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霍害 第四十五章和尚好骗

    掉牙符！

    世间，人吃肉，妖吃人！

    妖有错乎！人无错乎？

    有一奇人，可怜妖怪而苦心钻研道家之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后，画出了此符！

    此符极其难画，一如杀人容易救人难！书中记载以来，鲜有人用！对付妖怪用刀比用笔快！一刀很简单！但就是这么简单而弄出了多少人妖之间的恩怨！

    恩，什么恩？只有怨！

    恩怨，没有恩，只有怨！

    恩怨还有恩，人妖只有怨！

    人死妖死怨不去，为祸世间多少载！

    人错妖错全都错，可怜剑下谁还在？

    唉，

    人错妖错别再错，剑下亡魂还不够？

    ……

    阿弥陀佛！

    墙，一堵墙！挡住了！绕过去？

    身影一动！跳了过去！

    “谁？”霍害才要回房，徒然回过头来！

    “施主！”月下一僧急道，“小僧是出家人！路过此地，给墙挡住！一时情急之下，就跳了过来！对不住！对不住！”

    霍害正要过来看看来人，谁想，他一转身又跳了出去！

    “喂，等一下！”

    话一出口，人又跳了回来！

    “施主，你有什么事吗？”小僧施礼道，

    霍害嘴角扯了一下，此人一定不是贼！否则腿早断了！

    “看你行色匆匆！似乎有人追你啊！”霍害奇道，

    “正是正是！”小僧急道，“我好不容易甩掉她，恐她又追来，一时情急就跳了过来！不想打扰施主！罪过罪过！”

    霍害更好奇了，一个出家人小小年纪，又有什么人会追他呢？追他做什么？

    “你做了什么她追你？”

    小僧忽地头冒冷汗，“此事不道也罢，小事小事！”

    小事？你这脑袋都出事了，脑袋掉了才大事啊！

    但他却是知道此时怎么问也是没用的，而且越问越糟糕（越不会告诉你），一急不但隐瞒，搞不好还撒谎！

    霍害一笑，抬头看月，“你看夜都这么深了！你一定还没地方投宿吧！就住这里怎么样啊？”

    小僧一听，低身行礼，“好啊！多谢施主！”他就是没地方住才又跳进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主人这般客气！

    霍害手一指，“只是这里只剩一间柴房了！不知你……”

    小僧忙笑道，“出家人树亦为家，柴房已是求之不得！多谢施主！”

    一开门，进去了！

    霍害转身而去，“有趣！”

    瓶里一只小妖眼发起了光！

    吃的啊！还是个和尚！一个和尚三个人啊！吃了一定会功力大增的！

    该死的符！嘴边的肉啊！

    掉牙符，当然不是掉牙！妖怪牙掉了很快就会又有的。九个字！不吃人，不伤人，不害人！

    与不动符有所不同，贴了不动符还是可以吃人害人的！不动手可以放药啊！

    掉牙符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下辈子投胎做蚊子好了！吃不了肉，还可以喝血！血也很补的！

    泪光啊！

    可怜的小妖啊！

    夜里又寂静了，似乎不会再发生什么了！

    然而只是似乎……

    一只小妖跑出了瓶子！在一人睡死时！

    他径直去了柴房！

    “砰砰！”听！敲门声！很急！

    施主真是大好人啊！夜里怕我饿还给我送吃的来了！小僧心里很激动！看着自己手里的馒头，就剩一个了！收了起来。

    急急开门！人呢？啊！有妖怪！

    门一开，一妖直直倒在脚下！哭道，“大师救命啊！我快不行了！”他似就要断气，爬到鞋上，一双小手死死抱住小僧的腿！

    出家人慈悲！一看他如此悲惨，妖也罢，恻隐之心当为所有生命！哪怕是块石头！

    小僧急急低身，“你怎么了？伤得好重啊！妖气都已这么弱了！”

    小妖脸上有一些黑迹，散布的细小黑点！那难道是血？大家不用担心！盖锅底灰也！

    用墨水多浪费啊！还能嗅出来不是！

    “我练功一时心急走火入魔了！”小妖咳嗽两声，“我可没害人！我极其向往少林寺！想着能拜一大师为师，日夜苦修，可时不待我……呃”似又要吐血！

    “你没事吧？”小僧急道，人可以找大夫，妖怎么办啊？

    “水……”小妖嘴里念道，断断续续，有气无力，还有痛苦的**声！

    “好好好！”小僧拿出怀里的软水壶（皮做的水袋），一拔木塞，就要给他喝！

    小妖叹道，“大师，妖不喝水的！”

    “啊？”

    “妖口中的水……就是……血！”他的眼忽地发了一下光！

    “原来如此！”小僧似恍然大悟，“可我要去哪里找血啊？出家人不能杀生的！血也不能见的！”

    人不就是个软水壶吗？里面的不就是吗？怎么这么蠢啊！

    “能给我点……你的吗？”小妖眼睁不开了，

    “我的？啊！对啊！”小僧叫道，在身上摸索起来，“唉，我身上没有利器唉！”

    有！我有！小手里拿着了一把利器！

    小僧手拿了起来，掀开手上僧袍，咬了咬牙！

    小妖眼里又发起了光，眼睁得大大的！

    小僧看着手臂，又看了一下小妖，一呆！好有精神啊！

    小妖见他看来，登时眼一闭，又断气一般，嘴里念道，“我佛慈悲！”

    唉，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利器挥下！

    血！是血啊！

    唉，怎么架我脖子上了！

    “好在小僧还有眼力！”小僧叹道，“我哪里想到你个小妖还会骗人！”

    “大师！我快死了啊！”小妖急急道，怎么气不踹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你那头上贴的可是掉牙符？”小僧看着他道，要好好看看人究竟怎么撒谎的！别再以后又给人骗了！

    “掉牙符？那什么啊？”小妖又急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就是我爹给我的一护身符！”

    你家护身符贴头上的！不，他的头和身体几乎就在一块，给符一贴！也就在身上了！

    小僧脸变了，“我佛慈悲！但也不可姑息！今夜我就破戒了！师父你就原谅我吧！”

    “你还是原谅我吧！大师！”小妖见骗不下去，大呼饶命！

    利器又挥下！

    想老夫一生，竟给自己害死！害人害己！落得如此地步！报应啊！爹，孩儿来陪你了！

    也不挣扎，就眼一闭！老弟，保重！

    “唉，难怪世人骗人啊！”小僧丢了利器，“原来骗人就这般简单！”跪地哭道，“师父，我一定定好好做人！决不辜负你老人家一片苦心！”

    你看上去可不像骗人啊！

    小妖吓得要死，搞了半天，他没动手啊！

    “和尚，你做什么呢？”小妖从地上跳起！

    小僧盘膝而坐，默念佛经！

    “你走吧！莫要再害人！好好修行，仙道可期！”

    小妖眨眨眼，心里想道，“好奇怪的和尚！我可是妖怪唉，骗他他也不气！好心早死的唉，装好心不得好死的唉！坏人就更没有好下场了！呸，我这不是骂自己嘛！”

    跳到他面前道，“你为什么放过我？是不是想我报答你啊？”放我出去害人，别人才会请他，他才有饭吃不是！别当我傻的！

    小僧笑道，“小妖，你要好好谢谢你主人！”

    “主人？”小妖奇道，“什么主人？我没有主人！我乃美人山吃人肚王！”

    小僧摇了一下头，“他若不喜欢你，是决不会给你画掉牙符的！”

    小妖想了又想，那掉牙符可是妖怪最讨厌的符啊！

    “哦？是吗？”小妖好笑道，“我怎么就看不见来呢？”

    小僧一笑，“掉牙符鲜有人画！我师父慈悲！他随手放桌上的书上便有记载！我苦学数年才画得十之一二！我想这也是他不收我为徒的原因之一吧！但我决不放弃！他可以不收我！但我决不可以不拜他！在他眼里我可以不是徒弟！但在我心中他就是我恩师！”

    小妖原不想听他废话，只是他也曾想要拜师，心里也有苦楚！听他一席话，眼里不知怎么就泪水掉了下来！

    然而，在人前不能哭！哭给谁看？又有谁看？一抹泪水，转身而去！

    只丢下一句！

    “你师父一定会收你的！”

    小僧注视他离去！

    那小小的身影蓦地在心头一颤，若一路同行，那该多好！

    在一寺院里，灯下老僧一笑，手拿茶饮，“嗯，做得好！”

    灯里有一小僧，似在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