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单龙传 第八章洛阳

    “前辈，你尽管说，只要我李常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为你做到。”李常看着向雨田道。

    “呵呵。”向雨田惨然一笑，气弱犹云道：“我归隐前有……有一件事让我一直梗在心中。我……我为了继承师傅之命，曾经收过四个品性薄情自私的徒弟，我希望你以后见到了帮我除掉……除掉他们。”

    “好。”李常没有一想，当即答道，“我一定会为你除掉他们的。”

    向雨田嘴角微微一笑，伸出那只已失去了功力而像枯萎的藤条一样的手臂，攀上李常的肩膀，道：“孩子，记住……《道心种魔大法》最后一个字，我虽然无法理解，但是自创……出这发诀开始，便延续至今，一定有他的……他的道……道理。爱……爱……”

    “向前辈……”李常大叫道。

    向雨田口中不停地叫着‘爱’这一个字，那只枯萎的手慢慢从李常的肩膀上滑下，双眼本就虚弱的神光也逐渐散荡。

    向雨田慢慢合上双眼，面色一片淡然，在李常的大叫声中，没有多少的生死别离该有的情绪，而是如轻轻的来，轻轻的去，人生一切都似乎与他没有多少的关联，也不曾带走多少人间一丝一毫。

    李常抱着向雨田的尸体，放声大哭。这一刻李常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的夜晚中，那一晚同样有一个人死在他的眼前，与他说了一堆话，李常还记得那个人那苍白的面色，无神的眼睛，本是将死的人，却是为了告诫自己一些事情，而苦苦挣扎着，在那一刻自懂事起不曾落过泪的李常也不禁悄悄地流下泪来，一如今天见到向雨田临死前的样子，那时候的那个人曾经笑着，有声无调地道：“呵呵，男人哭吧哭吧不是……不是罪。不是无情，而只是不到伤心时。肠粉……做一个不冷的杀手，不是说要对该杀的人慈悲，而是做一个拥有人类该有的…….有的感情……感情的杀手。”

    李常抱着向雨田的尸首沉默良久，最后在空地之上挖了一个小坑，将向雨田的尸首埋好。

    李常跪在一片木板刻有向雨田之墓的跟前，手中捉着那张兽皮地图，声音充满前所未有的充实道：“向前辈，你在天上看着，我一定会为你做到这两件事的。”

    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张兽皮，也在此时才发现这张兽皮上沾有不少的尘垢。李常深深看了一眼向雨田的坟墓，又重重地跪了下去，许久才抬起头来，“向前辈，我走了，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说罢转身，没有太多的留恋，脚步以一定的规律向前走去。

    走出丛林，只见三个倩影齐齐站在一起，正是商青雅，舞剑女子，唱歌女子，三人看着李常道：“向前辈是不是……”

    李常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了，三人并非无情之人，与向雨田这么多年的相处虽然没有情侣间的感情，但是兄妹之情一定也是会有的。当下有点感伤地说道：“向前辈已然去世了，不过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他离开的时候很安详。”

    商青雅与唱歌女子双眼含泪，只有那个舞剑女子面容悲切，故作冷静道：“向大哥的尸首呢？”

    “我把它埋在丛林里了。”当下李常带着三人走回向雨田埋葬的地方。

    李常看着三女一一跪下向向雨田磕了几个头，三女拜罢，转过身来，李常见到她们三人都是双眼红红的。只听那个舞剑女子道：“向前辈临死前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是关于我们三姐妹的？”

    看着三名美若天仙的女子，李常没有不适宜地露出多少表情，回答道：“向前辈让我与三位好好相处，如有不明的地方便向你们请教。”

    舞剑女子点了点头，“那你如有不明的地方便问我们吧。”说罢带着另外两名女子离开了这里，回去小木屋。

    李常也没有多说话，跟着三女慢慢走回小木屋。

    一日无言，气氛都沉浸在哀伤的悲切中，似乎这天地间也少了不少的色彩。

    李常现在所居的隐居地乃是一个四面是山，内里丛林密布的毫无人烟的避所，唯一的出路只有在四面山中东北角上所藏有的一条隐秘的通道。

    第二天一早，李常带了一些干粮，按照商青雅的指示，终是找到了那个隐藏在许多藤条掩盖下的通道。

    穿过通道后，展现在眼前的乃是另外一片丛林，按照商青雅的指示，李常一路向北而行，艳阳逐渐升高，待李常走出丛林的时候，太阳也已挂在中空了。

    坐在一棵大树旁，吃过一些干粮，李常便又开始了赶路，约莫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突见眼前一条大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李常跟着人流向前走去，果然过不多时，一座城池便现在李常眼前。

    李常放眼看去，只见眼前一排穿着兵服的城卫正在检查着人来人往的过户，可与李常所想有点不同的是，那些穿兵服的城卫对过往的旅客不是大声喝骂便是拳打脚踢，只要没有银两上交的，没有不被挨上几下才允许放入的，一些女子更被这些城卫摸过几把才能放行，眼前所见当真是惨不忍睹，人间风气已然到了是要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一轮下来，好不容易轮到李常，只听眼前一个官兵拉着李常道：“小子……”这官兵见李常这么一个打扮如农家孩子的小伙子，正要说上几句骂话，然后打上一顿才放行的，不料却见这个在他眼中的穷小子向他递上一两银子。

    这官兵一见有银两，看了几眼李常，见没有什么特别，就有点不耐烦地道：“快走，快走。”一两银子也不是没在穷小子身上见过，官兵也没有多少疑惑，对比起那些金灿灿的银子，李常这一点碎银还真是不怎么入这官兵的眼。

    李常呼了一口气，还好商青雅她们早有准备，预先给足了李常银两，也告诫了他一点事，李常也暗暗赞叹三女的聪明，若然有一人跟着自己出来，此时怕被这些淫差拉走了。

    临入城门时，李常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城门上两个大字刻在上面——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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