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您二位这是何苦呢?人还没抓着呢,你们倒是先把自己罚上了。”徐恭看着趴在宽条凳上的李隆和井源苦笑摇头。
说着,他看了看屁股被打烂的井源又道:“这事陛下又没说是你们的责任,您这一自罚倒好,这不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嘛?”
井源疼的龇牙咧嘴,直抽冷气,“放屁,我俩一个伯爵,一个侯爵,要不这样,嗨你特娘的轻点…嘶…疼…”
“要不这样,等陛下回了京,还有好果子吃?!”井源道。
“其实这事责任主要在我,当初我接手近卫军时,想着都是京营的老兵,又是英国公亲自挑选的,一准没错…嘶…就没…就没再甄别,咱们九边各镇也有不少胡人兵卒,京营也…也有不少,”李隆强撑着想起来,可实在太疼,又趴下继续说道:“谁特娘的能想到也先这狗日的居然混进了近卫军啊!”
“也怪我…”井源说道。
“得,二位,您二位先别忙着往自个身上揽事,下官先说说抓人的事吧。”徐恭苦笑道。
见二人侧头看着他,徐恭挥了挥手,将军医赶了可出去。
“二位,陛下让咱们一明一暗,你们近卫军在明,负责打扫惊蛇,我们锦衣卫在暗,负责…”
“溜门撬锁打闷棍!”井源笑道。
“嘿,您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跟下官逗闷子呢!”徐恭笑道。
“这不是你们锦衣卫最擅长的嘛…嘶哈…”井源道。
“我…”徐恭苦笑着又是摇了摇头。
看了看这二位伤成这样,徐恭看今天估计是没戏了,于是起身说道:“二位爷,你们先好生养着,下官那还有不少事,先告辞了。”
“等会,”李隆说道,“负责搜捕的人都准备好了,我让他们在京城外松内紧,城外各个要道小路都派了人手,这狗杂碎…一准跑不了!”
徐恭暗道:“跑不了?你们近卫军野战行,搜查缉捕人犯却有些差强人意了,现在说不定现在人已经不在京城里了!”
“好,您二位先歇着,下官忙去了!”说罢,徐恭一脸担忧的出了近卫军的大营。
回到北镇抚司,徐恭将能派出去的人全都撒了出去,连市面上平日里为锦衣卫提供消息的混混青皮也都动了起来。
直到入夜子时,消息倒是传回来不少,可经过锦衣卫确认要么是不相干的人,要么干脆就是假消息。
“这狗日的既然这么喜欢玩灯下黑,会不会…嘶…”徐恭随即站起身,带人急匆匆的出了京城。
“大人,咱们去新城干嘛?那小子也不会傻到藏在新城吧,那附近可有一万多驻军呢。”一个锦衣卫百户问道。
徐恭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断催促胯下的马儿。
半个时辰后,潭柘寺山下,新城内锦衣卫的联络点。
新城锦衣卫的负责人站在徐恭面前,正小声说着什么。
“大人,这几日小的敢用脑袋担保,城里绝没出有新面孔。”
徐恭听到此话,暗道难道自己想错了?这也先自被发现逃出近卫军的大营后,京城里被来回搜了个底朝天,他肯定不敢在藏在京城里,北、东、南三个方向都有重兵围补,也先肯定逃不掉,他现在最想干的就是逃出大明,返回草原,那就只剩北面和西面两个方向了。
也先若想尽快逃出升天,最便捷的路就是一路往西北,出居庸关,走宣府,可北面的保安、延庆、昌平、密云皆有重兵把守,莫说他能不能逃脱,就是让他侥幸蒙混了出去,宣府那边的几处长城关口他也休想逃出去。
再说皇帝早就下令将居庸关、紫荆关、倒马关给关闭了,通往山西最便快的路没了,那就只剩下往西这一条路了。
这小子有本事能从青石口战场逃脱,还能一路潜进京城混进了近卫军,能耐还真不小,要说没有内应安排…对,内应!
徐恭一拍大腿,关心则乱,怎么把这个重要的关节给忽略了,只要把这人找出来,一切就能一清二楚了。
于是,他转身对着身边一个番子耳语几句,那番子点头称是后,骑上马,一路朝京城而去。
“不可松懈,”徐恭站起身,“这人是天字号第一逃犯,陛下钦定的人犯,此人奸诈无比,最擅隐藏,告诉新城的县令,这几日务必将城内所有所有住户在搜查一遍!”
“是,小的这就去县衙通知他们。”
一刻钟后,新城内示警的铜锣声大震,睡眼惺忪的百姓们不明所以,还以为鞑子打来了,一个个衣衫不整的跑到了街上。
在听到巡街的皂吏说是追捕朝廷钦犯后,百姓们瞬间来了精神,一个个化身为后世北京街道红袖章大妈,打着灯笼挨家挨户的搜查。
“大人,让这些老百姓搜人,怕是不妥吧。”一个番子看着满街乱窜的百姓忧心的说道。
“有什么不妥的,咱们人手有限,单靠我们和这些衙役,累死也搜不完,”说着,徐恭看了看干劲十足的百姓们又道:“陛下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叫让敌人陷入人民群众的革命汪洋之中。不要小看这些泥腿子,他们比我们更了解市井百态,他们要想藏个人,你就是挖地三尺也不一定能找到。”
那锦衣卫番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直到天亮,热闹了一夜的新城总算平静下来。
除了抓了一对饥渴难耐的野鸳鸯之外,其它的毛都没抓到。
搜捕一夜无果,一大清早徐恭顶着一双熊猫眼回了北镇抚司。
刚一进门,他顿觉浑身汗毛乍起,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他的公事房内。
“臣徐恭,叩见陛下!”徐恭胆战心惊的走上前,跪下行礼。
“人抓到了?”
徐恭额头冷汗直冒,硬着头皮说道:“臣无能,人…还没抓到。”
“起来吧。”朱祁镇站起身,手里的一支毛笔,在之间来回翻飞,看的徐恭有些发愣,暗道:“毛笔还能这么玩?”
“陛下,臣无能,人犯未抓到,请陛下恕罪。”徐恭实在实在不敢起来,因为现在皇帝越平静,说不定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喷发。
不料下一秒,皇帝的话更让他吃惊不已。
“搜捕计划取消,将人全都撤走吧。”
“陛下,那是…臣遵旨!”徐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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