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大喜:“琳娘,你尽管说来。”周氏那个亲近样儿,让人都觉得是亲妈了。
樊氏却觉得不自在,这个丫头性情大变,没有以前的一点儿影子,是长大了有了章程?还是被休弃刺激的?
受了打击也不能变得这样快,到底是为什么变了五年不见真是摸不透她的心机。
这个丫头好像变得很奸滑,说话就是给人挖坑,处处藏着陷阱:“你说,怎么验证?”
穆琳笑得更狡黠:“很简单,黄家给的二十两,你们给我送来,就证明你们不要我的钱,是不是很简单?给了我钱,我就跟你们走,你们一定很满意了吧?”
穆琳的话差点儿没有把樊氏和周氏憋死,给她钱?要拿她卖钱呢,谁有钱给她?做的什么黄粱梦?
穆玉气得嗷嗷叫:“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你是穆家养大的,黄家买你的银子怎么能成了你的?银子早就花光,给祖母盖了房子,你想要?做梦!”
“要我的房契地契卖了银子又要给谁盖房子?”穆琳讥诮地问道。
“给”樊氏断喝一声:“闭嘴!”吓断了穆玉的话。
周氏不顾委屈的女儿,赶忙遮掩:“那个钱是黄家给穆家的养儿钱,跟这些个没有关系,琳娘不要多想,卖了房地,就是为了给你做嫁妆。
你的名声被人毁了,没有足够的嫁妆,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家人都是为你着想,血脉至亲怎么会对不起你!
你不相信家人信外人吗?把你卖了还帮人数钱,你这是傻,傻的不知道里外。”周氏真是花言巧语,就是拿她当了傻子。
穆琳鄙睨一眼周氏,自己比她的岁数都不就是没有她奸滑心黑,也会明白谁安得什么心。
“田氏,你一句话不说,难道认为我们是坑你女儿呢,长了一肚子的大主意,心眼子够人心思几天的,看看你养的女儿就傍了你的心眼子!”樊氏觉得被穆琳圈住了,好像无理辩驳穆琳的忤逆,绕不住穆琳了就冲田氏去开火儿。
田氏惶惶然地看了樊氏,再看穆琳,满脸都是哀求的神色,意思是你不走,我们怎么活,一副活不了的样子。
穆琳真是无语,怎么遇到这样窝囊没有出息的女人?
穆琳扭脸不看她,小丫头凑上来,拉了穆琳的衣袖:“大姐姐,我们走!”穆琳抽出袖子,躲开小丫头,小丫头又追过来,再次抓住穆琳的衣袖:“大姐姐,求求你!”
穆琳再次甩开她,小丫头撇撇嘴就没有动作了。
田氏心如刀绞,琳娘这是不会认她,是自己对不起她,可是她们是血脉近亲,母女没有隔天的仇,怎么说不认就不认了?
田氏哭得泪眼双流,却是不能说什么,是穆家卖了孩子,孩子怨恨也是应该的。
她买了房子买了地,也是饿不着冻不着了,为什么?偏偏追她回去,她才十三岁,还不该嫁人,以前那是冲喜,才那么小出来,正式的嫁人还得两年,孩子小住在外边是担心,说给她做嫁妆的钱,她们怎么非要抠到手?
田氏还是看透了她们的心思,就不再吱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硬不回去能把她怎么样?
田氏想的入神:“田氏!你傻了?”樊氏的质问,吓了田氏一跳,慌乱地看向樊氏,嘎巴嘎巴嘴就张口结舌了。
“看看你教的孩子,一点儿不成人样儿,帮着你管,还不情不愿的样子哦!”樊氏训斥。
田氏低眉顺眼儿:“媳妇不敢!”
穆琳已经烦透了,和这些个女人磨牙真是浪费时间,自己饿得肚子扁,赶紧的去找饭吃,穆琳没有吱声,跟家里没人一样自雇的往外走,没有人喝止她,还想恨不得她走似的。
穆琳瞬间就明白了她们心里想的,穆琳迈起了大步,穆琳一出门,周氏就急眼了和女儿穆玉可处的翻起来,什么也没有找到,樊氏看到穆琳去了隔壁,她瞬间就顿悟,怪不得这丫头不紧不慢的,原来是早有准备。
樊氏手一挥,示意周氏等人停下:“我们去那院儿。”周氏看向樊氏,呼的一下子笑了:“姜是老的辣!”
樊氏瞪她一眼:“贫嘴!”二人相视一笑,周氏搀扶樊氏往外走,穆玉哭丧脸儿说道:“没找到,怎么能走?”
樊氏说道:“你们几个慢慢找,我们出去一下儿。”周氏不用樊氏说,就知道樊氏要去哪里。
滕家是穆琳的西邻,出了门儿就进挨着的门儿,穆琳正在啃着许氏给她留的饽饽,喝了半碗菜汤,这个季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连小菜儿还没有下来,刚冒头儿,绿了菜畦,也就是小葱,小白菜,小水萝卜,平常的菜。
还不可以吃,许氏的菜汤还是秋后晒的干菜,有这个的就得是勤快主儿。
许氏是个好面儿的人,冲着穆琳,她想给穆家人吃顿饭,不让她们饿着回去,许氏没有什么待客的吃食,也就是粗面儿饽饽和菜汤,就是这么穷的人家。
自己家度日都是艰难的,穆琳说了几个女人是干什么来的,许氏的心一下子就冰冷,她才懒得搭理这种人,卖了自家的孩子,死活不管,听说了有钱就来抢。
穆琳说了她们正在翻找,这不是抢是什么?看她们进来,许氏也是淡淡的。
“婶子,过来有事?”许氏淡淡声音缥缈地说道。
樊氏的脸上虽是笑,却是笑不达眼底,有些皮笑肉不笑:“滕家她婶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丫头的房契地契找不到,是不是放在你这里了?”樊氏开门见山,一点儿弯子也不绕,问的许氏一个张楞。
许氏笑了:“婶子是什么意思?不是担心琳娘孤苦无依?心里挂念吗?是听说琳娘跟黄家要了几个伺候人的辛苦钱儿?专门来要这些钱的?”许氏语气温柔,声音似凉水一样平淡,没有讥讽的语气,没有不屑。
却让樊氏听了戳心坎子,如同在她的心尖儿刺了一刀,那么的不自在,那么的刺疼,那么的闷胀像淤了一盆血,憋得她喘不上气来、
樊氏的脸发青,真像是心血淤阻:“她婶子说的什么话?我们就是担心孩子受人欺负受人骗,才赶紧接她回家。”樊氏说的比唱的好听,穆琳撇撇嘴,心里暗哼:往脸上擦粉儿也没用,干不出来好事以为别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