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人有四难:生老病死。生,使母受苦;老,使儿女受苦;病,使自己受苦;死,亲人朋友都痛苦也。
道说人有四福:生老病死。生,繁衍生息,父母幸福;老,天行有常,万物有规律运行,风调雨顺,人们便幸福;病,人生病时亲朋好友都来看望,幸福;死,复归于尘土,不累及子孙,此亦幸福也。
但,说来说去,还是一个意思:是脆弱的动物。当我们面临人生的苦难,总希望有人陪在身边,这时候我们才觉得最幸福。
所以当萧十一郎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沈璧君时,他是幸福的。有一个人不吃不喝不睡,为你担忧为你担心为你祝福,岂非是每个男人最幸福的?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感觉得到呢?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是萧十一郎醒来的第一句话。
“下午——你已经睡了两天了。”沈璧君说道。形容憔悴,双眼浮肿,头发散乱。
“两天,岂非是八月十四日?就剩一天了……”萧十一郎自言自语道。
“什么一天?你不知道你让人有多担心……”沈璧君泪眼汪汪。
“我没事——不过风四娘倒有事了,我想找你奶奶借割鹿刀去救她,却不知道你奶奶肯不肯。”萧十一郎说道。
“割鹿刀割鹿刀!我有时候怀疑你到底是为什么来找我的,现在又加进来一个风四娘!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沈璧君见萧十一郎一点心思也没在自己心上,不满地说道。
“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么——有人劫去了风四娘,要我在中秋之夜拿割鹿刀去……”
“那风四娘到底是你什么人?”沈璧君问道,“我两天不吃不喝不睡,为了什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璧君!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当下她有难,你说我能不去救吗?”萧十一郎说道,扶着她的手臂。
“只是救命恩人?”沈璧君瞪着眼问道。
“嗯,心里只有一个人,救下她之后,我就向奶奶提亲好不好?”萧十一郎诚恳地说道。
“你可是真心的么?”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萧十一郎说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往奶奶借刀。”沈璧君听到萧十一郎提亲的话,心里高兴。
“可你奶奶会接刀给咱们吗?况且你奶奶一向对我这恶盗有意见。”萧十一郎苦笑。
“放心吧,你替我沈家找出了凶手,就是我沈家的大恩人,奶奶肯定会同意的。”
“凶手?你是说沈无涯吗?他现在在哪儿?”萧十一郎皱着眉头说道。
“他已经被管家杀死了,你还紧张什么?”沈璧君不解地问道。
“被沈忠杀死了?”萧十一郎眉头皱得更紧,“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好啦,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先救风四娘要紧。”沈璧君心里高兴,不由分说就拉起萧十一郎往正堂赶。
沈老太君和管家沈忠几人正在商量事情,面带愁容。萧十一郎不好提借刀之事,只好说道:“老太君,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十一郎,你没事了?”沈老太君站起表示谢意。
“没事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黑护法本欲说起,沈忠沉脸道:“沈家家事,外人不便告知。”
“不妨,萧十一郎是我沈家恩人,——黑护法你把事情说一下吧。”沈老太君说道。
“萧大侠,今天本是庄主下葬之日,本应午时出发就墓地,可不知道你的事情竟然传到外边,丐帮纠结了十几个帮派共两万多人将沈家围住,逼我们交出你和割鹿刀——”
“沈家本不惧怕,怎耐这些帮派在武界中颇有威望,丐帮又是天下第一大帮……”
“丐帮又能如何?我看你分明是怕了!想我沈家上下铁甲足有万人之众,你要是害怕了,我愿领三千铁甲尽诛这些恶徒!”沈忠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茶壶立刻给震碎了,茶水流了一地。
“怕?沈忠你欺人太甚!我黑护法何时怕过?要不是顾忌沈家的声望找把他们杀光了……”黑护法瞪着眼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为了沈家好。这些假仁假义之辈平时臣服我沈家,今欺我沈家无人,竟来围攻我们沈家!你们切住,我亲自去会会他们!”老太君厉声道。
“沈老太君且慢!我有一言,不知可讲否?”萧十一郎想到一条妙计。
“这里没有外人,你讲来便是。”沈老太君说道。
“他们一是为我而来,希望杀了我以扬名立万;二是都想得到这把割鹿刀。沈老太君若信的过我,我愿暂取割鹿刀引开他们,安全时便奉还割鹿刀……”
“不可!割鹿刀乃沈家家传宝物,岂可借你!”沈忠站起反对道,“你若不奉还我沈家到何处找你?再者,即便危机解了,若是后来这事传出去,说我沈家和一个江湖大盗有牵连,我沈家威名,毁于旦夕!”
沈老太君本欲答应萧十一郎,怎奈沈忠之言正说到心坎子上,左右为难。铁甲忽报连城璧来了,沈老太君大喜说道:“连璧即到,沈家之危可解了!”
当下沈老太君吩咐沈总守护沈府;黑护法带领铁甲三千出门接应,且嘱咐不可厮杀,听连城璧安排;萧十一郎不可出面等等。
萧十一郎看割鹿刀无望到手,心下黯然。但听说连城璧来了,一心要看看这情敌的模样,遂与沈璧君来到观月楼,私下观看。
沈家大门外。丐帮帮主仁慈、点苍派玄武等引大小帮派将沈家方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生怕飞走了一只苍蝇。
这时萧十一郎两人遥见两人骑马而至,中间一人,白衣飘飘,其貌甚伟,骑一白马;另一位手拿长剑,虎背熊腰,三十岁年纪,骑着匹红马。
“那就是连城璧吧?”萧十一郎指着他,笑着说道:“看来你这位相公倒是长得俊俏。”
“你要舍得,我就嫁他也好。总比你这又丑又脏的江湖恶盗好的多了。”沈璧君笑着说道。
连城璧此时离沈家只有一百米路程,当然看见了这千钧一发的阵势,但在马上和二老谈笑自若,丝毫没放在心上。
有上百丐帮弟子共举打狗棒拦住了去路,喝道:“今丐帮、点苍派、铁砂帮等在此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可饶你等不死!”
连城璧跳下马,抱拳说道:“诸位英雄,我等并非闲等人,你先回去告知你们帮主说是连城璧,自有见教。”
众人虽是武界中不知名的人物,可这威震天下仁义无双的御剑山庄庄主连城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下都下身拜倒,表示对这位少年英雄的仰慕。
”诸位英雄快请起,连某何德何能受此大礼?且请禀报你家帮主。”连城璧慌忙上千扶他们起来。
须臾丐帮帮主仁慈、狮王堡狂狮铁战等一起来迎,另有几个帮派不把他放在眼里。
“未知连庄主来此为何?”仁慈问道。
“不瞒任老前辈,今欲救沈家之危。连某不才,昔日成得沈庄主青睐,曾许下婚事,沈连两家将结秦晋之好,当下婚事虽未完成,但沈家有难,连某安有不救之理?”连成璧说道。
“我早闻连庄主仁义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然现在沈家私藏大盗萧十一郎,只要沈家交出萧十一郎和割鹿刀,我们便不与沈家为难。”狂狮铁战说道。
“萧十一郎在沈家有谁亲眼所见?若是谣传,今日之事传出去岂非误了前辈英名?再者,那割鹿刀本是沈家之物,外人即便拿去,必为武界英雄们所不齿。前辈与仁帮主乃武界泰斗,纵横武界数十年,这道理岂会不知?”
一番话说得两人哑口无言。连城璧又说道:“今沈庄主新丧,前辈们此时围攻沈家是为不仁;沈家素来与武界英雄们交好,攻之为不义;沈家与武界各帮派共同守卫华夏,同受百姓之命,此时攻之,是为不忠;况且沈家施恩遍布天下,沈庄主朋友极多,如连某不才之辈也问沈家有难也来助之,何况小霸王周通、武痴之辈乎?前辈们如何不知大义,与天下英雄为敌乎?”
两人听言正欲退兵,背后忽闪出一人,厉声道:“哼,你满口虚假仁义,我以为不齿!要想退兵,胜过我再说!”
众人视之,乃是铁砂帮帮主裘千仞。他正要动手,连城璧欠身道:“连某小人安敢与铁大帮主为敌?只是迫于形势,只好试之,万望手下留情。咱们以多少招为限?”
“哼,你也知自己不敌乎?五招之内,取你人头!”话音刚落,人已出手。
一道亮光过处,铁砂掌推出,上下变换,忽左忽右,交手无敌。这铁砂掌是铁砂帮独门武功,极难修炼,练功即在铁锅之中,十年才可入门,可断刀剑;二十年一小成,可断山石,可断精钢;三十年一大成,所向无敌。
这裘千仞此时已经五十又六,铁砂掌打遍天下无敌手,当年曾参与华山论剑,排名第三;此人轻功又极高,能在水上行走如风,如履平地。
他恃才傲物,并不把连城璧放在眼里。势要取下连城璧的人头。他一掠三丈,顷刻已经攻出六十四掌。
连城璧好像并没有任何还击的能力,不住后退。裘千仞见快要得手,越打越快,越大越急,武力也在不断加强,把连城璧逼退了几百米。
“你去死吧!”随着一声怒吼,裘千仞已经发出了最后一击,也是最厉害的一招,当年连王重阳之辈也不能敌,他已经开始笑了。
“我本不愿伤你,不想你如此相逼。”连城璧摇了摇头,裘千仞还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手,只看他找死一样的扑了过来,两人在空中相遇零点零一秒,裘千仞已经感觉骨头散了架,从空中摔下来,昏死了。
众人也没有看清连城璧怎么出手,只是疑惑裘千仞如何会从空中掉下来。仁慈、狂狮铁战却一身冷汗,如石头人一样一动也不能动了。
“连某本不想伤他,奈何他一心要拿我性命,不得已为之,还有哪位不服?”一声一出,没有回声。
“若是如此,请各位英雄看在连某薄面上,回去吧。铁砂帮也把你们帮主抬回去好好养伤……”
各帮派看到连城璧如此英雄人物,那还敢不服?各领着部下散了。
这时那佩剑之人却才下马,走到连城璧身旁。
“刚才可有哪些帮派不来迎我,你可曾看清,铁风?”连城璧问道。
“嗯,点苍派、铁砂帮等六个,要不要……”铁风说道。
“权且寄下他们人头,”连城璧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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