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程旬旬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幅画面,在一个屋子里,一张单人沙发上,躺着一男一女正在接吻,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躺在男人身下的那个女人的心跳,这画面稍纵即逝。很快就从她的脑子里消失了一干二净了,只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难过充斥心头。
她对这个吻是抗拒的,她的脑子告诉她,她是非常讨厌的,她是宁愿亲赵董也不愿意亲周衍卿的。
可她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身体真的有不受大脑控制的时候。比如说当下,周衍卿的唇舌在她的唇上肆虐,亲咬她的唇,搅动她的舌。她却没有反抗,只是木讷的承受。
她一直都睁着眼睛,双手有些不自觉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唇齿间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她想她可能是真的醉了,就像之前跟孙杰那样。她也是醉了。
醉的时候,她总是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也许现在这是她的幻觉也说不定。
然而,她却发现周衍卿莫名越来越用力,开始窒息的时候,混沌的脑子反倒是开始清晰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伤害,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恐慌和害怕。睁开眼睛的瞬间,才发现视线模糊,眼底有点点湿意。
她皱了眉头,伸手迅速的顶住了他的胸膛,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一把将他给推开了。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便往后仰,所幸周衍卿的反应还算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
程旬旬在靠近他的瞬间。立刻伸手挡住,不动声色的挣脱开,抬手擦了一下眼睛,抹掉了意外而来的眼泪,擦了擦嘴巴,低头咳嗽了两声,不知道周围的人是故意还是真的被这气氛给震惊到了,整个包间内只有音乐伴奏的声音。
十几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程旬旬简直抬不起头来,正是一头的尴尬。
最终还是站的最近的赵董给打破了尴尬,笑嘻嘻的拍了拍程旬旬的肩膀,说:“小程啊,感觉怎么样咱们周董一直以来对女人可都是规规矩矩的,还从来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玩的那么开过,你可是咱们周董第一次公开亲吻的女人啊。有没有觉得特别开心”
程旬旬在心里爆了槽口,但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她总要顾忌这杀千刀的周衍卿的面子。难不成还要说他是个大口臭,刚才不反抗其实是被他给晕蒙圈了。
她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吞了口口水,抬眸迅速的看了周衍卿一眼。原本以为他会戏谑的看着她,满目嘲讽。可是他并没有,他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从未转移。
并且好像有点愣神。
深邃的眸子,一眼看过去,差一点就掉进他的漩涡里,所幸程旬旬头脑还算清醒,抽离的很快,而且周围还有人等着听她的感想呢,她不能让人失望。
她抿唇一笑,露出了一个娇羞的表情,说:“赵董,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做那么大胆的举动。而对象又是那么优秀又有魅力的周董了,太激动了,而且就那么一会,我还真是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啊,光顾着激动去了。让大家失望了。”
她一边说,一边哈哈的笑着。
边上有人起哄,笑说:“这还只一会儿,刚刚看的我们差一点儿以为你们想现场直播呢,程姐姐,你的样子看起来可陶醉了哦。”
程旬旬不好说什么,只得干笑了一阵,双手捧住了脸颊,做害羞状态,说:“真的啊,那我自己都不知道。”
“动情了,这是动情了。”
“什么动情啊,是动性了吧,你们懂得啊。”
顿时包间里就炸开了锅,话题又黄又爆。程旬旬不是小女生,对这些又黄又爆的话题,到也能接受,只是扯着她说,就有点异样。她不介意自己人对自己开黄腔,却很介意别人说,特别是不太熟的人,简直是禁忌。
只是当下她也只能忍了,并一一将在场的人的脸面统统记在心里,来日方长,迟早有还回来的时候。
她抿唇笑着,拿了一杯酒喝了两口,也算是给自己漱漱口了。
“好笑吗”正当他们打趣开心的时候,周衍卿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横插进来。
顿时笑声就寥寥无几,最后只剩下了干咳。
赵董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大家就是开玩笑,没什么恶意,你也不要太当真嘛,大家都是男人真有那个意思,也很正常。放心,今天的事情一个字一个画面都不会传出去了。”
周衍卿挑了一下唇,赵董便拿了酒杯塞进了他的手里,“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给我解围。”
周衍卿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往出走了程旬旬,低笑说:“我这不算是占便宜吗你不觉得程秘书长得很漂亮吗”
赵董闻声整个人一顿,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眨巴了两下眼睛,又转回头去看了程旬旬一眼,眉梢一挑,不由噗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想不到原来你是喜欢这种类型啊。”
周衍卿只笑不说话,拿了酒杯跟他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举了一下杯子,说:“他们盛鼎主动跟赵董你拉关系,想来日后一定有很多合作,赵董以后别忘了带我一个。”
“你哪里需要我带,我也要靠你混饭吃,怕不是盛鼎高攀不上你,是你不想跟他们合作,毕竟盛鼎在海外的名声很响,我懂的。”
“赵董,这回你还真是说错了,我有这个意向,是他们没有跟我合作交好的意向。所以你懂得。”周衍卿坐直了身子,侧目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他只喝了一口,就将酒杯放在了茶几上,抬手抹了一下唇角,神色晦暗不明,高深莫测。
赵董默了一会,便低低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懂,我懂。生意是一回事,重点还是程秘书,对吧否则按照你的性子,要么吞了盛鼎,要么就是让它生存不下去。可你现在明摆着,是要跟他们玩啊。”
周衍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笑。顺便换了一种酒来喝。
程旬旬依旧坐在最边上陪着,点到名字了才出去吆喝两声,不多久他们有打起了麻将,赵董非拉着她,要她坐在身边,原本是想避开周衍卿,坐在赵董右边。可她屁股还没落座呢,赵董就拉开了椅子,拍了拍左侧的位置,说:“来,坐这边。”
说着,不等程旬旬出口拒绝,直接把茶杯放在了椅子上,让她没办法坐。赵董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又拍了拍左侧的椅子,扯了她一下,说:“好了,过来坐吧,站着干什么。”
程旬旬就这么被他扯了过去,她侧目看了周衍卿一眼,她现在特别淡定的在哪儿喝茶,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虽不情愿,但她还是得欢欢喜喜的坐下来。
打麻将程旬旬也会,陈聿简教过,他牌技不错,程旬旬一顿苦学,学会了各种地区的麻将,不过差不多是半吊子,用心打的话也还一般的水平。
陈聿简说她这是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结果就成了什么都是半桶水的水货。
程旬旬自然是不服气的,反驳说:“但起码我都会了,假以时日你这个师父就该死在沙滩上了。”
同样陈聿简回她一声呵呵,没再说什么。
当然,这个假以时日一直都没有实现,程旬旬到现在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水货,不过她对这个没什么大的兴趣,大致了解一下就差不多了,在这种牌局里她多数时候是围观者,确人的时候能凑个数就行,要那么精湛的技巧做什么,又不是去当赌神,并且也不靠这个吃饭。
对,后来她就是这么解释她为什么一直是水货的理由,相当充分,令人无法反驳。
快12点的时候,陈聿简给她打了给电话,她看了一眼,就起身去外面接了。
“那么晚”
陈聿简说:“是啊,刚把人送走,知道你今天要跟赵董吃饭,就打个电话过来问问。”
“放心吧,除了意外多了个周衍卿之外,其他都ok。”
“周衍卿也来了”
程旬旬笑说:“他是冲着我来的,但不是来捣乱的,没事,你在那边好好谈,栾城这边我搞的定。”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晚安。”
“晚安。”
程旬旬靠在墙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长长的吐了口气,累了,想睡觉。她揉了揉脑袋,转身回了包间,打起精神看他们打牌。
赵董很难得自摸了一把,十分开心。
等到给钱的时候,周衍卿侧头看向了程旬旬,而她正笑呵呵的在公司赵董,并没有看到他的目光。
直到另外两家都给了钱,周衍卿这边还没有动静,她才侧目看了一眼,正好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这眼神让程旬旬有几分不爽,假装没看见,并不打算理会。
赵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见周衍卿似乎没有给钱的打算,笑了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小周没带钱包,就下次再说吧。来,咱们继续。”
“别,我不喜欢欠人东西,我带钱包了。至于我的钱包在哪儿,程秘书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此话一出,牌局上的人几乎同时侧目过来,程旬旬顿时有点头皮发麻。
其中一个说:“原来小程跟周老板早就认识了,那怎么还一口一个周董,一口一个程秘书的。咱们这人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真是的。”
“就是啊,我们又不是会乱嚼舌根的人。”紧接着就有人附和了一句。
程旬旬在心里给这个人送去了一个大写的呵呵,不是乱嚼舌根的人,在满场都是会乱嚼舌根的人好不好
她脸上挂着笑,内心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人玩的什么把戏,前几天还在那儿退避三分,现在怎么主动跟她勾搭起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种情况下她不能主动,万一他反过来咬她一口呢说她倒贴呢现下的情况,她说是周衍卿倒贴的他,三岁小孩都不信,不,连她自己都不信这个邪。
“周董,我怎么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啊,您看他们都误会我了,我可是还梦想着有一天能嫁入豪门呢,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向您承认错误还不行吗是,之前我吃饭的时候确实不小心吃了一颗蒜,刚刚我想说来的,可是您没给我机会啊。”
她还没说完,就已经听到有人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当然程旬旬是说笑的,她怎么可能会吃大蒜她连葱都不爱吃
“小程,你还真是可爱。这话也就你能说的出口,不过我还真喜欢你这种性子,那不如就嫁给我,怎么说我们家也算半个豪门了,小爷实现你的梦想。”
程旬旬的内心是后悔的,正想说点什么搪塞的时候,周衍卿敲了敲桌面,他倒是面不改色,说:“她要的是我这种豪门,你这样的,她可看不上。”
程旬旬吸了口气,感觉这是没法好好聊天的,立刻拿出手袋,翻出自己的皮夹,笑说;“好啦,就当我对不起周董您,今天您输的所有都算在我头上,行吗”
幸好她今天带了很多现金,毫不犹豫的拿出了钱,递给了赵董。然后笑着说:“来,继续,不要扫兴。”
然后,周衍卿就输光了她皮夹里所有的现金。
快要倒欠的时候,周衍卿便扫了拍,说:“不早了,散了吧。”
确实不早了,快凌晨三点了。程旬旬亲自将他们送出会所,然后又匆匆回到包间。
程旬旬身上的酒气都快散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些头疼,许寅因为喝的太多,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程旬旬将包包跨在身上,走过去摇了他两下,发现他这是睡死了。
想了想,正准备把他架起来的时候,周衍卿的声音忽然又冒了出来。
“他是你男朋友”
程旬旬闻声一下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就看到周衍卿站在包间门口,双手抱臂,斜倚在门框上。
“是同事,也是朋友。”
“是吗不会还是炮友吧”
程旬旬挑了眉,低笑了一声,并不理会他的说辞,只是艰难的将许寅从沙发上弄了起来,一只手拽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拦住他的腰。
周衍卿只似笑而非的看着她白费力气,片刻侧了一下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去。”
紧接着就有两个侍应生走了进来,微笑的对程旬旬说:“程小姐我们来吧,周先生已经让我们准备好了房间给这位先生休息,您放心交给我们吧。”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勉强,毕竟到最后她也会用这个方法,也没什么可挣扎反抗的。对着两个侍应生笑了一下,说:“麻烦了。顺便,帮我把这两个小姑娘也照顾一下,谢谢了。”
“好。”
说完,程旬旬就退到了一旁,看着他们把许寅抬走,一会又亲眼看着他们过来把另外两个公关部的小姑娘送去房间,还亲自给这两个小姑娘盖好被子,锁好门,才放心走。
周衍卿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说话。
程旬旬走出房门,见着他微微愣了一下,大概也是累了,没心思伪装什么,出口道:“你怎么还在”
“你倒是挺会照顾人的。”周衍卿忽略了她语气里对他的厌烦,笑说。
“不是,她们两个小姑娘是我带出来的,如果她们因为喝醉出了什么事儿,我是要承担责任的。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程旬旬关好门,确定安全之后,就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揉着脑袋。
周衍卿则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说:“像这样的小姑娘,跟这么多成功人士在一起,有一半是故意喝醉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你刚刚保护的行为,可是坏了她们的好事,她们是要怨恨你的。”
程旬旬默不作声的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了他,并行至他的跟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仰头冲着他微微一笑,眯了眼眸,笑说:“我也醉了,那周先生您现在这样的行为,我可以认为是在跟我邀约吗”
她说着,勾了一下唇角,手指沿着他西装的领子往下滑,然后在他的腹部停住,像是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目光迷离的看了他一眼,忽的凑了过去,踮起脚尖,在他耳侧低声道:“可是我记得周先生您好像说过,不会跟我睡觉,大概就在几天前。那现在这话还算数吗”
周衍卿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握紧了拳,侧头的瞬间,正好程旬旬抬了头,他的唇差一点就碰到她的额头,不顾她退的很快,两人之间迅速的拉开了距离,只听她咯咯的笑,冲着他挥挥手,说:“晚安了,周先生。”
程旬旬才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周衍卿长臂一伸,又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并用力一甩。程旬旬被他弄的有些恼了,转身扬手作势要打他,自然是被他轻松就钳制住了,再扬另一只手同样被死死的扣住。
“你真当我不敢睡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得逞,让你得寸进尺。”
“嗬,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得逞了呢”程旬旬哼笑了一声,眯眼看他。
“那行,那我就让你得逞。”他说着,不由分说就扯着她往前走,走了一阵之后,推门进了男侧。
程旬旬挣扎,自然是不依,一只脚一只手扣住了门框,“你干什么”
“睡,没规定一定要是在床上啊。”
他走了回来,站在她的面前,一点一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强行将她拖了进去,踹开了格子间的门,先把她推了进去,当她冲出来的时候,上前一步,直接抱住她,并走了进去,关上了格子间的门。
程旬旬顿时有些慌了,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说:“你放开我,我不喜欢这里,要做就去床上。你当我是公关厕所吗哪儿都能上”
周衍卿笑说:“你要的不过是**合一,在哪儿不都一样”
“你放开我,我掐死你,你信不信”她说着,就用尽了全力,她曲起了手指,指甲深深的掐进了他的皮肉。
周衍卿挑了一下眉梢,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稍稍一用力,就轻松的将她的手给掰开,并一把将她抵在了门板上,整个人凑了过去,程旬旬下意识的低头,用脑袋抵住了他的脖子,闷声闷气的说:“你敢乱来,我就告你强奸”
她的头发软软的扫在她的脖子上,有些痒。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仰着头,说:“怕了刚刚不是还狠神气吗这样就怕了我还以为你会义不容辞呢。程秘书,我可是给你机会了,你确定不想珍惜”
“去你妈的机会,你这根本就是羞辱我”她不抬头,用脑袋用力的顶了她一下,以此来发泄内心的怒火。
“你真的不要”围节丸血。
“我脑子进水了才要”
“好,那就别偷我身上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他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
刚松开手,程旬旬就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并扬手想要打他,但还是被他伸手拦住,手臂狠狠的撞在了他的小臂上,疼的她不由吸了口气,这手臂硬的跟石头似得,还是不是人了。
她拧了眉头,收回了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瞪了他一眼,“不行,我还是要睡你,但不是这种方式。要以我喜欢的方式来。”
周衍卿还真是被她给气乐了,“程小姐,你别忘了,你是倒贴的。”
“那又怎样没规定倒贴就不要尊严了,我会让你知道倒贴也是很有尊严的。”她气呼呼的又作势扬了一下手,周衍卿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手来挡。
然而,程旬旬只摸了摸头发,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说:“傻。”
随即,转身开了格子间的门准备出去。
这才开了个门缝,嘭了一声,便又关上,差一点夹到手指,幸好她躲的快。
她面对着门,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双手抱臂,微笑着说:“怎么周先生有睡在卫生间的癖好”
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周衍卿并没有靠近,只摊开了手,说:“还给我。”
“什么”
“你还要装傻”
程旬旬不说话,只同他对视。
“钱包,别说不是你拿的。那天我从你房间出去回家,钱包就不见了。”周衍卿说。
“噢,您不说我还忘记了,是您自己那天在我房间里搞那么大的动作,钱包掉了自己都不知道,我本来一直想找个机会把钱包还给你,可这段时间我搬家又忙着工作,一时半会就忘记了。您的钱包我一直好好的保存在家里,并没有带在身上,不如”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衍卿就帮她接了话,“改天”
“周先生就是聪明,咱们才见过那么几次,那么快就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就改天吧,今天也太晚了,您也该回去休息了。再这么折腾下下去天都要亮了,明天还要上班,还是要回去睡几个小时才好。您年纪也不小了,该好好保养一下身体,少抽烟少喝酒少熬夜。”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微微一笑。
“没关系,就算我今天整晚不睡也不打紧,我身体很好,不用你费心。”
他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然后拉开了门,揽着她出去了。
不小心就在门口碰上了一个过来上厕所的侍应生,三个人在卫生间门口面面相觑,男侍应生见者他们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连连退了两步,低头默不作声的站在了一旁。
周衍卿并没有停留,带着程旬旬出了会所,上了程旬旬的车,同她并肩坐在后座。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程旬旬一眼,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程小姐”
程旬旬一时没有开口,只侧头看了周衍卿一眼,而周衍卿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程旬旬看着他坚定的态度,磕磕巴巴的说:“回家。”
“是。”
随后,司机就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程旬旬频频侧目看他,原本很累的,这会又不得不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这个人。想来他一定也知道盛鼎在跟他们挣海岛开发的项目,一定也打听到陈聿简亲自过去那边谈判。
不过他要是发现身份证不见了,办一张临时身份证也可以,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过来跟她纠缠难道她还真得逞了
她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会他正侧头看着窗外,程旬旬只看到一个侧脸。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窗外有些出神,长得确实好看,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恩怨的话,她会觉得他更好看。
然而,仇人眼里出狗屎。
她收回了视线,抬手抵在了车窗上,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还是有些疲惫了。
车子在楼道门口停下的时候,程旬旬的脑袋往下一滑,一下就醒了过来,旋即就听到周衍卿说:“醒的很是时候。”
程旬旬初醒,脑子有点混沌,刚刚那一小段时间里,她竟然再次梦到了她跟周衍卿接吻的镜头,她眉头的褶皱都还没有散开。她略有些茫然的往外看了两眼,稍稍清醒了一点,才推开门走了出去,对司机说:“老刘,你先等一会,一会要麻烦你再把周先生送回去。”
“好的。”
“谢谢。”
“那个。”司机忽然开口。
程旬旬又退了回来,弯身看着他,说;“怎么有事吗”
“要我跟着上去吗”
“不用了吧,周先生说过的对我没兴趣,你想多了。”程旬旬说着,余光看了周衍卿一眼,而他并没有往这边看。
随后,程旬旬便带着周衍卿上了楼。
这一次,程旬旬请周衍卿进去了,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并到了杯温水给他,自己进去拿了钱包出来,递给了他,说:“呐,您自己看看,我可没动您的钱。今天周先生您输了我好几万,就算少钱了,您也不好意思跟我要了吧”
周衍卿结果钱包,并没有立刻打开查看,当然不是因为信任她。
“不用一口一个您,我的年纪应该还没大道让你用您来称呼我。”
程旬旬实在是累了,见周衍卿并没有立刻要走的打算,就拉过小椅子隔着茶几坐在了他的对面,说:“我这不是尊重周先生您吗。”
“我并不喜欢。”
“噢,那我改就是了,很简单嘛。”
话音落下,屋内便莫名安静了起来,夜深人静窗外一片漆黑,对面大楼的窗户都是暗的,这个时间点是该睡觉了。周衍卿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钱包,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笑问:“钱包还了,下次你打算用什么手段再让我不得不见你。”
程旬旬用双手撑住了下巴,笑说:“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的,就算你不想见我,也得见到我。咱们缘分未尽,就算你拿走了钱包也没用。”
他伸出一根手指,挑开了钱包,扫了一眼之后,低笑了一声,说:“你还真是无时不刻不在挑战我的耐心,还是说你以为你拿着我的身份证我就去不了海岛了。”
“我知道你有办法,既然有办法,既然明知道我拿你的东西是诱惑你来找我,你为什么还要来”
周衍卿脸上的笑容顿住,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又凌冽,拿了钱包,站了起来,目光落在一处,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为什么”
他的声音虽轻,但程旬旬还是听的清楚,没力气站起来,仰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他闻声低垂了眼帘,俯瞰着她扬起的脸,程旬旬的眼睛半眯着,看着迷迷糊糊,其实她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周衍卿唇角一挑,低声说:“你还真是放心我。”
“嗯你说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周衍卿便忽然附身下去,吻住了她的唇。
程旬旬顿了顿,旋即睁开了眼睛,用力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并一把将他推开,自己一个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模样狼狈又好笑。周衍卿噗嗤笑出了声,程旬旬立刻站了起来。
不等她开口说话,周衍卿就直接无视了她,转身走向了她的房间。程旬旬立刻跟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臂,说:“你干什么”
“你不打算给我,我就只能自己找了。”
程旬旬立刻矮身从他的手臂下窜到了他的面前,张开手臂拦在了他的面前,说:“这是我的房间,你凭什么找”
“就凭你偷我的身份证。”
“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告诉你,就算陈聿灿舌如簧,也绝对谈不下那个项目。他们的意向是信和不是盛鼎,我去是签约,而不是谈判。你们没有机会,懂吗”
陈聿简如今对外的名字叫做陈聿。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就算盛鼎在海外再强又怎么样到了这里,照样要看我的眼色。美人计嗬,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陪你玩了三天,还满意吗”
“是吗有种你等一个星期试试看试试看海岛的项目,还是不是你的囊中之物”程旬旬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天真。”周衍卿用力将她推开,而程旬旬也没有坚持,任由他走了进去,站在门边,双手抱胸看着他随意翻找。
“周先生,你一定会后悔留下来陪我玩的。”程旬旬只看了他一眼,就走开去厨房倒水喝了。
等她走开之后,周衍卿反倒是停下了手,开始翻她的书桌,不像是找东西,反倒像是在观察。
程旬旬的房间很干净,什么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
程旬旬倒完水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静悄悄的,才看到周衍卿竟然站在书桌前,正在翻看她的相册。
她快步的过去,伸手抢过了相册,说:“你找归找,干嘛看我的东西”她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快四点了,老刘也要休息,他还在楼下等着呢。”
“你现在收拾东西。”
“干嘛半夜三更收拾什么东西”
“跟我一块去海岛,过安检的时候,你要是不肯拿出我的身份证,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搜,顺便告你偷我身份证企图做违法的事。”他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是蜂蜜水。
“好,那我们各自退一步,海岛的案子我们合作,如何不然我就告你强奸未遂。”
周衍卿挑眉,“你觉得你告得成”
“告不成,但报纸应该会写的很精彩吧听说周先生您这几年还没有负面呢,太无聊了。”程旬旬说着,一把扯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肩膀,转身拿手机来了个自拍。
“幼稚。””反正我有办法,会所里我们亲吻的照片,我的人也都拍了照片的。周先生你应该知道自己那时候有多动性吧”程旬旬拿着手机看照片。
“好,我让你们参与,但必须由你来负责。”
程旬旬从抽屉里拿了一张纸出来,又拿了钢笔,放在了桌子上,说:“你先写一张保证书,免得你反悔,签名盖章的。”
“我不会反悔。”
“口说无凭。”在这一点上,程旬旬不肯退步,别人也许她还会选择想想,但周衍卿这种人不值得相信,他并不是一个出门的诚心商人,他是一个出了名的狠心商人。“除非你就是骗我的。”
“你知道我根本不用。”
“嗬,我不信。我只相信你在盛鼎面前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不然你不可能要在我这儿绕弯子。”程旬旬抱着相册,空出一只手来给他拉开了椅子。
周衍卿低笑,同她对视了一眼,往前走了一步,拿起了钢笔,刷刷写了两行字,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程旬旬像变戏法似得,拿出了一块印泥,“我知道你身上肯定没带章,摁手印一样。”
周衍卿照做了,程旬旬便顺手给了他一张湿巾,然后将那张纸拿了过来,上下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折好,将其放进了胸口的位置。
他一边擦手指上的印泥,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嗤笑了一声,说:“别说,我的身份证也在那里。”
程旬旬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笑,拍了拍胸口,兀自走到书架前,将相册放回了最初的位置。
她转身,周衍卿已经脱了西装外套,扯掉了领带,正在解衬衣的扣子。
“你”
“上飞机之前,我要洗个澡,你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我,我上哪儿去给你拿男人的衣服”
周衍卿手上的动作不停,笑说:“我以为你在想跟我睡之前,应该准备好一切。毕竟谁完之后,你这儿会是我第二个家,不是吗万一我来过夜,你不该准备好吗”
然后,他还真的脱掉了裤子,进了卫生间洗澡去了。
他的身材高大,站在卫生间内,便显得这卫生间十分的狭小,他往私下扫视了一圈,扫见放在台子上的日用品微微顿了顿,拿起来看了两眼,便又放了回去,真巧,竟然跟他用的一模一样。
周衍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程旬旬已经把衣服准备好了,幸好她这里有陈聿简家里的钥匙,过去拿了一套他的衣服过来,而且他那边的内裤她知道有一盒是他新买回来洗过没有穿过的,所以也拿了一条过来。
程旬旬为什么连陈聿简的内裤都知道,很简单那些内裤的颜色和花色并不是他喜欢的,至于他为什么买,程旬旬想可能是赠送品吧。
“你慢慢换,我也去洗个澡,别乱翻我的东西。”说完,她就拿着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并锁上了门。
周衍卿拿着那套衣服看了看,用一根手指勾起了放在表面上的浅色内裤,衣服还算合身,不过稍微紧了一点。
程旬旬洗澡的时间偏长,加上吹头发的时间,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她出来的时候,家里头静悄悄的,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就没声音了。她往客厅里看了一眼,周衍卿不在,走到房间门口,便看到周衍卿躺在她的床上,大概是刚讲完电话,就把手机搁置在床头柜上,继续躺好了。
“谁让你睡在上面的”
周衍卿闻声,侧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买那么大的床,难道不是为了给我准备的吗”
“不要脸,别睡我的床。”程旬旬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腿,就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她有个小皮箱,放在柜子上头了,她个头偏矮自然是够不到,因此出去拿了个小椅子进来,然后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高,仍然拿不到,她就想了,当初她究竟是哪根神经搭错才会把小皮箱放到柜子上面去。
正当她打算跳下来出去拿大椅子的时候,周衍卿从床上起来,一步过来,一只手抵在柜子上,稍稍点了一下脚,就将那箱子从上面拿了下来,说:“几天而已,你要带多少东西”
“总要带两件衣服,你管我。”程旬旬从椅子上下来,转身面向了他,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小皮箱,程旬旬接过,不情不愿的说:“谢谢。”
“不客气。”周衍卿退了回去坐在了床上,她的床垫选的确实好,这床睡起来很舒服。
程旬旬也不理会他,从衣柜里选出了几件得体的衣服,折叠好放进了皮箱里,又跑出去拿了一些护肤品日用品过来,都是用袋子装好的。放好之后,又跑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双已经用袋子套好的鞋子。
周衍卿靠坐在床上,默不作声的看着她跑进跑去,当他看到她拿着鞋子进来,终是忍不出发出了一声笑。
程旬旬低着头很认真的在收拾东西,并不理会他的反应,慢慢的周衍卿脸上的浅笑收敛了起来,沉默了良久,忽然坐在了床边,两只脚赤脚踏在地板上,双手手肘支撑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她,说:“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程旬旬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四目相接,两人静默着都没有说话。程旬旬在判断他这句话是真的,还是想要试探她。虽然她没有记忆,但周衍卿原原本本的告诉过她,她是跟周衍卿结过婚的,他还利用感情骗走了她手里的财产,还害得她坐牢。
她在眼前这个周衍卿和陈聿简之间,她相信陈聿简,相信孙杰。
所以,她面对这句话,只觉得可笑之极,她是失忆了才会忘记,难道他也失忆了吗搞笑,他这脸看着也不想是失忆的样子。
半晌,程旬旬便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塞行李,笑说:“周先生,你现在已经坐在我的房间里了,这种搭讪的方式是不是用错了时间”
“你叫一次我的名字。”周衍卿没理会她的话,兀自说道。这态度听起来还挺认真,不像是装的。
程旬旬合上了行李,拉上了拉链,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他一眼,满足了他的愿望,“周衍卿。”
他的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心口像是有什么揪了一下,隐隐有些疼。转而,勾了一下唇,说:“真听话,跟我家里的小黑一样。”
程旬旬瞪着他,问:“小黑是什么。”
“藏獒。”
“嗬,我要是小黑,我咬死你。先把你的舌头咬掉。”她说完,就提起了箱子。
两人下楼的时候,老刘在车里打盹,不过稍微一点动静他就醒了过来,迅速的下车,接过了程旬旬手里的行李,程旬旬说:“抱歉啊,让你等那么久,我跟陈聿都出差了,这两天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没事的。”老刘将心里放进了后备箱。
两人上了车,就去了机场。
机票周衍卿已经打电话让郑江订好了,报程旬旬身份证的时候,郑江顿了一下,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周衍卿叫了两遍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顿了数秒,才磕磕巴巴的问:“五爷,程旬旬是谁啊”
“盛鼎的骨干人物,这一次海岛开发案我们可能要跟他们合作,准备好文件,我随时可能会打电话过来要。”
郑江又顿了一会,开磕磕巴巴的说:“噢,好的。”
“这个程旬旬有什么问题吗”周衍卿反问。
“不知道啊,需要我查一下吗”
“不用,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周衍卿在挂电话之前,说:“郑江,你好像有点奇怪。”
郑江哈哈一笑,说:“这不是三更半夜起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吗我给你订早班机,一会发短信给你。”
“好。”
郑江在订票的时候,看着程旬旬的名字有些走神,订完票,发完短信,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最后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床头的灯,起来给罗杏打了个电话。
罗杏半夜被吵醒,自然是不爽的,看清楚来电人是谁,忍不住就破口大骂,郑江反复说着听我说,都不能打住她的怒火,直到他低吼了一句,“程旬旬好像回来了”
罗杏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这才一下闭上了嘴巴,愣怔了半晌,才缓缓开口,磕磕巴巴的说:“你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刚才五爷让我订票,其中一张的名字就是程旬旬,一模一样。她回来了,而且还真五爷在一起,可是之前五爷一直都没有提过,我一直在五爷身边,也没见过她啊。”郑江说着,忽然顿住,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对,前几天有一次五爷一个人出去过,离开了一个下午,一直都没来公司。”
“晚上,安盺还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问我是不是跟五爷在忙,难道难道五爷已经想起来了还是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装啊”
“不可能。”罗杏立刻否认,“如果是装,一天两天可以不露出破绽,这都四年多了,怎么可能。”
“那,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安盺啊”
“不要吧,先看到人再说,记住谁都不要说,知道吗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郑江沉默了一会,低声有些失落的说:“看来现在的五爷,并不完全信任我。”
“现在的他,完全相信过谁了”罗杏淡淡一笑,叹了口气,说:“那就这样,记得谁都别说,挂了。”
“好,晚安。”说完,郑江就挂断了电话。
周衍卿跟程旬旬的飞机是早上七点,程旬旬在vip休息室的沙发上睡了一觉,然后昏昏沉沉的上了飞机,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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