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除夕新年,天刚蒙蒙亮钟府上的仆人们就早早起来打扫庭院张贴春联了。听到外面的动静,钟三离醒了坐起身来,过年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盟会里的人今天是要聚到一起的,因此钟三离也穿戴好衣服起了床。
钟三离先到院中转了一会儿,仆从们都在忙着贴春联挂灯笼,每个人看到钟三离都满脸笑容地跟钟三离问安,钟三离都点头应了。府上人虽不多,但此时仆从们热热闹闹的倒也给这座大宅添了不少应景的节日喜气。走到一树红梅前,钟三离伸手摘了一朵盛开的梅花,捻到鼻端嗅了嗅。
大门口传来刘坤略焦急的声音:“三爷是否起身了?”仆从答道:“已经起了,正在院中。”这个时辰还很早,刘坤这个时候来定然有什么重要的事,钟三离朝大门走去,就看到刘坤带着赵安风风火火的快步进院子了。刘坤看到了钟三离,立刻走到钟三离面前拱手说道:“三爷,宁夏府那边出事了!”
钟三离眉头一皱,说:“去客厅。”刘坤和赵安应是,跟着钟三离进了大厅。三人都没坐下,刘坤直接说:“赵全传书过来说三爷途经宁夏的时候交给他的那一批货上月辗转到了察合台汗国,货里面有一尊金佛被汗国的王妃收了,想不到那尊金佛原本就是王妃家族之物,是其妹当年的嫁妆,而那座金佛数月前传言是被第一大盗所偷。王妃当即下令捉拿涉及金佛的所有人等,我们去那边送货的人已经被抓了,赵全得知消息时立刻关了当铺,往南方躲避去了。”
就是在西凉首富阿木剌家盗的那座金佛么?那么说王妃的妹妹是嫁给了阿木剌的。这还是第一次发生东西转到原主人手里的情况,钟三离抬头看了一眼赵安说道:“告诉赵伯,让他到大都来吧,不要担心连累盟会什么的。若连出事时保住下面的人的实力都没有,这个盟会还要它作甚?”
赵安重重的点头,对钟三离说:“多谢三爷!”
坤叔沉声说道:“只怕察合台汗国不会轻易罢休,会追查到底的。”
“不必惶恐,现在不还没查到当铺上去么?就算真的查到了赵伯身上,赵伯是开当铺的,谁都知道当铺难免收到来路不正的东西,以为赵伯是怕受到牵连而逃跑的。只要他们找不到赵伯,线索断掉就可以了。通知其他人,以后贵重的东西转手买家时务必再三小心,探听清楚对方的底细,不能再有这种事情了。”钟三离慢慢说道。
突然想到当铺里见过自己的那个小伙计,钟三离问赵安:“当初我带货去赵伯当铺时,有一个伙计见过我,可是赵伯信任之人?不知赵伯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赵安略一思量,回道:“我立刻修书给大哥问清情况。”
钟三离点点头,说:“那赵叔你先去吧。”赵安行了一礼转身走了。钟三离伸手请刘坤坐下,刘坤看看钟三离说:“三爷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安排?”
钟三离抬眼看着他说:“不错。这次金佛事件倒提醒了一个被我一直忽略的问题。最初建立商盟时我只想着怎么让它为我所用,但自入大都以后我就改变了这个想法。盟会不只是我一人的盟会,也是众兄弟的。平日我行事过于随心,很多事情考虑的不周全,赵伯这次会被迫离开生活多年的宁夏我也有责任。商盟的很多信息来往混乱,不能让我们做出最好的判断,继续下去这种生存之法,只怕路会越走越短。所以我想选一些武功高强且有勇有谋的人专门为盟会提供准确及时的情报。”
钟三离的这个想法让刘坤有些惊讶和激动,“三爷英明!不过这人如何挑选?既是提供情报的,必然是大范围内都安有我们的人,三爷是打算从盟会里挑选人员来培养么?”
钟三离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问道:“坤叔可知盟会里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
刘坤点点头,说:“确实有一些。不说男子,单单是春满楼的萧红就是个身手不俗的人,她手下的一个红牌云秀不仅才艺出众,更是足智多谋。还有大生米行的少东家袁鑫,他是少林和远大师的俗家弟子,虽不曾见过他的身手,但和远大师可是少林达摩院首座,名师出高徒,这袁鑫想必也是武功极高。”
钟三离是知道萧红的,她就是春满楼的**。钟三离刚入大都召集盟会人员时萧红就是一身男装引了些笑话,钟三离从没看轻盟会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说萧红身手好,他倒真没有发现,也许是萧红身上的风流之气太过浓重反倒让人忽略了她的气场。想到此,钟三离非非但没有自责自己的疏忽,反倒有些高兴,因为连他都没有发现,一般人也定然发现不了这个女人是有武功的。
钟三离问道:“你怎么知道萧红有武功的?”
刘坤老脸一红,低声说:“这个,说出来不怕三爷笑话,有一次我喝多了对萧红。。。萧红不愿意,把我给扔了出来。。。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她表面上看软软弱弱的,却不是个好惹的。她身上有功夫也没几个人知道,若不是三爷问,我绝不会提这件事的。”
原来刘坤对萧红是有意的,即使他嘴上说是醉酒情动。钟三离呵呵笑了,却没打趣调侃刘坤,只说道:“原来如此,这萧红既然能隐藏至此,也一定能训练出像她一样的人来。萧红可堪此任。”
至于那个袁鑫,上次去大生米行时就是他接待的,钟三离的确感觉到了他有些功夫,但是并不是刘坤描述的那么厉害。看来,自己要亲自试探了。
钟三离又问道:“可还有其他人了?”
刘坤回道:“再出众的没有了,沉稳机智的有几个,但是没什么功夫的。还有赵丑厮、郭达倒是有些本事,在赌坊里做事也勤快,三爷觉得他们怎么样?”
钟三离摇摇头,说:“他们二人性情有些浮躁,就让他们留在赌坊吧。”刘坤点头应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刘坤望了望有些清冷的院子,对钟三离说道:“三爷,今儿除夕,不如您去我府上过年如何?”钟三离笑着摇摇头,说:“不必了,坤叔你也知道我虽然是个假道士,却随我师傅习惯了,过节什么的于我而言倒真是无所谓。你们就在家过好年吧,反正今晚盟会里大家还要聚在一起的。”
刘坤也不再勉强,过一会儿起身告辞了。外面鞭炮声渐渐响了起来,这是人家在吃除夕的早饭了。
钟三离走出大厅,府上管事的老胡脸上带着笑跑过来问道:“老爷,早饭准备好了,燃鞭炮吧?”
钟三离点了点头,看着老胡跑到大门口,和一个仆从抱着一卷长长的鞭炮在大门外空地上拆开放好。很快鞭炮噼噼啪啪的响亮地炸了起来,青白的浓烟弥漫得院外院内都是,红色的碎纸屑伴着火光炸飞起来又落到地上,渐渐地在积着残雪的地上开成一片片绚丽的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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