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那彩虹更加绚丽多彩,洒在他们的脸上,如同注入了新的生命。
两人蓬头垢面,说不出的滑稽。但没有人嘲笑他们,因为巷子里没有一个人,也许早被黑袍人吓走了。
一醒一睡,一动一静,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相安无事。
等顾岚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只见旁边坐着可爱的父亲。顾四远身后站着柳灵风,柳灵风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黑衣裳,似乎他从没有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
顾四远满眼期待地看着她,心疼说:“岚儿,感觉好一点吗?”
她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呆萌说:“我是不是已经成了神仙?”
顾四远看了一眼柳灵风,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她的意思,关心说:“傻丫头,哪有什么神仙?这是家里。”
顾岚像个孩子,嘟着小嘴说:“柳灵风跟我说,人死了之后就会像神仙那样。”
柳灵风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用手胡乱摸着脑袋,支支吾吾说:“老顾……她……也许还没有缓过来。”
顾四远亲切说:“岚儿,你已经没事了,是贤侄救了你。”
顾岚突然起来,坐在床上,笑着说:“这么说,我没有死?”
柳灵风故意说:“岚儿姑娘,你非但没有死,而且已经修仙成佛了。”
此时顾四远和柳灵风大笑,顾岚却感到莫名其妙,看见柳灵风,才忘记了被子已经滑到双腿上,立刻拿起被褥挡住自己的身子,口齿不清地说:“你……你怎么会出现我的房间?”
“你以为我想进来?”他低声嘀咕。
“你说什么?”她大声喊道。
顾四远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脸,说:“你怎么跟贤侄说话?若不是贤侄救了你,你恐怕现在已经成了一堆灰烬。”
她努力地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可是什么都记不住了,斜着眼睛看着他,带有十二分的怀疑:“是你救了我?”
“不是,是你自己爬出来的。”
此时,顾府外面喧闹声很大,顾四远心惊,立刻出去了。
粉红色的闺房,粉红色的窗幔,粉红佳人。
顾岚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走出房间才说:“我爹不是说是你救了我吗?怎么又是我自己逃出来的?”
柳灵风暗暗自喜,说:“当时大火熊熊,是你找到了一个狗洞,然后你先钻了出去。”
“那你呢?”
“后来你打跑了纵火人,把我救了出来。”
“这么说,你没有钻狗洞?”
“我身子太大,过不去。”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反正事已经过去了。”
这时,顾四远急冲冲地走进来,气喘吁吁说:“贤侄,他们找你,我拦都拦不住。”
顾岚先说:“柳灵风,你是不是又得罪谁了?仇家都闯到顾府,你等下可要悠着点,若要打架,出去打,不要打烂了我们家的东西。”
柳灵风说:“若是他们先动手,我也拦不住呀!”
“你……”
随后,柳灵风就出去,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竟然敢挑衅柳门之子?
顾岚也火速下床,胡乱地将白色轻衫穿上,着急忙慌地往外冲。
顾四远大惊,说:“岚儿,你怎么起来?”
“我没事。”说完,她人已经在门外。
柳灵风来到前院,星眼望去,本以为是什么恶贼,却不想是白马镇的百姓,少说也有三十多人。突然,他们一个个推金山,倒玉柱,跪在柳灵风的面前,异口同声说:“谢谢柳公子。”
他赶紧上前扶起大家,忙说:“快起来,快起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岚站在台阶上,一脸茫然,对着顾四远说:“老顾,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柳灵风的威望比你还要大。”
顾四远说:“贤侄是柳门之子,要论威望和名誉,自然要比我老头子强些。”
她说:“他才来白马镇几天?就开始作福作威。”
“丫头,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
顾岚早已忍不住,一个箭步,蹿到乡亲们的身边,握起一位小妇的手,说:“你们这是干吗?”
小妇说:“柳公子知道我们穷人日子不好过,所以给我们发了好多金银财宝。”
顾岚寻思:“原来是这样。”
少时,顾岚大声说:“乡亲们,你们的心意,柳公子已经知道了。常言道:‘大恩不言谢!’你们先回去吧!柳公子要休息了。”
没有一个人动起来,顾岚很是尴尬。小妇撅着小嘴巴,翻着白眼,低声说:“我们都还没有好好感谢自己的恩人,明明就是你要赶我们走。”
柳灵风笑着说:“乡亲们,我刚才是替岚儿姑娘给你们发银子,你们应该感谢她才是。”
于是,百姓又推金山,倒玉柱,来跪顾岚,小妇带头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恩人,还请莫怪。”
顾岚斜睨了柳灵风一眼,意思是说:“我什么时候给他们发过银子?”
柳灵风依旧满面笑容!
顾岚赶紧扶起小妇,也叫大家快起来,苦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那小妇也是安眉带眼之人,开始说:“若是恩人有吩咐,我们一定执鞭坠镫,愿为一卒,以报恩情。”
顾岚笑着说:“不用,不用。”
小妇说:“那我们就不打扰恩人休息了。”
随后,他们像一群蜜蜂一样,涌进了蜂箱,不见踪影。
一切又恢复平静,院里只剩下柳灵风、顾岚和顾四远。
顾岚早已按耐不住,走到柳灵风的面前,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灵风气说:“你还记得‘红面兽’燕无情吗?”
“他不是死了吗?这里面有他什么事?”
“那日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一块手帕,手帕上有弯弯曲曲的道路。趁着你刚才睡着了,我就去那个地方看了看。不曾想那里竟是一个隐秘的山洞,山洞里藏有燕无情所有的积蓄,所以我就搬回来,分给了白马镇的穷人。”
“你倒是仗义疏财。”她说,“可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府家财万贯,钱过北斗,米烂成仓,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难道还会在意燕无情那点小钱吗?”
“我是不在乎,可你刚才为什么说是我给他们发的银子,你知道吗?我多尴尬?”
“名声都让你占了,难道你还不愿意吗?”
顾岚哑口无言。
也不知什么时候?顾四远已经进去了。
后来,顾岚又逼问他:“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没有。”她前进一步,他后退一步。
“真的没有?”她一直把他逼到墙角。
“没有。”他一个闪身,立刻从她的手臂下逃走。
两人就这样又开始追追打打,好不快乐!
……
又过了一晚,上午,澄蓝的天,缥缈的云,阳光柔软。
柳灵风、顾岚和顾四远正在大厅闲聊。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在敲门,而且非常急促。
片刻间,家丁打开大门,只见三男两女冲了进来,径直走向大厅,看见他们三人,其中一个女人道了个万福,喘气说:“恩人,不好了。”
顾岚一看,原来是昨天那个小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妇说:“百草林西边的万恶林有吃人的猛兽,已经有两个人被咬死,还有十几个人受了伤。”
顾岚说:“那衙门的捕快不管吗?”
小妇着急说:“管,怎么不管,只是他们十个捕快进入万恶林,已经有九个人受了重伤,官老爷也是一筹莫展呀!”
顾岚焦躁,说:“什么吃人的猛兽?我倒要去看看。”
顾四远担心说:“岚儿,不可冲动。”
顾岚说:“老顾,没事,不就是一只畜生吗?我去去就来。”
顾四远知道劝不了她,于是向柳灵风使了一个眼色。柳灵风自然明白,说:“岚儿姑娘好魄力,我也跟你去。”
她说:“你可不要拖后腿哦?”
“不能够。”他笑着说。
随后,小妇等五人回去。顾岚握着玫瑰剑,枕戈待旦,当真是女中豪杰。柳灵风也出来了,拿着风雷剑,英姿勃发,说:“岚儿姑娘,走?”
“必须的。”
“带路。”
不久,他们到达万恶林。外面虽然阳光明媚,但是林中却烟笼雾锁,好一座猛恶林子。似乎比原始森林还恐怖,合抱不交的大树随处可见。唯一看上去比较温馨的就是林中也有繁花,明媚似锦。
两人一步一步向前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时候,他们背靠着背,形成防守二人阵,以应变意外之变。
突然,一只浑身黑毛的大野狼从一棵栾树后面缓缓走出来,眼神犀利凶狠,两只碧幽幽的眼睛如同地狱的鬼火。但最可怕的不是他的眼睛,而是它的体型和獠牙,那体型比一般的森林狼大出一倍多,几乎要赶上黄牛的体型。
柳灵风握紧风雷剑,紧盯着大狼的动向。顾岚由于紧张过度,早已拔剑,失了先机。
他看了她一眼说:“岚儿姑娘,你躲到那棵橡树后面,让我来。”
顾岚当真迅速,闪电般蹿到橡树后面,之前的雄心勃勃早已不见,毕竟她也是个女人。
霎时,大狼张大了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叫了一声:“嗷……”
始料未及,它叫到一半,突然一扑,直逼柳灵风的胸口。他已然来不及拔剑,稳住下盘,登时后仰,那大狼从他的脸颊一寸的地方跃了过去,再差一点,他可就危险了。还不等他起身,大狼早已一掀,有力的后腿直逼他的脑袋。脑袋本是人体最脆弱和最重要的地方,稍有不慎,一击致命。生死危难之际,不容他多想,他陡然运功,身子立刻向前游走。本以为逃离了险地,却不想那大狼又调转身子,再一扑。柳灵风前是大树,后是大狼,进退都不是。顿时,他一闪身,双手着地,也一扑,从大狼的四只脚下飞了过去。大狼落地后,本想一剪,却因距离太远,未能奏效。
顾岚娇脸似花,喝彩道:“好一个‘野狼扑食’,妙极了。”
柳灵风趁着大狼没有攻击,说:“岚儿姑娘何必讥讽呢?你有能耐,过来试试这头大狼的本事?”
顾岚笑道:“小女子无缚鸡之力,怎敢夺了你的猎物?”
柳灵风说:“你在顾府的时候不是说要帮乡亲们除害吗?”
“我有说过吗?”
柳灵风不搭理她,因为大狼在地上不停地撅土,好像随时准备进攻。大狼没有进攻,而是刚才它的一声嚎叫,引来了二十几只野狼,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他们二人重重围住。
顾岚彻底傻眼了,再不敢开玩笑,立马蹿到柳灵风的身边,左右移动,紧张说:“怎么办?”
“老顾叫你不要来,你却偏要来逞英雄,现在好了,我们就要变成狼群的食物了。”他故意说。
顾岚娇嗔道:“事后诸葛亮,有什么用?”
他说:“我知道没用,但是我敢保证,那些狼群不会吃我的肉。”
“为什么?”
“因为我的肉是臭的,而你的肉是香的,所以我不用害怕。”
“难道它们还挑食?”
“很难说,说不定它们会讲究。”他依旧风淡云轻地说。
她却很紧张,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将你的本事放在对付那只狼王身上?”
“你以为我真的怕它?”
“不然呢?”
“狼嘛!本就是铜头铁骨豆腐腰,我只要一拔剑刺中它的腰部,它立刻完了。”
“你能一剑刺中它的腰部?吹牛吧!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拔剑?”
“我十岁开始练剑,到现在足有十三个年头,每天练习拔剑五千三百零一次,十三年之中从未间断。我要刺它的腰部就刺它的腰部,我要刺它的脖子就刺它的脖子。至于刚才我为什么不拔剑,我只是想跟它玩玩。”
突然,那只大狼王再一声嗥叫,似乎震得树叶纷纷落下。顷刻之间,群狼扑向他们二人。顾岚六神无主,惊得七分软了。柳灵风毫无畏惧,右手拿剑,左手拦腰抱住她,展开轻功,已神雕般飞起,落在橡树的枝干上。
他们还没有站稳,一只庞然大物突然从他们的脚下掠过,张口一咬,便将那只大狼王咬翻了,狼群四散。
柳灵风定睛一看,只见是邦多神秘猿,体型又要比狼王大出两倍,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要逃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