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如今的李善长,以其权重地位,让如朱元璋这样的强势之人感到几分顾忌。
在此顾虑下,即便是当前皇权稳固到无双,其继承人选出的千载难得的一贤太子,朱元璋依然要时常“敲打敲打”这位多年战友。
就像这一次胡惟庸案,表面上看是胡惟庸过度扩张,专权拉派,甚至将朝臣利用为自己牟利,无视权力中心和旁观者的感受,并轻视王室的威望;但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朱元璋处置胡惟庸的初衷是为了打击其所在的利益团体。
胡惟庸这个利益团体明面领袖自然是胡本人,但背后的灵魂人物,无疑是他这位功勋卓着的韩国公李善长。
在这种背景下,当这些人的利益受压时,最先考虑的就是去找李善长——这位帮助他们崛起的关键盟友,争取一个说法。
在此之前,李善长大玩老迈痴呆以及以病退的理由,一一挡住了前来找茬的各路人物,甚至连自己的弟弟也不例外,都不让踏入门扉半步。
这样的行为既是对外界干扰的一种自我保护,又是在关键时刻表达个人立场,希望陛下能避免加深对他的误解。
在他人看来,李善长无疑是朝廷栋梁,既有权威,又有资源,智慧出众。
然而,唯有李善长自己知晓,在座的君王朱重八那阴狠的心机与手腕多么恐怖。
“傻子!以为现在宫门外乱成一团,是你施展报复的时候了吗?你的头脑真的那么简单愚钝,还打算在皇宫里和人较量一番?
你是否想东,装作脚夫的身份能否让你声东击西,误导皇上? 你知道吗,锦衣卫的 ** 早已秘密潜入应天府的各行各业。
不仅像你现在装扮成的担货夫,即便是京城内扫院子、拉污物的工人,他们的行动也被监视。”
李善长现在处于深深的愤怒之中,他确信他对局势所作出的判断和建议,就连自己身为兄弟的他同样了解。
那个曾经被接见于 ** 官邸的存义,在眼线的获取数量上也不曾少于他亲生兄长。
现在, ** 面混乱如鸡肋,即便存义因胡惟庸事件影响而实力减弱,但他家族的力量还是相当惊人。
曾经投资大量的时间和资金建造起来的强大体系,彻底解体并非朝夕之事。
“你究竟在谋划什么!”
李善长靠坐在椅子里,一只手指着自己的拐杖,“我已白发苍苍,犹如病入膏肓的老者”。
面朝他的是身着暗衣的兄弟李存义,“我只是在回答陛下让我们一家死的指令。
我只是想为我,为你那位侄儿争取正义而已。”
说着话,李存义从斗篷下露出了身体并取掉了头帽,接着,一个壮实的形象立在他面前,“大哥,请看,这不只是我自己决定的事,而是陛下一心求死者。
我只想代表我们的家族寻求正义,以及为我们侄儿发声”。
两人对视之时,存义强大的气势压得老年的李善长远失镇静。
李善长住宅的布置体现了典型的南方士大夫的风格。
原先属于皇帝赏赐的五层别墅经过李善长多年的扩建经营,如今远远超过了最初的模样。
不但向外扩展了范围,两旁的空地及原来的商铺也被整合进了李家的地界之中。
即便韩国公府占地面积广大,但是从前门来看很难发现其雄伟的气魄,尤其是在巨大的“韩国公”门额比一般的侯爵府邸看起来更为低调。
此刻李善长所在的并不是家中会议的大厅,而是一座专门为其设置的小型书房。
书房坐落在整个府邸最高峰位置上,旁边有槐树和柳木遮掩,左侧还有一片约半亩宽的小竹园。
这个地方若非有人指引,外部访客完全不会察觉到在郁郁葱葱的山丘之中,隐藏着一所如此规模不俗的府邸。
正是因为这层隐蔽性质,在明知大哥并不乐见的情况下,李存义仍旧大胆地踏入了这所秘藏的秘密庄园。
不管外头有何人知道与否,此处只有兄弟二人知晓其存在,就算是闹翻了天,也只是彼此间的家庭争执。
对于李存义而言,他知道,他与这位公侯兄长之间的关系超越普通的血脉相连——更重要的,他们两人的核心家族成员利益紧密相锁。
换言之,无论是谁遭受不幸,其余人必然难以独善其身。
构建起李善长住所时,他在选址上极为考究,并且聘请大师特意规划了每个面向窗户的位置和方向,与传统住宅中以正南正北为准的朝向形成鲜明对比。
由于坐落于山顶之上,自然光的充足本就是这间建筑的优势。
为适应仅供自家人出入的独特特性,李善长大致增加了几个窗格,确保室内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时,整个空间都被温暖的日光覆盖着。
但在这个兄弟间的对峙时刻,两人未能享受到阳光的照射,而是感受到阴沉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乌云气息。
通过几扇敞开的大窗孔,压抑的气氛如同倾盆大雨一样直袭二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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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执念已深且胆量十足的亲弟弟李存义,李善长内心怒火滔天,外界虽常称赞他如大明时期的丞相萧何,只看到他在权力上的崇高与声誉的荣耀,无人能理解当时肩负的压力与牺牲。
当年刘邦初创团队的灵魂人物、小县亭长在市井间结识的一帮无足轻重的家伙,其中赫然是杀猪屠夫樊哙,丧礼操办者周勃。
反观身为官僚出身的萧何,则在出身环境与境遇上优于其余刘邦团队。
在这种前提下,一同 ** 混业,承担的心理压力难以想象,久被此形象比喻的李善长也开始暗地里以萧何自称,然而回望往事,有个细微的点鲜为人提及——他眼里那位“皇帝”朱元璋并非与昔日汉高祖相同。
后代人说汉高祖是刻薄之君,无论战争逃生之际抛家不顾,或是大开杀戮之风,这一切都展现了他的残忍。
实际上,他才是秦末乱世中冲出的佼佼者,击败势不可挡的项羽英雄,他心底的凶残却有着别样的深沉。
然而当我们着眼接近两千年历史长河的众多封建统治者中,刘邦在他同为有作为的历代 ** 之中,确实是被称誉以"仁政"而名留史册。
但眼前这位明朝初年的开国君主却是截然不同。
他不曾继承自往代皇帝的基本势力结构,而是围绕那些以往地位低下的家族建立起国家根基。
这种转变直接导致了一个极端的现象——皇权的集中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现今各地虽仍有地主士绅执掌着治理重任,但皇权仍然不涉足基层事务。
与前朝的封建领主们相比,他们的行为仅限于财富上的兼并与积累。
以往他们享有的权利已然受到大幅度缩减,想要重组力量所付出的成本比之过往各朝皆高出许多倍。
在这种局面下,皇帝的指令得以迅速执行,遇到的障碍少了许多。
另一方面,为了维护这种强大的压迫性影响力,朱元璋在处理事情上几乎不给他人留下余地。
而这份强硬的性格并不是随着登上宝座才形成的。
在他刚在滁州立脚时就已经奠定了初步的性格基底。
很明显,跟随他一路的李善长全面经历了这场从平凡的义军领袖变为一言九鼎统治者的过程。
世人只看见他在 ** 面前风光无限,却从未预料到每次面对朱元璋后回家居住的夜里他会感到辗转难眠。
他整晚都在思考与皇帝的每句话语,寻找自己可能漏失的信息或未能领悟的 ** 意图。
就在李善长沉浸在往事回想的时候,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划破夜空。
这个清朗的回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到当下情景。
此刻。
“我就问你,你觉得这群学生聚义是何人在暗中操纵?”
李善长的话语平缓而不紧迫,手中拿着的茶杯的动作丝毫未变。
在他达到此高位之时,他对物质的需求早已失去了明确的渴望。
这不仅仅是金银珠宝、珍稀宝物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魅力;更象征着他不需要把这些故事撕裂在地面上来消解心中的不满和愤怒,那无意义的发泄只会徒增烦恼。
“哥哥,难道你真认为这件事是我策划的?”
李存义眉间微蹙,意识到这起事件的发展超出了他原先的理解范畴。
“若是果真出自你之手,或许我的失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深切。”
李善长话中伸手指向旁边的长柄手杖,重重在地面拍打两次。
即使修炼内功卓绝,当他涉及到此类混乱根源之时,表情还是难免因愤怒之情而显露在外。
"我不只一回地对你说过,这世间的诸事,最令人畏惧的莫过于犹豫与拖延。
你非但不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听在心内,做起事来却又瞻前顾后、犹疑不决。
"
面对这句话,李善长的怒发仿佛随风摆动般剧烈抖动,这明朝的功臣年纪已高,眼中的怒火不仅源自愤怒,更有对眼前这位同父异母兄弟深深失望的情绪。
李存义今日的目的即是向大哥直接表露自己的立场,尽管从小就对他充满了内心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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