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我身上搜过地图之后就又将我跟大金环撇在一边,激动地围在一圈讨论着。
我与大金环正在胡吹海侃之时,老胖子卢旺斯朝我走了过来,用刀割断我手上的绳索,对我说:“温探长,我们遇到了一些不太确定的阻碍,需要你的帮助。”他朝毒沙墙那边点了一下手,意思是让我过去。
我看到他伸出的粗手臂,要是这时候对他来一个过肩摔,说不定能够将这个老家伙摔个满地找牙。可当我刚想上步去抓他的手时,就见他手指一蜷晃了一晃,手中立即多了一把黑黝黝的小手枪,幽灵般的枪口直对着我的脑门,吓得我鼻尖上冒了一层冷汗。
卢旺斯嘴角一咧,轻蔑地说:“收起你那点花花肠子,我出来跑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世。换句中国的古话来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我立马满脸堆笑,说:“这是何必呢?我只是想跟你握个手而已,合作愉快!”
卢旺斯不吃这一套,冷冷地说:“握手也不必,你只需要乖乖地配合。我的年纪偏大,怕手抖走火。”
“这个老狐狸,”我心中暗骂了一句,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做。
走到毒沙墙前面,我故意提高声音说:“邹教授,我再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协助上司,你对我目前的处境难道就没有半点表示吗?”
邹长君嘿嘿一笑,说:“这也没有办法,现在谁对我更有价值,我就站在谁那一边,对不起,我需要的条件你没有办法满足。”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是有奶便是娘咯!你以后回研究所,还有脸见俞伯吗?”
邹长君哼了一声,面露不满地说:“别跟我提俞伯正,那个老家伙,我只需要那么一丁点的帮助都不给我。要不是卢旺斯,我至今都无法进入这梦寐以求的墓室。”
我又说道:“据我所知,‘御龙诡墓’的地图大部分还是卢风教授的研究成果,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我一提卢风,邹长君便激动起来,脸也涨的通红,他一字字地说道:“卢风!哼,要不是他,我早就是研究所的一把手了。为什么偏偏要跟我争?不过……”他顿了一顿,皮笑肉不笑地说:“只要我破解‘御龙诡墓’之后,什么卢风卢雨的,全都得给我靠边站。”
“不见得吧,即便你回去了,俞伯会让你做一把手吗?其他的教授会选你?”
邹长君笑声更大了:“实不相瞒,卢旺斯已经在美国为我建了一个国际考古研究所,只要这次我成功将成果带过去,直接去做那里的所长。你觉得我还会把俞伯正放在眼里吗?”
我心中一震,难怪他刚才对我的处境不闻不问,原来他们早就跟老外串通好了。亏我还为他们提心吊胆好几天,妈的,全都是白费了,想及此处我不禁长叹一声。
邹长君笑道:“我想你现在一定很诧异我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这样搞一番,你想想,我不这样做,能够让你来找我吗?还记得那个被魔蝎族人**的男女吗?那是我们花钱雇来的群众演员,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注意你们的一举一动了。”
这就是经验不足,邹长君挖了那么大的一个坑,偏偏我就掉进去了,最气人的是我之前毫不怀疑,真有种被人卖了还替他数钱的悲哀感。
我摇了一下头,叹道:“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引我们来,难道不怕我坏了你的大事?”
邹长君摆摆手,说:“凡事有利有弊,你来了对我确实存在威胁,可也是我破解机关的好引子啊!我知道你们那个墓探队的人都擅长在古墓内生存。综合考虑,利大于弊。再者说,我还真不信手无寸铁的你们能干过真枪。”说着话他把手往下一滑,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随后又插了回去。
“算你狠!”我无可奈何地叹道,“要我干嘛?请明示。”
邹长君在地上拾起一把铲子,说道:“很简单,你拿着铲子将这毒沙继续往下挖就行了。”
我接过铲子,问道:“难道在地图里面没有标明通过毒沙墙的办法吗?或者有其他的通道?”
邹长君叹道:“你带来的地图上确实毒沙墙的标注,可是相应的解决办法却被涂黑了,也许卢风自己也不知道破解之道,所以我们只能够冒险一试。”
“那好吧,假如等下有什么异常,你们可不能怪我。”我抡起铲子就想往上撬。
“等等!”邹长君一把抓住我的手,瞪大眼睛问:“什么异常?”
我笑着对他说:“有人对我说过墓室里面的毒沙墙就一个人工的聚毒场所,往往里面会藏有一些剧毒之物,比如说蜘蛛蝎子蟑螂之类的,这些小毒物经过特殊的处理之后能够千年不化,传说只要让它们重见天日,可以复活一个小时。那时候它们便见活物就咬,而且毒性无药可救。相传这是受了诅咒的恶魔,就不知道这扇毒沙墙里面有没有这种东西。”
邹长君听后脸色忽暗忽明地交替地变了几回,估计他在权衡利弊,像他这种人这时候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命了,所以将我从一些老书上看到的怪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让他在心理上产生畏惧感,最好让他放弃开掘“御龙诡墓”的想法,该去哪享福就去哪享福。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还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反自然的东西,即便是真有蝎子在里面,也早就变成干壳了。”依捷琳走到我身后,也拿了一把铲子,她不顾她叔叔卢旺斯
的劝阻,奋力地将毒沙往下挖。
依捷琳没挖多久,毒沙墙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哗哗地墓室中淌了出来。这一变故来的太突然,依捷琳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眼看着就要被毒沙淹没双脚。这种毒沙能够在瞬间将五步蛇腐化掉,若是真的淹没了她的双脚,就得截肢才能保命了。
我当时来不及细想,将铲子往毒沙墙的破口中一插,暂时缓了一下毒沙下淌的速度,而后双手把依捷琳的脚踝一抱,用力往后一翻,她一个踉跄倒了出去。我以背着地,不可避免地沾了一身的毒沙,也忙站起来脱去外套。
令我意外的是我的外套没有任何的损伤,毒沙也不会附着在上面,用力一抖便掉的干干净净。
毒沙墙有如一个巨大的鸡蛋,外面的“蛋壳”被打破之后,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
流出来的毒沙不再是暗红色的颗粒状,而是一种粉状的黑色细粒。这种黑粉细粒的数量大的惊人,足足地占据了一个墓室,我们只能够往后退了一隔。
卢旺斯拉着依捷琳躲在了最后面,不住地说:“干完这次我真的不干了,迟早我会被古墓里的机关搞死的,回去我就提交辞职申请。”
他的脸色一直都阴沉的可怕,直到黑粉细沙不再往外冒的时候才缓和了一点。不过等情况一稳定之后,他就挤到了最前面。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有白色的小珠子?“那些白白的东西是蝴蝶的翅膀吗?”
大家暂时都忘记了敌对之势,头并着头看着地上的黑粉,你一言我一句地议论着。
我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粉细沙的空当将大金环的绳索解开了,这真是我们逃跑的好机会,可我转念一想,这几间墓室里虽然看不到把守的人,外面就难说了。卢旺斯是一个老江湖,很可能在外面安排了人员。我跟大金环就这样出去不是等于白白送命吗?况且一时半刻在这里也不会有危险。
其实我听到他们的惊嘘声也是心里发痒,索性找到一个空隙将脑袋也挤了进去。
只见黑面粉般的细沙上果然裹藏着黄豆大小的白颗粒,这些白颗粒并不是规则的球型,中间有一个小凹点,倒像是一个倒扣的钵。
我们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邹长君看完后脸色大变,他想要拿一颗白颗粒来看,可手伸到一半却猛然想到这些东西是剧毒之物,便像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我们一齐将看向邹长君,想听听他的想法,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地说道:“这是千年蛊蚕的蚕卵。”
“千年蛊蚕?”我们还是一头雾水。
邹长君说:“我也只在一本古书上看过关于‘千年蛊蚕’的记载,传说这是古代巫师用来制毒的玄冰古蚕,被施蛊之后可以在毒物内存活上千年。”
侯俊鹏问道:“老师,至今为止也没有发现能够存活上千年的生物,再怎么说这个蛊蚕也是一个有机体吧。”
邹长君想了一会儿,说道:“一个人顶多活一百岁,自人类出现以来也有上百万年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类呢?”
侯俊鹏一拍脑袋,喜道:“我明白了,一只蛊蚕虽然活不久,可是蚕会变成蛹,蛹化成蛾,蛾产下卵。在一定的条件下卵有可以孵化成蚕。这个周而复始的过程令蛊蚕可以延续上千年。”
邹长君赞许地点点头,喃喃地说:“很明显现在的蛊蚕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周期循环之后又变成了卵,可是让它们孵化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呢?”
众人又陷入一阵笑声的议论当中,我再次将目光落到这些蚕卵上,这一看将我吓了一跳,只见那些白色蚕卵正在慢慢地变暗,最后变得像墨染地一般黑,不多时,就看见一条条毛茸茸的铁丝粗细的虫子从蚕卵中爬了出来。
瞬间我的眼前变成了一片蠕动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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