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的乐章 第二节：金发的佣兵和旅途的开始

    “呼啊~呼啊”

    年近30的轻剑士菲尔此刻正面临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他左手的橡木盾牌已经连续承受了数次强大的攻击，力道之大以至于盾牌内侧固定小臂的皮带几近崩裂。而外侧的铁制蒙皮也是扭曲变形，左三道右三道地被割裂开来。

    “该死的风狼。”菲尔咬了咬牙，埃里克森林里的魔兽大多对人类比较友善，虽然会有佣兵来猎杀魔兽，用魔晶和皮毛换取金钱，但因为众多高等魔兽的存在，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没有捕猎关系，自然这些生灵不会对人类有太大的仇恨。

    只不过这些生物里边绝对不会有风狼在内就是了。

    “老子的脸啊！”菲尔用力地挥动了一下单手剑，将呲着牙靠近的一头风狼逼退回去。这些家伙不可饶恕，这是三阶轻剑士菲尔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

    作为D级佣兵团青钢的一员，菲尔一直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楚的认知。三阶的轻剑士放在地方守备队里或许可以算得上一个角色，但是地方守备队说好听点是民兵，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一帮子城管。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能做下日常巡逻，欺负一些小偷小摸的家伙之类的小任务。

    而菲尔这样的有着远大志向的大好青年，是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养老混日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去参军也只能当最普通的士兵，混个三四十年成为一个头发花白的百夫长？这种生活菲尔也不想要。

    因此他选择了加入佣兵团，而且是D级的佣兵团。偏向于选择一些采集药材，或者猎杀魔兽获取素材的任务。当然仅仅如此还是满足不了菲尔的——作为一个对自己外表稍有信心的大好青年，他的理想是跟随佣兵团在大陆上闯荡，然后在很多地方留下自己的足迹，比如说某位被自己英俊所折服的少女的床上之类的。只不过在加入青钢佣兵团整整三年以后他都未能如愿，因为佣兵团的所在地主要在奥托洛帝国的北方，而这里的女性审美都偏向于强壮高大，粗犷成熟的男性。

    虽说多年的战斗跟练习让菲尔的身材也毫不逊色，但是他那张白嫩的脸庞就让很多女性倒了胃口。

    对北方女性的审美十分失望的菲尔，在听闻佣兵团要前往南方采集一种特定的药材的时候，对南方的温柔少女向往已久的他，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在试炼中分别干倒了其他三名五阶的团员，获得了前往的资格。只不过温柔的南方少女还没看到，一点都不温柔的南方特产，护崽的母风狼他倒是先见到了。

    惹上它们的原因很简单，菲尔出去撒了泡尿，然后迷路了，接着踩到了小狼崽。在对方哇哇乱叫的情况下，担心被狼群围攻的他胡思乱想地就杀了小狼崽。但是他忘记了一点，犬科动物的嗅觉要比听觉灵敏得多。因此就有了这一幕。

    “该死的”望着面前越聚越多的风狼，菲尔背靠着足足三人合抱的大树，左手持盾，双脚微微屈下，手中轻剑不时甩出，威吓对方。

    这种低级的魔兽没有任何攻击类法术能力，只是天生对元素的理解，让它们能够调动风来让自己跑得更快，跳得更高。除了快一些的速度以外它们和普通的狼没有任何区别。随便一个两阶，甚至只有一阶的新手，只要力量足够而且训练过、全副武装起来谨慎一点都可以杀死一头风狼。

    但是这种生物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们的团结。只要你伤害了其中的一个个体，那么整个族群，甚至整个区域内生活的同类，都会在闻到鲜血味道，抑或者听到吼叫的第一时间，赶来助阵。正因如此，这种低级魔兽成为了为数不多地，让高阶职业者都觉得麻烦的对手。

    因为对风狼习性的不了解，菲尔不幸地招惹了整整的一个族群。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个族群并不算大，总共也就那么四十几头。但是那也不是眼下的他可以对付的。

    在付出额头被抓了一下，和大半的体力作为代价之后，菲尔干掉了至少四头风狼。但是同伴的死和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刺激这些没有什么智商的野兽。它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警惕的一步步朝着菲尔靠近。

    “难道我要交代在这里了吗，不要啊，老子还是处——”

    “嘿伙计，你需要帮助吗？”浑厚的声音随着什么巨大的物体挥舞的破空声出现在菲尔身边，虽然对方用的是疑问句，但是手下却已经开始了行动。“汤姆！”一个庞大的身影挡在菲尔的面前，他一出手，就有足足三头风狼被打飞了出去，不知生死。

    “谢礼就要老家的冰河酒馆，矮人菲克斯的特制烈酒就好了！”高达三米的半巨人对付起风狼来就像普通人欺负小猫小狗，他身上强健的肌肉和厚实的皮甲让风狼的爪子牙齿完全无效。到了最后汤姆甚至放下了战斧，用手提着一只风狼就往另一只身上砸。

    战斗在不到5分钟内结束。

    风狼虽然团结但也没到不要命的程度，眼前的目标即便是整个族群全灭也不见得能干倒，来自野兽的本能让它们选择了退却。

    “嚓——”用随身携带的短刀结束了最后一头重伤风狼的生命以后，菲尔叹了一口气，然后软倒在地。

    “向它们道歉”

    一个略显冰冷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菲尔转过头，看见那位自己最讨厌的德鲁伊祭祀站在一边，面色冰冷地看着自己。“哈？为什么我要向这些畜生——”话语在对方举起法杖的时候中断了。

    一个三阶轻剑士对上五阶的自然德鲁伊，就算德鲁伊算是施法者之中攻击力较弱的类型，也不是他这个小剑士挑衅得来的。“哎，施诺德，同伴之间，就不要老是提你们德鲁伊那一套啦！”半巨人浑厚的声线再一次响起，身为六阶斧战士的他是这次任务的领导者，加上种族天赋的原因，对上低一阶的德鲁伊倒也不显得声怯。

    “……对自然要怀有尊敬和感恩之情”冰冷的脸上画着绿色符文的德鲁伊施诺德无奈地转身离开。大陆上的智慧种族对其他生物的行径让德鲁伊很是不满，但是在利益的面前，他们所宣扬的理念在大部分人看来只不过是理想主义者的空谈、笑话罢了。

    “动物保护主义者，呸”菲尔同学显然也是这个行列的一员，他撩起了自己金色的长发，从腰包掏出应急扎带跟消毒剂，开始清理包扎。“说起来，汤姆，沃兹和皮特哪去了？”忍受着伤口上消毒剂的刺激，菲尔开口问道。

    “他们两个，已经先回去交任务了”半巨人汤姆正拿着一个庞大的水袋，冲洗自己皮甲和武器上的血迹跟口水。“哈？！任务完成了？”菲尔瞪大了眼睛，沃兹跟皮特分别是队伍里的另一位轻剑士，跟队伍的斥候。让脚程快的两人先回去交任务显然也是明智的选择。只不过……

    “目标发现了？”菲尔皱着金色的眉毛，看向小队领导者。“嗯”对方没有回头，只是仔细地擦着巨大的战斧。“只不过，有点麻烦”半巨人的语气之中有一丝无奈，这让菲尔很不理解。

    任务的类型是特殊药材采集，评定的级别是A+。

    这种任务相对来说报酬要比普通的采集或者捕获任务多上很多，但是完成的难度也要高很多，本身药材的生长条件苛刻，再加上珍惜的药材附近经常伴随着强大的魔物——这可不是魔兽之类的魔法生物，而是完全的、真正的邪恶存在。因为珍惜药材大多含有澎湃的魔力元素，这些在一般情况下很难凝结的元素过分浓郁之后，就会吸引到那些在天地间徘徊的怨灵，抑或者冤魂。

    浓郁的几乎拥有实质的魔力元素，对于这些没有实体的家伙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载体。而因为药材本身的特性不同，诞生的魔物也各有千秋。

    例如这次的目标，稀有度S的奥托洛龙血莲花，只在坦布尔山脚下，传说中曾经的巨龙栖息之所可以找得到。而这个地方，要深入高等魔兽区达十公里之深。并且据说由它而诞生的魔物，外形如同低等亚龙种的棘龙一般，单打独斗，连七阶的骑士都够呛。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的队员会有汤姆跟施诺德这样的存在的原因，要知道六阶的斧战士正面战斗可是可以轻松灭掉一支12人地方军小队的，更别提汤姆这种天赋卓越的半巨人。但是菲尔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才从魔物手下夺得的样子。

    “所以我说，有点麻烦”半巨人挠了挠自己粗短的棕色头发，表情凝重。

    “嗯……”

    “呃……”

    “嗯……”

    曾经自认多才多艺，巧舌如簧，甚至一度想当个游吟诗人的菲尔，第一次找不到任何词语来表达，只能嘟哝着这几个不知名的音节，看着躺在他们营地中间呼呼大睡的一人一狼。

    “确实，是个**烦”菲尔叹了口气，看向旁边的汤姆。

    这一人一狼，自然就是我们的主人翁，萨妮娅和她的小伙伴，埃里克。至于青钢佣兵团完成任务用的莲花，是萨妮娅从埃里克的那堆乱糟糟的东西里边翻出来给他们的。

    而那堆东西里边，萨妮娅觉得有用的，基本上都在他们旁边的一个大包裹里了。把莲花交换给他们的条件很简单，把萨妮娅带出森林，带回格林尔克，仅此而已。

    在菲尔出去撒尿迷路的这段时间里，黑发的幼女骑着银色的巨狼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小队的营地里，埃里克那庞大的体形吓得半巨人当场就要启用过后会虚弱半个月的狂化，幸亏我们娇小地却显眼的主角及时地开口解释。

    虽说佣兵团的四人对一个看起来不超过5岁的幼女有这样的谈吐以及对佣兵团流程的熟悉感到无比震惊，但是想到一些特殊的种族，例如侏儒或者矮人之类的之后他们也就释然了。

    联系到对方那稀少的纯黑发色，他们将这归类与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不再深思，而是开始讨论交换条件，经过半小时不到的砍价还价之后，萨妮娅成功的以一朵莲花加上300金币（埃里克那堆东西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类金币）雇佣到了这支实力不菲的小队作为自己回到家乡的护卫。

    不过——眼下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

    “怎么办？”菲尔用余光看着睡着的一人一狼，小声询问道。要把这个两个家伙带出去，肯定会是一个**烦。那个小女孩也就算了，虽然以对方的姿色，想到这里菲尔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萨妮娅依然穿着她那件粗帆布和兽皮缝制的大衣。纤细的身形和白皙的皮肤，睡着时散落的黑色长发和红润的小脸形成强烈的对比。“我不是幼女控我不是幼女控”菲尔一边在脑海里不断地回念着，另一边仔细地思考着。

    虽然这个世界上喜好这种风气的人渣很多，不过在他们佣兵团的保护下，一般等级的痴汉还是不会出手的。原因很简单，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首先这么小的孩子还不能……当然，如果那个小女孩现在有10岁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想到这里菲尔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然后他旁边的半巨人就看着这个金发的轻剑士忽然开始用头去撞树干。

    “但是她还不算是**烦，麻烦的是那头狼”汤姆半闭着眼，瞄向地上围着小女孩的那头银灰色巨狼。即便曾经的萨妮娅旅行过十数载，但是这个庞大的世界依旧有许许多多她不知晓的事情。

    不过她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就都不知道。

    “坦布尔之子，大地上所有狼的共主”

    旁边的菲尔轻声说道，庞大的身躯，灰蓝色的瞳孔和银灰相间的毛皮，埃里克完美地符合某些书籍上记载的形象。仅仅三阶的轻剑士是不足以为D级的佣兵团看上的。他能够入团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丰富的学识，即便他只是为了泡妞时显摆而去学的。而且只学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生物，对于大陆上遍地走的魔兽反而没有深入研究。

    这里要说明的是，佣兵团的分级是S－A－B－C－D－E－F。但除最高端的S级佣兵团以外，其他的佣兵团并非由字母高低而证明战斗力，只是司责不同而已。

    佣兵团大体分为两类。DEF三级的佣兵团，一般执行的是采集，狩猎类的任务。但这不代表他们的战斗力就低下，只是对付的对象不是人类而是各种魔兽，魔物罢了。像青钢一类的D级佣兵团，成员达到数千人，各种知识丰富抑或者拥有特别才能的人才数不胜数。只不过他们大部分是对各类魔兽或者药材熟悉罢了。

    而ABC三级的，一般称之为军事/战争佣兵团，顾名思义，他们都是对付人类的个中高手。护卫任务，甚至一些小国之间的战争，军队新兵的训练，很多都是由这三级的佣兵团负责。他们就像是军事/战斗专家的集合体，担负着教官，佣军，刺客，保卫者等各种各样的角色。（简而言之就是奇幻版本的PMC，或者说真真正正的佣兵）

    相比起来，DEF三级的，则充当着猎人，向导之类的角色，在庞大的人类未探索的地域里，都能见到他们的身影。（这不代表他们对付起人类就很弱）

    话归原处，在萨妮娅眼中迷雾重重的巨狼埃里克，在一部分人所知晓的知识里、传说里，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从它那两个名号就可以听得出来。

    延绵小半块大陆的坦布尔山脉，相传是至高神的忠仆，巨大的神狼坦布尔，为了保卫人类的最后火种，奥托洛帝国初代皇帝，圣王阿西莫夫.凡.扎克.奥托洛，而牺牲自我，化身为巨大屏障挡住远方的恶魔。

    虽然这个神话的可信度不怎么高，但是坦布尔山脉脚下遍布的高等魔兽跟珍惜药材，是实实在在的证明了这篇区域浓密的魔法元素。或许真的是死去的神灵流淌出来的血液，才使得这样特异的情景出现吧。

    而大地上所有狼的共主，联系到前面神狼之子的传说，也就变得丝毫都不奇怪了。不过他们几人能够知晓这头名气极大的银灰色巨狼，也就代表其他人也能够知道。无论如何神之子的传说，加上那庞大，美丽的身躯，肯定会引来不少宁可信其有的人的窥视。毕竟神的血脉这种在各类传说里都属于最高级补品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

    就连汤姆也在意识到对方身份以后，忍不住浮现了一丝贪念。

    只不过青钢佣兵团在大陆范围内都有着极好的名声，即便有着数千人，但是入门条件的苛刻，对人品的把握让他们从未出现过任何一颗老鼠屎。

    当然埃里克熟睡时不时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让他们忌惮的一个缘由。只不过忌惮的同时也有一丝丝的疑惑，高等魔兽对自身气息的把握应当是很成熟的，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对方在有意地示威，但是那头狼——不是贬低它，看起来真的很蠢的样子，怎么可能懂这个？带着疑惑，汤姆和菲尔两名佣兵看着天色渐渐地变暗。

    沃兹跟皮特两人要到小镇上去上交任务，隶属佣兵团的快递系统，利用小型的魔法传送和工作人员脚力的结合，会在最短时间内把物品交到委托人手里——因为大部分的稀有药材都会在被采集之后流失能量，所以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使用。

    总之两人不会很快回来，萨妮娅把莲花交给他们的时间是早晨11时左右，一来一回的，即便是脚程快的轻甲职业也需要两天至少。

    而汤姆跟那名现在不知所踪的德鲁伊施诺德，为了启程做准备也就留在了这里。毕竟去格林尔克跟去奥莱卡小镇可不是一条路。因此约好汇合点以后，小队就分开了。天色渐晚，两名佣兵有幸度过了入林以来第一个完全没有蚊子叨扰的夜晚。

    一夜无话

    “啊~呜”

    次日清晨，感受着饱餐一顿之后美美睡了一觉的充沛精神和力量的身体，萨妮娅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然后整个人躺在埃里克的身上，小小的身体几乎要陷到柔软的毛发当中去了

    。

    “早安！汤姆先生！”她睁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正在摆弄大锅，用无火魔力加热剂煮着早餐的半巨人。“哦哟，早安，萨妮娅小姐”围着庞大围裙的半巨人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体积过大的厨师，他娴熟地把各种材料放入大锅之中，不一会儿，香气就在营地内四溢。

    “喔！！汤姆，你做的东西最棒了！”某个衣冠不整，头发乱糟糟的轻剑士显然也是被这香味**到，蹭地一下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在吃早餐之前，请先清理自己的口腔！”半巨人斧战士用完全没有六阶职业者霸气的语气说道。

    “是~！”青年男子的声音跟小女孩的声音同时响起。

    “还有，菲尔，注意你的穿戴，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位小小的女士在的”半巨人拿起旁边的木制碗勺，盛出来让浓汤的热气散开，这样待会喝的时候就不会烫口。“嘿嘿”轻剑士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然后看向萨妮娅，笑了笑。

    “唉——”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的主人翁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在心中向某位不知身在何处的女神大人抱怨了一下。

    早餐完毕，有着和外表完全不一样的纤细心灵，高达三米的半巨人将两个在他看来很小的碗放到他那个大碗里边，拿去一旁清洗。

    而这时候轻剑士菲尔开口了。虽然对对方很感兴趣，但是作为一个佣兵，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因此菲尔第一时间问的，是关于埃里克这头巨狼的事情。

    “嗯？那个笨蛋怎么了？”萨妮娅愣了一下，在她眼里埃里克就是一只比较奇特（而且很蠢）的魔兽而已，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里加尔大陆上未知奇特的生物光列出来就足以写一本厚厚的大书了。

    但在菲尔的解释下，她却发现埃里克似乎没那么简单。“神的血脉…”萨妮娅呆了呆，这家伙是神之子？她回头看向像只小狗一样趴着睡觉的巨狼，对方刚好翻了个身，然后伸出后脚挠了挠耳朵。“呃……”菲尔也有些无语，毕竟他刚刚可是将对方夸上了天的，虽然那些并不是他自己编造出来的。

    “所以说…带他出去的话会很引人注目？”萨妮娅歪着头，认真地看着菲尔，问道。我不是幼女控我不是幼女控，由于萨妮娅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萌了，菲尔不住地在心理念着这句话。“嗯，是的，恐怕会有很多人盯上它”盯上你的也会有不少，然后在心里加上了这一句。

    “这样的话，让他缩小就可以啦”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嘛！萨妮娅皱了一下细长的小眉毛，小声嘟哝着然后准备继续问菲尔一些她感兴趣的事情——“等等！”菲尔呆了一下然后忽然大声说“缩小？”

    “嗯！埃里克可以变成小狗的样子”萨妮娅用平静的语气说。

    “……”菲尔想起自己查阅的文籍上面，关于高等魔兽自尊心极强的描写，甚至为了证明这一段引据一头宁死也不愿成为他人坐骑的飞龙的故事，金发的佣兵在心底默默地把作者揍了十八遍。“问题解决，所以说，你想问什么呢”他看着面前这个语气和年龄完全不符的幼女，开口问道。

    “我想问问，今年是那一年…”萨妮娅认真地说道，这是她自重生以来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嗯…我想想看啊，大陆通用历的话是1477年，奥托洛历的话，大概是1625吧”菲尔没有问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种问题就像问今天的天气一样普通，因为在菲尔心中认定的萨妮娅完全是哪个稀有种族出来历练的年轻一代，与人类长期分隔的他们不知道大陆历第几年是很普通的事情。

    “1477么…”萨妮娅没有说话，在心中仔细地思考着。曾经的自己是1472年出生的，也就是说女神大人把自己送回到了差不多是自己童年的时代么。只不过这距离有些远，而且现在的自己，大概也无法跟亲人相认了吧。想到这里她又在心底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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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神大人把自己变成这幅模样，自己曾经在家庭之中的位置，大概也已经被谁人代替了吧。难道自己要跑回去跟那个人说，我其实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妹妹么。

    不过她还是想回去看一下，上辈子还在懵懵懂懂的就丢掉了父母亲，甚至到后来，封闭了所有感情只知道杀戮，整个世界就剩下自己的她，连双亲的模样都想不起来。所有她无论如何要回去看一下，看一下曾经生养自己的人，即便现在已经无法相认，也要在暗处默默地守护好他们。这是为何自己会选择重来的原因，亲近的人收到伤害，流泪痛苦的样子，她实在不愿意再看到。

    小小的黑发女孩握紧了自己的手，那小小的手心中蕴涵的，是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和决心。

    “说起来，萨妮娅你是什么种族的呢？”在她思考的时候，菲尔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侏儒？矮人？还是妖精？他看着对方清丽的面容和美丽又奇特的发色，甚至猜到了人类和魔兽诞下的兽灵这样的稀奇存在。

    “人类哦”

    “嗯，我就知道，你肯定是——”

    “等等？”轻剑士拍了一下折叠的小餐桌，动作之大以至于把去附近洗碗顺带把水袋都装满，刚刚踏入营地的半巨人都吓了一跳。“你是人类？！”他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

    。

    “嗯！”萨妮娅用她清脆的声音再次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你……今年几岁？”怀着对方可能是得了某种长不大的病之类的想法，菲尔颤抖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仔细计算的话……应该是五岁吧”萨妮娅不知道怎么计算自己的年龄，如果从破壳算起的话到现在不足一个月。但是身体的形态明显不是一个月的婴儿应该有的，因此她直接以自己曾经的生日作准。

    “五……五岁……五……五、五岁……”留着金色长发的轻剑士目光呆滞。

    “他怎么了？”萨妮娅转头看向正在打包行礼的半巨人。“没事，就是打击过头了而已”半巨人麻利地拆掉帐篷放进背包，他对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惊奇的（毕竟已经震惊过一次），狼的孩子10岁就已经成年，更加残酷的一些偏远地区，如里加尔西北方的群岛，那里的孩子甚至3岁开始就要拿起武器，学习战斗。

    因此一个独自生活在魔兽森林里的小孩，五岁就已经会说话而且谈吐自然，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奇特的事情。毕竟这里灵气充沛，连野兽都能拥有很高的智慧，更别提本来就是智慧生命的人类。

    “准备走啦！”汤姆敲了敲桌子。

    注释：关于疑似BUG的一点，上文提到青钢佣兵团在狩猎/采集类的佣兵团里边算是排的上号的，而且在世界范围内名声都极好。而萨妮娅前世曾经有过数年时间的佣兵经历，因此认得这个佣兵团也不奇怪。所以她也就放心地将任务交给他们了。

    而如果出现的佣兵团是战斗类的（他们偶尔也会接受狩猎/采集类任务）佣兵团，萨妮娅从一开始就不会去接触对方。因为战斗类佣兵大多生性混乱好战，如果她去接触恐怕第一时间会被抓起来卖钱。

    而由于这个世界上遍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人类以及其他智慧生命聚居群体，而这些群体一般都有着让未成年的个体外出去游历、增长见识的族规。因此佣兵经常会在某些森林中探险的时候接到护送或者引导类任务，任务的奖励一般都是一些稀有的或者特定的材料。所以佣兵之间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接到类似的任务，尽心尽力地护卫该对象。以保持与少数族群良好的关系，方便以后做任务的佣兵们获得那些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