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苏十七昏迷一直未醒,其间苏十七更是一直被噩梦缠身,高烧不退。寒灯给苏十七服用了门中许多珍贵的药材,可苏十七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
听闻寒灯游历回来的弥罗山智真等人,纷纷来到了寒灯的禅房。
行人除了方丈智真,还有与寒灯齐名的另外两位首座妙法和千谒,妙法身材瘦高,白眉无须。千谒身材中等,满脸的络腮胡须,面相凶狠,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出家之人。
其余七位维那长老,九位侍者长老、十八监寺长老。这些都是弥罗山举足轻重的长老人物,也是与寒灯关系颇为要好之人。他们同寒灯见礼之后,又一阵寒暄。
“寒灯师弟,这次出山为何去了如此之久?”
“不瞒方丈师兄,各位师弟,原本早在一年前便该回到山门,途中”
寒灯将遇到苏十七的经历给众位僧人讲述了一遍,也将苏十七的经历尽数的说与了他们,并表达了自己想将苏十七收归门下的想法。
众僧听闻,纷纷好奇的来到寒灯的禅床处,见昏迷不醒的苏十七正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心中都十分的疑惑。
“寒灯师兄,这是”
妙法见到禅床上一脸冷汗的苏十七,他坐在了禅床边,伸手给苏十七把了脉。
“这位苏十七施主病得厉害啊!我把脉时也探知出,此子的修为不低,这等修为平常的病痛不该再染上了,为何他却一直高烧不退?”
妙法给苏十七把脉之后,一脸不解的看着苏十七。
“寒灯师弟,给他用过丹药了吗?上次老衲大荒山一行,无极崖掌教真人若谷师兄赠送了我几瓶上好的丹药,老衲回头差人给师弟送来。”
“多谢师兄,师弟已经给他用过药了。然此子的病情乃是由心而生,非丹药好坏便能治愈的。再说我弥罗山地处灵脉,所盛产的上品、极品药材也不比无极崖差。”
“阿弥陀佛。”
闻言众僧都为苏十七的遭遇感到同情,不由得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此子资质确实不错,若师弟能将其收归门下,对我弥罗山来说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几人看了苏十七,移步到了禅房大厅之中。
“可是师兄,他手中有天魔化血刃。那天魔化血刃可是魔教至宝,若是风声走漏魔教之人未必不会为了此刃为难我弥罗山。”
“寒灯师弟无须担忧,我佛门与魔教自古便是仇敌,有没有天魔化血刃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再说我堂堂弥罗山还惧怕他魔教不成?”
闻言,寒灯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不过师弟还有顾虑,天魔化血刃与此子相伴年许,魔性已然在此子的心间种下,师弟是怕我弥罗山千百年的声誉毁于我手。”
“阿弥陀佛,虚名利场,皆是虚妄。你既然将此子带入门中,便是与我等有缘,与佛有缘。我佛门不就是为度化世人吗?将此子留在山中根除其魔性不也是功德一件吗?”
“多谢师兄。”
众僧的交谈一直持续了一天两夜,这期间苏十七也始终未曾醒来。只是寒灯放心不下,多次前往查看苏十七的情况。
寒灯清楚,天魔化血刃的魔性正趁苏十七虚弱之际入侵。若是不及时出手相助,苏十七心魔产生,届时便真彻底堕入魔道了。
“唉,此子年纪轻轻便遭此磨砺,善哉善哉。”
于是寒灯以佛家三千法相帮苏十七压制了体内的魔性后,才继续回到大厅与智真等人交谈。第二天的凌晨,众僧人才离开寒灯的住所,寒灯顾不得休息,又径直的去查看苏十七的情况。
好在苏十七这一年以来锤炼出来的强健身躯,以及坚毅的性子最终从昏迷之中醒来。他缓缓的张开双眼,朦胧之中见寒灯一直为自己忙碌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瞬间涌上了心头。
“大师。”
正准备给苏十七喂药的寒灯听到苏十七微弱的声音,他一脸的慈祥的看了一眼苏十七,将丹药递了过来,又从桌上端来了一碗温水。
“醒了就好,吃下丹药再好好休养几日。”
“多谢大师这些时日以来的照料。”
“好了好了,你先在老衲这里休养一段时日吧!我会差人照顾你的起居。”
“多谢大师。”
寒灯随即起身走出了禅房,将房门轻轻的关上后折身离开了此地。
金色的阳光透过竹窗照进了禅房,袅袅升起的香烟与阳光纠缠在一起,缓缓的腾空而去。
梵音阵阵随着阳光而来,苏十七靠在禅床上静静的听着,心间原有的郁闷也缓缓的减弱了些许。
良久,梵音才渐渐了停了去。苏十七缓缓的张开双眼,打量这禅房。禅房不小,陈设却是简单,除了他正躺着的禅床,墙壁上供奉的一尊观音大士的佛像,佛像之下一个黄色的蒲团之外便几乎再无他物。
苏十七起身缓缓的走到观音大士的佛像前,他仔细凝望着观音大士,只见那观音大士也正一脸的慈祥回望着苏十七。
看得久了,苏十七心中仅存的一丝躁动也似乎融入了那慈祥的笑容之间。
“果然是佛家是宝地,便是一尊佛像也如此奇异。”
话语间,苏十七在佛像身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一年前寒灯大师为了观音节情愿耽搁回山的日子,今日能见到这观音佛像方知佛心。”
磕头完毕,苏十七拉开了禅房的大门走了出去。上山之时只是匆匆的看了弥罗山一眼,如今他想细细的看看这个充满神秘的弥罗山。
苏十七打开房门,长长的伸了懒腰,这些时日的疲惫也仿佛随之消散了不少。
他正欲迈步离开,扭头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小沙弥,小沙弥也一脸稚气的看着苏十七。
“苏施主。”
苏十七见状也向他拱手施礼。
“小师父。”
“寒灯师伯交代,让我照看一下施主的起居。”
“有劳小师父,不知能否带我到山中走走。”
“施主大病方愈,何不休养两天再再说呢?”
“吃了贵寺的丹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如此,苏施主这边请。”
在小沙弥的引到下,苏十七与小沙弥离开了苏十七休憩的房间。
这间禅房处于整个弥罗山最僻静之地,一片百余丈的绝壁之上。这里除了这一间禅房之外,便只剩下了眼前迷人的景象。
绝壁像是被利刃劈成,陡峭笔直间或有几株青松翠竹长在这送入云天的绝壁上。四周的云气弥漫过来,将整个绝壁覆盖。
站在绝壁之前放眼望去,绝壁前乃是金碧辉煌的佛家建筑。袅袅的佛音也便是从那个地方传来,绝壁后是一望无际的巨峰。
聚散的云层从巨峰之中流淌而过,只剩下了巨峰透出云层的峰顶。海波般的云层掠过那金灿灿的太阳时,被金光照耀得金红一片,直至天际的尽头。
光芒也落在了随着梵唱之声缓缓聚集的山间雾气之上,好一副如梦似幻的美景。
“真没想到,此地的景色竟是这般绝美。”
“黄昏时的景象更要美上三分呢。”
小沙弥缓步走到苏十七的身边,也是放眼望着眼前绝美的风景,轻声而语。
似乎是怕自己的声音大了些,惊扰了眼前的美景。连小沙弥这样常年生活在此的人都看不厌这里的景色,何况是苏十七这样初次前来之人。
“这里还真是一个静心修炼的好地方。”
“寒灯师伯喜好宁静,于是便在此地禅房之中参悟佛境。平日里没有人到此地打搅他的清修,寒灯师伯又爱外出游历,何时离去何时归来行踪不定,空留这一方美景无人欣赏,也是一种罪过啊。”
苏木转头看了一眼小沙弥,心中竟是对这小沙弥有了别样的看法。
“没想到这小师父年纪不大,却也是性情中人,还是这弥罗山之人都是如此?”
带着满心的疑问,苏十七询问了一下关于寒灯的事情。
“敢问小师父,寒灯大师在弥罗山是何地位。”
“施主有所不知,寒灯师伯乃是我弥罗山德高望重之人。名列弥罗山三大首座之一,其修为境界,博闻的见识,哪一方面不是我们这些做弟子穷尽一生所追求的。”
话语后,小沙弥又将目光看向了眼前的风景,只是此时他的眼中多了几分的崇拜。
苏十七看着眼前小沙弥的样子也没有去打搅他,只是心中越发的对寒灯好奇了起来。
小沙弥也似乎忘却了要带苏十七到山中走走一事,竟是盘膝坐了下来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的美景,眼神里更是充满着对黄昏到来的期待。
直到黄昏到来,苏十七这才明白小沙弥等待的意义。漫天的金黄随着浓云席卷而来,飞起的孤鹤染着这份黄昏从落日前飞过。弥罗山的暮鼓之声敲动着山间的云气,从洁白缓缓的化为金黄一片。
无尽的诗意,无尽的感慨。这世间的美好,又怎么能抵过弥罗山黄昏一现。苏十七醉在了这黄昏之中,他也慢慢成了黄昏的一部分。
“苏施主,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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