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拿起另一只花瓶看了看也道:“确实做得很精巧,不过本是一对,碎了一只只剩一只。”
陈娇看着地上的碎片一时无语,心说刘彻不是个在乎说法的人啊,怎么……
“所以这一只也不要了。”刘彻风轻云淡的拎起花瓶朝门边随意一抛,花瓶哗啦一声又碎成了一片狼藉。
两只花瓶应声而碎,门外的侍女和喜娘们站不住了,门外立刻就传来诚惶诚恐的声音:“陛下?娘娘?需要奴婢进来伺候吗?”
“滚!”刘彻忽然抬高音量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嗓子,站在矮几后面的陈娇都惊的退了一步。
刘彻喊完转过身悠闲的走到矮几前,没事人一样倒了杯合卺酒一饮而尽,好像在——润喉。
刘彻喝完酒回头一看陈娇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表情无辜的问:“怎么了阿娇?”
“你……恩,陛下为什么对她们,发那么大的火?”陈娇本以为自己算是了解刘彻了,可是刘彻这一系列的行为真的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知道你要这么问。”刘彻笑了,撩起衣摆在矮几前坐下,然后拉了一下陈娇的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你饿不饿?算起来现在也是晚膳的时候了,吃点东西吧。”
刘彻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故作高深,一时搞得陈娇还有点发懵,她接过刘彻递上的糕点,看着矮几上的点心和糖片更有些茫然,稍稍咬了一口薏米糕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现在跟大坏蛋刘彻“相敬如宾”那就是扯淡,陈娇心一横放下点心道:“卖什么关子,到底要干什么。”
刘彻又给陈娇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阿娇,朕之前跟你玩笑但是没有骗你,娶你真的是朕继位以来最高兴的一天。所以,朕送你一份小礼物可好?”
“啊?”陈娇更弄不清楚刘彻的想法了。
“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答应这几天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生朕的气也不要跟那些人解释,好不好?”刘彻劲长的手握住陈娇袖中的葇荑,他微笑望着陈娇语气坚定,“相信朕,朕耍猴给你看,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陈娇张了张丰润的红唇,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她不喜欢未知的感觉,但她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只看着有刘彻的这个眼神就会莫名的安心。
刘彻见陈娇点头又不再发问知她完全信任自己,心中非常高兴,情不自禁的倾身在陈娇额上吻了一下,笑道:“真乖。”
陈娇瞟了他一眼,刘彻立刻化身体贴版小坏蛋主动要求帮陈娇摘掉很重的凤冠,然后坐下来给她选点心,样子殷勤的像小时候。
刘彻晌午还大宴过群臣,再不济也吃了一点肉羹,可陈娇真是饿了一整天水米未进,这会也没必要辞让作假,既然刘彻要献殷勤她也乐得享受,只管吃点心。
“朕记得这两种点心阿娇一直都喜欢吃。”刘彻将两碟点心推到陈娇面前然后就饶有兴致的托腮看着陈娇吃。
陈娇吃东西很优雅,倒不是说细嚼慢咽装腔作势,而是那种日积月累有条不紊的优雅姿态。
“吃吧吃吧多吃点,待会会很累。”刘彻看着陈娇自顾自的笑说。
“累?”
陈娇未及多想挑眉看过来,刘彻自觉失语,将酒筑递给陈娇:“房里没有水,还是先喝这个吧,这酒不醉人的。”
陈娇偶尔宴饮也会喝酒,这合卺酒对了水蜜味道甜甜的确实不会醉人,她也没在意就多饮了两杯。
可是陈娇没想到的是天子的合卺酒固然不醉人,可是那里面必有合欢之物。她前世嫁给刘彻的时候他还是太子,不加谆嘱自然合卺酒里就没有这种东西,所以如今的情况可真不能一概而论了。
新婚之日刘彻使诈,“小坏蛋”升级成了“大坏蛋”;但是经过新婚之夜,他在陈娇心里的位置已经从“大坏蛋”升级成了“超级大坏蛋”。
“……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恩?阿娇醒了。”
陈娇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将窗棂的投影印在了床榻前的地毯上,她的眼前是渐渐清晰的刘彻,他穿着白色深衣,领口裸露,正靠在陈娇的身侧指尖绕着她一缕凌乱的发丝喃喃自语,看到陈娇醒来唇边带上了微笑。
“睡的真熟,第四次你就睡过去了。”刘彻坏坏的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脸。
陈娇略一回忆昨晚的事登时就有跟刘彻拼命的冲动。
刘彻的*非常大,前世他们做了十年夫妻,在这方面陈娇和刘彻确实是非常非常的契合,但那是他们好的时候,到后来她跟他吵架吵得太凶刘彻就不愿意来找她了,每月初一十五都在敷衍,那个潦草啊那个潦草,更别说最后的十几年她在长门殿了。
所以陈娇诈一回到纵情声色的日子里还非常不适应,可是刘彻想娶她都快想疯了,好不容易等到美梦成真的这一天他一定要好好放纵放纵,陈娇哪里受得了他这个折腾法。
“你在胡说,我就……”
“打断朕的腿。”刘彻接下去戏谑的说,“这句你昨天晚上喊过好几次了。”
“那你还不收敛……”
“所以朕打算干脆阿娇一次多打断几条,我们继续来。”刘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陈娇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的,总之脸蹭一下红了,她也知道在无耻方面跟刘彻继续耗下没什么胜算,所以干脆一拉被角盖住了俏脸。
刘彻也不拆穿陈娇,志得意满的靠在榻上,一手伸到锦衾下去抓陈娇的手,另一只手继续绕她的头发。
陈娇躺了一下会忽然揭开被角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反正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刘彻一笑漫不经心的说。
陈娇长叹一声又闭上了眼睛。这么强的阳光她其实早就应该猜到了。
“外面那些人都不值夜吗,怎么不来回禀!”陈娇闭着眼愤愤的说。
“来过了,阿娇睡得太熟不知道而已。”刘彻依旧满不在乎。
陈娇转过身怒瞪:“那你怎么不喊我?”
“朕也不想起啊。”刘彻理所当然的说,“所以朕把他们骂走了。”
陈娇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于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起身梳洗后已经到了午膳时间,折腾了一夜不吃饭连走出椒房殿的力气都没有,皇帝陛下又照顾皇后娘娘的情况只好又把午膳用过才去长乐宫请安。
这个点了,该散的命妇都散了,陈娇和刘彻跪坐在空荡的长寿殿大殿里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瞄向主位。
窦太皇太后坐在主位上,旁边是乖巧的刘宝如正在伺候她用茶,那一双狡狯的眼睛偷偷看着刘彻夫妇。
半晌窦太皇太后才放下茶筑转向陈娇和刘彻的方向无奈的笑了:“这会才过来你们自己看看大殿里还有别人吗,宗亲们等了你们一早上,以后不许这样了。”
“喏。”陈娇和刘彻理亏,都点头称是。
太皇太后又问:“昨天吵架了?”
陈娇心说迟了就迟了,外祖太皇太后这是又从哪里听说的小道消息,半点不搭边啊。
“没有。”刘彻没抬头低声说。
“没有,没有能又摔东西又骂下人吗?”窦太后佯怒道,“皇后昨天眼都哭红了。”
梳头的嬷嬷是太皇太后派来的,当然会把昨天看到的情况回禀太皇太后,也算不得告密。
刘彻不说话,袍袖下悄悄握了一把陈娇的手示意她也不要说话。
陈娇想起他昨天嘱咐自己要相信他于是也低下头没有出声。
“新婚燕尔,夫妻之间,有点小矛盾也正常,你们啊哪一个都不是好说话的,彻儿脾气好骨子里却倔强,阿娇呢你母亲平日就是太宠你,娇贵,高傲。”
太皇太后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最后又嘱咐了半天,陈娇听那意思都是让她和刘彻好好相处,心下越来越明白,原来昨天她和刘彻的小动作在这些人眼里竟然是新婚之夜帝后不和的征兆。
她偷眼瞄了一下刘彻,见他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真的在仔细聆听太皇太后的教诲。这会陈娇心里终于明白了,其实这分明就是刘彻故意布置的假象,这些人都被他这个“超级大坏蛋”给骗了。
可是刘彻到底想干什么呢,又是什么礼物需要这般布置?
陈娇思量再三都没发现窦太后已经给他们训完了话,刘彻叫她她才回过神。
“你先去母后那里,朕一会就来。”刘彻朝陈娇眨眨眼睛。
陈娇和他默契还算不错,心领神会的站起身就朝殿外走去,连头都没回一下。
等陈娇和侍女们离开了大殿刘宝如才慢慢走过来向刘彻行了一礼妩媚一笑道:“天子哥哥。”
刘彻面不改色,叹了口气。
“天子哥哥可是问清楚了?”刘宝如带着试探的微笑小心问刘彻。
刘彻脸色微沉,冷哼一声:“她就算不承认朕也有办法找得到那个竖子!”
刘宝一听这话心里那是大喜,本来李吉儿跟她说这事的时候她还有所怀疑,可是听刘彻这么一说,似乎觉得自己这一次下对了赌注。
“天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有证据说……”
“朕想查的事会有查不出来的?”刘彻细眸一挑目带寒光。
“那,那您打算,打算怎么办呢?”刘宝如压住心中的狂喜继续试探的问。 大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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