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黄昏 第一话绝望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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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存在便是你最大的弱点。你的肉体可以被摧毁，但你的灵魂会永存。只有不存在，才真正无可匹敌。”--------------《阿拉斯·巴拉笔记》

    故事切回到易子翔。他还沉陷于不死鸟强大力量所构建的虚空之中。

    “把这个喝下去，进到这时空中更深的一层里，找到你想要的。”不死鸟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满了褐色液体，丢给易子翔。易子翔用双手接住。

    “这瓶盖挺不错的。”他半信半疑地反复打量那一小瓶液体，瓶盖是用一整块软木削出来的，用银白色的金属圈箍着，上面还镌刻了奇怪的文字。但易子翔还是喝了下去，而且是一饮而尽。液体很粘稠，口感很怪。

    “它是甜的，这糖水你放了多久了？”

    “很好。”不死鸟微微点头，嘴角挑起笑意。

    这时一头咆哮的野兽冲进了易子翔的心绪，速度快到令人瞠目结舌，也或许它一直在这里潜伏着。它有着尖利的喙，强力的翅膀，目光是足以摧毁一切的火焰。易子翔的肌肉无端地动了起来，缩进，膨胀，每一次都会带来剧痛和快感，他的骨头被挤压，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他开始陷入黑暗之中。眼前的一切都被扯碎，一切的一切，粉碎，然后如同灰尘般洒落在黑暗之中。易子翔的肌肉每次收缩，开始为这个孱弱的机体注入新的力量。

    一座雪白发光的高塔矗立在茫远的黑暗之外，在黑暗之中格外耀眼，但旋即被不知名的强大力量捣毁。昏黄的景象在易子翔的脑海中浮现，坍塌、焚毁、哭喊、死亡，巨大的建筑分崩离析，如同积木一般倒塌。继而安静无声。这是属于过去的影像，属于过去，属于死亡。

    也许是某种指引。

    “死吧！死吧！”一个男人大叫，用汽油桶猛砸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并把里面的汽油全部倒在乞丐的身上。他手里还握着一个打火机，盖子打开，他的大拇指抵在打火波轮上。

    易子翔看着这一切，他百思不得其解，此刻依然满是困惑。他开始打量这座城市：一切都是灰色的，城市以灰色的水泥混凝土构成自己的骨架，在灰白交织的天空下好像是一座没有尽头的监狱。对，监狱。它好像是真实存在的，思绪的浪潮在起伏着。

    ‘我活着吗？还是某种物体。一个工具？’易子翔想。

    橙红色的火苗从打火机中一跃而出，易子翔也冲了出去，伸出手把那男人打到，手心被灼热的火焰燎过，感觉无比清晰。他又扯住男人的衣领，用头撞他，然后举起汽油桶把他砸倒在地，砸到他不能动弹为止。

    灰色又在加剧，一道红色的闪电划过。大雨倾盆而下。易子翔打量了一下那打火机，银质外壳，“zippo”这几个字母在雨水中闪闪发光。“和我的小刀挺配。”他说着，把打火机塞进外套口袋中。雨水滴在他的脑袋上，顺着发丝流下。

    “求你了。”男人躺在地上，气息奄奄。

    “你在为自己乞命吗？我不打算杀死你，你没必要求我。”易子翔说。

    “不，不，我希望你可以回来，和我们一起，你的朋友们。回来吧，忘记你曾经是谁，忘了你现在是谁，忘了你的所属。回来吧，和我们一起。你流浪太久了。”男子把手伸向易子翔，另一只手勉强支撑着向前挪动。

    又是一道闪电，带起雷鸣。雪亮的电光映在男人的瞳仁中。

    “我们不一样。”

    “我们一样，注定是武器....为了某一个目的而制造出的武器.....你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质疑自己，你没必要在乎你的主子...是谁，你不用像一把步枪一样在乎自己....被挂在哪里。你很强，强的没人可以杀死你，但你终究是武器，没有资格选择。世界不会给你选择的权利。”男人说，他说的时断时续。但易子翔没有听他说下去，他向后退，想离开这里，男人用一只手拍着地面，朝他大喊，让他流下。

    易子翔转身奔逃，在转身的瞬间，他听到更多、看到更多。云层被从天空剥离，建筑解体，天空如同玻璃般破碎。嘈杂，喧闹。

    “拿起你的武器，不要后退。”

    “我不会杀他，我宁愿做一个被害者，被害者的荣耀在于他不是凶手。“

    ”懦夫！懦夫！“

    ”神不会一点怜悯都没有的。“

    ”当你到达顶峰时，你会发现愿望只是为了愿望，饥饿只为了饥饿，干渴为了更强烈的干渴。“

    “这片这会产生绝望和死亡的花园中，我将会是最辛勤的园丁。”

    在这些嘈杂而又破碎的影像之后，易子翔被黑暗扯住，拽进更深的黑暗。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还在那里，淡淡的余温让他觉得踏实。他拿出来，想用它去照明。

    火苗蹿出的瞬间，一只柔软的手把它夺走。

    “婕瑞拉！”火苗照亮了他们之间，易子翔看到了一张女孩的脸。金色的发，蓝眼。“我见过你，我还认识你，为什么你在这里？”

    婕瑞拉用柔软的手指堵住他的嘴，橙色的火焰照亮了她的眼眸。清澈的蓝色竟变成了死灰色，望着那双眼睛，易子翔觉得自己的灵魂正被抽走。“你瞧啊，我已死去久矣。”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的格调，她轻声吟唱一支歌曲。

    我站在海角，你远在天边

    我无声啜泣，你低声祈祷

    我仍能听见你的祷告，光芒如同天际烈阳般闪耀

    盾牌开裂

    沾染了英雄的血

    毫无意义的死亡。

    然后，婕瑞拉的那张脸便慢慢化为了尘土，向后飘散。打火机也当啷坠地。

    “我希望你已经找到了。”不死鸟瘦削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精神抖擞。

    “我还是不明白，你让我接收试炼，让我在那些毫无意义的影像中搜索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但你为什么还要安排一个女孩在我面前化作尘土，我不明白。”易子翔想冲上去，但是不管他如何追逐，不死鸟都会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你难道是在把力量藏着掖着吗？这样浪费时间有意义吗？”

    “只有你明白自己为什么存在你才有资格拿到那所谓毁灭世界的力量，它们是不存在的，掌握在那些不存在的符号之中。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力量那么战争便会变的很简单，不会有没必要的流血与牺牲，但是事实往往不是如此，人们只有付出流血，付出生命才能换来胜利。你说我安排了一个女孩在你面前死去，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那不是我安排的线索，那是真实的。婕瑞拉唱着那只短暂的歌，在我面前化为尘土，我无能为力。力量被赋予我们，因为我们身上有存在的使命与意义，我苟活在你心中最阴暗的火焰，等你履行你的意义，等待命运证明它的重复。“不死鸟说，他的声音中混杂着多种不同的情感，悲痛、哀愁、困惑。哪怕是不死鸟，也有他最脆弱的一面。

    “那么告诉我，我存在的意义。”

    “毁灭人类那腐朽的制度，他们终会无药可救，像几十万年前一样、如同臭虫一样在山洞里爬来滚去。我们，带着他们文明中依旧闪亮的隐藏起来，为下次文明做好铺垫。命运会证明它重复着，这就是我们所肩负的使命和意义。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以后还会一次又一次的发生。”

    “人类还没有无药可救，他们的心无比闪亮。”

    “未来不是掌握在你的手里，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一定数。人类的愚昧加速着灭亡的到来，你的同情心是敌人所没有的。”不死鸟咆哮起来。

    “所以我们不同于我们的敌人。”易子翔说。他觉得有双无形的大手推了他一把，他向后倒去。石窟中的画面开始被拼接，狼人、内瑟森、赫瓦贾、变种人。

    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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