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让也行?这话听着轻描淡写,却是不加掩饰的威胁!苏沙虽是脸色如常,此能力却是咯噔一下,很明显,对方这是表明对马普托港的态度势在必得!
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葡萄牙国小民弱难以与清国抗衡,但英吉利绝对不会容忍清国将手伸向南非,况且清国在欧洲处处树敌,英吉利、法兰西、西班牙、荷兰以及德意志,甚至是沙俄与清国都有嫌隙。
他相信,以英吉利为首的欧洲各国断然不会容忍元奇将手神到南非甚或是非洲,想到这里,他不卑不亢的道:“很抱歉,殿下,这事我无能为力。”
瞥了他一眼,易知足不急不缓的道;“马普托如今也仅仅是名义上属于贵国,实际上却已被莫桑比克的恩戈尼人掌控,确切的说是在加扎联邦的掌控之中,不只是马普托,整个赞比西河以南一直到马普托港都在加扎联邦的掌控之中。
另外莫桑比克的中部,马尼卡高原的绍纳人也在频频暴动,如果此时我国大举介入,会个光景?或者说,我国积极支持恩戈尼人和绍纳人,又会是何光景?”
听的对方对于莫桑比克的情况了解的如此详细,苏沙脸色登时有些苍白,如果清国大力支持莫桑比克的叛乱,后果不堪想象,葡萄牙甚至有失去莫桑比克的危险!
“我国不介意消灭加扎联邦,占据赞比西河以南的土地。”易知足接着道:“鉴与贵我两国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我们尊重贵国在名义上对莫桑比克的统治。
如果贵国同意售卖赞比西河以南的土地,我国可以协助贵国剿灭绍纳人的叛乱,并且保证贵国对赞比西河以北的统治,甚至可以协助贵国向津巴布韦或者是坦桑尼亚扩张。”
听的这番话,苏沙不由的大为动心,真要如此,对于葡萄牙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不仅是将赞比西河以南的土地卖上一个好价钱,还能得到清国的协助剿灭绍纳人的叛乱,并且向西向北扩张。
他自然是看的出来,对方此举是恩威并施,如果不同意,葡萄牙不仅与清国交恶,甚至还有可能失去整个莫桑比克,不过,真要将赞比西河以南的土地出售给清国,这等于是让清国在南非站稳脚跟,此举有可能会得罪英国人。
沉吟了片刻,他才开口道:“殿下,英国人当不会同意我国向贵国出售赞比西河以南的土地......。”
一直没吭声的赵烈文开口道:“贵国怕英国人,难道就不怕我大清帝国?秘密签约,造成既成事实,英国人总不至于出兵征伐贵国罢?但我国却必然出兵征伐莫桑比克。
届时,贵国将不可避免的夹在东西方两大帝国之间进退两难,还有,真要到了那个地步,我国会毫不犹豫的收回澳门,断绝与贵国的商贸!”
易知足接着道:“另外,再知会贵国一下,我国南洋海军主力舰队已经从葛罗巴起航前往莫桑比克,希望阁下能尽快向贵国皇帝陛下报告。”
听的南洋海军主力舰队已经前往莫桑比克,苏沙登时就急了起来,心知这事已经没有商榷的余地,连忙站起身道:“殿下,我必须尽快将此事向我国国王陛下禀报。”
望着苏沙匆忙离去的背影,赵烈文轻笑道:“大掌柜好算计,不知葡萄牙国王会如何选择?”
“易斯一世没得选。”易知足胸有成竹的道:“葡萄牙无法忍受断绝与我国的商贸,也无法忍受失去莫桑比克,更不敢卷入清英这东西方两大帝国的战争之中,置身事外是葡萄牙最明智的选择。”
略微沉吟,赵烈文才道:“既然在莫桑比克站稳脚跟,何不顺势扩张,吞并奥兰治和德兰士瓦两国。”
“德兰士瓦的金矿不可能隐瞒得住,咱们真要是吞并奥兰治和德兰士瓦,与英国人必然在南非有一场恶战,犯不着。”易知足缓缓摇了摇头,“在背后支持布尔人,让布尔人去抗击英国人方才是上策。”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非洲的殖民地压根保不住,既是如此,又何必费力不讨好的在非洲扩张?况且,在随后的数十年内,欧洲列强会掀起一波瓜分非洲的高潮,大清没有必要瞎掺和。
至于德兰士瓦的金矿,吞并是下策,支持布尔人独立才是上策,唯有如此才能长期独揽德兰士瓦金矿的开采权。
四天后,苏沙收到了来自国内的电报,同意以三百万至五百万银元的价格出售赞比西河以南的土地。看到这个价格,他心里不由的暗自腹诽,这才多大点地方,居然开价三、五百万银元?清国之所以提出买,不过是给葡萄牙稍存体面而已。
出乎苏沙意料的是,易知足居然十分爽快的同意以三百万银元的价格购买赞比西河以南至马普托的领土,双方当即就在早就拟好的合约上签字,当然,和约正式生效还得大清皇帝祺祥和葡萄牙国王易斯一世签字用印。
和约送到京师,恭亲王奕敏锐的察觉到元奇在非洲买地绝对没那么简单,当即就遣人唤来协理大臣伍长青,待其进的房间见礼,他便将和约递了过去,道:“镇南王从葡萄牙人手里购买这块领土目的何在?”
看过和约,伍长青缓声道:“在下也不知个中原委,要不,大国电话询问一下?”
“问问也好。”奕颌首道:“南非是英国人的势力范围.......。”
很快,伍长青就折返回来,道:“镇南王道,此事先行保密,一个月后再告知真相,和约必须尽快签订。”
这是连他们也要瞒着?奕心里一阵憋屈,他不清楚易知足究竟是何打算,西北扩张才结束,又打南非的主意,真当英吉利是泥捏的?何况就是泥人也尚有三分火气不是,真要闹的与英吉利兵戎相见,怕是对推行立宪有着不小的影响。
见他不吭声,伍长青轻声道:“王爷无须担忧,镇南王非是无自知之明之辈,此举定然大有深意。”
这倒也是,若论对西洋局势的了解,无人及得上他易知足,又何必杞人忧天,奕微微颌首道:“送进宫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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