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跪下,大批禁军已经纷纷下船,暗中控制了各处码个敏锐点的官员一看就觉得不妙,但是又不敢违抗,此时,圣旨已读,当真是个个跪伏。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朕闻会稽太守陈节之,身受皇恩,被委重任,却私建军制,扩军于郡,是疑于朕,而意图谋反乎?”李播大声宣读着圣旨:“特命擒拿归于朕前,以有司巡查,其它官员,皆收监查,如有违抗,以谋反论,钦此!”
他故意以内力传送,周围军民都听的清楚。
陈节之一听,顿时如中雷霆,不顾在听宣圣旨,就要大声抬出头来,他这样品级的高官,当然知道程序不对,而且先传来的消息也不是宣布这样的内容,就在这时,身上一麻,二个禁军如狼似虎,将其拿下。
其它等人,人人色变,有几个人也发觉不对,但是稍一抬头,就看见弩弓二百,对准了跪伏的官员,当下立刻身上背上全是冷汗。
这种弩弓,在这样的距离下,就算是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李播收起圣旨,同样用上内力,冷喝着说:“六品之上,全部拿下,其它吏员,暂听调遣,府内兵将,也复如此!”
“胡说,圣上岂有这样……啊!”就有一个官员突然之间跳起来,怒吼着,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几十支弩箭就对准了,只听“噗噗”声不绝,他立刻身中十数箭,当场气绝而死。
此人正是决曹吏云明,甚至周围几个官吏都遭殃了。也或死或伤。
“违反圣旨,就是叛逆,格杀勿论!”见得官吏和军队都有点骚动,李播立刻大喝着,那种凛然的官威,手持圣旨高举:“你等想抄家灭族吗?”
说到最后,声色皆厉,众人见得怒斥,见得圣旨。又见得如狼似虎地禁军,骚动顿时平息,个个都不敢当场反抗。
禁军个个上前,立命在场的军队放下武器,在圣旨面前,各个将官面面相觑。竟然就这样被瓦解了,等军中和船上的士兵全部放下武器。按照一团团的分开包围,张宣凝所属的众人,才舒了一口气。
知道整个会稽已经落到手中。
一千组织严密,全副武装地士兵,控制三千已经被分割,失去了武器的士兵,那是绰绰有余,此时,就算有人反抗。也无济于事了。
“官吏先不管,囚禁起来,而军中立刻清洗,所有正副队正以上,全部脱离军中,同样囚禁,扎营以内。”张宣凝立刻上前,发号施令:“各军以火长为单位,迁向城中,等候改编。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主公。郡中会稽郡,有会稽县、句章县、县、诸暨县四县,其中会稽县和句章县已经掌控,但是县和诸暨县还未彻底掌控,速速以钦差名义,派兵各一百前往,立刻接管之,以免祸端。”李播这时,还没有脱下钦差衣服,却已经口称“主公”。
张宣凝眸中闪过亮光,说着:“说的是,这事我立刻办了,还有,我们必须立刻去会稽城中,只要先入得此城,哪怕是余下二县反抗,也无济于事了。”
顿了一顿,他又说着:“你速派人去扬州,趁宇文化及还没有发觉,将卫贞贞立刻接来,我估计有可能有一些宇文化及的监视,但是这时他还不重视与我,应该可以带回,并且也和我的香口以及苏爷联系,要他们速来,当然,除了卫贞贞,他们要的来的,就来,不来,也随他们的意。”
说完这个,他不由笑,石龙的事情,也许要解决了吧,但是这时,就算发生,自己也不能上前,掌控全郡,此时万万不可离身。
也许,先后顺序会有所变化,正因为自己和竹花帮地关系,闻消息盛怒的隋炀帝和宇文化及,只怕不单会杀了一个殷开山了事,祸及整个绣花帮,是很明显的事情,不过,这就无所谓了。
现在,宇文化及,闻到这个消息,必是先灭竹花帮,再来解决石龙吧,那事情又起什么变化呢?
当真是期待呢!
数日之后,六艘战船,靠上了句章港。
张宣凝卓立在港口之中,这不但是张宣凝数日不见,就更显的渊亭岳峙的姿态,而是此时周围,无论什么人等,都自觉的将气息臣服于他,这种感觉很是微妙,但是实际上一看就知。
任何一个在官场几年地人,都可以敏锐的感觉到这种气场。
下船地,是李播,李播此人精通权术,因此第一时间去亲自接着卫贞贞过来,而不干涉张宣凝在第一时间确定其主宰者的地位。
这是为了日后善始善终。
却说李播一下来,张宣凝上前:“世叔辛苦了,还请一起入座。”
然后才又对着他身后卫贞贞,上前看着,直握于手,虽然这时风气开放,但是还是使人注目,卫贞贞不由脸色飞红。
张宣凝打量着一下,温言说着:“哎呀,一年多没有见,你倒真正清减了,先回后面的车中吧,我和世叔还有话说。”
卫贞贞默然点头,就在一个侍女的引导下,坐到后面的车中,她的身后,还有她的父母家人等,而苏爷等人,却没有来。
当下问着:“其它人等呢?”
“已经通报,但是他们等人,却要通报竹花帮,似有怨意,没有前来。”李播回答的说着。
有怨意是肯定的,竹花帮以前地香主谋反,占有一郡,自然牵连到他们,不过,这已经是无所谓了,当下说着:“人各有志,既然不来,那也算了。”
心中却知,这批人难逃死路,宇文化及和隋炀帝如是大怒,这批以前和他最亲密的人,自然是难得逃生。
此时,已是三月,温度有所上升,田间也开始出现了农民,等二人上了马车,张宣凝就低声叹着:“我这几日,借着清理和分拆旧军之机,重整了军制,你看如何?”
“如何重整?还请主公明示。”李播立刻略吃了一惊,说着。
“仍旧是十人为一单位,称队,正职什长,但是设一伍长,作为副职,如是什长战死,伍长当补上。”
“这点也是正常。”什伍之制,是冷兵器时代最简单最普遍的军制,据说甚至上追到商朝,是最小的编制单位,称呼发生改变,那其实是无所谓的,只是强调一个“非朝廷系统”的定义。
“五队为一屯,屯长为从九品,五屯为一营,一营,在军为陪戎副尉陪戎校尉,陪戎副尉为从八品陪戎校尉为正八品,如在地方,就为县尉,县尉也为正八品,属厢兵编制,平时也负责治安巡查等事,你看怎么样?”
“还请主公继续说下去。”
“四营,一千二百人,为一卫,是郡城常守军单位,此是地方军制,镇压地方,如
遣之要镇,设四营为一府,是5000,一b千人,此是最高,不过,此时不一样,我命四县,各设一卫,又在郡城,建一府,定员5000人。”
这样一来,就是10000了,以一个郡的实力,建一万人,不算很多,也不算很少,计算了下,当下就笑着:“主公明见,就按照如此来办吧!”
顿了一顿,又问着:“官制呢?”
“我以三种情况来论,还请世叔指点。”
“请主公明示。”
“初攻下郡县,以行军管,各县先立县尉,建厢兵,管刑狱,清理反叛,多以半年为期,半年之后,情况如好,郡中驻军,而县中放权,任命县令,主薄,下面又任三曹,户曹吏,清点县中壮丁,户籍;田曹吏,主开垦农田,清点田亩,并且按规分配土地于将士之家;仓曹吏,主收民租,以及县衙仓库清点,三曹已立,等基本的户口、土地、治安清理完毕,一年之后,可放为政管,可多增应有其它衙门职能,唯战时,要清减而把握,不可分权而误事,但是又必须设乡、亭二级,以乡老充之。”
“田曹吏,主开垦农田,清点田亩,并且按规分配土地于将士之家?”李播听得这些,心内吃惊,只是说着:“还请主公仔细说来!”
“无论军士官员,都有赏田。军士执勤于军,家中就可免去赋税,如满三年,如是作战不利,逃了回来。当收回赋税,并且贬为役丁,如是叛逃,夺地而全家贬为官奴,此是田曹吏与户曹吏之责。”张宣凝咬牙冷笑的说着。
这就是典型地坐连了,李播默然无言,心中思考是不是可行。
“官至副屯长,家中授地30亩,屯长50。100亩,陪戎校尉150,而其它品级也是如此,此是永业田,可传于后世,也可买卖。如战死,由子继承。”
这就是赏赐了。以田地来拉拢军士之心,而不以财富掠夺,这是非常严厉的一条规则:有什么功劳,必须等你回到家乡才能享受,或者你死了,你的家人享受。
正因为如此,所以不但当场不必付出,减少了开支,又严明了军纪。也让所有人明白,政权在,你们的功劳都不少,政权不在,你们以前的辛苦就没有回报了。
督促他们出死力战斗。
“除军职之外,又以军功五等,斩敌首一级,称军士,斩敌首三级,是锐士。斩敌首十级,是乡士。愿作官者,可为乡吏,斩敌首二十级,愿作官者,是为县士,起点从九品,斩敌首五十级者,是为郡士,愿作官者,是从八品武官论。”张宣凝又说着:“如查得杀民以充之,一首抵十首,功不抵罪者,立斩!”
“军功之上,是爵,以国士为爵号之初,国士者,斩敌军首百级者,立授,登记入爵册,世袭不替,授田300,不可转让交易,等于正七品,更有各种特权,文途得入国士者,也有,另行颁布,总之,名传全国者,技秀于全国者,可用此爵。”
现实中,特别是冷兵器时代,能够杀得十人已经罕见武者,但是这个世界有武功,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武功可时代传承,张宣凝非常期许中国出现那些类似于西方骑士家族地武学世家的存在,并且遍于天下,当然,要经过官方的认可。
对现在混乱的武林,他是心有猜忌,谁也不知道那里跳出来一个高手来捣乱治安,杀官造反,想起唐太宗李世民继承了科举制时,看着新科进士从门中鱼贯而入,就得意地说:“天下英雄尽入吾毂中”,现在这个国士法,其实也是异曲同工,目的就是把武人阶级,纳入统治圈中,以后如是有什么武林高手想来个“快意恩仇”,只怕立刻会被这些被收编的“国士家世”当场轰杀。
而那些文坛之圣,或者家学渊源,或者棋艺世家等等,也可以把这级爵号给之,因此形成一个稳固的武功、文化、技术等各方面的国士世家,以求日后创造辉煌的文明。
他深信一点,任何才艺,都是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和社会地位上地,经济不必太奢侈,但是衣食无忧是最基本的条件,地位不必太高,无需事事求人,创造一个相对舒心的环境是必然,饿着肚子的奴隶来创造文化和技术,古今罕见,在整个历史来说,更是梦呓,什么劳动人民创造历史,他是一点也不信。
“以后男、子、伯、侯、公,各可世袭,田亩多少,以后再论。”这些话来,都已经考虑的差不多了,当一一说来。
李播听着,默默而想,许久才说:“主公所说事大,还请容我想想。”
“也当如此,明日再谈具体人事,以及县中大户的处置。”说到这里,马车也到了郡中太守府,现在已经是张宣凝地府邸了。
李播离开,而府中亲兵已经迎接而上,府中亲兵先不说,其它的厨娘,管家,仆人,侍女等等,一个个集中起来。
见到张宣凝和卫贞贞进来,这些人一起跪下:“拜见老爷,拜见夫人。”
数十人一起跪拜,卫贞贞不由呆然,此时,她其实也不过是十九岁,又从小在小家子长大,那见过这种,当下手足无措。
张宣凝摸着她地手,笑着说:“以后此等,都属你来操持管制,这些人还不算什么,以后上百上千,才是正经。”
又笑着说着:“以后诸多事情,都由夫人来掌管,如违了家法,当严惩不饶。”
虽然口中说着笑,但是他的确有此心,这些人等,不识他的厉害,如是有什么贪污之事,也就罢了,如是不守规矩,与外人私通,传递机密,岂不是大害?虽有亲兵调查,也难以日日防贼,目前只有多举杀戮,让他们知道厉害才是。
心中已经想着怎么样剥皮,凌迟了,又或者养几条巨狗,如有触犯,可让乱狗分尸。
如此想着,已经有管家上前,这管家还是李播推荐,目前也只有这样用了,这管家微微一躬,轻声说着:“老爷,已经近午,是开宴的时候吗?”
“恩,传。”
随着一声命令,一殿之中,各个厨娘,将菜肴一一取上。
基业初创,一切都是问题,别说李世民等人了,就是李密、杜伏威、窦建德之辈,也不会有连内侍也无法放心的程度。
真论世家,谁会为这个问题担心呢?都是经过几代人培养的忠诚仆人,忠心和作事都毫无问题。
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有慢慢在时间中考验,提拔心腹,培养规矩,等待时间的推移,而能够走向正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