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壮士,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七斤停下观察说话之人,定眼一瞧,认识,这不是袁大管家吗,从自己进袁府,他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把自己绑了送官的时候反而积极的很,真是冤家路窄,逃难也能遇到,望了望他身后的轿子,不用说,里面做的肯定是袁大善人。
“什么事?”张大头瞧了一眼对面之人问道。
见对面三人对自己如此冷淡,袁安有些不适应,自己在县城的管家界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这等粗野之士平日里自己肯定不会多看一眼,但是值此乱世,也顾及不了许多,家主的正事儿要紧。
“在下看三位壮士气宇轩昂,定是不凡之人,值此乱世之秋,正当是诸位大展身手的好时候,我袁家乃是县里的首善之家,平日里乐善好施,善名远播,如今被迫逃难,想请几位壮士与我袁家结伴而行,大家互相照顾一二,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听你说话真是太费劲,如果我们哥三个答应你的要求,那有何好处呢?”赵七斤故意改变声音后问道。
“三位壮士快人快语,在下佩服,不瞒你们说,我们袁家此次避难,走的匆忙,大多贵重之物都放到了县城,带在身边的银两有限,这工钱一事,只要我们安全到达老家,定不会辜负各位,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家主定会满足。”
“我们哥三个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多余的讲究没有,结伴而行我们也没有意见,但是我们的吃喝拉撒睡可就得你们袁家包了。”赵七斤道。
“这是自然,只要几位壮士能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路上一切用度我们袁家管了。”袁安看这三位没有提过分的要求,心里稍安,至于多几个人的口粮,袁家还真不在意。
“我们家主正好在前方轿中,可否请几位壮士过去相见?”袁安心里高兴,想在家主面前表现一番,因为任务刚刚安排,自己转身的功夫就办成了。
“前面带路!”赵七斤答道。
“这边请!”
三人随着袁安快走了几步,追上了前方的轿子,轿夫落轿,袁安上前一步请示道:“老爷,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经找到了三位,您要不要过下目?”
袁大善人撩开挡帘,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三人,只见他们穿的寒酸了点,拿着菜刀的这个吗看着挺壮实的,应该不错,那两个虽然拿着大刀,但是单薄的身体减分不少,应该是凑数的,三个人中有一个能用也还算可以了,想到此,袁大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朝袁安说了句:“办的不错,下去给三位壮士找件好的衣裳,我袁某虽然逃难,但是也不会亏待了自己人的。”
袁安赶紧找了个下人把要求安排了下去,三人随着那个下人到后面去了,袁大善人见三人走远以后,又朝袁安道:“三个人中我看也就一人可用,这么短时间能找到一个你也算尽心,但是人数还是太少,你要继续抓紧寻找,这离老家路途遥远,前途未卜,多招些人没坏处。”
“是,老爷!”
袁安领命下去继续寻找壮士暂且不提,单说赵七斤三人随着袁府的家丁走到后面的一个马车边,车上没有坐人,叫停了马夫,家丁上车上翻出一个包裹,里面都是些下人穿的粗布衣裳,但是比起赵七斤三人身上穿的,已经好上很多,三人分别挑了件合适的衣服后,家丁又领着他们去了更远的一个马车边,将三人交给了马车上的男子后就离开了。
这个马车没有车篷,男子斜靠在马车上打量着三人,同时三人也打量着他,只见他黑脸盘,高鼻梁,络腮的胡子,宽肩膀,往那一靠,就占据了小半个马车,如果站直,赵七斤估计身高应该要一米九以上,在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年纪,能长到这等身材也算奇人异士了。
“你们三人都是干什么出身?”车上男子问道。
“杀猪的”大头答道。
“算…算…算帐的”结巴答道。
“赶车的”快递肯定不能说,赵七斤想想自己小时候在农村赶过牛车,那就冒充赶车的吧。
“一个屠夫,一个帐房,还是个结巴,最后一个车把式,袁安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给我找帮手也不说找几个像样的,凭白多出三个吃闲饭的!”
“是你们袁管家诚意邀请,我们才勉强同意,如果壮士觉得我们多余,那我们这就离开,还请壮士和袁管家解释清楚,别坠了我们三兄弟的名声。”赵七斤反驳道,这个人在袁府还真没见过,看来自己当初所住时间尚短,认识之人毕竟有限。
“口气不小,那行,我就留下你们,丑话说在前面,等遇到歹人或者被反贼追上的时候,你们要是不听号令,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那是自然!”张大头答道。
“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袁府请的护院,姓王,平日里弟兄们都叫我王护院,如今已保袁家平安无事十年有余,折在我手上的毛贼近百人,我这人平时办事有几个习惯,你们记好了,第一,我不喜欢那些溜须拍马之人,所以你们平时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的时候就少来烦我。第二,我对手下赏罚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容狡辩。第三,我不喜欢偷奸耍滑之人,如果让我发现你们阳奉阴违,混吃混喝,那不管你们是谁找来的,趁早给老子滚蛋,都听明白了吗?”
“我们哥三个平日里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既然吃了袁家的饭,定当用性命来保袁家的平安。”赵七斤答道。
“吹牛的大话就不要在我这说了,我们袁家此次避难走的匆忙,所带之物不是很多,轿子三顶,分别是老爷、夫人和少爷乘坐,保护之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没事儿不要去打扰,还有马车十辆,载有平时吃穿用度之物,人手有限,除了赶车的马夫以外每三辆车配了一人照看,既然你们来了,那你们三人正好看一辆车,给我省下一个车夫另有用处。”
“敢问那一辆?”大头问道。
“四儿,你领着他们去看三号车,告诉三好车的车夫来我这,我有新的安排,你们三个跟着四儿去吧,干不好,我会第一时间让人把你们打发走的!”王护院说完伸个懒腰,顺势躺在车上不再搭理三人。
赵七斤跟着四儿来到三号车,位于袁家车队的最前方,车上装着的都是些古玩字画,四儿简单的交待了几句后,就领着车夫走了,留下了赵七斤三人。
“七斤,刚才我没问,你之前在城里不是计划先出城,然后找机会脱离大部队,单独走吗?怎么又答应那个袁管家,接了这个差事呢?”
“在城里的时候,我是计划脱离大股难民来着,凭着我们哥三个,只要不饿死,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可是出城的时候,你们注意到了吗?”
“什…什么?”
“这些难民中有很多大户养的家丁和护院水平都很高,和那些反贼比起来丝毫不落下风,假使反贼追过来也不会一击而溃,我们完全有时间逃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接这个差事,我们的粮食就这些,吃没了还要想办法找粮食,如今有人白给我们饭吃,我们当然不能错过啊!你们说是吧。”
“高…高!”结巴边说边竖起大拇指。
“七斤,你真的就是个车夫吗?怎么我感觉你和王护院对答之时丝毫不落下风?”
“我以前是给一个大户人家赶车,和老爷走南闯北的见过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就这样了。”其实赵七斤想说,刚才王护院的那一套和后事那些面试高管一般无二,前世**丝赵光明大学毕业后面试过几十家企业,早就对这些套路了然于胸,反正面试的时候先把大话说出去,至于行不行,试用期再说呗。
“你一直没说你是怎么被打入死牢的,现在应该说说了吧?”大头继续问道。
“和二位兄弟也算出生入死一回,我也就不再隐瞒,其实我是看上了大户人家的小姐,那小姐也对我另眼相看,可是我们之间的事儿不小心被老爷发现了,老爷一怒之下将我赶出了家门,为了爱情,我当然不能就此罢休,即使被赶出家门,我依然想办法和那小姐保持着联系,可惜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老爷见我仍不死心,就编了个罪名将我送入官府,打入死牢,也好让那小姐死了那份心,我本已心灰意冷,怎知在牢中还能认识二位兄弟,看来一切自有天意啊!”反正我是穿越而来,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赵七斤随口编了恶俗的理由骗过了结巴和大头。
“原来如此,看来兄弟你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为情所困怒而杀人的大头如找到知己一般。他还怕赵七斤想不开,继续劝道:“这女人的心思,咱们这些大老爷们猜不来,兄弟你也别太在意了,你那小姐虽然暂时与你相好,但是你们毕竟地位相差悬殊,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的,你家的老爷开始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别记恨了,要说起女人啊,我才是真正的苦命人,我为了我那婆娘能过上好日子,拼了命赚钱,可是她呢背着我和小白脸好了,你说我多命苦啊!”
“过去的都过去吧,咱们三个既然从死牢中都能活着出来,那不就正好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所以别想以前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以后这福肯定比苦多,你说是不是啊,结巴?”
“啊…啊…对!”
“好了,上车吧,我们该走了。”赵七斤拿起皮鞭,坐在马车前,回想了一下小时候赶牛车的记忆,扬起皮鞭朝马屁股打去,喊了一声:“驾!”
可怜的马儿本来正在悠闲的吃草,突然吃痛,便昂起头迈开腿大步向前跑去,马车骤然提速,车上的三人都被晃倒。
“七…七…七斤,你…你大爷的!”被晃倒至车下的结巴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