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正吃着自己的饭菜,突然一根鸡腿从天而降,啪踏一声正好掉进了汤碗里,顿时汤水四溅。
李幽坐的稍微远些,加上反应又快,只是溅了几滴污渍在衣服上。李莜却是离碗比较近,虽然也尽量闪躲,但还是一大片油汤洒到了白裙之上,白嫩的脸上都也是多了些污渍。
李幽平素对妹妹很是照顾,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初到这个世界上难得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也许是因为李莜自小便遭受了诸多委屈,而一个可怜兮兮的柔弱小女孩形象在他心里就一直没有变过。
即使后来二人在天山中生活了10年的时间,经历了许多磨难。当初的小女孩长大了不少,也坚强了不少。
但李幽心里的那个小女孩形象却一直存在着,不曾变淡一分,总觉得自己应该负起保护好她的责任。
因此他有些恼怒于自己想着修行的事情却对于周遭环境少了些注意,本来自己应该可以在半空就将这鸡腿挡飞,却因为一时出神而造成这种情况。
于是,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惭愧羞恼发酵成了一股莫名怒火喷了出来吼道:“我草!谁扔的鸡腿,给老子站出来!”
与李幽他们隔了不远的一个取餐口处,现在已经围了几名学生,原本那里就有些安静的人群突然被李幽的这声吼震得更安静了几分,围观的学生们让开一条缝隙,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便服的年轻人。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年轻人看清李幽桌上的一片狼藉,也看到了李莜身上的污渍,但因为自己的身份使然,却也不放在心上,骄傲不屑说道。
李幽阴沉着脸,问道:“这鸡腿是你的?”
“这位同学,鸡腿是我的,实在抱歉。”
李幽将视线转到那黑衣男子旁边,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粗布灰衣的年轻学生满脸歉然的看着自己,长相普通,身后的那个驼背却是十分醒目,身上的粗布衣服也沾满了污渍。
看着对方歉然的神情和脚下打翻的餐盘,李幽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怪我不好,先前打饭的时候不小心被其他同学撞了一下,碗里的汤就洒了一些出来在这位同学衣服上。他一时气愤将我的餐盘打翻,所以鸡腿才会打飞过去。”粗布青年驼着背欠声说道。
“混账东西,你可知道我这身衣服值多少钱?够你在这里吃一年了!”黑衣青年又忍不住怒气斥道。
李幽双眼盯着那黑衣青年,沉声说道:“这么说,鸡腿是你打飞过来的?”
“是又如何?”黑衣青年眼带不屑。
“是又如何?砸了我们的饭菜还敢如此嚣张?”李幽心中怒火不断上升。
“哼,区区一个贱民,还想和我讨说法不成?”
“噢?这么说你身份很了不起了?”李幽眼睛有些危险的眯了起来。
“我是余人杰!”那黑衣青年抬头骄傲说道。
“余人杰?余人杰是谁?”李幽听得一头雾水,两眼茫然。
余人杰看李幽满脸茫然神色,以为对方在故意奚落自己,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驼背青年不知道李幽是不是真的不认识余人杰,小声提醒道:“他父亲是白虎军大帅余无锋。”
驼背青年名叫李东元,是东三州人士。母亲在东三州巨商澹台光家中做工,因此自小便认识了澹台家的公子澹台保。
澹台光虽是商人出生,对于学识却是极为看重,因此对自己的儿子澹台保要求甚严。而澹台保从小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就喜欢吃。对于李东元母亲自己做的葱花烙饼尤其喜爱,便经常跑去李东元家蹭吃的。
别看小胖子家境富裕,性格却不错,从来没做过欺压穷苦百姓的勾当,为人又仗义热情,一来二去便和李东元成了好朋友。
也许是澹台光这几年做生意的同时对相亲邻里也多有照顾,积了不少德。澹台保在14岁的时候居然得以开悟进入启念,而过后一年经常陪着小胖子胡闹的李东元也在澹台保的照拂下成为启念境修士。
澹台光大喜过望,便四处托人找关系终于让儿子得以进入上京学院,而仗义的澹台保也没忘记自己那个驼背的好友。于是两人便都进了学院,如今也在学院里待了2年时间。
而这个余人杰是和二人一届的学生,因为总觉得自己乃是大帅之子一直有些看不起其他平民百姓。
而李东元的驼背又成了取笑的对象,所以经常会被余人杰找麻烦。
这人本身也是启念境的学生,但因为他身份和余人杰可以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所以虽然澹台保等人打起来到不怕,却也是件麻烦事。
而李东元念着澹台保对自己母女二人的照顾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愿与余人杰发生冲突,以免给好友带来祸端。
余人杰在学院中其实有些恶名,但李幽二人进学院之后一个整天在藏书楼里厮混读书,一个又大部分时间是在内院,所以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以李幽的性子,就算知道了余人杰的身份,想必也不会有多少顾及。
于是乎,看着余人杰那张讨厌的嘴脸,李幽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顺手抓起那个鸡腿,一甩手便朝着余人杰重重的砸了过去!
本来余人杰身为启念境修士,又在学院中学了两年时间,反应身手都不算弱。
但一来习惯了别人不敢反抗自己,二来也真是没想到李幽居然在刚得知自己身份的同时便果断用鸡腿当武器砸过来。所以他习惯性的等着李幽在得知自己身份之后道歉告饶,这在过去的日子里已经习以为常。
因此在鸡腿直直飞过来的时候,他只来得及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就被鸡腿砸到了脸上!
余人杰被这鸡腿砸的一懵,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张嘴便要怒骂出声。
但没想到李幽速度更快,余人杰第一个字还没发完整,李幽便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抬脚就踹将过去!
砰的一声,余人杰整个身体重重的撞在后面的取餐口上,感觉肚子一阵绞痛,“你,你,你.....”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李幽,实在想不明白对方居然敢直接动手,而且还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
“老子管你是谁的儿子,自己做错了事还敢这么嚣张?草!”李幽盯着半躺在地上的余人杰,吐了口吐沫。
余人杰毕竟是军方出生,在父亲余无锋的教导下,比上京城那些像霍经纬之类的花瓶修士要强上许多。虽然受了李幽一脚,但硬是忍着痛自己站了起来,双眼喷火似的望着李幽,开口说道:“很好!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对我了,我....."
李幽看着余人杰左手掀起自己的衣角,右手去抓挂在身侧的佩剑,便猜到他要做什么。索性抢在余人杰之前,两手抓着自己的衣服,用力一撕,便扯下一大条衣布。
然后右手暗运巧力,把碎布条像鞭子一般挥了出去,狠狠的抽在了余人杰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我要向你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