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阳光洒在紫禁城上,将此刻的紫禁城衬托得金光闪闪。
大明朝权力中枢的大臣沿着道路向前走,快速步入了紫禁城。
今天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日子,皇帝要叫廷议了。
所有的大臣们心里面都有些忐忑,因为当今皇帝虽然已经成年,却还没有亲政,所有的国事都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居正做主。
从去年开始,皇帝都基本不上朝,更别说叫廷议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来这么一次廷议,还是挺吓人的。尤其是在朝廷正是多事之秋的时候。
毕竟山东的事还没完,接下来的事情更难办。西北战事倒是安稳下来了,这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因为什么,皇帝这一次叫廷议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大家脸色都有些严肃。
刑部尚书严清凑到了兵部尚书谭纶的身边,左右看了看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谭大人,知不知道这次陛下叫廷议所谓何事啊?”
原本刑部尚书不用担心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朝廷里面一大半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他要是不想掺合的话,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最近这不一样,搞出来的案子实在是太多了。不说其他的,单单是山东的孔家案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地方上报来的案子越来越多,年份也越来越久,探查起来十分费力气,而且处置起来也十分麻烦。
这让严清十分头疼,生怕这次皇帝要廷议和他有关系。
谭纶是皇帝的宠爱之臣,经常要进宫陪皇帝读书。如果说谁能知道廷议的原因的话,除了内阁的三位大学士以外,恐怕也就是谭纶能知道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问谭纶问谁?
看了一眼严清,谭纶有些无奈的苦笑道:“严大人,不是我不想告知,实在是我也不知道。请严大人恕罪。”
闻言,严清反而松了一口气,笑着对谭纶抱了抱拳说道:“多谢。”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谭纶身边,快步向前走了出去。
在严清看来,无论是不能说,还是不知道,都没有关系。其实谭纶已经把事情告诉自己了。
如果是牵扯到刑部,或者牵扯到什么案子的话,谭纶不可能不知道或者是不能说。
现下谭纶这么说,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很大,大到他不知道或者不能说。
基本上,这种大事和刑部没什么关系。所以自己不用太担心。
于是,严清就放松了下来。
看着严清潇洒的背影,谭纶苦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宫殿,也有些迟疑。
他也很好奇,今天皇帝把这些人召来干什么?
要知道,朝廷最近可没有什么大事。何况皇帝的性格,自己多少有一些了解。当今的陛下可是十分慵懒,突然搞出这么一个事,那肯定就是有事了。
一行人鱼贯而入,各自找位置站好。
张居正则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在这个屋子里的大臣中,他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坐着的人,平常的廷议都是由他主持的。
“陛下驾到。”这个时候,一个尖锐的喊声响了起来。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了,不是陈炬的。
众人看过去,发现这次喊话的是张诚。
不少人的神情都是一变。
要知道,张诚和陈矩给大家的观感是完全不一样的。陈矩这个人温文尔雅,十分和善,为人谦逊有礼,也十分有才学。很多人都觉得陈矩是一个好太监。
反观张诚,恰恰相反,桀骜不驯,为人十分狂傲,在外面干起事来也很毒辣,下手特别狠。自从掌管东厂以后,更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一看就是个奸臣的样子。
很多人都觉得这就是权阉的做派,应该尽早干掉他。
这一次皇帝带着张诚过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虽然陈矩不在是一个原因,但是陈矩不在也不用带着张诚吧?
朱翊钧坐下之后,众人见礼。
朱翊钧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脸上也带着笑容说道:“诸位爱卿免礼。”
等到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朱翊钧这才继续说道:“今天把诸位爱卿找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朕想见见诸位爱卿。”
所有人的神情一点都没有松懈,反而更严肃了。
皇帝你这话,我们是不相信的。如果你想我们,你可以把我们叫进宫去。再说了,你可以上早朝啊。你连早朝都不上!
自从张居正回家的那段时间开始,你就以伺候太后的名义在后宫里躲着不出来;等到张居正回来了,你也躲着不出来。
现在就说想我们了?
我们不信。
朱翊钧也不管他们信不信,继续说道:“看到诸位爱卿身体康健,朕这心里面就很高兴。”
众人连忙说道:“谢陛下关心。”
说了几句废话之后,朱翊钧这才把话题一转,继续说道:“前几天,内阁送上了一份关于土地清查的奏疏,山东那边事情办得好。”
说到这里,朱翊钧就笑了,显得十分满意。
所有人的心里面都是一凛。
陛下这一次要搞什么事情?
清查土地可是很大的事,大家都很关心这事,尤其还牵扯到了海瑞和高拱。在这样的情况下,想不担心都难了。
朱翊钧继续说道:“山东那边的奏疏,朕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实在是做的太好了!土地清查出了这么多,年底赋税肯定有所增加。”
朱翊钧转头看向张居正,笑着说道:“这全都是张先生的功劳。”
众人一愣,没想到朱翊钧居然转头夸奖起了张居正。
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过马屁还是要拍的。
他们还在腹中打草稿的时候,有人立马站出来说道:“张阁老为人忠正,才能也是旷古烁今。有张阁老辅佐圣君,大明中兴有望!”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虽然马屁是要拍的,你拍得也太过火了吧?
看到说话的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陈炌,众人就把头转了回来。
原来是这个人啊!
众人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