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愣了两秒。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依廖老哥丰富的人生经验,脑海中快速闪出无数个念头。
碰瓷?讹人?敲诈?搞事?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猛拍大腿。
这特娘的是事故啊!
还是自己弄得。
连忙将鱼竿斜竖起来,以免鱼钩带来二次伤害。
随即双手扒上石栅栏,尽管他离地面有着一米多高的差距,只听‘呼嘿’一声,廖老哥双手发力,双脚也跟着踩在石块搭建的坡坝上,身手极为矫健,人便从河底翻了上来。
这干净利落的举动,让深处惊恐之中的宁南山更是目瞪口呆。
这特么是快六十岁的人?
就这身手,怕是整上几组三百六十度托马斯旋转外加后空翻都没多大问题吧?
廖老哥走近,紧忙询问道:
“我看看,挂哪儿了?”
回过神,宁南山抬了抬右手臂,一枚金黄色的鱼钩,只有一半露在皮肤外面。
“疼不疼?”
见鱼钩已经刺入一半,廖老哥没敢轻举妄动,只能先了解清楚情况再说。
宁南山瞪着大眼珠子瞅了廖老哥几眼。
能不疼么!
这可是实打实的刺进肉里了。
不过,回过神来,宁南山倒是觉得真没有什么疼痛感,刚才看到鱼钩刺进肉里,一时间有些慌神罢了。
随即脱口说道:
“哎,你别说,还真没什么感觉,就是瞅着有点瘆得慌。”
廖老哥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了些底。
但对于嵌入皮肉里的鱼钩,还是感到十分棘手。
毕竟,他知道自己所用的钩型是带有倒刺的,刺鱼稳的同时,刺进肉里就更稳了。
不好拔呀!
廖老哥思索怎么解决的同时,宁南山既然没有感受到疼痛感,心绪稍稍稳定下来,开始着手捏着钩柄,准备试着看能否将鱼钩拔出。
“别…”廖老哥一看,连忙制止,可为时已晚。
“嘶~”宁南山猛抽一口气,他刚把鱼钩往外提了提,就传来钻心的疼,脸都绿了。
廖老哥一脸无语,这男人对自己挺下得去手啊!
待缓了缓,开口说道:“小伙子啊,我看要不然咱们去医院吧,这钩刺进去挺深,怕是要做个小手术,在胳膊上开个口子才能拿得出来啊。”
一听要去医院做手术,宁南山龇牙咧嘴的模样一秒变好,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不用那么麻烦,这小东西用不着动手术,况且又不怎么疼!”
要知道,他打小听到打针都能吓尿,对于医院更是敬而远之。
当初媳妇生孩子的时候,他一进产房腿都软了,连累的那些护士又是照顾孕妇又得照顾他。
现在要他去医院做手术,开什么玩笑!
廖老哥哑然,是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实在搞不明白,前一秒疼的牙花子都咧成大呲花样,听到去医院就立马变个样。
不过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劝解道:
“小伙子你放心,去医院的开销全由我来承担,毕竟是我的过失。”
宁南山坚持道:“真不用,等缓一缓,我看能不能直接拔出来。为了这个小东西挨上一刀,也犯不着。”
廖老哥见劝解不下,但心里始终过意不去,便不由分说的拽着宁南山左臂,硬是要带他去医院处理鱼钩问题。
廖老哥急了,宁南山被拽的也有点懵了。
这是要被拉去挨刀的节奏啊。
急忙挣脱掉被拉扯的胳膊,宁南山一抬手,急智道:“老哥别急,我有办法能轻易弄出来,不用去医院就能搞定。”
廖老哥侧过头,满脸的不信。
他可没忘了刚才有些人动一动钩,就疼成大呲花的模样。
话既已说出口,宁南山绷了绷嘴,只能满脸笃定的样子。
再看眼胳膊上深深嵌入的鱼钩,心下一横,伸手捏住外露的钩柄,半旋着开始往肉里继续刺入。
廖老哥当时就傻眼了。
这是要搞收藏,把鱼钩塞进肉里么?
他甚至已经忘了去阻止,这种场面着实太过震撼,反正以他多年的钓鱼经历来看,实在没见过这种事。
狠人呐!
不过,局面很快超出廖老哥的想象。
但见宁南山咬牙切齿的将鱼钩半旋着往肉里推,很快,钩尖从一旁的完整皮肤刺透而出。
紧接着,随着宁南山面目的愈加狰狞,鱼钩上带有倒刺的部分也穿透而出。
待钩尖露出不短的长度,宁南山松开捏住的钩柄,开始直接往外提拉刚露出的钩尖。
前后也就五秒的时间,一枚金黄色的鱼钩被宁南山捏着,在廖老哥眼前晃了晃。
“你看,我说不用去医院吧。”
廖老哥无言以对。
你狠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见宁南山此刻已是满头大汗,廖老哥知道他也不轻松,随即竖起大拇哥,郑重道:
“小兄弟,你是个狠人呐!”
宁南山咧咧嘴,露出一副惨笑,“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鱼钩虽已被取出,宁南山受此一惊,也没心情再继续看下去,寒暄几句便匆匆告离。
廖老哥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跟他留了联络方式之后,方才放行。
半小时后。
市郊一处狭小的出租房内。
宁南山打开路上带回来的双氧水,一脸愁苦的往伤口上擦拭。
人前英雄,人后狗熊,也不过如此。
待仔细擦拭几遍后,眼见着伤口已经发白,确定里面再无杂质,宁南山方才作罢,一头倒向‘嘎吱响’的床铺。
出租屋是他这两天刚租下的,毕竟原来的房子已经易主,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房间不大,放置一张一米多宽的床以后,也就剩下一半的地方。
屋内散发出一股老房特有的霉腐味儿,带着让人绝望的气息。
对于这些,宁南山其实并不陌生。
他初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住了快一年的这种环境的出租屋。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那时多少有人陪伴,生活虽苦,却也能够苦中作乐,乐中有希望。
而现在的话,却是一言难尽。
胡乱想着,兴许是最近太过劳累,不觉中鼻息已传出鼾声,酣然入睡。
“嘟嘟嘟噗~嘟嘟嘟噗~嘟嘟嘟~”
清晨五点,外面天色仍有些发暗,出租屋内就发出一阵嘹亮的唢呐冲锋号声音。
这是宁南山专门弄出来的闹铃音。
听到声响,宁南山猛地从床上直起上半身,随手关了手机闹钟,一脸惊诧的看向昨天被鱼钩刺透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