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是当地的土霸主,依仗职权,仗势欺人。一般的官兵都有武士实力,在当地,没什么人敢得罪他们。今日来欧阳府盘查,他们一眼就看上了貌比天仙的小颖。刚要下手,却得知小颖已随其弟离开府中。如此,这些官兵即刻离开,骑着军中特产的黑彪马一路追踪。
果然,还没到穹窿山就追上了二人。
此刻,欧阳然打量着这十数人,歪嘴凶眼,持刀配剑,皆是一脸蛮横模样。
除了那领头官兵是武师之外,其余都是武士。
因为昨晚合奏,欧阳然功力大增。不仅元神突破了阴神,武道实力也濒临宗师。就算这十数人合力围攻,他也能全身而退。关键问题在于小颖,她一介女流,不懂功夫,是个很大的累赘。俗话说:遣泰山轻如草芥,托凡人重比千钧。大法力者,移山填海并非难事,但要托起一个凡人,却比千钧还重。因此,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可轻易脱困,但小颖却不能。
小颖眼见这十数人,尽显天真,问道:“然弟,他们叫小娘子,是在叫我吗?”
欧阳然面色凝重:“是的,来者不善,需得小心。”
“不善?我看不然,我和他们无冤无仇,没那么严重啦。”小颖似乎不能理解欧阳然的担忧,将此当成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当下轻拍马屁,让马儿转头。欧阳然见状大惊,却听得小颖道:“然弟,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他们叫我做什么。”说着,扬鞭策马而去。
欧阳然惊呼:“嫂子小心,这些人对你有歹意!”
话音未落,身后那群官兵一拥而上,已将小颖与她的白马团团围住。
“哟,小娘子,还挺主动啊。”领头官兵淫笑道。
小颖似乎还意识不到危机,问道:“几位大哥,你们叫我有什么事吗?”
领头大汉一愣,见是个天真的姑娘,心中更乐。
“小娘子,说句老实话,老子见你长得水灵,嫁给欧阳颜那厮,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想请你做我的夫人,入了我府,包你每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你看可好?”
“什么?夫人?”小颖一愣神。
“这位大哥,我已有了心仪之人,不能嫁给你。那个,我还有事,请你们让一让,我要走了。”小颖再次调转马头,想要离开,却被几个官兵挡住道路。身下白马一嘶,被几匹黑马逼得连连后退。这时,小颖才意识到不妙,叫道:“光天化日,你、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那领头官兵淫笑道:“我不是说了吗,要请你做我的夫人!”
“你!!”小颖急了,喝道:“你无耻!!”
“哈哈!无耻?小娘子,老子没文化,还真不知‘无耻’二字怎么写!”
小颖焦急,放声喊道:“然弟,救命啊!”
远处,欧阳然听闻,不敢再有迟疑。若小颖被官兵劫走,他还有脸回去见大哥吗?一抽马屁股,本想借马儿冲破重围。谁知一鞭下去,那胯下之马竟然赖着不走,甚至嘶鸣后退。
欧阳然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一官兵见状,嘲道:“臭小子,你真是孤陋寡闻!你知不知道,我们的马都是军中派放的黑彪马。黑彪马浴血沙场,毛发上沾有同类鲜血,是为马中王者。一般的马见到此马,早就跪地臣服了!你还想跑?识相的赶紧跪地求饶,兄弟们尽兴了,可以考虑免你一死!”
见胯下马儿浑身颤抖,隐有跪地臣服的样子,他只好打消了离去的想法。
他朗声说道:“尔等身为官兵,半路拦截百姓,王法何在?”
“王法?”领头的大汉“哈哈”一笑,说道:“臭小子,看来你真不知道我是谁。你给老子听好了,我父亲就是苏州城太尉,老子是城中衙内!所谓王法,就归我们管!好了,废话不多说,这里没你的事了,识相的给老子滚蛋,否则,顷刻之间,就要让你身首异处!”
欧阳然冷笑一声,他心高气傲,何时受过这等**?
一个纵跃,翻身下马,跳到众人面前。他不再有任何忍让,指着那领头大汉,厉声道:“你,放开她,立刻滚下山去,我可以饶你性命。否则,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哈哈哈!”领头者大笑一声,不以为然。
“这是我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他望向其余人:“兄弟们,这小子让咱们滚?”
余下官兵一阵哄笑,领头大汉手持马鞭,指向欧阳然。
“欧阳府落魄至今,沦为三流府邸,与寻常百姓无异,你真以为,你欧阳府还是十年前的欧阳府?”说着,暴喝一声:“小白脸,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放这等狼言大口!”
欧阳然压制怒火,冷道:“我再说一遍。”
“立刻放开她,滚下山去,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后果自负!”
领头官兵暴喝一声:“兄弟们,给我上,宰了他!”
一声令下,七、八个大汉同时拔刀,驾着黑马,朝欧阳然怒冲而来。
欧阳然一个闪身,愤然拔剑,与众人打成一片。
这些人中,只有那领头大汉是养气境的武师,杀他可能有些困难,至于其他人,欧阳然根本不放在眼中。刹那间,风起云涌,刀剑交接,银光闪烁。虽然欧阳然的实力远胜过这些官兵,但对方人多,而且都有两下看门功夫,打起来才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趁着兵刃交接,那领头大汉掳起小颖,一拍马背,随余下几人冲入山林。
“啊!!救命啊,救命啊!”
当小颖的呼声传入欧阳然耳中,他才见那几匹强壮的黑彪马,已经偏离了官道的方向,没入穹窿山的茫茫的松林之中。欧阳然一愣,想要去追,却被那几个官兵拦下。嫂子遇难,欧阳然心急如焚。他不再隐藏实力,双臂一震,祭出欧阳家的传家之宝——大圣遗音。
那些官兵见对方拿出一琴,顿有疑惑,琴是乐器,战场上用琴作甚?
他们一阵哄笑,拿乐器当兵器,看来是山穷水尽了。
然而,欧阳然手持大圣遗音,一个纵跃飞身而起,顿如一方尊神,顶天立地。
“我最后说一遍,若有人现在悔改,我可以饶他不死!”
那几个官兵道:“滚犊子,受死吧!”
“铮——”
琴声乍起,天地间元气波动。第一声琴响,手持刀剑的官兵顿时失力,甚至有几人浑身瘫软,当即扔下了兵刃。第二声琴响,其身下彪悍的黑马口吐白沫,所有人失魂落魄,从马背上惨叫跌落。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人跪地求饶:“大仙,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
欧阳然面带神圣,一边拨琴,一边说道:“我已给了尔等三次机会,尔等屡教不改,所谓事不过三,像你们这种人,如何能够弃恶从善?除恶务尽,现在求饶,悔之晚矣!”
第三声琴响,天地清沉,众人只觉胸膛鼓动,刹那间已是气血逆转,五脏俱碎。
恶人除尽,欧阳然收起大圣遗音,急忙往山里赶去。
穹窿山中地形复杂,松木四季长春,虽在秋季,却没有半点萧条之景。因此,繁盛的松叶将视线阻隔,欧阳然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前进。终于,在一处略微宽阔的地域,他发现了五匹备鞍的黑彪马。他面色一沉,心中怒骂:这些狗崽,竟然歇马作乐,真是禽/兽不如!
看到黑马,那五人显然在附近,欧阳然放慢脚步寻找。
很快,他在松林尽头,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
山洞前还有人的脚步,看来他们是把小颖绑到了此洞中,施以**。
“嫂子不会已经失/身了吧!”
想到这里,欧阳然怒火攻心,他祭出大圣遗音,毫不犹豫的冲入洞中。
一阵香风,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欧阳然精神一震,眼前这一幕,令他心神撼动。眼前五人,皆倒在地,浑身狼藉,不省人事。细细一看,每人的脖子上都有两处漆黑的血洞,附近的皮肉已经糜烂,血液粘稠,还未干透,显然死去不久。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官兵,脖子、脸上、胸口处,还不止两个血洞,像是遭到什么野兽撕咬,将脸脖咬成了一团稀烂!鲜血流了一地,发出令人作呕的哄臭。
见到这渗人的场面,欧阳然急忙转过身去,随手拔了些野草,将几人掩住。
血气中的一缕香风摄住了他的心神,这香味很是熟悉。
“狐妖!”
欧阳然想起了狐仙庙中偶遇的狐妖,那两根尖锐的獠牙,在雷光之下,闪闪发光。那个场景,他至今历历在目。下一刻,他又想起了嫂子小颖。五人已死,嫂子小颖去哪里了?
他扪心自问: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嫂子,颖儿!”
想起嫂子,欧阳然又慌了神。进入山洞查看。这山洞很浅,里面除了些烂泥乱石、毒虫蛇蝎,还有外面的五个死人,别无他物。山洞也不高,最高处只有一丈二尺,应该不是什么凶猛野兽的栖居之所。查探过后,他急忙走出山洞,发现洞口还有一排小脚印,往南而去。
这些脚印很浅,精致的像一只小船,像是小颖的脚步。
循着这些脚步,欧阳颜很快走出了松林。前方传来哗哗水声,正是穹窿山四泉之一的百丈泉溪流。一条小路急转而下,视线豁然而开,水边,正有一女子蹲坐石上,轻拂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