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永乐大帝五征漠北。
前面三次战功显著,有胜有败,后面两次就是草原自驾游了。
这跟朱棣的政治目标有很大关系,他是要平衡草原势力,不让有太强的草原部族出现,谁强他就打谁,而不是要把整个草原收入大明囊中。
那个时期的大明,也不具备统治草原的基础能力。
但是这次不同。
朱英联合朱元璋,制定了全面统治草原的政策,并且要对草原贵族实行清洗,大办汉学堂,强行让草原的社会结构发生变化。
这也就意味着,实际上草原贵族成为了大明的阻碍。
哪怕是草原贵族,识字的都少得可怜,现在大明要让那些他们觉得是低贱之人的牧民去识字,想都不用想,他们肯定不会答应。
所以,这就形成了天然的矛盾。
泰宁卫指挥阿札施里,指挥同知塔宾帖木儿,福余卫指挥同知海撒男答奚
朵颜卫指挥同知脱鲁忽察尔。
这四人,便是朵颜三卫的首领。
这次来兀良哈,朱棣明确目标不仅是要铲除这三人,并且连带其贵族势力也要连根拔起。
包括是兀良哈地区的所有百姓,都要强行迁徙到朱元璋那边进行城池铁轨的修建。
朵颜三卫的使者,带着牛羊,金银,穿过大营。
明晃晃的甲胄,人人佩带的火铳,还有那摆在军营里的上百门火炮,着实是让这使者心惊胆战。
他叫李科德,并非是蒙古人,也不是蒙古化的其他民族,而是正儿八经的汉人。
李科德原名不叫这个,为了更好的融入到朵颜三卫的群体里,特意给自己改的名字,颇有些不伦不类的感受。
“使者李科德,拜见大明燕王殿下。”
李科德跪在地上,恭敬的给燕王朱棣磕头。
朱棣平静的说道:“朵颜三卫乃是我大明陛下亲自册封,你却说自己是使者,这又是几个意思。”
李科德回道:“几位指挥使大人受到小人的蒙蔽,所以才有了错误的决定,现在蛊惑的小人已经被几位大人杀死,并且让我带来了他的头颅。”
“指挥使大人的心中,一直对于大明都是忠诚的,都是因为有奸人作祟,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大人们已经知道自己犯下的过错,所幸并未造成多大的损失。”
“特意带来牛三百头,羊三百头,黄金七箱,白银七箱,各类珠宝三箱,以表达自己的诚意。”
朱棣笑了,道:“牛羊不提,这些金银珠宝,难道是你们自己生产的吗,还不是从我大明抢夺而来,现在拿过来,也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本王看这朵颜三卫一点诚意都没有,就派遣你这么个使者过来,这是请罪的道理?”
“还是他们觉得,随便丢点东西过来,本王就应该离开,把本王当叫花子呢?”
说到这里,朱棣喝道:“左右,把这人给我绑了,行五马分尸之刑,胆敢如此欺辱本王,简直是不知好歹。”
使者闻言,当即大惊失色,连忙跪地磕首:“燕王饶命,燕王饶命,这些带过来的东西,只不过是见面礼,是各位大人赔罪送给燕王的礼物。”
“只要燕王愿意退兵,我等自然有更大的礼物送给燕王。”
眼见后方的将士已经走过来,要把李科德拖出去,燕王这才摆摆手,让将士停下。
“哦,还有更大的礼物,是什么礼物?”
“我大明地广物博,什么好东西没有,他们能够送给本王什么,难不成是战马不成,如果是战马,那倒是还能考虑一番。”
朱棣自顾自的说道。
使者闻言,当即磕首道:“是战马,就是战马。”
朱棣瞧着李科德道:“多少战马呢?”
李科德当下就犯难起来,朵颜三卫哪里有送战马的意思,这些牛羊金银就是他们愿意拿出来的东西了,不过为了当下活命,李科德自然只能应下。
不管怎么说,都要活着回去,到时候即便是开战,也跟他这个使者没多大关系了。
“回禀燕王,具体的数目几位指挥使大人还没有确定下来,小人也不敢随意做主,但肯定是能够让燕王殿下满意。”
朱棣闻言,和张玉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沉吟片刻开口道:“兀良哈地区一直是朵颜三卫各指挥使负责,但是此番我大明北伐草原,朵颜三卫不仅不出兵跟随,反而是叛我大明,实乃大罪。”
“不过本王念在朵颜三卫诚心悔改,也并非不能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牛羊各两千头,黄金珠宝再加十箱,上贡战马三千匹,三卫出精骑四万,随本王大军讨伐阿苏特部。”
“另,本王大军要进入到三卫大营,安排受降仪式。”
李科德连忙磕首:“谢燕王恩典,各指挥使大人一定要答应燕王的要求。”
他可不想管能不能成,能离开这燕王大营就是幸事了。
朱棣也就是吓吓他,也没打算真杀了,当即摆手让李科德离开。
李科德走后,朱棣对张玉问道:“以张将军之见,这朵颜三卫是否会同意。”
张玉道:“朵颜三卫必然同意,王爷的条件听上去虽有些苛刻,但在朵颜三卫的承受范围之内。”
朱棣微微点头。
朵颜三卫总共有骑兵八万余人,这也是一股很值得重视的力量。
当然,说是骑兵八万,实际上披甲骑兵顶多就一万左右,兀良哈地区大概有二十多万的百姓,这八万余指的是青壮。
草原部落的青壮基本上都能骑马射箭,上马就算是士兵。
李科德回去后,就把燕王的要求说了出来,他还是没敢添油加醋的。
因为他也知道,如果真的跟燕王打起来,三卫这边输的概率很大,那军营里法度森严的样子,可是着实让他吓到了。
如果三卫大败,那么他的地位也就不保了,投降大明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
“燕王的胃口实在太大,竟然要这么多东西,如果给了他们,我们今年的冬天根本就过不去。”塔宾帖木儿恨恨说道。
海撒男答奚道:“也不见得,他不是要我们出四万骑兵吗,我看必须要跟他谈一谈,到时候战利品应该不少,况且大明现在根本不缺粮食,等到了冬季,我们向大明索要就是了。”
“他们要是不给,那就是逼着我们再次反叛。”
脱鲁忽察尔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的妻子就是阿鲁台长女,燕王的要求是让他们出兵去打阿鲁台,这等于是打自己的岳父啊。
虽说在草原上打岳父没多大关系,可他麾下很多部落都跟阿鲁台那边有亲家关系,这会让他很难做。
阿札施里的情况也差不多,看到脱鲁忽察尔不说话,笑道:“不要想那么多,以太师的能力,肯定不会被燕王追到,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把燕王大军的情报告诉他。”
“燕王找不到太师,就只能返回去打鞑靼,瓦剌了。”
“鬼力赤那个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并非天可汗后裔,有什么资格执掌蒙古,号令我等。”
“乞儿吉斯部现在占据了草原上最鲜嫩的牧草,最广阔的土地,这不是他们应该得到的,太师前段时间给我来信,他已经联系上了北元太子本雅失里,太子去了撒马尔罕那边,或许能够得到帖木儿的支持。”
“太师说了,如果太子带着帖木儿的军队回来,那么我们就一起攻打乞儿吉斯部,杀掉鬼力赤,扶持太子登基。”
脱鲁忽察尔听到这话,也就放下心来,不过有些担心的说道:“燕王要求进入我军大营受降,这不会是他的诡计吧。”
塔宾帖木儿哈哈笑道;“你在担心什么,难道燕王还能将我等尽数屠戮不成,没有我们,他们怎么统治兀良哈,不过是跟从前一样罢了。”
话到这里,几人也同意了燕王的要求,就派遣李科德再次去往燕王大营。
数日后,燕王率领大军,进入到朵颜三卫的大营。
毕竟是臣服,面子还是要给的。
“泰宁卫指挥使阿札施里。”
“泰宁卫指挥同知塔宾帖木儿。”
“福余卫指挥同知海撒男答奚。”
“朵颜卫指挥同知脱鲁忽察尔。”
“拜见燕王殿下。”
天高气爽,在三卫大营,四人向燕王朱棣跪拜。
此刻三卫大营已经被朱棣大军掌控,不过四人也耍了个小心思,大营里只有四万人,其余的五万骑兵已经连夜撤走。
他们就准备带领这四万人跟着朱棣一起。
朱棣翻身下马,哈哈笑着将四人扶起来。
“诸位都是我大明麾下,此番弃暗投明,定然能够得到奖赏,且随我建功立业,到时候功劳少不了。”
听着燕王朱棣这话,四人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虽说觉得大明不会将他们如何,但也怕生出一些意外。
至此,两方同欢。
朱棣为此举办了盛大的宴会,调来了大量的酒水,并且把之前三卫送来的牛羊也烤了。
这让四人心疼不已,不过想着自己也能吃上一口,心里就平衡多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燕王的身边,没有看见朱高煦,朱高燧的身影。
而且燕王军中,似乎都是步兵,没看到骑兵,且人数好像也没有号称的二十万。
只是这个时候大营都已经被燕王掌控,他们一直都在燕王的身边,也没地方得到消息。
况且草原人,哪里会考虑这么多。
朵颜卫驻地在屈裂儿河上游,和朵颜山一带。
泰宁卫在塔儿河。
福余卫在嫩江和福余河。
三卫在决定投降后,就让麾下带领兵马返回。
朱棣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那天李科德走后,他就让朱高煦率骑兵两千,甲士三万,赶往福余河必经之路。
朱高燧同样是率领大军去往塔儿河。
在三卫中,朵颜卫最强,所以朱棣让张玉,朱能,率骑兵甲士四万,去往朵颜卫的屈裂儿河。
自己则去三卫大营接受受降。
数万精锐骑兵甲士,还是在埋伏的情况下,要是还打不过,那就自裁算了,省得浪费粮食。
“王子,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喊降,如若对方不降,再进攻,这样直接掩杀,怕是不好吧。”
副将有些为难的对朱高煦说道。
朱高煦冷哼一声:“我是主将还是你是主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听令就是,父王那边要是怪罪下来,也到不了你的头上。”
“全是投降,我等军功如何建立,先杀一批再说,且这些蛮子反复无常,杀了一批也能让他们老实点。”
听闻此言,副将也不能违抗军令,只能是抱拳作揖领命。
朱高煦打的是福余卫的兵马,等看到对方进入陷马沟,人仰马翻之际,当即号令火炮轰击。
随即甲兵以包围之势,骑兵随性突击。
一万余人,仅仅只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彻底被击溃。
然而这个时候的朱高煦,根本就没有喊降者不杀的命令,就是让麾下士兵对福余卫疯狂屠戮,且还亲自下场。
士兵们可不管这么多,对于他们来说,人头才是功劳。
杀得越多,功劳越大。
在福余卫崩溃后,又屠戮了将近半个时辰,朱高煦这才下令降者不杀。
而这个时候,福余卫不过两三千人。
那些之前哪怕是下马投降的,也被强行杀了。
“如此功劳,岂不快哉。”朱高煦猖狂大笑。
很朱高煦不同,朱高燧还有张玉,朱能,就是按照王爷的意思来,将人围住后,就令其投降。
见着明军势大,也很识趣的投降,毕竟自家首领都已经在大营等降了,他们再反抗也没有意义。
朱棣这边。
次日三卫四名首领酒醒的时候,就发现了极大不同。
他们的亲卫,战马,全部被明军收缴,并且士兵也被关押在一处地方,完全没有要让其跟随作战的意思。
四人没有被关押,便冲到朱棣那里,喝问道:“燕王,你这是何意。”
朱棣笑着回道:“什么何意,尔等不是受降吗,那就应该有个受降的样子,昨日是给你们识趣的宴会,宴会过了,尔等自然要做那降卒。”
随喊道:“来人,怎么把他们给漏了,给本王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