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荣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鼻烟壶,放到鼻孔里嗅了一下,顿感神精气爽,仰头打了个哈哈。驾驶室里丁顺华和他并排坐着,双手扶住方向盘小心开着车,街道上行人众多,警车鸣着喇叭缓慢向前行驶着。
车子驶出十几米,丁顺华一只手从怀里掏出红包递到黄金荣面前,道:“银洋在这里,大哥请过目!”
黄金荣低头看了一眼,双眼有了些光彩,就单手接了过来。
这时,车厢里“红眼狼”梁财利三人就憋不住气了,晃动着反绑的双手,只觉手臂酸痛难受,这就“哎吆吆”抱怨起来,大声嚷嚷道:“黄爷,您下手也太重了些,用得着这麻花大绑吗,把俺手腕都快要勒断了!逢场作戏嘛!何必这么用力嘛!不用铐子反倒用麻绳,这麻绳捆绑起来可比铐子难受极了,小的们受不了了!”
一边嚷叫着,一边朝身边三名探员喊道:“兄弟,痛死了,快给我解下绳子来!”
封闭车厢内,梁财利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与车内众探员称兄道弟起来,眉色间表现得老朋友般热乎,他这一声亲切的吆喝,车里探员们绷紧的脸上立时换了欢颜,跟着前言后语地嘻嘻哈哈起来。
黄金荣头也不回,依旧煞无其事地坐在车前座椅上享受着鼻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旁边丁顺华开口哈哈笑道:“哈哈!你小子就吃点苦头吧,既然演戏就要耍得真实点,这样才能显出我大哥的威风来,这叫假戏真做!懂吗?不痛不痒得,你小子怎么能装出苦相来,怎么能蒙混过关?只怪**的演技太差,不勒紧你不会屁哼一声,给你点颜色是让你这个贼眉鼠眼的看起来更加地道!”
丁顺华先笑后骂一通训导直骂得梁财利缩头缩恼龟孙子一般没了脾气,梁财利以前做贼时曾在地片上吃过他的拳头,对他向来是又惧又怕,不敢得罪这位虎狼般吃人的丁大探员,喏喏巍巍连声应道:“是!是!丁大哥教训得是!都是小的脑袋不开窍!只会偷摸不会演戏,应该受罚!应该受罚!”
三名探员费力解着梁财利三人胳膊腕上缠缚的绳索,一名探员一边解着绳索一边道:“黄探目,您绑得可着实结实,真个办大案的绑法,就是个江洋大盗也脱不开了!”虽是对着上司黄金荣说,话里却是带着奚落梁财利之意。
梁财利瞪了那名探员一眼,没好气地央求道:“麻烦这位兄弟快点好吗,您这越慢腾,我手腕是越痛得慌!”肚里虽是牢骚满腹,却不敢出言得罪了这些巡捕房的虎狼探员。
三名探员一人一个捣鼓一通,总算把绳索解开了。
梁财利解脱了束缚,如同抽了口大烟般顿觉手脚活络,全身舒坦无比,站起身来伸了伸腰蹦了蹦腿,铁皮车厢不算高,不得不弓着腰走动,抖擞两下子高兴劲又上来了,透过车厢与驾驶室的铁栏窗棂道:“黄爷!小的虽是演技差了点,不过咱们这场精心策划的好戏还是很成功嘛!要说这戏里丑角是俺‘红眼狼’,那名角可是非黄爷莫属了,黄爷您才是真正的角儿,比那花月楼戏班红星花旦秋雪儿唱得还叫绝呢!唬得那个张老儿一个楞一个楞地,时而低头哈腰,时而一脸的媚相,一副儿孙相,拿着咱们黄爷比菩萨还亲着哩!”
这句话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黄金荣回想起店里那一幕幕景象,心中极是得意,仰脑袋一声大笑,众人也都跟着一边奉承着一边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暖烘烘起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事情真相已很明显露出了水面,先前永发绸布行和当街捉贼那一幕幕,原来是这一帮人早已串通好了编排的骗人把戏而已,戏里戏外的主丑角就是眼前的这些个披着虎皮的巡捕房探员和三个地痞流氓。
一帮警匪上演了一场贼喊捉贼的好戏,黄金荣是这场好戏的策划者,唆使梁财利三个流氓偷了永发绸布行的金字招牌,又亲自吆吆喝喝一身正气地当街捉贼,最后人赃俱获神奇地来到店铺里大大敲了店老板一竹杠。自古警匪一家,这种沆瀣一气之事比比皆是,也不足为怪,何况在上海滩这龙虎豺狼之地,警即匪,匪即警,吃亏上当的总是老百姓。
黄金荣这种敲诈勒索生意人的小伎俩使得早已熟门熟路,屡试不爽,听了梁财利一口的奉承话,心头高兴,扯开手中红包,从中抓了一把银洋,也不回头,抬手伸向脑后送到车厢的窗棂前,和声道:“你们三个辛苦了!这些大洋分你们一半,以后有了大买卖我亏待不了你们!”
梁财利早就等着黄金荣的这句话,闻声眉开眼笑,急忙凑了过去,猴儿一般飞快地伸双手钻过窗棂接了过来。黄金荣又是抓了一把,再次递了过来。梁财利见他这么慷慨,心中喜出望外,连忙把接过来的那一捧大洋回身送到身后同伴手里,又伸手接了过来,瞪大眼睛一数,两下里白花花的银洋加起来正好是十五块,没料到会分这么多给自己,一时受宠若惊,心下有些激动了。
连声道谢道:“小的不过是打打下手,跑跑腿而已,黄爷给这么多大洋,实在是……太抬举小的了!”
黄金荣故作豪爽地道:“这几个大洋算得了什么,我都没看在眼里!跟着我干,以后还有得是大油水捞!”
梁财利听他口气粗大,这辈子算是傍到财神爷了,可是要抓住这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财神爷不放手,于是溜须拍马道:“黄爷本事通天,那是干大事的帅才,以后必定是大富大贵的人,小的们跟着也沾光,这辈子跟着黄爷发财了!”
黄金荣也不答话,鼻孔里“哧哄”一声,算是答应了。
梁财利见他架势傲慢,虽是接受了自己入伙,但如若自己没什么本事往后日子里一样会被他看不起,该当先在他面前显显才气才是,眼珠一转,一肚子坏水涌了上来,出主意道:“黄爷!那张老板可是江浙有名的富商,家里金山银海吃不了花不完,富得满身流油,一个牌子才敲得了几个钱?三五十个银洋太不过瘾!我看咱们不如趁着东风,一鼓作气把他绑了,干他票大的,敲他个百儿八十万,一辈子都够花得了!”
丁顺华一听之下,也觉得是个好办法,睁大眼睛迎合道:“大哥!我看行!还是这个来财快,咱们这几年都是小打小闹,没干过什么大买卖,不如就在这张老板头上试试牛刀,就像咱兄弟三个当年在宁波城绑那珠宝店的朱富户一样,来他个一把见分晓,成了富贵一生,总比给洋毛子当差赚他妈的两个薪水钱过瘾地多了!”
黄金荣听他提起八年前那场豪勇之事,身体里血脉喷涨,涌起一阵跃跃欲试的冲动,但他很快恢复了理智,少顷心情就平息下来,冷静道:“当年咱们是草莽流寇,那年头肚子都填不饱,打砸抢夺实是出于无奈。现在洋衙门里当差,穿得是洋装,捧得是洋饭碗,总算混出个样了,虽没发什么大财,可也挺直了腰板做人,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舒坦,真个是今非昔比,人在福中当知足!”
黄金荣仰起头颅,故作心满意足地一番感概,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丁顺华听惯了大哥这一套装腔作势的说辞,怎会不知道他另副肚肠里的狼子野心,便就点点头。
黄金荣又假作正颜,淳淳教导道:“时刻不要忘了咱们是巡捕房警探,维持一方安宁的执法者,警有警的道,贼有贼的路,在其道谋其事,做事要先顾及脸面身份,对得起这身制服,不可再回老路干那些绑票勒索的下九流事了,那和小流氓有什么分别!”
丁顺华心里暗笑:难道刚才敲诈永发绸布行的张老板就不是小流氓的行为,自己本来就是流氓出身,还往脸上贴金,实在好笑。不便纠辨,就发发牢骚道:“当洋官差吃俸禄,偶尔弄个小钱花花,倒也自在,可就是发不了大财。当流氓干得是刀尖添血的事,却说不准哪天就能发笔横财。想了心里就着急,不甘心呐,这两年真够憋屈得慌!”
黄金荣了解这位结拜兄弟的脾性,拍拍他肩膀,安慰了几句,那时拍胸脯大声道:“谁说当差就不能发大财,我黄金荣从穿上这身老虎皮时,就发誓今生要做人上人,如果有生之年在上海滩闯不出一片天地,不能赚它一座金山,不能玩尽女人,我黄金荣就是枉活了一生,没脸活在世上,立码跳进黄埔江淹死算了!”
丁顺华听大哥一腔豪言壮语,看着他胸膛拍得咚咚响,颇有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雄心伟志,心中激起热血跟着翻腾起来,彷佛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大好河山景象。
激动地道:“大哥扛大旗,小弟紧跟其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哥尽管放手干他娘的,小弟豁了命追随,哪有咱兄弟得不到的天下!”
黄金荣赞许地目光看着他,笑道:“有你这句话,不怕咱们兄弟将来没有大富贵!我黄金荣要得就是整个上海滩的金山银海,把这十里洋场控制在我的手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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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财利在旁边听得也是心潮澎湃,想这“麻脸神探”原是心藏丘壑,一肚子宏大的野心抱负,早把绑架勒索张老板上不了台面的低级事抛掷脑后。红起了双眼,双手把住窗棂上的铁条道:“黄爷!到时候您发达了别忘了提携一下小的们呐!”
黄金荣透过窗棂回头看了他一眼:“跟着我好好干,少不了你们三个的!”
梁财利高兴地屁股都翘起来,这时才想起手里的大洋还没分给身边两个同伴,两个同伴是自己的手下死党,忠心不二,于是将银洋均分成三份,每人五块分了他们。
黄金荣又从中抓了六块银洋,分给了车厢里的三名心腹探员,三人也是连胜道谢,心里都喜滋滋地。
剩下红纸包里的九块银洋,他只留了三块,剩下六块重又包好,全都递给了丁顺华,道:“阿华!大哥今日没带银子,留下三块去花坊间快乐快乐,剩下这些是你的!”
丁顺华被他一句话从美梦中惊醒,才回到现实中来,眼下正是缺钱花的时候,这实实在在放在手里的银洋才是亲爹亲娘。自己与他是结拜兄弟,虽没怎么出力,但只要是好事,大哥都会给些好处。当下也不客套,伸了一只手接过来放进口袋里,笑着扯些别的,道:“昨日小弟拉着大哥逛窑子,大哥道是没有功夫,今日张老板这事办得顺利,该当找个窑姐轻松一下了!兄弟没算错的话,大哥有三天没快乐了吧?一定是憋得难受了!哈哈!”
黄金荣色笑道:“今日遇上了那个俏脸蛋小妞,激起了大哥我的性趣,见了那妞,裤裆就直往上顶,眼下浑身火燎燎地,把持不住,找地方散散火去!“”
丁顺华会意,哈哈大笑,跟着淫笑道:“那小妞的确长得够水灵俏丽,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胸前那一对奶子又鼓又翘,要是亲上那么一口真得是酥麻了嘴巴,消掉了魂!”说着话,伸出舌头咂咂嘴巴,一副如饥似渴的色样。
梁财利耳朵生尖,听得仔细,凑上来也是不怀好意的道:“二位探爷说得是楼上下来得那个身穿黄绸旗袍的貌美少女吧?那小妞果真仙女一般,我活一辈子还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妞哩,要是搂着她睡上一觉,就是少活十年也值了!”那林小佳从楼上走下来经过他面前出门时被他一双贼眼盯上了,印象深刻,这就想入非非道。
丁顺华稍一歪头,道:“怎地?让你这坏小子也瞅上了?老子可提醒你,这小妞我大哥看上了,你们几个可不准背地里耍流氓,要是糟蹋了她身子,老子拿你们三个小流氓开刀!”
丁顺华知道黄金荣最大的嗜好之一就是玩女人,而且只要被他看上的猎物那就如饿狼一样紧追不放,志在必得,尝不到鲜是绝不罢休,于是加重口气提醒这三个不怀好意的小流氓不要占了先去,若是糟蹋了那嫩妞,大哥可就提不起胃口了。
梁财利色容一收,心里立时领悟,点头道:“小的记住了!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黄爷抢女人!”
丁顺华不去理他,坏笑着对黄金荣道:“这小妞真是人间极品,看她模样端庄秀丽,像是个正经人家的闺女,说不定还是个处子呢,大哥心痒了吧?”
黄金荣道:“老子闯荡许多年还没遇到过如此让我心动的妞儿,那清纯靓丽的脸蛋儿,看得我心里怪痒痒地!”
一顿又道:“想办法把那小妞弄到手!”
丁顺华领意,应道:“这事就交给小弟了,明来还是暗抢?大哥您说句话,兄弟这就去办!”
黄金荣眯眼思虑片刻,道:“不急于一时,这妞的家世来历还没摸清,不要轻举妄动!”
梁财利眼珠一转,赶了眼色,道:“这事就让小的代劳吧,小的前去摸摸这妞的底,如果没有什么来路,就把那妞一把放到肩上扛了来让黄爷开苞尝鲜!”
黄金荣扭头看看了他贼眉鼠眼的样,脸色有些赏许,阴笑道:“你‘红眼狼’干这事有一手!好吧!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不过我可不要强扭来得瓜,我要让她乖乖地投进怀里!”
梁财利以前和他狼狈为奸,干过此类坏事不计其数,自然明白其中意思,奸笑道:“小的先来个恶虎问路,到时候黄爷您再横空出世,来她个英雄救美,不怕她小美人不爱上英雄!嘿嘿!”
黄金荣哈哈一笑,道:“你小子精巧!我很喜欢!你们先去摸了情况,到时我自会见机行事!记住,对女孩子先要来软的,软的不行才来硬的,不要无赖一样见面就动手,手下悠着点,不要弄伤了小妞细皮嫩肉的胳膊大腿,那可就心痛死我了!”
梁财利点头道:“黄爷放心吧!就是您不交代,小的也不舍得碰坏了那只小甜瓜,小甜瓜还嫩着呢,要是碰坏了身子吃起来可就不甜了,黄爷还不要了小的命!”
黄金荣回应一笑,闭起眼来浮想联翩,心中似乎早已胸有成竹,想起即将与那林小佳逍遥快活的情景,不禁得意起来,脸皮溢出笑容,陶醉在美梦之中,摇着脑袋哄起小曲来。
车子行出熙熙攘攘人群拥挤的大马路,转过尽头丁字路口,进入一条支线小路,再转过一个路口进了旁边一条弄堂口。
黄金荣透过窗玻璃,张望了一下,见四处不再有行人,要去得四马路花坊间就在前面不远处,那时开口对丁顺华道:“就在这里下车吧!”
丁顺华脚下一踩,车子停了下来。黄金荣和梁财利三人纷纷走下车来,丁顺华还有公务在身,不便逗留,驱车随即离去。
黄金荣和梁财利三人左右张望一眼,拔脚闪进旁边一条无人的狭窄胡同里。
进了胡同深处,黄金荣才止住双脚,还有事要交代,转身对梁财利道:“今个的事按老规矩本该把你们三个关进班房待个三五天,办了手续再放你们出来,不过这些天一连打了几个‘野味’,也把你们累坏了,就回家好好歇息吧,三天之内不要出门,如若不巧被那张老板撞见就不妥了,记住了吗?”
为了掩人耳目,黄金荣纠集一伙流氓每次打了‘野味’都要押着他们回巡捕房装模作样地蹲上几天班房,根据‘打野味’的案情大小和收益多少决定‘量刑’,‘大案’多则蹲几个月,‘小案’少则关几天禁闭,到时候由他负责花钱上下打点高一级的上司,再把他们判个无罪放出来。
这蹲班房可是个受苦的差事,一间阴暗潮湿的班房,蹲在里面无事可做,两眼发呆,就像关在笼子里的丧家犬一样,是个人待上两天也都闷疯了。
一听不用蹲空房,梁财利三人松了好大一口气,高兴地跳了起来。梁财利点头哈腰道:“多谢黄爷关怀!您真是太体贴小的们了
小的们记住了,三天内吃饱了就睡,绝不跨出家门半步!”
黄金荣“嗯”了一声,定神想了想再没什么要交代得了,这就挥手示意让他早点回家。梁财利道了声别,转头领着二个手下向胡同深处走去。
刚抬脚走了五六步,黄金荣又开口叫住了他,道:“过来!过来!”
梁财利心里纳闷,还以为他又想起什么事要交代了,这就转身走回来。
黄金荣待他近身,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银元,换了一副慈善面孔,道:“这个你拿着!”话不多说,塞到他手里。
梁财利见他出手豪绰义气,一包银洋全都毫无保留分了出去,最后这三块银洋也尽数关照了自己,真个是大爷风度。一场小把戏下来就赚了八块银洋,这八块银洋对于自己这个饥一顿饱一顿的小瘪三来说已是不少的数目,够舒舒服服吃上好几天肉,还能嫖上两个窑姐快活一下,心里头只觉得热呼呼地倍感温暖,心中有些激动,热泪差一点挤出眼眶,豪气万丈道:“黄爷真是活菩萨!小的以后铁了心追随黄爷,情愿为黄爷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黄金荣裂开两条肥香肠般的大嘴唇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地温和可亲,至于肚子里的另番心思就没人能猜得透了。
梁财利三人感激地再次哈了个腰,便就掉头快步离去,不多会闪进拐角处的另一条胡同,没了影子。
黄金荣收了面上笑容,回复了刁横的麻脸,面色看上去就不怎么可亲了。他整了整衣摆,便就走出胡同,朝四马路方向急匆匆奔去,
此时身上没了一个子,但窑子还是要逛得,不花钱的窑子还是有一个,那就是老相好阿桂姐的“私门口”[注1]。
黄金荣已是三天没开“荤”,想起阿桂姐在床上的骚叫声,心里头就欲火乱窜,恨不得立时一步就跳到炕头上,扑向那骚娘们的肉体。
只觉下身瘙痒难耐,大手抓了把裤裆,心急火燎地加快脚步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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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私门口
“野鸡窝”的一种,站在自家门口接客的私娼,从业者多是贫苦人家妇女和家道中落的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