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笃读?
陶凌也是回想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
当年在学府,有一个犯了桃花癫的同窗,拼了命一样追求谢霓,明明谢霓一点回应都没有给,明明家里只有一个兄长相依为命。
结果那傻缺还是拼命吸兄长的血,试图讨好谢霓。
谢霓心善,怕他寻短见,就把收到的东西,送到他的直系老师那里,让他老师把资源投入到黄笃读的修炼中。
这已经仁至义尽了。
结果傻缺发现以后,直接接受不了自杀了。
傻缺的哥哥,也是个傻缺,居然想要杀了谢霓。
虽说黄笃读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落网了,但临离开时那种仇恨的眼神,却让谢霓连着做了很多天噩梦。
于是陶凌就动用了家中的人脉,帮忙盯着黄笃读的动向。
无论是京都的狱卒,还是戈壁清点奴隶的小卒,都会对黄笃读这个名字格外留心,因为能够拿到陶家的钱,若是发现黄笃读的异动,还能拿一笔大的。
好几年来都相安无事。
结果今天
坏了!
一定是婚讯传过去了。
陶凌顿时心急如焚:“戈壁看守那么严,黄笃读都能逃出来,想必修为又有突破,这可怎么办啊?不行,我要去保护霓儿。”
侍卫懵了:“公子,你”
陶凌:“你也一起来!”
侍卫:“”
他揉了揉脑袋,只能站起身准备跟陶凌出门。
毕竟他这次过来,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听从公子调遣。
就算公子体力不支还要逛青楼。
自己都要当推屁股的那个。
正准备离开客栈前往谢府的时候。
陶凌又停住了脚步。
侍卫大喜过望:“公子,您醒悟了?”
“什么醒悟?”
陶凌神情有些古怪,又从怀里掏出了那册文册。
只见上面又有一串新的烫金字出现。
侍卫也有些好奇,平时这文册十天半个月都未必异动一次,毕竟传讯一次的成本,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花销。
结果今天收到了两次信息。
他也紧紧盯着文册,只见几行字缓缓浮现。
陶凌也下意识念了出来:“凌儿,见字如面,此次大兴西北,汝族叔为钦差大臣,不日便能抵达。你对西北各家族的调查,族中长老看了之后十分满意,决定赐予你族使的身份,莫要自满,务必让家族利益在西北最大化!”
安静。
安静。
还是安静。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
外面金光大作,两人如梦方醒,赶紧推开窗户,只见天空璀璨得刺眼,很快就在城主府方向的上空凝结出一道金色卷轴。
卷轴打开,虽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但所有人都清楚。
这是圣旨!
是当今陛下意志的体现。
这个时间节点,除了大兴西北,也没别的事情了。
“圣旨到了!”
陶凌掐了掐自己的脸:“守晦!我是不是在做梦?”
守晦就是侍卫的名字。
陶守晦无比激动:“公子!你没有做梦,你的才华,终于被家中长辈看到了!”
这次不仅公子被任命为族使。
就连钦差大臣也是陶家的人。
陶家要起飞。
公子也要起飞!
他是真心为陶凌感到高兴,自家公子虽然面对谢霓的时候会乱了分寸,但本身的能力是相当强的。
儒墨法全都入品不说。
办事能力也丝毫不差。
而且自强不息。
哪怕在家族算不得核心子弟,哪怕知道大概率得不到族使的身份,也依旧孜孜不倦地将西北几十城的世家调查了一遍,把他们经营的产业都给摸清了。
不然也不可能争取到族使的身份。
越努力越幸运。
如今族使的身份到手,想必就是趁这次西北大比,正式确认各家的实力,然后就能决定跟哪几家合作。
这可是极大的权柄!
当然代价还是很大的。
至少对陶凌来说代价很大。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这么晚到瀚海城,然后等到谢霓的婚讯。
陶凌瘫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迷茫地看着屋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若这个消息来得早一点该有多好!”
陶守晦也是感叹道:“是啊!早来几天,那天在谢府,谢家绝对能将谢姑娘许给你。”
陶凌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道:“现在也未必不能!”
陶守晦吓了一跳:“公子,他们虽然还没成婚,但现在整个西北谁人不知道谢家的婚事?而且婚书已经呈递,您若此时抢亲,我们陶家的名声”
“什么名声?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霓儿的看法。”
陶凌神色坚决。
陶守晦头皮麻了,聪明的小脑瓜疯狂运转,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说辞:“公子!其实你想与谢姑娘成就好使,未必非要成婚。今日过后,谢姑娘更不可能让沈泽碰了。让他们成婚对你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反而更刺激了!”
陶凌愣了一下,感觉好像有些道理。
但旋即怒拍桌子:“混账!我对霓儿的感情无比纯粹,怎么可能有那般龌龊的想法?”
陶守晦赶紧躬身:“是我失言!”
陶凌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先不管这些,先去谢府!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将黄笃读失踪的消息通知霓儿!”
谢府。
正厅之中。
沈泽与谢华庭一老一少正在下棋,谢霓则是在旁边一边观棋,一边掌控着茶水,一副温柔贤惠的样子。
知道的是赘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钓的金龟婿回门了。
而这个享受着金龟婿待遇的赘婿,此刻正一副嘴角压不住的样子。
谢霓看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由暗笑。
【底层出身的果然心思单纯,再这么多来几次,便能轻易安抚住。】
沈泽心中嗤笑一声,现在老子好哄,主要是手里没筹码。
等筹码拿到手,必让你知道我有多难哄。
他皱眉盯着棋盘看了好久,无奈地把手上的棋子放回棋盒里:“爷爷,我认输了!”
谢华庭笑着抚须:“棋还未到中盘,怎么就认输了?”
“爷爷棋风凶悍,如果再继续下去,我就只有丢盔弃甲抱头鼠窜的份,爷爷给我留个面子。”
这倒不是沈泽谦虚放水,是真特娘的下不过。
他穿越之前又不是捷豹,又不是战鹰,懂围棋规则就不错了。
自己这老婆真是脑袋有毛病,居然会觉得自己下棋被虐会很爽。
谢霓补上茶水,温声埋怨道:“爷爷您也是的,夫君不擅棋力,您就知道欺负他。”
谢华庭抿了一口茶水,笑骂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婚事都还没办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爷爷!”
谢霓微嗔,俏丽的面庞,似带着无限娇羞。
沈泽:“”
俩活爹。
谁能演过你们啊?
正在这时,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
“爹!”
“爹!”
沈泽知道,另一个活爹来了。
朝外一看,果然看到了步履匆匆的谢无羁。
谢华庭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大白天的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谢无羁赶紧作揖:“爹!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
谢华庭神色一紧:“是不是与出现在城主府上空的圣旨有关?”
谢无羁赶紧说道:“方才孩儿就在城主府,圣旨所言正与大兴西北有关,爹您猜这次主持资源分配的人是谁?”
“谁?”
“陶必安!”
“什么!”
谢华庭大惊失色,他远在西北边陲,本来对京官不了解,但之前陶凌上门的时候,他就特意打听了一下。
这个陶必安,正是当今的户部左侍郎,也就是陶凌的族叔。
也就是说,前些天,他刚刚将钦差大臣的侄儿拒之门外。
这
他忍不住看了沈泽一眼,本来今天应谢霓之邀,哄哄这个心思单纯的赘婿,心情还颇为不错。
结果一听这个消息,好心情瞬间就没有了。
谢无羁目光在沈泽身上一触即逝,沉声道:“爹,我可是听说,陶凌为了咱们霓儿一直都没有离开咱们瀚海城啊!”
谢霓:“???”
沈泽:“???”
老登?
我人还在呢!
前几天还感觉你表现不错呢。
今天还是犯病了?
你要是这样
就别怪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了啊!
沈泽瞥了一眼谢霓。
只见她也一副震惊的样子。
【老登,你还是犯病了?就非要阻止我完成圣教大业?】
下一刻。
沈泽面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看向谢霓:“霓儿,陶公子没有离开瀚海城,是,是你的意思么”
不是觉得我好哄么?
哄我!
谢霓:“”
【此人心思为何如此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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