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一六二三 第二十一章 还得依靠九千岁

    这时赵子明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李小公公指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头给赵大公子介绍道：“这位乃是咱们银作局里最好的工匠，目前领了监工的差事，赵管理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下去就行。”

    赵子明闻言不及细想，拉开裙摆就准备下跪。那知，王监工一个健步上前搀住赵大公子，口中连道：“不敢不敢，管理大人使不得啊，这样可是要折煞吾等啊。”

    赵子明这时，也缓过味来。看来，这“管理”的职位还不小，至少有人冲咱下跪了不是。赵子明也不在啰嗦说道：“在下是奉九千岁的差遣，来咱们银作局铸造银圆，用于取代白银在市面上流通，望诸位多多配合，以为九千岁他老人家分忧。”

    “赵管理所说，可是那“票儿银”。王监工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心中更加坚信赵子明是个傻子的推论。

    赵子明点头答道：“不错就是那“票儿银”，不过在下这银圆，要比“票儿银”复杂的多。这银圆分为大、中、小三种，大者不及一两，中者不及五钱，小者则为一钱，用水车带动冲锤，冲击银版，制作出大小不一的银圆，同时以万钧之力将“太祖爷他老人家之头像”冲压至银圆之上！有污损者，当治大不敬之罪，然后在银圆四周刻以阴纹，如此，阴纹消则此币废。可断绝宵小之辈刮、磨取利之念。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李小公公和十几个老头听完赵子明这番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同时在心中齐声大骂：“艹祖宗十八代啊，老子和你无冤无仇，这傻子明摆着要大家伙的命啊，这话如果传出去那可是要夷三族的啊！”

    赵子明心中有数，看这十几个人，个个面如土色，知道是被自己以万钧之力将“太祖爷他老人家之头像”冲压至银圆之上！这句话吓住了。

    王朝辅既然来告诉自己，让自己负责熔铸银圆，那自然是九千岁和皇上商量过了。

    想到此，赵子明说到：“诸位长者，切勿担心，在下来此是经过皇上和九千岁批准的，大家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人家老工匠们谁信啊，赵子明的表现那就是个傻子，正常人能信傻子的话吗？

    无奈，赵子明只得又将“顶礼膜拜、好生敬仰”这套说辞说了一遍。听了赵子明这番话众人总算不再害怕了，但疑虑还是有的。

    这时监工王老头大着胆子发问道：“赵大人，这水力冲机、阴刻、“太祖爷他老人家之头像，”对咱们银作局来说，制作出来不算什么。只是这银版，如何才能制作的厚薄一致呢？”

    王监工在银作局工作了近五十年了，对金属冶炼那是相当的精通。按现在说法，王监工就是大明朝的高级工程师，提出的问题简直就是一针见血。

    这下，赵子明傻眼了。是啊，这可是大明朝，没有“辊轧机”，做出的银版厚薄不一，每个银圆重量就会不同，总不能让匠人们拿锤子把银版砸平吧。问题是，你也砸不平啊。

    这可怎么办，自己做一台“辊轧机”？这不是扯淡吗。看来这银圆是做不成了。没办法，只能去找马老公公汇报。

    于是，小李公公和赵子明二人出了工坊，李小公公于回返路上简单向赵子明介绍了一下银作局的人员构成和主要业务。不一会两人再度来到马老公公面前。

    这次赵子明学乖了，没再给马三宝下跪。对啊，赵子明又不是傻子，知道马三宝和自己是平级。谁还能喜欢冲别人磕头啊。

    赵子明躬身行了个礼道：“马公公，属下已经去问过工匠们了，这银圆做出来倒也不难，只是重量不一致。现在需要一台能够将银版压制平整的机器，不知何处能够寻得。在这之前如何办理，还请马公公示下。”

    马三宝能坐到银作局“管理”这个位置上，见识也是有的。赵子明话毕，马老公公已经想出解决的办法，于是开口说道：“赵管理可曾想过，用石碾子来压平银版。”

    赵大公子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是啊，不是就碾麦子那玩意嘛，虽说这样可能会费些人力，但咱们银作局最不缺的就是人力了。实在不行添上几头健驴也是可以的。”

    看看这就是领导和群众的差别，你王老头一针见血，马老公公则针锋相对。几句话就粉碎了王老头等人偷奸耍滑的鬼魅伎俩。服了吧！

    想通了此种关节，赵子明立刻再次前往工坊。李小公公自然是该干啥干啥，陪你一次就够了。下面的人都等着看赵傻子笑话呢。

    这次来到工坊倒没出什么洋相。那是啊，大家都躲着你赵子明呢。不一会儿，赵子明又来到工坊办公室所处的位置。

    看见赵子明又来了，王监工等人一面暗中大骂赵子明是个傻子，一面带头走出房屋给赵管理行礼。赵子明还礼后将自己新的想法向几个老头叙述一遍。

    王监工和几个老头听罢，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在心中大骂赵子明其蠢如猪、其笨如牛，简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傻瓜。你心里骂归骂，但还是要解释啊，谁叫人家是上司呢。

    “回禀管理大人，如用人力来拉动碾子，所需费用不在少数，如此一来则“火耗”将增加不少，再者碾子之上也是凹凹凸凸，银圆重量问题还是无法解决。请管理大人定夺。”王监工的口才当真实是非常了得。

    我就知道马三宝这办法不好用！既然这样还是去找他去吧。

    赵子明告别众人又来到马老公公房中。

    听赵子明叙述了经过。马老公公心中暗喜，拍九千岁马屁的机会，马三宝怎么可能放过呢。于是开口说道：“这事儿咱家也没办法了，咱家看来这事儿还得由九千岁他老人家定夺。”

    于是，二人出门上了马车。当然了，这是银作局的公车，谁会自掏腰包给公家办事儿呢。不一会儿马车来到魏染胡同。很不巧，九千岁他老人家上朝去了。这可怎么办，没办法，只能回去歇着。这样一来，正好便宜了赵大公子，这第一天算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