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白日喧闹的草原忽而静谧了下来,繁星笼罩,给一望无际的草原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水源,对于草原来说向来是弥足珍贵的,一条河流从远方蜿蜒而来,挨着河流的,是一排紧密排列的蒙古包,这是草原的主人给外来的游客准备的栖身之所。
“小姐你运气真好,这是最后一间蒙古包了,再稍微晚点就只能睡在外面了,”大胡子老板笑呵呵的对茅小春说道,“这草原的夜晚可冷哟!”
“谢谢啊。”茅小春笑着说道,累了一天了,自己终于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了,“哎对了,您这能修车么。”
“哎哟,咱们这不行,你得明天到城里去修。”老板不好意思地说道。“那行吧,麻烦你了啊老板。”“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小旅馆平时也没太多人,人多了热闹,我也开心嘛!”老板热情答到。
“行,天不早了,您快休息吧,我还得收拾收拾行李呢。”说罢,她转身去车上收拾衣物去了。
“轰轰轰……”
一辆白色的越野车从黑暗中驶来,缓缓停在了这个小旅馆前方的空旷草地上。
车窗摇下,袁浩的脑袋从车厢中探出。
“老板,还有空着的蒙古包么?”
“没有了,最后一间房留给这位小姐了!”老板闻言回答道,指了指茅小春。
“那你这能补胎么?”袁浩接着问道。
“唉?今天怎么回事,这车都赶了趟似的坏了,这个小姐刚才也问我这能不能修车呢,你们到城里去修吧,我们这修不了。”
嗯?听到老板的话,袁浩顺着老板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那个背影,就觉得有点眼熟,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
毛小春从刚才就觉得身后的说话声音有点耳熟,听到这声音后,自己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转过头去,正好迎上了袁浩诧异的目光。
不会吧!这么倒霉!两人同时在心里嘶吼道。
“怎么又是你!”两人同时朝对方叫道。
“哎?你们认识啊,那正好睡一个包吧!”店老板似乎没有感受到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息,竟然还有功夫开玩笑。
“滚!”两人异口同声到,吓得店老板一缩脑袋。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走哪都能碰见你!”茅小春一撇嘴,不满的说道。
袁浩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哎,你这撞了我的车,你是准备赔钱啊,还是准备修车啊?”
袁浩依旧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向店老板叫到:“我车上有帐篷能在这打个帐篷吗?”
得到了肯定回答后,袁浩看了一眼之前的这个疯女人,拿着帐篷就向着空地走去,仿佛把茅小春当成了空气。
这下可把茅小春气了个吹胡子瞪眼,当然她没有胡子。她死死的盯住那个家伙的背影,眼睛里就要喷出火来。
气死姑奶奶了,毛小春心里咆哮道,自己倒了几辈子血霉了又遇见这家伙,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忽然,茅小春眼睛滴溜溜一转,一个鬼点子冒上了心头。
臭家伙,看本小姐怎么整你……眼看着袁浩搭好了帐篷钻了进去,茅小春转过身,一脸坏笑的进了蒙古包。
深夜。
“沙沙沙……”草地上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月光掩映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蒙古包中探出,向着空地中的帐篷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呼……呼……”帐篷中传出袁浩疲惫的打鼾声,数天的长途跋涉以令他身心具疲,沉睡中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帐篷四周的异样。
茅小春手中拿着一挂鞭炮,这是他找店老板要来的,广袤的草原上生活着各种动物,其中最危险的便是狼群,而这里,不是会有落单的孤狼流窜而来,而鞭炮和篝火便是吓退他们的最好的利器。
茅小春轻轻地将捻子的一头系在帐篷的一角,她点燃了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中,毛晓春天使般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魔鬼般的微笑。
“嘿嘿嘿,臭小子,接受本姑娘的制裁吧。”
“噼里啪啦!!!”
鞭炮的巨响将睡梦中的袁浩猛然惊醒,大脑尚未清醒的他被吓得手舞足蹈,砰的一下,他的脑袋撞到了帐篷顶,接着,他顶着帐篷开始慌张的到处乱窜,活像一个长了腿的蘑菇。
“啊啊啊!!!谁这么捉狭啊!哪个家伙放炮仗啊!救命啊!”
“哈哈哈!”茅小春实在被这个家伙笑死了,他一手扶着旅馆的标旗杆,一手叉腰,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哼。”茅小春得意的昂起头,头发骄傲的披在身后随着微风轻轻颤着,“让你欺负本小姐,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一阵喧闹过后,袁浩终于摆脱了那一串鞭炮,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只见他满头大汗,两眼直愣愣得盯着草地,跪在了地铺上,头发也在风中凌乱着。
茅小春充分发挥了猫的走路姿势,一扭一扭地朝这个被他捉弄得不轻的男人走去。
“你有病啊!放什么鞭炮啊!”袁浩怒吼道
“我就是给你长个记性,这就是欺负女人的下场。”茅小春不屑的答道
“你看你有个女人样么!”
“我有没有女人样不重要,关键是你刚才这个样,可真没个男人样。听口音,上海人吧?”茅小春看着袁浩。
袁浩瞪着他,气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像一只公牛一样。
看着他的狼狈样子,茅小春觉得心情大好。
“上海人,丢人丢草原来了,且别说你是不是个男人,就算是,也就是个上海小男人。”
袁浩没有应答,转过头去,一脸怨念的看着自己的床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这床铺有多大仇一样。
袁浩回到歪倒在一旁的帐篷旁,收拾着被自己踩得一团糟的行李,可是却越弄越乱。
看着他的这个衰样,茅小春笑嘻嘻地说道:“生气了?”
没有应答。
“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心情特别特别的不好,谁让你正好撞枪口上了呢,不过看你这可怜样,我的心情瞬间……”茅小春舞弄着手指,做出一个烟花绽放的动作,“就好多了。”
“你白天不是跟我说了么,我男朋友劈八次腿都不算多,我就用这种方式来感谢你算对你客气了,修车的钱不用赔了,咱俩扯平了,祝你幸福,拜拜~”茅小春没有在意袁浩没有理会他,打了个拜拜,飘飘然地回到了蒙古包中,甩给他了一个漂亮的背影。
“砰!”袁浩咬牙切齿的将手中缠成一团的衣服用力摔到床铺上,恨恨地向茅小春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这个疯女人!接着低下头,接着收拾自己的行李……
……
“据报道,代钦塔拉草原昨夜出现奇异现象,多位牧民家中饲养的总计一万多头羊驼于凌晨时分向着同一个方向奔腾而去,至今仍下落不明,最新情况请听前线记者发回的报道……”
第二天清晨,第一米阳光照进蒙古包,打在了茅小春脸上。
“嗯……”茅小春从睡梦中苏醒,漂亮的大眼睛扑扇了几下,揉了揉杂乱的头发。
“真舒服……”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睡的最香的一次,她的嘴角还依稀能看见尚未褪去的笑意。
轻轻伸了个懒腰,玉藕般的手臂裸露在空气之中,贴身睡衣包裹着酥胸,将好身材暴露无遗。
收拾好衣物行李,茅小春也终于准备踏上了归程,纵然对大草原的风光有万千不舍,但总是要面对现实的。她轻轻叹了口气,朝着野帝走去。
不过,这一路的经历还真丰富多彩,茅小春像是想到了一些事,不禁微微翘起嘴角,突然他意识到什么,赶紧转过头望向小旅馆前方的草地,然而却只是一片空荡……
“已经走了么……”茅小春喃喃道,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有点怅然若失。
“嗯?”突然,毛小春注意到野帝的雨刮器上夹了个东西,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个信封。
她摘下来将它打开,发现里面居然夹了一摞红通通的毛爷爷,还有一张字条:
“车坏了,我也没法修,还是找人去修吧。上海大男人。”
“噗嗤……”茅小春不禁莞尔一笑。阳光下,微风荡起她的长发。
这一笑,温柔了时光,惊艳了岁月。
“上海大男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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