你明儿个拿出去叫人换一张来。”允祁十分不耐烦道。
“可是……可是管事的说没有了……。”小太监小心翼翼回道。
“没有?”允祁闻言十分愤怒,可是再愤怒又能怎么样?
他是被圈禁在此的,是罪人,若不是身体里还留着先帝的血,他恐怕在四年前就死了吧。
到了宗人府后,除了这小太监,这院子再也没有旁人踏足过了。
每日三餐,人家会按时送来,春夏秋冬也都会给他添置衣裳,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他想看本书都没有,所以每日除了练练拳脚功夫,就是坐在这躺椅上打发时间,可这烂椅子最近真是越坐越不舒服了。
就在允祁想往院子里唯一的一颗老槐树上打几拳头发泄一下时,院子里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这时候还不到用膳的时辰,怎么会有人过来?
允祁抬头看去,来的却不是平常送饭和送东西来的那个瘸腿差役,而是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
“二十三爷,奴才奉太子爷之命,请您进宫。”来的是这边一个管事,并不是宗人府的宗正。
“进宫……。”允祁闻言愣住了,还是太子宣他进宫,可太子是谁?
这五年来,他一直被关在这儿,外头所有的消息他都一概不知。
所谓的太子,召他进宫做什么?
允祁虽然满心都是疑问,但能从这儿走出去,哪怕只是一会功夫,他也很开心了,反正自己这辈子都要被关在这儿了,应该没有比这更可怕的结果了吧,所以他也无惧,跟着管事的就要出去。
“二十三爷,前不久过年的时候,内务府送来了新衣,您还是换身衣裳吧。”管事的见允祁身上穿的衣裳单薄不说,还洗的都旧了,便低声说道。
“好。”允祁也没有拒绝,去换衣裳了。
他被关了思念,骨子里的傲气早就被磨光了,他可不想得罪眼前这个管事,免得以后回来被人家暗地里使绊子。
允祁到了毓庆宫时,已经快到午时了,他才进了正殿就闻到了饭菜香味,那种香味和他每日在宗人府吃到的简单菜色散发出来的味道简直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