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界开医院没有那么难吧
光辉圣剑排空斩下。
从最远的班克坦,到城市规模最大、教堂规模最大的卡莱亚斯,再到距离最近的迪克斯。白光星星点点浮起,先是稀薄,温润,聚集得多了,光芒就渐渐炽烈,直至不可逼视。
将近二百里路,六座教堂连接成的神术阵,从高空俯瞰下去,就像是一把横亘在大地上的圣剑。
“啧啧啧,看起来很有气势啊……”
海峡另一边,几个小点高高飘在云层当中。其中一个刚发出啧啧声,就被另外一个远距离挥手,一股长风拍在脑门上:
“噤声!围观这种场面别闹动静,你想那剑掉头劈你啊!”
“到底是谁闹的动静大啊……”
前面说话那位不甘心地叽里咕噜。很快,他就被几个人同声喝止:
“小声!来了!”
从极高空遥望,一线晨曦由远而近,极快地向前推进。晨曦推进的区域后方,大地飞快明亮起来,像是有一支蘸了金粉的画笔跟在后面,大片大片,肆意涂抹。
这样的景象,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心动神移,不能自已。而当这条晨曦之线,到达神术阵连线的那一刻
“轰!”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拔起那把辉光圣剑。竖直,挥动,下劈
上挥,云层斩裂,浮云层层排荡,现出清清朗朗的高天;
下劈,剑身跨越数十里地域,剑尖轻轻点在奥斯坦德城外,伯爵刚刚修筑的星堡中央。
厚重的堡垒,无声无息地被切成两半,那光剑切过岩石,像是烧热的餐刀切过黄油,星堡中央,瞬间就出现了一条几米宽的空白;
横挥,白光骤然爆裂,巨大的爆炸以星堡为中心,横推出去。
星堡震裂,城墙颤抖,炸掉半截尖塔的教堂剧烈震动了一下,地下深处的密室里,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呼:
“不”
“轰隆!”
第二声巨响。这一次,气浪倒卷,砖石横飞。仍然坚强挺立着的圣百合大教堂,轰隆一声塌了下去。随着气浪和砖石,有白光迷迷蒙蒙,散发出来,横扫整座城市。
“这威力很不错啊。”海峡对面,飘在云层里的魔法师们赞叹:
“好多年没看到大神术阵发动了……这一发光辉圣剑落下,六个教堂储存的能量,怕是抽空了一半吧?”
“这个场面,真该把家里的孩子们都拎过来看看……特别是小格雷特,不让他见识这个场面,实在可惜了……”
“以后会有机会的……哎,就是不知道那边执行任务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执行任务的魔法师们严阵以待。距离城市最近的那批人,每一个,都听到了重重叠叠的耳语:
“吾主”
“吾主”
“吾主,我赞美您,我歌颂您,我膜拜您”
“精神攻击!方案三!”
一个魔法师大喊着,伸手到衣领后面,用力一扯。一团类似银丝发网似的东西应手而起,被他往前一拽,直接扣住了脑袋。他立刻吁了一口气:
“好了,听不到了……果然教廷的洗脑,也有一部分精神控制的法术在内,这个要好好记下来……”
旁边的魔法师们也各自给自己扣上银网。那反应不过来、或者眼睛已经有点发直的,难免被同僚们左右一望,抓起来强制扣上。
至于那银丝发网会不会在鼻子上勒出网格,那就,咳咳,性命要紧,精神的独立性要紧!
不得不说,惑控系开发的精神攻击屏蔽器,效果绝赞。非正面冲击,强度较低的攻击,有这个银网在,可以屏蔽到几乎无感。
魔法师们每人头上顶一团银闪闪。装备完毕,再从城外壕沟里冒出脑袋,人手一个仪器,快速调整,快速记录:
“近爆心500米!法术威力,蓝色,读数58!”
“近爆心800米!法术威力,青色,读数95!”
“近爆心1000米!法术威力,青色,读数37!”
“别往里走了啊!等攻击结束再说!爆心中央我们摆了仪器!”
“那仪器万一坏了呢?”
“坏了就坏了!仪器都会坏,你进去照样顶不住!”
在这里忙忙碌碌的,绝大部分都是咒法系和塑能系。或者说,目前还留在奥斯坦德城、包括星堡附近的,除了魔法师们,就只有少部分被堵在大教堂,又被魔法封住的教廷死忠。
其余人等,无论市民、农夫、士兵,都在奥斯坦德伯爵的骑士指引下,远远撤出城外五里。那不肯撤退的,可惜家里坛坛罐罐的,此刻也缩在河沟里,趴在山坡背面,一动也不敢动弹。
偶尔,才有人低声抱怨:
“我们要待多久啊……又冷又饿……”
“闭嘴!不要命了你!”
开口喝止的人偷偷侧过脑袋,看一眼身边半圆形的小屋。那座长满藤蔓,看起来和土丘毫无区别的小屋里,正沉睡着几个怪人:
就是这些怪人,吹着笛子,缓步走过长街。笛声活泼欢快者有之,幽怨绵长者有之,吹得长一声短一声,断断续续,听得人快要断气者有之……
但不管那笛子吹得如何,他们这些没跟着骑士走的人,都在听到笛声之后,着了魔似的莫名其妙走出家门。
跟在吹笛人后面排成一列,高一脚,低一脚,走出城市,走到城外的山丘背后。
有人立刻就要拔脚往回跑。吹笛子的怪人也不阻止,只是把笛子举到唇边,轻轻吹响了几个音。
然后,所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逃出去的人,如同牵线木偶一样,再次呆滞地回到队伍里……
即便那些怪人没有打,没有骂,也没有让他们走进河里淹死,那样的恐怖,也没有人想要再经历第二次。只有个把人小声恳求:
“我父亲还在城里……他摔断了腿,不能走……”
“放心,有人处理。”
市民眼中的吹笛怪人,惑控系派出的法师团,返身坐下,抱着长笛闭上眼睛。关于怎么撤离居民,议会早就做好了预案,不能行动的人,自然有另一组法师负责……
惑控系出城,死灵系登场。每位死灵法师带领着一队骷髅,以及一群小型骨鼠,一条条街道、一条条巷子撒开。
骨鼠身体小,行动灵活,到处都能钻能爬,最重要的是,不会错过任何生命迹象:
“吱吱!吱吱!”
骨鼠狂叫。黑暗中,两个骷髅晃悠悠走上前去。没多久,咔嚓咔嚓,拆下一块门板,抬了个半身不遂的老人出来。
老人,残疾者,行动不便者。每个死灵法师负责一队骷髅,抬满了就往城外送,送到地方了再返回。
除了死灵法师一身黑袍,飘飘悠悠,在黑夜里看上去像鬼一样。身边咯吱咯吱,咯吱咯吱,抬人的全是骷髅,视觉效果加倍惊悚之外,运送人员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
而且,惑控系和死灵系的组合,起到了完美的震慑压制效果。这会儿,大批人趴在山坡背面,不敢吵,不敢闹,连气都不敢喘大了。伸出脑袋,看着远处的奥斯坦德城:
看着晨曦降临,看着光辉圣剑劈下,看着气浪横飞,看着教堂倒下……
所有民众,特别是那些祖祖辈辈都信仰光辉之主、每周都要去教堂做礼拜的老年农夫,都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地望向光剑来路:
“原来……他们,是要杀我们啊……”
那一剑,那从天空劈落的一剑,凭空斩下,毫不留情。如果光剑劈下的时候,他们还在城里,会发生什么?
会被直接炸死么?
会被横飞的砖石砸得头破血流,哀嚎几天几夜,最后还是无力死去?
又或者,被那光剑轻轻一压,外表看着没有什么损伤,灵魂却已经被光剑带走?
那样纯正的,辉煌的,只可能是出自光辉之主教堂的光剑,劈落的时候,是想要杀死他们啊……或者说,不是为了杀死他们而来,却也没有怜惜他们的性命……
为什么?
为什么!
炸毁教堂的,起兵反对教廷的,明明另有其人;然而在教廷眼里,他们这些什么也没做的平民,也一样该死吗?
“为什么啊!”
忽然有人痛哭着喊了出来。几个魔法师互相望望,各自耸了耸肩。奥斯坦德伯爵趁此机会,跳上一根树桩,放声高呼:
“大家都看到了!光辉教廷一点都不在乎你们的命,大军推过来,所有人一起死!不想死的,跟我干啊!”
“大家不用怕!这样规模的大神术,他们只能这么发动一次!接下来,我们只要把城市和堡垒修好了,顶住他们,我们就能活!走,回去修筑城防!”
“追随大人!”
心腹骑士立刻振臂高呼。跟着是伯爵麾下的其他战士,再接下来,是义愤填膺,被气氛感染的年轻市民:
“追随大人!”
“追随大人!”
“顶住那帮王八蛋!”
狂热的呐喊声中,几个魔法师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喂,城防没那么快修好吧?”
“就是,被光剑这么一劈,底下的法术防御都完蛋了吧?这要修到什么时候去?”
“咳……本来就没有什么法术阵……”另一个知情人士偷偷地笑:
“都是些泥土石块,就是照着形状的雏形摆好,后面方便填法术材料而已……至于城墙本身,我听说水泥快拉过来了?”
“所以……我们是用一座空城,和一座半成品堡垒……骗了教廷一发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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