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刘瑾拉着不情愿的谷大用离开,曾毅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殿下,有些事情,人多嘴杂啊!”
曾毅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其意思,只要不傻,都能听的出来。
朱厚照虽然贪玩,可却不笨,自然明白曾毅这话里的意思了,而且,更是知道,这是曾毅碍于身份,不好把话说重了,是以,才会这么不轻不重的说上一句。
“孤知道了。”
朱厚照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相信刘瑾和谷大用绝对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的,可是,对曾毅的提点,朱厚照还是很在意的。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曾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冲朱厚照拱手道:“殿下,天色已晚,微臣也该回去了。”
“啊?”
朱厚照楞了下神,仔细往外看了看,确实,天色已经昏暗了,怕是已经戌时了,只不过因为满地凯凯白雪,是以,看起来到还尚早。
“嫂夫人在候着了吧?”
朱厚照哈哈笑了起来,平日里,私下里大多数时间他都称呼曾毅为大哥的,是以,这么称呼芸儿,也是没错的。
“夜色晚了,路不好走。”
曾毅没有接茬朱厚照的话,只是笑着,不过,却也没有否认。
“那就不留你了,慢走!不送!”
朱厚照哈哈笑着,这话若是在旁时说出来,怕是有些驱赶客人的意思,可是,此时此刻说出来,却是充满了调皮。
“臣,告退。”
曾毅冲着朱厚照又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曾毅伸手聚了聚脖子处的衣服,以免寒风吹进去,京城的天气,尤其是夜晚,本就冷的厉害,更别提这大雪天气了。
对官员们来说,这天气,虽然恶略,可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只不过是冷些罢了。
出行,尤其是在京中行走,官员们大部分都有轿子代步的,根本就不用他们自己走路,而且,每年的这个时候,朝廷都会给京中各部、院拨下来些取暖用的木炭,各个官员按照品级,领取木炭的。
是以,对于官员来说,冬天,哪怕是现如今的天气,也是没多大影响的。
大雪灾情,只会让百姓遭难,对官员影响,不算大。
只不过,曾毅心软,他这一来太子府,就指不定几时才能回去,是以,就没让轿夫等着,让其都回去休息了。
“老爷,夫人一直在屋里等您呢。”
刚到家门口,梁猛的父亲梁老丈,现如今的曾府管家,就在大门口等着曾毅呢。
现如今曾毅住的地方,虽然不是高台阶高门槛,可是比起之前住的那个破落草屋,却是要强无数倍了。
曾毅就赶紧过去扶着梁管家,在门口站的有些久,腿部发麻、发僵,走路都有些摇晃,像是随时都要摔倒一样。
这可是把曾毅给吓了一大跳的,梁管家已经大把的年纪了,若是在摔倒了,尤其是现如今这寒冷的天气,真要是一跤摔下去,怕是要不行了。
这冬天,不比夏天,人的身子骨摔下去,绝对会比夏天严重很多的。
“以后不用等我了,我是去太子府上,就算回来晚些,京城的治安,可是没得说,您老这身子骨,可是不经冻的。”
曾毅扶着梁管家关了大门,往里走着,虽然现如今已经是五品的官员了,可是,曾毅的这份和善,却是仍旧改不了的。
“大人……。”
梁管家的喉咙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双浑浊的老眼也有些朦胧。
“老奴这就去让人给大人您把饭菜热一热。”
梁管家似乎突然想起了曾毅或许还没吃饭,且,屋内的夫人也没吃饭,是以,快走了几步,挣开了曾毅扶着他胳膊的双手,朝着后院厨房走了过去。
“就这么走回来的吗?”
曾毅刚进屋子,李韵儿就扑了过来,握住了曾毅冰凉的双手,心里免不了一阵的心疼。
“外面太冷了,总不能让轿夫一直等着,让人背后说咱们心狠吧?”
曾毅任由韵儿握着自己的双手,也不挣开,若是正常情况下,只需要告诉轿夫什么时候去吏部门前接他也就是了。
可是,这去太子府上,真是没个准信,现在京城又是这么的鬼天气,虽说这几个轿夫现在已经可以说是曾毅的仆人了。
就算是曾毅让他们一直等着,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可,曾毅还真不是那等的冷血之辈。
“你啊,就会替下面的那些人想着。”
李韵儿埋怨了曾毅几句,其实,她何尝不是如此,也是心善的很,只是,看到曾毅手冷,心里有些难过罢了。
以前,家里穷,两人在一起受罪,冬天受冷挨饿,可是,现如今曾毅都是五品的官员了,她自然不想曾毅在受冷了。
“你现在倒是越发有些夫人的气派了!”
曾毅刮了刮韵儿的鼻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相公,你又取笑我。”
李韵儿不依的捶了曾毅几下。
“这哪是取笑,是在夸你!”
曾毅很是认真的看着李韵儿,其实,李韵儿是个很不错的美女,且性格温软,曾毅的这幅身体也不知道是修了哪辈子的福分,竟然是有这么个未婚妻。
要知道,这个时候是极重礼法的,若非是有曾毅这个定了亲的未婚夫在,怕是韵儿早就被人给用各种方法给骗走了。
而且,就算是有曾毅在,之前落魄的时候,那些经常找麻烦的地痞之类的,曾毅也是值得,这不是无缘无故的。
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为的,不就是让自己落魄致死,也闹不出什么人命,到时候,就有机会得到韵儿了。
原本的时候,曾毅其实就明白这些,只是,那时没有实力,所以,装作不明白罢了。
可现如今,却是根本不用担心这个了,只不过,对于那些地痞,曾毅也懒得去找麻烦了,不过,这也幸好是当初那些地痞只是对曾毅为难,并没有为难过韵儿,若非如此,曾毅可就没有这么容易放下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