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手撕下裙子的一角,再用牙齿咬住分开、撕扯成布条。最后勉勉强强把受伤的手臂给包扎起来。
「恢复到差不多能动的程度了。」我试着抬起胳膊,虽然还是很痛但是不影响行动。这点真是帮了大忙,之前不停往外飙血真是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手就这样不行啦。
坏孩子的身体通常都都不错,这果然是真话。
身体依旧不打紧了,那么考虑接下来的行动。
处置那大堆子弹花了我相当长的时间,毕竟只剩下一只手干什么都会不方便。经过考虑后我将它们藏在了谁也不知道也找不到的山洞里,即便人类派出搜查队来我也有信心蒙混过去。这样一来就能将运输品的问题搞定。
我顺便处理了地上的那具尸体,连带着把地上慌乱分布的脚印和马蹄印用树枝扫掉。现场痕迹也处理完毕。
那么……
我灵敏地跳上一颗树,并且不断向上攀爬——
很快我就占据了高点,在得以放宽的视野内朝远方眺望。被鬼一样的树影遮挡住的建筑物轮廓依稀可见,那就是目的地。
不出我所料,那些人类相当狡猾地掩饰了这栋建筑的存在。就算是夜晚也没有点灯,烟囱也没有往外冒烟。似乎是打着将一切人类活动的痕迹给抹除掉的念头。哼!这瞒得过露米娅我吗!【气味】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啊!
「人类的气味没想象中的浓厚……潜伏的人数应该不会太多。」在心中默默估计一番后,我想到了原因:「对了,这帮人类本身就是打算在妖怪贤者的眼皮底下干坏事,自然也不可能大张旗鼓……」
守备人数太多的话,容易被发现。守备人数太少的话又起不了什么作用,如果是我来布置的话,应该会在十到二十左右的人数进行部署。
要在至少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下潜入进去,这可算是个不小的挑战。当然也不可能十双眼睛都盯着一个地方啦,对面也不会这么傻的。
不过这却恰好给了我机会。
潜行的基础理论是基于在不被守备人员察觉的前提下达成某个目标,一旦暴露的话也就没有意义了,反而会使自己陷入更加的危机之中。
我掏出怀中的银色转轮枪,撇了撇嘴又赛回去:暂时用不到这玩意,噪音太大。
森林加夜色本身就是绝佳的隐蔽场所,站在我这方的盟友可是黑暗啊。
巧妙地利用【操控黑暗程度的能力】将自己与夜色、景物融为一体,如蛇般冰冷而悄无声息地潜入,这是我所要做的事情。
在此之前,我还得想帮法弄清楚掩藏起来的具体人数及位置。身为宵夜的妖怪却没有相对应的夜视能力,这点让我非常困扰。虽然**视物的能力比人类来说强得多,但是何必要那么辛苦地去睁大眼睛一个个找呢?我可没那么傻,摆在我面前的不是有更好的选择吗?
「抓活的,从他们自己的嘴中问出一切。」
我蔑笑着,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此刻的自己肯定帅呆啦!
唔,话说回来果然我还是觉得有些在game的错觉,这种目标与动机明确、有时间限定的潜行游戏真是刺激,就像是忍者……现在外界叫做特工一样!
不过忍者和特工可不会被乱枪开死,果然还是要更谨慎点为妙。
稍微纠正飘远的思维,我再次思考起当前的首要目标:「怎么在不发出较大动静的前提下,抓到一个活口呢……」
这样想着,我的目光有意无意间飘向了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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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点切换】
「嗯?」
一个端着枪的卫兵转头看向草丛,那里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
有情况?
卫兵开始警惕,屏住呼吸、端着步枪蹑手蹑脚地前进。手指也悄悄搭在了扳机上,只要一有异动他就会开枪,这样一来就算是没击中也能吸引其他同伴前来救援。
他以低俯身子的姿势逐渐靠近,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来了……来了……
卫兵此刻感觉自己的脖颈后泛起一阵阵战栗,一种莫名的惊悚感开始侵蚀骨髓。仿佛被黑暗中冥冥的恶劣注视着,手脚的运动都有些僵硬。
不会错的,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官时刻提醒着他:不能在前进了。
会死,会死,会死。
大脑内传来嘈杂的声音,卫兵咬着牙摇摇头将恐惧压制住,胜过一切的使命感让他不惧死亡。
黑暗无声地绽开狰狞的獠牙,将要吞噬这个生命。
如蛇一样,阴险、冰冷、悄无声息……
不会后退的。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卫兵定下决心,哪怕死也不能后退一步。
「我不怕!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像是刻意强调着什么一样,卫兵大声嚷嚷着。他用手拨开草丛,瞬间将怀中的步枪端起瞄准——
然而,空无一物。
「什么都没有?」被意料之外的情况所迷惑的卫兵呢喃道:「是错觉?」
即死flag已立下。
「不对!是陷阱!」脸色大变的卫兵猛地想要向后瞄准,脖颈传来的冰冷触感阻止他进一步行动。
像是圆柱状的金属制品抵住了他的后颈,这熟悉的触感已经告诉卫兵——
枪械。
「安静地趴下,放下武器慢慢趴下。或者在你大声喧哗亦或者试图反抗之前,我自脖颈向上打穿你的整个脑组织。」
那一刻,卫兵知道了其实自己并不勇敢。
蛇来了,阴暗地、稠冷地、危险地——
咬住了他。
———————————————————————————————————————【露米娅视点】
我最帅!居然成功制服对方了!
看到这里还没搞懂的话我就简单概括一下,刚刚的情况是这样子的:
我坐在树上,朝地上扔了块石头。很成功地制造出声音将这个笨蛋吸引过来了,接着趁他愣神的时候从从树上跳下,用枪抵住了他的脖颈。
为什么是脖颈?因为我与这个笨蛋的身高差了一些,就算是举起手来也只能勉强够到他的后颈……真是太差劲啦。
明明看上去超帅的,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也是自我视点与他人视点的差距吧。
嗯嗯,我刚刚说的那番话可没有在唬人,我用来抵住他脖颈的那柄战利品可是装满了子弹的。但是不到必要的时候我是不会开枪的,不然情况会变得很麻烦。
简单来说,我就是利用了人类本身对于火器那种接近于盲目的信任性和恐惧性。这个笨蛋太过相信自己手上的枪械,所以宁愿冒着生命威胁也要过来查探情况。也因为太过害怕我手上的枪械,于是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是不敢开枪的,他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真是万幸。
话说现在这家伙也老实了不少,之后该怎么办?
趁着手上的转轮枪还没有失去威慑力之前,先拷问到一些情报吧。
我蹲下来,用转轮枪指着这个已经趴下的家伙的脑袋,学着记忆内索利德?斯内克的声腔严肃地低声问道:「先问几个问题。请注意,如果有说谎或者拒绝回答的情况,我会选择性折断你的一项肢体。」
由我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反而吓了我自己一跳:原来我的声音居然能够这么阴沉吓人!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类好像没有反应,这样可不行。
没等他回应,我继续说道:「留守在这里的人数是?三秒内回答我。」
「六人。」
……这家伙,把我当三岁小孩耍啊。
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我用一只手将他的一条腿给折断。虽然我只是小妖怪但是肉体能力在小妖怪里也是出类拔萃,这种事情很容易就能做到。
非常不老实的家伙,这么少人就想守住一个军火库未免也太天真,只能先让他吃吃苦头了。
不过,他就算被硬生生折断一条腿也没有发出惨叫,只是脸色变得铁青而已。看起来这里的守卫也并非想象中的一无是处。
「这次是左腿,我在事前做过一些情报调查,虚报人数是没有意义的。」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而不带感情,我再一次问道:「留守在这里的人数是?」
「……十六人。」
这次老实了一点,就这么趁热打铁地问下去吧。
「人数分布情况?」
这次他反而比较冷静地报出了十六个人分布的位置和巡逻地点,如此熟练地卖队友反而让我感觉到不对劲。
只不过情报是正确的,稍微推测了一下我就能得出结论。于是就顺着一直问下去,类似于地形位置、现在的时间之类无关紧要的问题也问了一堆。这些看上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情报却对我异常有用。
熟知地形位置的话,我就能卡在巡逻人员的视点死角内秘密潜入。时间能够让我大致估计天亮和监察队前来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抱以什么样的心态,我一路问过来,他回答就连犹豫也不带一丝一毫的,简直就像是事先排练过的一样虚假。
直觉告诉我目前所得的情报全都是真的,那么问题就出在这个人类身上。
是在等待救援,亦或者……?
我懂了,这还真是愚蠢。
那么,抛出杀手锏吧。这样一来他想搞什么鬼一眼就能看出了——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之前,我会用手捏住你的脖颈。”我一手抓住他的脖子,收回了转轮枪:“我能轻易粉碎你的脖颈。所以当你好好回答完这个问题后,我才会松开这只可怕的手。”
然而对面还是毫无动静,似乎好像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系一样。
没关系,很快我就能清楚了。
“那么——告诉我,那栋屋子里藏着什么?”
当我问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这个看上去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卫兵身体微不可察地抖动了。
“……粮草。”
“这不是我希望听到的答案。”
“……”
我们的谈话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无视了他的沉默,我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一早就得到了我最想要的情报——”
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我迅速折断了他的脖颈,同时他的左手不知何时握住的手枪滑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轻而易举地抹除掉他后,我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稍微松了口气。
我一早就该想到,这家伙没看上去那么简单。也不该一厢情愿地相信,守卫将手上的武器丢弃后,身上不会隐藏有备用的武器。
怪不得回答得那么爽快,原来是打着分散我注意力的念头。这么说来刚刚他身体微不可查的抖动也不是害怕所导致,而是偷偷掏枪的细微动作。
“是吗,就算在受限于人的情况下也要想办法反击啊……”
我看了倒在地上的尸体一眼,那一只手虚握着什么的尸体,脸上仍然残余着愤怒的神色。
……把他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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