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江看着那边的陆风痕,心道这已经不是人设崩,这是画风和三观都崩了啊。
老天师不露声色地将陆风痕扯着衣袖的手拉开,慢慢站起身来,盯着李健和李千江道:“看你们这意思,是一定要阻挠我们了?”
“我能有什么意思?这真地不是我动的手啊!”李健脸上苦笑,心里妈卖批。
虽然刚刚打人打得很爽——就算不是他要动的手,可打人的感觉他还是体会到了的,但要背黑锅他却是很不愿意的。
不过他很快又正色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你把他带走的。”
不管从哪一方面,李健都不可能任由梅矛被他们带走,他不知道这老天师究竟有什么操作,竟然弄出了这么一个肉身出来,结果现在又是坑了他们自己,让他们大费周章辛苦跑了这么远的路,现在还要平白与自己这边结仇,又是坑了梅矛。
且不说梅矛附上了此身之后,除了些许好处之外,有着诸多不便,就说这老天师想要这肉身,现在就等于是要梅矛的命,而谁也不知道,已经死过一次的梅矛,这一次再死了之后会怎么样,若是就此消失呢?
李千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站到了梅矛前面,无疑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梅矛想要把他们推开,他不想连累他们,就算这是他运气不好,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但这终归是他自己引出来的事情,只能由他自己去面对、去负责,把他们拖进来算什么?可李健和李千江就像是想好的一样,同时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后将他卡到身后去,这是铁了心地要护着他。
不管李千江平常对他再多毒舌,可到了关键时刻,他绝对不会丢下他逃跑,甚至会主动站出来帮助他;至于李健,他再咸鱼再不爱惹麻烦,却从来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而既然接下了那个所谓“招待办主任”的职务,那么护着这些鬼,也就是他的责任。
何况此刻的李健在经历了之前被那女鬼所化的血箭射入之后,突然莫名多了些信心,或者可以说他突然有些膨胀了,这也是影响到他这时候主动站出来的直接原因。
“呵!”老天师看着这一幕,更是冷笑连连,“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做这拦路虎,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既如此,我也无需客气了。”
他说到做到,也确实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讲不通,那就无需再讲,手底上见文章,他甚至都不再说二话,下一刻便提起了桃木剑冲过来。
李健和李千江对视了一眼,这一刻他们突然有了无与伦比的共同默契,李健在第一时间便将自己手中一直拎着的那个矿泉水瓶往前一抛,然后拉着梅矛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李千江却是开始施展着自己控水的能力,被李健扔出去的矿泉水瓶被老天师轻易避开之后,后者根本不会料到危险突然来到了身后,只见到他后面的那仍在做着抛物线运动的水瓶中的半瓶水,突然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成为一串水柱,然后反射向老天师的后背。
陆风痕在后面大叫了一声“小心”,但其实根本用不着他的提醒,老天师虽然表面上看不起这三个乌合之众,但他生性谨慎多疑,这么多年下来,临场的经验更是丰富无比,怎么可能会被李千江区区雕虫小技糊弄。
哪怕此刻背后的水柱在李千江的操控下射来的速度飞快,甚至看起来都出现了残影,但老天师反应更快,或可说他其实早就防着这一点,在那水柱转来的同时,就见他已经足尖一点,竟然轻快的一个扭身,同时桃木剑也顺势往后甩去,堪堪便将那水柱挡住,而他身体还没有停,依然在转着,却又“将计就计”一般,以桃木剑挟着那水柱,竟然划归己用,要反弹回送给李千江。
不过李千江如今虽然没有了曾经的厉害,但在地府这么多年下来,也不是单单增长了学识和见识,因为对于自己能力的兴趣,他也不时会找人练手,打架……哦不,战斗的经验那也是异常丰富的。
地府之广大一般人是无法想象的,鬼类更是多不胜数,要知道那里生存着的鬼,其实是这数千年下来的积累,而且每年的死亡数字那么多,哪怕其中只有极少一部分能够真正化为鬼并最终去到地府,可漫长岁月累加下来——毕竟鬼的“寿命”可比阳间的大部分人要长得多,这数量想想都恐怖了,要不是地府足够广,还真不一定容得下这么多甚至还在持续增长的鬼。
而这么多的鬼,各种能力都会有,李千江经历过的阵仗可以说比老天师其实是只多不少,要不是现在受限于被削弱的力量,他完全可以直接碾压对方。
“哼!”李千江一点儿没有慌张,面对着欺身过来的老天师,他并没有闪避,但是手中手势却是再次一变,那条水柱顿时又化散成无数的水珠,一面反过来裹挟着那桃木剑,一面还弹到了老天师的衣服上。
在连续的闷闷的撞击声中,老天师也闷哼了一声,连连退了数步,身体摇摇摆摆地好不容易才重新稳下来,然后双手齐动,将桃木剑上附着的水珠都驱除,才略微松了口气。
看这一下他竟是吃了个小亏,受伤倒不至于,但面子是丢定了,脸色自然也不好看,看着李千江的眼神更变得危险了起来。
李千江却仍是丝毫不慌,待到老天师再次挥剑过来,他双手又是一个虚抬,之前跌落在地面上的那些水珠竟然再次重新汇聚了起来,然后将老头团团围困住,还不时有水珠像是弹珠一样弹到了老头身上。
虽然就这种程度的攻击,几乎没有受伤之虞,老头却是被恶心的不轻,此时也是发了狠,突然再一次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将逼出来的血涂抹到了桃木剑上。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覆盖式或者胡乱的涂抹,而是画符一样,在上面比划了一番,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口中同时在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咒语还是只是单纯给自己打气,然后就见到那桃木剑剑身上先是冒腾了一阵热气,随后那血符开始泛起了微光。
这回老天师只是横剑一扫,身周这些恼人的水珠便被轰然打散,而且这一次不再是被打落在地,而是直接化为水蒸气蒸发了。
李千江见此脸上一变,然后吸了吸鼻子,神情却又变得古怪起来:“六十年……老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